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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82章 文 / 月上梅梢

    丫頭們早都知道這嚴嬤嬤的名聲,尤其是洛槿雪房裡的丫頭,看了都暗暗稱意。其中洛槿雪身旁那個叫柳雙的丫頭就上前道:「嬤嬤千萬別在這裡鬧,這是三奶奶的院子,你在這兒鬧,還顧不顧姑娘的臉面了?快回去,有什麼事兒你和姑娘奶奶分說清楚,世子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這番話明著是安撫,其實卻是包藏禍心,首先就給嚴嬤嬤按了一個「不顧四姑娘臉面」的罪行,接著又點出世子來,不管錯兒到底在不在嚴嬤嬤身上,齊煜小世子手上腕上那燙傷大傢伙兒都是看到的,一個奴婢傷了世子,不管世子講不講理,也都沒有她的好兒了。

    嚴嬤嬤在府裡這麼久,柳雙這點小心思哪裡能瞞得過她?當即便啐了一口,恨恨道:「打量我不知道你這蹄子安的什麼心……」不等說完,柳雙已經哭起來,悲悲切切道:「我能安什麼心?不過是替姑娘和嬤嬤著想,卻不料竟賺出了這樣兒的話……」

    洛槿雪心裡這個煩啊,事情經過還沒弄清楚,這個老奴還在這裡給自己沒臉,憤恨之下,便看向柳雙道:「哭什麼哭?她不起來,你不會拉她起來?先拖回房裡去和母親稟報,稍後等我回去再處理她。」說完又對洛槿芳等人道:「還要妹妹身旁的丫頭也幫把手。」

    柳雙冷笑一聲,對嚴嬤嬤道:「嬤嬤可聽見了?你趁早兒別給姑娘添為難,這事兒傳出去,若說姑娘連你都使喚不動了,可不是成了笑話呢。」說完就要去拉嚴嬤嬤起身。

    嚴嬤嬤一看,再留在這裡是肯定沒有自己的好兒了。如今服侍的這位姑娘,看著素日裡和氣,可這一翻臉就不認人,自己伺候她這麼多年,什麼事兒都是自己替她出頭,到頭來自己惹了一身怨恨,如今她竟是一點舊情都不念。倒不如回去找二奶奶,怎麼說自己也是二奶奶的奶媽子,想來二奶奶不會和姑娘這般無情的。

    想到這裡,便站起身來,嘟囔著道:「是,老奴老了,給姑娘丟臉了,老奴就不在這兒給姑娘現眼了。」說完賭氣一轉身,直出了院門。這裡洛槿雪方又問其他人,才知道事情經過。

    原來嚴嬤嬤和其他幾位嬤嬤因為不用在姑娘們房裡伺候,所以就在這小廈子裡和秦氏屋中幾個婆子閒聊,指使著小丫頭月兒替她們端水送茶,因說的興起,只覺口乾,便讓月兒去拿一壺熱水續茶。

    這月兒去了後,她們卻是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嚴嬤嬤向來是個嚴苛的,就在房裡說了這月兒幾句,秦氏房裡的嬤嬤不愛聽,便擠兌她說:「這話別在我們面前兒說,有本事去月兒面前說她,那小丫頭雖然不是個什麼有等級的,六姑娘也很喜歡呢。」

    也是嚴嬤嬤素日裡囂張慣了,她也沒把洛槿初放在眼裡,加上之前自家姑娘因為算計洛槿初的事兒,被老太太狠狠罰了一頓,她心裡替自家姑娘不平,本就憋著一股火,這會兒又讓素日瞧不起的人嘲笑,哪裡還能忍得住?

    當即便拍桌子站起來,對那幾個嬤嬤睥睨道:「素日我說你們太軟了,逞的一個個小丫頭也敢輕狂驕傲,你們還不服,如今且看看我的手段,都學著些,日後這院裡的風氣也能整肅整肅。」

    幾個嬤嬤並不在意,畢竟誰都知道這老貨的名聲,不過想到前幾日環兒就是被她打的,這些人怕她性起,想了想到底拉住她道:「行了老貨,你就消停些吧,稍後我們稟報了六姑娘,讓她說那月兒幾句也就是了。今兒兩位世子和姑娘們都在這裡,你出的什麼頭?」

    這嚴嬤嬤的脾氣,素來是個頂風上的,一聽這話,越發下定了決心,撩開簾子在門外等著,一邊冷笑道:「世子又如何?世子也不能管著咱們教育小丫頭吧?」不等說完,便看見那月兒提著個大水壺走過來,氣喘吁吁道:「嬤嬤莫怪,我去了廚房,那裡竟沒了熱水,這是現燒的……」

    不等說完,便聽嚴嬤嬤斷喝一聲,罵道:「你這狗屁理由也就哄哄這裡的人,瞅著你們姑娘面軟心慈,三奶奶又是個不管事兒的人,你們就越發的輕狂了是不是?」一邊說著,見月兒不理她,只要進門,她更是氣上心頭,便攔住了罵道:「我說的話你也敢當耳旁風,這是誰教的規矩?今兒不好好兒管管,越發上了天……」

    幾個嬤嬤一見她要發瘋,都忙上前去攔著,月兒素來忠厚,見她這張牙舞爪的模樣,不由得也嚇哭了,嚴嬤嬤越發得意,伸出手狠狠扭了月兒的臉叫道:「主子們在房裡說話,你在這兒嚎什麼?打量著讓你們姑娘給你做主麼?反了你了……」

    那月兒被她掐疼,就拚命躲閃,卻不料齊煜竟在這個時候跑了過來,月兒躲閃間撞到了他,那壺熱水就都灑到了他身上,幸虧在外面站了半日,這水溫已經不算很熱,如今又是正月,齊煜穿著厚衣裳,因此倒還沒釀成甚麼大禍。

    然而這在眾人眼中,已經是彌天大禍了。闖了禍的月兒嚇得兩眼發直,而嚴嬤嬤最是機靈,愣怔過後,一個巴掌就往月兒臉上扇去,一邊尖叫道:「我把你個作死的蹄子……」

    不等說完,眼看就要落到小丫頭臉上的手就猛地縮回來,手腕劇痛的嚴嬤嬤震驚看著齊煜,只見他手中擎著一把帶鞘的短刀,那刀鞘上鑲滿了華貴寶石,一看就知道這是一把價值不菲的寶貝。

    「污了我的刀鞘,你這混賬婆子該當何罪?」齊煜冷著臉,忽然轉向旁邊看眼的婆子們,厲聲道:「你們難道沒看見這婆子是怎樣燙了本世子的?還站著幹什麼?給我打,難道要我親自動手?這老虔婆的豬臉也配爺動手嗎?」

    婆子和丫頭們都愣住了,齊煜向來到洛槿初這裡都是十分溫和的,雖然驕傲些,但大概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的關係,他對這些下人們並沒有什麼瞧不起的,還時不時就賞錢,所以大家都很喜歡他。卻不知這位小祖宗今日怎的忽然如此凶橫起來。

    「怎麼?六姐姐的下人們,我使喚不動是不是?」卻見齊煜陰著臉,婆子們被他的氣勢所懾,這才想起面前這位主子的尊貴身份,當中就有兩個膽大的知道這事兒不能善了了,何況眾人心裡都恨嚴嬤嬤狐假虎威,再想起前些日子她打了環兒那筆帳,於是立刻有兩個婆子站出來,對著嚴嬤嬤皮笑肉不笑道:「老姐姐,這可真對不住,我們也沒辦法,小世子在這裡看著呢。」說完二話不說,就給了嚴嬤嬤幾個耳光。

    嚴嬤嬤何時受過這等氣?當即就大哭撒潑起來,只說齊煜冤枉了她,明明是小丫頭灑了水。也就在這個時候兒,秦鋒趕了過來,惡狠狠訓斥了她幾句,接著洛槿初等人就趕過來了。

    且不說女孩兒們在這裡問經過,只說洛槿初帶著秦鋒和齊煜進了屋,看看身後眾人沒跟過來,她便急切道:「這是怎麼說的?怎麼好端端的小世子竟然被燙著了?我雖說指望著你們替我出氣,可也沒想過用這樣辦法,這……這讓我和王爺王妃怎麼交代?」

    秦鋒瞪了齊煜一眼,咬牙道:「你問他,誰知道這小子自作主張。原本我們商量好了,我還想著怎麼找機會製造衝突呢,恰好看見香草,又見那幾個婆子不知為什麼竟出了門,我就去問香草那個嚴嬤嬤是哪個?香草告訴了我。接著又說剛得了家裡的信兒,好像她姐姐姐夫在鄉下的田被人霸佔了,求我能不能幫忙說個話兒,我們正說著呢,誰知這小子竟不聲不響跑了,等到我聽到那邊的嘈雜聲趕過去時,他也已經被燙了。」

    他越說越氣,忍不住就對齊煜瞪眼道:「你說你,自己什麼身份?為了罰個婆子,找什麼理由不成?讓自己吃這種苦頭,你……你這讓我怎麼去和舅舅舅媽交代?」

    齊煜昂頭挺胸道:「何須哥哥交代?難道我自己不會說話?哼!素日裡父王教我兵家之道,常說機會稍縱即逝,你說咱們要罰一個婆子很簡單,可這終究不是在你的宣親王府和我的仁親王府,這裡是侯府,是六姐姐的家,沒有一個適當理由,咱們就是罰了那老虔婆,別人也不服,只怕她回去了照樣耀武揚威,還會從此把六姐姐恨在心裡。好容易有了這個機會,我當然要好好把握,不然這次機會沒了,誰知道下次機會什麼時候能出現?」

    秦鋒越聽眼睛越大,臉色鐵青說不出話來,氣得腦袋不住點著,看向洛槿初道:「你聽聽你聽聽,滿肚子的理啊。連兵家之道都搬了出來,我說煜兒,這又不是在戰場上,你對付個惡婆子,搬兵家之道不嫌太大材小用嗎?」

    齊煜得意道:「由小及大,這麼簡單的道理哥哥也不明白?我如今才十歲,就當做是拿這個惡婆子練手了,父王常說,兵家知識要活學活用,才能在戰場上發揮威力……」

    「行了……」

    這回連洛槿初都聽不下去了,這十歲的孩子還真是有夠舌燦蓮花的。她一邊替齊煜抹著藥膏,一邊瞪了他一眼,哼一聲道:「虧你這會兒還有精神,難道不嫌疼得慌?'

    齊煜沉默了一下,忽然微微一笑,感歎道:「這點疼比起當日我命懸一線的時候兒,又算得了什麼呢?時至今日,我胸口這道傷還時不時隱隱作痛,如今這手掌不過是燙紅了一點而已,若是連這點疼都承受不了,當日我也活不過來了,將來更不用談什麼戰場殺敵建功立業。」

    秦鋒和洛槿初都沒想到他能說出這一番話,不由得齊齊震驚看向他,齊煜這個時候的表情卻十分平靜,完全不像是一個十歲的孩子。這讓秦鋒和洛槿初心中都升起幾絲心疼的情緒。

    「那傷口還疼麼?想來是當日受創留下的一點後遺症,無妨,等今年找個機會,姐姐和你一起去趟鄉下,請我師父想想辦法,咱們配幾味藥,抹上後就不疼了的那種。」

    齊煜點點頭,微笑道:「好啊,姐姐的醫術這麼厲害,姐姐師父的醫術一定更好,那姐姐什麼時候回去,一定要記得叫上我啊。」

    洛槿初這個時候哪會不答應他,連聲說好。而一旁的秦鋒則默默拍了拍齊煜的肩膀,好半晌才用力點頭:「好小子,將來肯定是個好樣兒的。」

    齊煜眼睛一亮,回頭興奮道:「哥哥真是這麼想的?那你平常怎麼還總叫我什麼小屁孩兒?」

    秦鋒哈哈笑道:「傻小子,小屁孩兒總會長大的啊,等到咱們煜兒長大了,一定是頂天立地有勇有謀的七尺男兒。」

    齊煜雞啄米一樣的點頭,驕傲道:「哥哥你真假,現在才肯承認我的優秀。嗯,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將來肯定會成長為頂天立地有勇有謀的男子漢,既然你也知道這一點,那就拜託你離六姐姐遠一點好嗎?我很快會成為男子漢,到時候就可以娶六姐姐了。」

    洛槿初無語,秦鋒滿頭黑線。

    「你才多大點兒的小屁孩子,就敢和你哥哥我搶人?」原本還因為弟弟那段死裡逃生遭遇而心有慼慼的秦鋒瞬間化身為暴龍,一把拎起齊煜的衣領咆哮道:「別忘了,我比你大六歲,不管你怎麼成長,也成長不過我。」

    齊煜哼了一聲,不屑的看著秦鋒:「哼!比我大六歲是很值得驕傲的事情嗎?別忘了,你雖然比我先長大,但是將來你也會比我先老。」

    這熊孩子的口才倒還挺好的嘛。秦鋒咬牙啟齒的想,忽然陰陰一笑,對齊煜微笑道:「是嗎?你六姐姐可也比你大四歲,這樣說,將來她也會比你先老,到時候你就要嫌棄她了是不是?」

    他說完便轉向洛槿初,控訴道:「六姑娘你聽到了吧?這小子根本靠不住,如今你還風華正茂呢,他就想到你要比他先老去的事兒了。」

    「你這是誣陷,是誹謗。」齊煜憤怒的漲紅了小臉,揮舞著小拳頭:「你這個不要臉的哥哥,六姐姐,你不要聽他的……」

    「夠了。」

    洛槿初真是被他們吵得頭都疼了,寒著臉道:「都給我走,當著我一個姑娘家的面兒說這些話,秦鋒,你好歹也是親王府世子,小世子不懂事你也跟著不懂事嗎?還是說,你們就把我洛槿初當成那些隨便放蕩的女人,所以才在這裡說這些話對我極盡侮辱?」

    秦鋒和齊煜不約而同的吐了吐舌頭,對一個閨閣女孩兒說出那樣的話,別說秦鋒,就連齊煜都知道自己是太造次了,兩人不敢說話,卻聽洛槿初又下了一遍逐客令。

    秦鋒和齊煜誰都不想走,奈何他們有錯在先,此時看著洛槿初板著的臉孔,兩人就不約而同的覺著心虛,不情不願的站起身,秦鋒咕噥道:「過了河就要拆橋,你還是和從前一樣。」

    他一邊抱怨著,眼看都走到門口了,忽見齊煜沒跟過來,回頭一看,只見這小傢伙正仰著臉沖洛槿初諂媚笑著道:「六姐姐,我是小孩子,那些話其實沒關係的對不對?讓哥哥先走好了。」

    「門兒都沒有。」

    秦鋒一個箭步躥過來,拎著齊煜的脖領子就往門外走,一邊冷笑道:「你想趁著我不在鑽空子,趁早兒死了這條心吧。」

    眼看那對活寶離開,洛槿初癱坐在椅子上,撫著胸口暗道自己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怎麼越不想嫁入高門,卻偏偏被這麼兩個超高門的子弟給纏住了。

    不過想一想現代時看的那些穿越小說,她嘴角邊不由得逸出一絲苦笑,暗道這如果是讓那些日夜盼著飛上枝頭的女孩兒知道了,只怕不知要怎麼羨慕我呢,有秦鋒這樣堪稱完美的高富帥,還有齊煜這麼個小正太養成,嘖嘖,這得讓多少少女心搖魂蕩啊?可我怎麼就一點兒都不覺得這是什麼好運呢?

    想到穿越小說,思緒便又忍不住飄到了遙遠的現代故鄉,忽聽外室內一陣腳步聲響,接著洛槿芳洛槿宜的聲音響起來,這才把她從神遊天外中拉回來。

    走出素日裡做藥的屋子,她看著面前這些女孩兒們,不由得有些驚訝,心想她們怎麼還沒走?不過心裡這麼想著,面上當然不能表現出來,於是微微笑道:「咦?四姐姐呢?怎麼不見她?」

    洛槿宜笑道:「六妹妹怕還是不知道這件事的經過吧?四姐姐哪裡還能呆得住?您沒看見她剛剛的臉色。嚴嬤嬤哭嚎著回去了,她想必也要處理這件事。說起來,也是這嚴嬤嬤素日裡太過倚老賣老,才有今日這禍事。」

    她這樣一說,洛槿初才想起當時只顧著給齊煜敷藥,雖然秦鋒解釋了幾句,但事情經過自己還不知道呢。因忙假裝詫異道:「我當時過去也只是驚鴻一瞥,姐姐們知道的,小世子受了燙傷,我急著回來給他上藥,對之前和之後發生的事情,真真是一點兒不知道,兩位世子也沒說。」

    宮蕊在屋裡環視了一圈,好奇道:「咦?兩位世子都走了?六姐姐,小世子的燙傷沒關係吧?」

    洛槿初笑道:「嗯,還好,沒起泡,怎麼,你們沒遇上他們?是了,他們走的比你們進來的時候兒早,想來你們那時還在小廈子,所以沒遇上。」

    洛槿芳笑道:「可不是,那會兒咱們還在廈子外聽那些婆子丫頭七嘴八舌講經過呢。」她說完,便拿出帕子捂著嘴巴笑了兩聲,搖頭道:「叫我說,這一次卻是嚴嬤嬤自作自受了,不是她想在你這裡鬧事兒,這禍事也輪不到她頭上。」

    一邊說著,就將經過說了一遍,洛槿初這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心中也是感慨,暗道這還真是無巧不成書,那嚴嬤嬤也是素日裡仗勢欺人慣了,不然這是在我地盤上,前些日子她們家姑娘還讓我修理了一頓呢,雖然是暗中的。若是那心思靈透的,也該畫個魂兒,何況難道她不知先前打了環兒,更該收斂些嗎?結果不但不收斂,倒是變本加厲,真把我當了個軟柿子。這下倒好,且看二伯娘那邊要如何收場。

    一邊想著,就和幾個女孩兒敷衍說著話,正覺不耐煩的時候,就見宮屏站起身笑道:「行了,咱們在六姐姐這坐了這麼些時候,先前又有這些糟心事情,這會兒且讓六姐姐歇歇吧。」

    洛槿芳洛槿宜便也都站起來,幾個人辭別了洛槿初,裊裊出門去了。這裡她躺在床上,想著這一回嚴嬤嬤應該是吃不了兜著走。想到那老虔婆,就又忍不住想到秦鋒和齊煜,她忍不住搖搖頭:那哥倆真是自己命裡的魔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和他們斬斷了關係。不過話又說回來,小世子傷後的後遺症不能小覷,這麼點兒的孩子若是就受舊傷折磨,那這輩子要多痛苦?看來還真要趁著春暖花開時找個時機和他去一趟鄉下。是了,還有秦鋒,算一算這幾次下來,他欠了自己多少藥苗?冬日裡難尋,春天可一定都要叫他補齊了,祖宗費盡心力留下守護的那片藥林,可不能讓自己給敗光。

    一念及此,洛槿初也不由得奇怪了,暗道自己怎麼走到哪兒都能遇見這些事兒呢?從前跟著師傅學了幾年的醫,也沒見他動用過藥林裡的那些寶貝藥材,怎麼輪到自己,這還不到半年呢,倒是去藥林裡挖了十幾株藥,難不成自己也有柯南體質,走到哪兒都有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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