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執法 文 / 漢海沙
"還是能起到強身健體的作用，是吧！"季茂跟了一句。
"那又怎樣？"馮斗越來越頭大，這對小夫妻還真是一根筋，"我吃米不餓了，穿衣不冷了，乘車不累了，難道還要感恩稻穀、棉花與畜生？"
"這些東西是你花錢買的，不一樣。"邱瑤更加忍不住了，怎能將聖師與畜生相比。
"我學聖法也是花錢的，還花了大價錢！"馮斗也不高興起來，這對小夫妻不可理喻，說完就轉頭不理了。
"學聖法要花錢？"邱瑤一臉白癡地問向周圍乘車人，得到的是看白癡一樣的眼神。
到了下一個縣城，季茂與邱瑤從馬車上下來，打聽著來到此處的神壇。這個縣城神壇位於縣衙旁邊，佔地規模很大，高高的殿門富麗堂皇，幾個胳膊上跑馬的漢子站在門口，一個個惡狠狠的樣子。
"你，進來學聖法！"看門大漢指向過路的一個莊稼漢喝到。
"我資質平庸，學不來的。"這個莊稼漢嚇了一跳，連連擺手，"我家裡真沒錢，不夠繳十兩銀子學費。"
"聖師看中你了，就得來學法！向哪裡跑，快抓！"幾個大漢四面合圍，追上轉身要逃的莊稼漢，將其架了回來，"誰是他村上的？回去給家裡人說，繳夠十兩銀子聖法費用來贖人。"
邱瑤目瞠口呆看著眼前這一幕，這裡神壇怎能如此做事，但見周圍行人見怪不怪的表情，看來這種情況已經很久了。
"兄台留步！"季茂趕上前，將架著莊稼漢的幾個大漢攔住，"我看此人資質也是平庸，還是放他算了。"
"放了他？"大漢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不出季茂什麼來路，沒敢造次，"難道你資質不俗，放了他你來？"
"正是！"季茂從懷中掏出一大錠銀子，足足有五十兩，"這是我與夫人的學資，加上此人贖身費，你看可好？"
"好好好！"幾個大漢見了銀子，什麼都好商量，隨手將莊稼漢放開，隨便他逃遠了，然後將季茂與邱瑤讓進聖師殿，"師弟、師妹這邊請！"
邱瑤進來聖殿神壇，卻見門房中還有許多大漢在喝酒吃肉，迎門的周南塑像面像猙獰，不知道是氣憤這些神力弟子所為，還是一同幫著嚇唬百姓。而進到聖師殿中，卻見裡面堆滿了辛苦打坐的聖徒弟子，不過皆是麻繩縛身，全都是一副苦相，哪有一絲虔誠在其中。
"師兄，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季茂明知故問，拉過隨他進殿的大漢問了起來。
"都是一心向神的聖法弟子！"大漢滿不在乎，"等他們家中湊夠十兩銀子學費，就能出師回家了。"
原來都是這麼學聖法的，難怪馮鬥將其不當回事。而這些人心中沒有信仰，對聖法不敬，對聖師不尊，又怎能開蒙升階？
"大師兄，來了兩位真弟子！"帶路的大漢喊了一嗓子，將聖殿耳房內一個瞌睡之人驚醒，睜開三角眼看了過來。
"歡迎歡迎！"三角眼努力堆出些笑容，讓邱瑤看來更像張開口要吃人的狼，"來我們神壇算是你們二人的福氣，我們這兒可是新越第一神壇，管保你們早日成神！"
"謝大師兄指點！"季茂客氣地給三角眼施了一禮，與邱瑤進到耳房坐下。
三角眼口吐白沫吹噓了一番聖師的豐功偉績，吹完聖法包治百病的神效後，就**裸伸手要錢了："二位想學聖法，第一層學費十兩銀子，第二層五十兩，第三層一百兩。三層以後送往州壇，推薦信也是一百兩。我們這裡還有神丹相助，每粒五十兩，可速成神法，可延年益壽。兩位可都想好了？"
"請問師兄法力如何？"邱瑤插口問道，既往正一盟曾經規範過，六層弟子才能開壇升為州府神主，四層弟子才能在縣級神壇招募信徒，可面前這個三角眼，怎麼看也沒四層修為。
"呵呵，師兄我資質平庸，只是三層修為！"三角眼也不隱瞞，爽快一笑，"可我師傅厲害。你知道麼，我師傅是第一神女小蘭，我可是小蘭神壇第一批親傳弟子。"
"失敬失敬！"季茂恭維道，"原來是神女高徒，我們二人真是三生有幸。可怎麼聽說州內還有不敬小蘭神女之事呢？"
"誰不敬？告訴我，滅了他！"三角眼神情一肅，滿臉裝作護師之狀，但旋即八卦起來，"說說看，他們是怎麼不敬的？"
"就是聽說有不敬，沒仔細問過。"季茂不知該怎麼回答。
"是不是與雲響禿驢有關？"三角眼伏下身子，聲音低低的，眼神中滿是淫邪之色，哪有剛才護衛師傅尊嚴的神情，"我聽說他們……呵呵呵！"
"滾！"邱瑤勃然變色，竟然在聖師殿中傳播不敬的消息，此番卑鄙之事讓她怒火中燒，恨不得就此將藏污納垢的聖殿掀翻，將這般醜事昭示天下。
"吆，你這小娘子還挺厲害麼！"三角眼根本沒把這嬌滴滴的女人放在眼裡，"難道你還想親自體驗小蘭與雲響之事？告訴你，進了這個院門，我就是老大，是龍給我盤著，是狗給我趴著！"
光當一腳，這個佔盡口齒便宜的三角眼讓邱瑤踢出大殿，死狗般趴在院中，上氣不接下氣。邱瑤這含恨一腳，足有萬斤之力，差點將三角眼踢成兩段。聖師殿中裝樣打坐修煉的囚徒全嚇趴下了，還以為又有反抗之人遭了難，許多抗拒修習聖法之人，都遭這幫神壇弟子禍害，這些平民百姓實在怕了。
"大師兄，怎麼回事？"前頭門房中吃酒的大漢全部躥了出來，難道今日招來的不是肥羊，而是兩頭餓狼？但他們這些人囂張慣了，那能容下外人到自家地盤撒潑，紛紛在院子叫罵起來，"一對狗男女，給爺滾出來！"
"都給我跪下！"邱瑤娥眉倒豎，銀牙咬碎，她揮手灑出一把種子，瞬間長成寸長樹苗，然後手臂一圈，如箭般射了出去。院中大漢如何抗得住神力樹苗打擊，一個個被打斷雙腿，躺倒一地。
門口大漢見勢不妙，連滾帶爬逃開，在街上大喊大叫起來，"快來人啊，有匪徒冒犯聖師殿啊！"但這些求救聲，沒引起街坊鄰居一點同情，大家如見到落水狗一樣，湊個熱鬧要瞧瞧誰在替天行道。但附近縣衙之中，很快衝出來一些皂衣捕快，吵嚷嚷地過來捉歹徒，畢竟看護聖師殿是當地官府重要職責。只是這些捕快進不了院子，聖師殿大門讓粗大的地刺堵住了，而且上面站著一個威風凜凜的神術師。
"聖師殿執法弟子在此，閒人勿近！"季茂靈機一動，想了個由頭，這樣師出有名了，"諸位高鄰鄉親，日前方為得知此處聖殿藏污納垢，我等即刻前來清理門戶。所有胡作非為之處，可速來申訴，我等竭力賠償，往日多有叨擾，望各位高鄰海涵。"季茂說完，向圍觀眾人團團一揖，讓後將聖師殿中囚困之人全數放了出來，贏得鄉鄰交口稱讚。而縣衙捕快往日也有利益交涉，怕心案底暴露，遲遲不願退去。季茂眼睛一轉，就明白了其中的緣故，他繼續說道："官府差爺自去做事，此處無須插手！所有罪責皆系這幫混賬弟子所為，與外人無涉。"他這麼一開脫，這些捕快心中寬慰，自是放心離去。
院中跪倒的大漢，邱瑤也不審問，就讓他們狗咬狗，若是不舉報坐實他人罪證，就在聖師殿中自裁。這幫小人立馬拋棄酒肉之情，恨不得將他人小時候偷看女生入廁之事都抖摟出來。不大一會，各人罪證如數挖出，再無遺漏。邱瑤從中提出罪大惡極之人，讓季茂在聖師殿門口施展流沙術當眾活埋，給世人一個交代。然後將罪輕的二十人，每人在體內種了一棵神苗，讓他們四處退贓賠罪。這些人若是當天不回來，神苗就會生長，在體內吸食血肉扎根發芽，活生生將人撐死，死狀慘不忍睹。這番酷刑恐嚇之下，二十名待罪弟子跑得比兔子快，唯恐回來晚了惹惱邱瑤。
邱瑤與季茂在此地執法之事，很快就傳到臨近縣裡。沒等兩人完成此地整治，附近各縣有冤的百姓就絡繹不絕來這裡哭訴了。而那些作孽多端的神壇弟子早做鳥獸散，將附近幾座聖師殿丟到一邊。邱瑤一方面安撫百姓，一方面四處求援，找人臨時接收空出來的聖殿。可一時間那有這麼多湊手的人啊，多虧季茂收養了一些傷殘退役的原東線軍團士兵，受到召喚後急急忙忙趕了過來。但遠水解不了近渴，有個縣的聖殿還是出事了，讓心懷恨意的匪徒一把火毀了，還連帶燒著臨近的官衙。縣官就將此事如實上報，很快邱瑤的門前就來了京城訓斥官吏。
開始邱瑤還以為是京中派來幫忙人員，高高興興出來迎接，沒成想劈頭蓋臉挨了頓責罵，斥其妄動私刑，擾亂秩序，破壞財物，勒令閉門思過。邱瑤心頭之火立即冒了上來，這世間骯髒之事污了聖師名聲，官府裝聾作啞本不應該，如今清理門戶竟然還來駁斥，是可忍孰不可忍，冠冕堂皇的京中官吏讓她一腳踢了出去，外帶一個惡狠狠的"滾"。邱瑤也不怕事情鬧大，立即讓季茂通知到小蘭，雲響，緊急回來整頓神壇秩序，如今修神大業已經從根上就爛了，找來寶藏又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