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章 山谷操練 文 / 蕭雲紫雨
「我若不攔著你，你還不上去將那些官差痛打一頓。」
「那又如何，這群人本就該打。」馬超一點都不在乎。
「可他們是衙役，是官府的人。池陽官府**，必定官官相互，到時候吃虧的一定是你！而且公然和官府作對，你是想進大牢嗎？」
「大人，池陽的縣令不是你嗎？」
「我現在還不是。」薛雲軒丟下馬超獨自朝著李老漢走去。那老漢現在正跪在地上，收拾著那些從那幫土匪爪子裡落下的果子，一臉悲傷。
「老爺爺。你這裡的果子要多少錢？」薛雲軒在老漢面前蹲下，柔聲問道。
「五文錢一斤。」李老漢本能地回裡一句，隨後身子一震，長長地歎了口氣，「小公子，果子都沒了，你還是回去吧，老漢沒得賣了。」
薛雲軒黯然地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兩銀子放在了李老漢面前。「老爺爺，我能問你一些問題嗎？」
一兩銀子！李老漢的眼睛一下子又煥發出了光彩，不過很快又散了去，將銀子推回了薛雲軒的面前。「小公子，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這銀子你還是拿回去吧。」
「老爺爺，這銀子你就收下。算是我幫那些人買下你的果子，多出來的就當是賠償和我問你問題的報酬吧。」
李老漢微微一怔，使勁地瞅了瞅薛雲軒，搖了搖頭。「老漢怎麼沒聽說過李縣令有個什麼兒子？難道小公子是李縣令的親戚？」
薛雲軒笑著沒有作答，重新拿起那銀子塞到了李老漢的手裡，將他扶；起來。
「小公子，這……」
「我家大人讓你拿著你就拿著。那幫可惡的衙役。」馬超在原地憤懣了一會兒，也走了過來。
李老漢看了下一臉英氣的馬超，又看了看薛雲軒，點了點頭。他已經知曉眼前這位小公子一定身份不凡，既然發慈悲硬要給自己銀子，自己就收下吧。他要問的問題自己定要認真回答。「小公子，你有什麼事便問吧。」
薛雲軒點了點頭，問道：「老爺爺，你為什麼在這裡擺攤，而不是去城南的坊市呢？按盛唐律法，私人擺攤販售物品只能在那坊市租下攤位才可販賣，嚴禁沒有經過允許就擅自在街道上擺攤售賣。老爺爺，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呢？」
「小公子你有所不知啊。老漢當然知道在這裡擺攤觸犯了律法，可是老漢也是沒有辦法才這麼做的啊。不僅僅是我有很多人都因為坊市攤位的租金太高，無錢支付被趕了出來，只能在這街上販賣東西啊。」
薛雲軒皺起了眉頭，這坊市的租金難道真的如此高昂啊，保不住又是那些貪官想中飽私囊，也沒經過上級官府批准胡亂上調租金的價錢，卻害苦了下面的百姓。薛雲軒剛想感慨幾句，便又聽李老漢說道。
「那坊市的租金就是把我今天帶出來的水果全賣出去也支付不起啊，這不是斷了老漢家的生源嗎。可在這街上擺也不太平，雖然那幫衙役不會去追究你犯沒犯法，可是要是你的東西被他們看上了，他們便會找各種理由查收了你的東西，就是想找地方訴苦申冤也無處可找。唉，如今這世道真的是不想讓我們這些老百姓好好生活了。」
「那幫狗官，欺人太甚！大人！」馬超簡直義憤填膺，他恨不得現在就去那衙門，把那些狗官匪役吊起來痛打一頓。
「現在還不行，冷靜點，總有一天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薛雲軒拍了拍馬超的肩膀，安撫住了他的情緒，接著問道。
「老爺爺，你剛才說的李縣令是？」
「小公子，你不是李縣令的親戚嗎？」李老漢明顯有些吃驚。
薛雲軒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只是沉默合適承認自己是那縣令的親戚了。
「李縣令便是李光那個渾小子。」李老漢不再抓著薛雲軒的身份不放，只是聽他講話的口氣，他好像對現在的縣令很不感冒。
這李光的名字怎麼有些耳熟？薛雲軒思索了一番，問道：「老爺爺，你說的李光是不是這前的縣尉李光？」
李老漢點了點頭。
原來是他，薛雲軒心裡有些瞭然。只是他對這為拚死保護前任縣令的縣尉還有些好感，而且在縣裡陷入恐慌之時是他力挽狂瀾，與那守軍校尉陳貴聯手，這才使池陽縣再次平靜下來，真要說起來，他可還算是池陽縣百姓的恩人。可聽老大爺的語氣，怎麼對他如此嗤之以鼻呢？
「老爺爺，這李縣令難道不是什麼好官嗎？」
「好官？啊呸！他就是一個狗官！」李老漢的神情有些猙獰。「之前的王縣令雖然不是個好官，但也只是貪了點，對我們這樣的尋常百姓談不好好但也不壞。可這李光接手池陽後，找出各種理由，明目張膽地收刮錢財，很多人都快因為這些沉重的雜稅而活不下去了，老漢的家裡也快要揭不開鍋了。」
「才上任不到一個月，本還算可以的池陽縣就被他整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坊市那高額的租金在老漢看來也是這狗官在後面搞的鬼，這還給不給我們這些小百姓活路了。」
「還有那剿匪。一千多人的官兵被一個小山寨打的落花流水。早上出城，中午便打敗而歸，後來便一直窩在縣裡收刮錢財再也不提剿匪的事。這李光簡直就是個草包，無能至極！」
李老漢是越說越激動，薛雲軒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陰沉，心中對那李光僅有的好感也蕩然無存，這樣的人也能做官，上面那些人真是瞎了眼睛！還剿匪，剿民還差不多！
「老爺爺，你趕緊回家去吧。這一兩銀子應該能讓支撐你家過上幾日，這幾天就不要再出來賣東西了。」
「謝謝小公子，謝謝小公子。」朝薛雲軒鞠躬行了幾個大禮，李老漢挑起自己的東西離開了。薛雲軒站在原地發了好久的呆，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馬超我，我們回去吧。」
「大人，不接著逛了嗎？這才……」
「沒有那個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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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左轉！向右轉！」池陽縣境內某處山谷裡傳出了一陣陣和盛唐這個時代有些不相符的口令。
薛雲軒看著眼前轉得暈頭轉向的三十九人很是無奈，甚至有點怒其不爭。這口令咋就不能讓盛唐的人一下子接受呢，還是說是因為這些人都不曾接觸過軍人這個職業，所以沒有接觸過類似的東西。就算是在他們的右臂上綁上布條，眾人依然錯誤連連。要說勉強能夠被薛雲軒稱得上合格的也就只有馬超一人，也許是因為小孩子比較容易接受新鮮的事物。
說實話，薛雲軒都有些好奇，那些整齊的軍陣到底是如何訓練出來的。不過這些都還輪不到薛雲軒來操心，他也不需要去知道，他可不能為前世那些自己熟知的隊列訓練方式會比盛唐軍隊裡的那些來得差，既然如此那又幹嘛花費精力去學習那些東西。眼前最重要的是訓練好這三十九人的隊列。
時間緊迫，薛雲軒也不奢求在這麼短的時間將所有人都訓練成精兵強將，個個都是武者的地步。薛雲軒只需要他們能夠排出整齊的隊伍，能挺直自己的腰板，充充門面唬唬人便可。
周倉等人其實都不怎麼理解自己大人的行為，說是帶大家過來操練。可就練這些奇怪玩意，除了讓他們頭疼不已的左轉右轉，那什麼起步走站軍姿也是要了他們的老命。
光練隊列也不是什麼辦法，一整天練下來，用薛雲軒自己的感觸來說是會疲憊的，心裡上的疲憊，搞不好還會有牴觸感。所以薛雲軒將前世鍛煉體魄的方式也拿了出來。
薛雲軒還將董襲傳授給自己的馬步樁心法交給了那些還沒有內力的人。雖然這是最基礎也是最下等的內功心法，可也不是什麼大路貨，不是每一個都能有資格接觸得到的。而且用扎馬步的方式鍛煉出來的內力雖然量不多，速度還慢，但勝在紮實安全，絕不會有走火入魔這種說法，而且還比較耐打。
所以這樣下來，薛雲軒心中的操練綱要便是，早上站隊列，下午練體魄，晚上修內力，至於能達到什麼程度，就要看各自的努力了。
王家兄弟說的這個山谷就在鄰近天泊湖的山巒深處，成一個梭形，出入口只有一個，便是那長十餘米寬三米左右的山道，其他地方全是那峭壁高近十五米，出了這梭形山谷之後便是一片不大不小的樹林，可以說是一處絕佳的屯兵之處。
如果不是山路難行，而且天泊湖附近的山脈都多毒蛇猛獸，這裡定也會盤踞著一夥山匪，哪會便宜了薛雲軒。至於那些毒蛇猛獸對於薛雲軒一行人來說完全不是事兒。薛雲軒身上那還未成熟的龍王氣息可以嚇走大多數的毒蛇小獸，剩下的那些就算和薛雲軒他們入山是照了面，有馬騰和周倉這樣的高手中，也只能淪為中午飯的加餐。
可山谷再怎麼好也比不上成規模的軍中校場，就是這地面和器械設施就不在同一檔次上。唯一比得過的便是山谷裡鳥語花香的環境，可以舒緩眾人因為訓練而有些疲憊的神經。還有，薛雲軒自信山谷的訓練氛圍一定比上池陽縣校場來的要火熱。
正午的午飯便是烤肉，山谷外便是樹林，派周倉他們出去轉一圈就可以收穫不少的野味。
飯飽之後有一段午休時間，薛雲軒也趁著這段時間將眾人聚在一起開了堂政治思想課，給他們灌輸軍人、忠國、愛民的思想，換句話便是「洗腦」。
而通過周倉這三個一直跟在薛雲軒身邊的老人的嘴巴，薛雲軒那「君為舟民為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和「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西廂也被眾人知曉。
不管那些從清風寨下來的人能不能聽懂，薛雲軒在乎的是馬騰的看法，而馬騰確實也聽懂了，他路過長安的時候確實也偶爾聽到過一些人在談論類似的話題。如今再次耳聞，而且知道了這些話的出處，馬騰是感觸頗多，心裡對薛雲軒的認同感又多上了一分。馬騰甚至都有長久留在薛雲軒身邊的念頭，看看這出言不凡的孩子能不能做到他自己說的那些。
休息夠了，薛雲軒便帶著眾人溫習早上訓練的內容，其實說是重新學習或許更加恰當一些。薛雲軒也沒有在這些軍姿隊列上面過多的為難眾人，他原本的打算本就不是要將大部分的時間花在這些上面。俯臥撐、仰臥起坐、跑步、深蹲……只要是薛雲軒能夠記得起，而且不需要太多外界器材的訓練方式都被他拿出來試一番。因為他也不知道怎樣規劃才能達到最佳的效果，只能全拿出來，然後聽聽大家的意見了。
只是這些東西真的因人而異，更別說是在武風盛行的盛唐。按馬騰的建議來解釋，這些鍛煉體魄的方法確實有些用處。可都說是鍛煉體魄了，所以這些東西對於普通人，鍛體煉骨境的武者效果最後，對後天境的武者就沒多大用處，但也聊勝於無。至於先天境之後的那就根本沒有什麼用處了。先天境之後的武者比拚的武藝的嫻熟和真氣的雄厚，體魄的鍛煉倒是次要了。
薛雲軒也知道不能完全照搬前世的東西，而且先天境的武者經過鍛體煉骨的境界自身的體魄本來就達到了一個高峰，再訓練這些最基本的東西確實有些浪費時間。馬騰他們完全可以秒殺前世所有的世界記錄。
所以薛雲軒便准了馬騰在下午的時候獨自到一旁訓練武藝。周倉也跟了過去，用馬騰的話說，周倉已經是後天十層的武者，只缺一個契機便可突破成先天武者。他要與周倉去一旁多多切磋交流，助他早日突破。
這是好事，薛雲軒哪會不答應。而且聯繫事跡，只要有內力在身的薛雲軒都允許他們抽一個時辰的時間去鍛煉自己的武藝，馬騰周倉這些高手也會在一旁指點。
日子就在這樣有規律的節奏中一天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