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一頓飯開導你的思想 文 / 放眼神州
唐偉沒有乘公交車,也沒有打出租,現在他覺得腦子裡一團亂麻,只想自己走一走,放空一下那已經不能正常思維的大腦,人的思維一旦被惱怒感和恥辱感交織在一起,往往不是一時半刻便能排遣釋懷的。
就這樣像行屍走肉一般,唐偉情緒消沉的溜躂回小區,天色已是黃昏。到了家門口掏出鑰匙捅開門,發現屋裡沒有動靜,顯然曹洪悅還沒有回來。
那股自己臨走時噴出的花露水味道還沒有散去,可是這番掩飾和偽裝已經再也不需要了。
放下鑰匙,脫了外套,唐偉掏出手機,把常依依所有的聯繫方式刪了個一乾二淨,那些存在相機裡親熱溫存的照片也刪的一張都不剩,可是由於照片太多,刪起來幾乎花了一分鐘的時間,唐偉索性把手機屏幕倒過來扣在了桌上,根本不去看。
從冰箱裡拿出一罐啤酒,倚在沙發上喝了起來,唐偉腦海中像電視劇經常出現的那些回首往事的鏡頭似的,浮現出自己和常依依從相識、相知、相愛到相依相伴的每一個畫面,越是用想去借酒澆滅,那些畫面就越是清晰……
唐偉點燃一支煙,陷入了靜靜的思考,這是唯一能讓他理智和冷靜下來的方法。他可以盡量不去想那些甜蜜的過往,可以試著去把它們統統遺忘,可是那個「長腿歐巴」姦夫和常依依偷情時畫面卻像是個寫了保護無法刪除的文件,死死的映在了他的腦海中。
兩罐、三罐啤酒下去,煙灰缸裡滿是煙頭,唐偉覺得有了睏意,倒在沙發上沉沉睡去……他彷彿又回到了大學時的那個自習室,常依依抱著書本文靜而靦腆地走進來瞧了他一眼,抱以一個友好的微笑,這情境與當年不十分相似,但多少是那個意思。
可是接下來,夢境裡的畫面就讓唐偉毛骨悚然,常依依沒有像當年那樣邀他同走,而是已經和一個風度翩翩,著裝打扮都高貴講究的帥哥手挽手走過他身邊,臉色掛著厭惡和鄙視,把他遞過去的紙條直接扔在了他臉上,冷冷地撂下了一句:「深井冰啊?」
都說夢境和現實是相反的,果然不錯。
唐偉覺得瞬間,自習室的環境變了,周圍所有人都在用嘲弄和蔑視的眼光看著他,彷彿在說:「你那德行也想玩浪漫,想泡妞?」那種被環視,嘲弄,戲謔的感覺簡直如同被世界遺棄一般,唐偉再也忍耐不住,揮起拳頭就要向人群衝了過去,剎那間,所有人卻消失了,唐偉腳下剎不住撲倒在地,但耳旁都是嘲笑戲弄的聲音不斷傳來。
桌上被倒扣的手機震了震,是薇信消息提示的聲音,一連響了好幾下。唐偉睜開迷迷糊糊的睡眼,先是打了個噴嚏,這才想到剛才睡著了連被子都沒有蓋,這下肯定是著涼了。打開薇信一瞧,曹洪悅的頭像出現在消息欄,右上角有個紅點寫著小小的5。
「她竟然給我發薇信了?」唐偉忙不迭打開消息。
第一條:「在嗎?」
第二條:「我一會兒就回去了,你等我會兒。」
第三條:「你現在在哪兒呢?」
第四條:「你在哪兒呢?姐進不去門兒啦!」
第五條:「靠,說話啊,小屁孩兒!」
五條信息中間時間間隔的都很長,但都是在他睡夢中發來的,所以根本沒聽見。
擦!這下可惹了大禍了!
唐偉連滾帶爬站起來,打開門見曹洪悅兩腿一曲一伸的姿勢倚在走廊裡,正低頭看著手機。
曹洪悅見唐偉開門,怒道:「你這小鬼,在家怎麼不給我開門?」見到曹洪悅發這麼大的火兒,唐偉的滿腔鬱悶倒是也下去了,脾氣了沒了,頓時老實了:「呃…對不起….」
「對不起?給你發了這麼多條信息也不回,我都在這兒干杵了一個小時啦!」曹紅悅進了門,把包放下,伸個懶腰坐在了沙發上,渾圓白嫩的大腿上下一盤,「說吧,怎麼補償我?」眼中不僅有憤怒,耍賴中還流露出一抹沒有看到過的狡黠。
唐偉歎了口氣,自己怎麼這麼倒霉?當了王八不說,回來還要讓這丫頭訛詐一翻,不過睡了一覺,火氣倒是下去了不少。
「那你說怎麼辦?」
「好說,請我吃飯吧。」
「我靠,今天白天是誰說要請我吃飯,怎麼現在倒過來了?」
「那我不管,你在屋裡睡著,姐在外面站著,太尊卑不分了吧?不行,你總得付出點代價!」曹洪悅不依不饒,誓要將無賴進行到底。
唐偉無奈的往沙發上一坐,「怕了你啦姐姐,我就知道,讓你請我吃一頓恐怕是沒那麼容易,我早做好心理準備了,還有什麼可說的,走吧那就?」想起今天被常依依那個賤.貨透了1000多不說,現在又要無辜被放血,心裡有一股悲從中來,不可斷絕之感。
「上道兒,等著我換雙鞋去!」曹洪悅一拍唐偉肩膀,打開房門進去換了雙板鞋,拉著唐偉出了門。
華燈初上,街上流光溢彩,熙攘喧囂,偶有路邊攤上嬉笑熱鬧的聲音傳來,濟水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兩個人漫步在街上,唐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好像還沒搞明白。
「悅姐,你今天下午打扮的那麼靚,去見男朋友了?」唐偉試探性地問了句,很想知道點確切信息。
「小壞蛋,打扮的靚非得是去見男朋友?」曹洪悅看出了他的意圖,很巧妙的把話題來了個斗轉星移。
唐偉很無奈,只好直接了一點:「不是,我沒這麼說,只是好奇嘛。」
可沒想到,曹洪悅也沉默了,聲音還變得很柔和:「呵呵,你這小鬼,伺候姐吃好喝好了,姐心情一好,興許會對你說。」
唐偉覺得想和她將心比心的交流簡直是自討沒趣,也就不再多問。
小區後面有一家很大的猛牛燒烤廣場,唐偉和狐朋狗友有時會經常在那裡聚會,此時的燒烤廣場已是高朋滿座,擁擠的很難插下腳去,唐偉和曹洪悅找到一張略微僻靜點的桌子坐了下來,一落座,曹洪悅就大聲喊道:「服務生,服務生?」
又嬌又脆的嗓音引得廣場上不少用餐的男士都轉過臉去,見這大嗓門的姑娘竟然漂亮到如此不像話,紛紛向唐偉投來了艷羨的目光。一個吃的滿頭大汗,戴眼鏡,穿商務襯衫的胖子嘟囔了句:「操,這小子好艷福。」同桌的一個又黑又高的瘦子兩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卻呷了口扎啤,心口不一道:「也就那麼回事兒嘛。」
看著廣場上有些成雙成對的食客,唐偉的心登時黯淡下去,情緒無比消沉。
一個女服務員送來了菜單,曹洪悅一把接過,絲毫沒有徵求唐偉的意思,塗著草綠色甲油的玉指在菜單上指點江山:「二十個羊肉串,二十個小兔腰,嗯……烤肥牛、蒜瓣肉也來點,兩串烤韭菜多刷點醬,烤燒餅一會兒再上。」
服務員正要走,曹洪悅把他叫住了。「扎啤有嗎?」
服務員點點頭:「有。」
「先來一大扎吧。」
服務員一走,曹洪悅就開始盯著對面的小屁孩兒看了起來,見這小鬼不像白天時那麼色瞇瞇的看著自己了,雖說因為自己的緣故來了一發「重磅炮彈」,但也不至於這樣無精打采的吧?唐偉一臉沮喪,唉聲歎氣,似乎對她剛才點菜也沒什麼意見。
曹洪悅托著圓圓的臉,像看外星人似的打量著唐偉,「怎麼啦小屁孩兒,姐凶了你兩句就有意見了?」
「不是…」唐偉低著頭,悶聲悶氣地回了句。心想這丫頭怎麼這麼胸大無腦,看不出老子不想多提不爽的事兒嗎?你nnd!
「噢?」曹洪悅盤起腿來,伸出纖纖玉指敲打著桌面,做思考狀。
「明白啦,是不樂意請我吃飯?出息!逗你吶,讓你掏錢,姐在江湖上可就白混了。」
「哎呀,不是!」唐偉抬起頭來,「和你沒關係的。」
這下曹洪悅更感興趣了,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遇見什麼不開心的事兒啦,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
唐偉眉頭一皺:「我說你能不無聊嗎?有意思嗎?」
「哼!」曹洪悅被嗆了一句,也不甘示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們現在這些小男生,動不動就裝憂鬱,裝壓力山大,遇到什麼事兒想不開的?說,姐開導開導你!」說著話服務員把一大塑料杯的扎啤送來了,順便放了兩個大玻璃杯。曹洪悅為唐偉倒了一杯,神秘兮兮地道:「噢!知道了,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唐偉盯著曹洪悅那雙略帶精明的剪水秋波。
「知道你讓女朋友甩啦!對不對?」曹洪悅突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斜眼兒瞧著唐偉,滿是得意,彷彿對自己的算無遺策欽佩萬分。
尼瑪,還真讓伊猜對了,可這有什麼稀奇的?猜出這個來還需要智力?
唐偉勉強的含糊其辭:「算是吧!」端起扎啤杯猛灌了一口。曹洪悅叫道:「唉唉唉!」伸手攔住了他,唐偉問道:「幹嘛?」曹洪悅笑道:「自斟自飲多沒意思,你就不說點好聽的,歡迎一下我這位新鄰居?」唐偉和她杯子一碰,笑道:「歡迎你。」心裡暗道:「歡迎你個大頭鬼,這是你姑媽家,老子才是外來戶。」
曹洪悅一口悶下去半杯,嘴裡爽啊爽的說個不停,唐偉看的眼都直了,伊實在太也豪爽了吧?兩人寒暄著,一把羊肉串已經放在了眼前的盤子裡,曹洪悅捏起一串正式開始了戰鬥。
「說吧,到底怎麼個情況,姐開導開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