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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11章 文 / 月上梅梢

    原來是齊雲急召他回京,卻是不知為了何事,欽差派了好幾路人在江南打探消息,聽說他落腳揚州,到底在第二天的傍晚就趕到了。

    聖旨宣召,那還有什麼說的。雖然秦鋒有些不甘心,蘇州之事尚未有結果,揚州之行也未圓滿,除了要跟黃世祥學習之外,他還想抽空帶著洛槿初去吃一吃揚州天下聞名的小吃,逛逛瘦西湖呢,偏偏這些打算全都因為這道聖旨而落空了。

    乘坐龍船一路北上,因為是逆風行船,所以用了五天時間才回到京城。洛槿初與秦鋒別過,一邊囑咐他說:「究竟皇上宣召你急急回京是為了什麼事?一有消息,務必派人趕緊來告訴我。」

    秦鋒點頭答應,自去宮中復旨,這裡洛槿初站在西角門前,靜靜看他去了,一直到對方背影消失,心中那份擔憂仍不能有半絲消減。

    康老太君和洛濤秦氏等人看到洛槿初平安歸來,心中卻是歡喜不盡,因把女孩兒們都叫過來,又把洛夫人和宮羽也請了來,聽洛槿初講江南之行的事。

    洛槿初卻哪裡有心思?卻又無可奈何,只好簡單說了說,大家憐她疲乏,也不覺她無禮,就讓她好好休息去了。

    回到初晴閣,用了飯菜,又從頭到尾好好洗浴了一番,一路車馬勞頓,原本是極累的,只是洛槿初此時哪裡有心思睡覺,輾轉反側到未時末,忽聽外面香草的聲音道:「姑娘,路六兒過來了,說是世子爺派他過來……」

    一語未完,只見洛槿初已經跳下榻,套了鞋子便飛奔出去,及至到了外室,一道珠簾相隔,她方深呼吸了幾口氣,放慢腳步來到椅子上坐下,輕聲道:「既是世子爺派你過來的,他應該是平安吧?如何?皇上到底宣他何事?」

    路六兒恭敬道:「姑娘,爺平安著呢,皇上宣召他回京,乃是要他從明日起擔任征北將軍一職,日夜練兵,爺讓奴才轉告姑娘,漠北大戰怕是曠日持久,他會隨時趕赴邊疆。」

    洛槿初怔了怔,隨即皺眉道:「你們爺從沒有過帶兵經驗,皇上怎會如此冒失?」

    路六兒道:「回姑娘,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爺回去後,老爺又把他叫進書房,談了許久,爺一出來,便命奴才來通知姑娘一聲,讓姑娘放心。」

    洛槿初出了半日的神,直到香草拽了拽她的袖子,她才回過神來,點頭道:「除此之外,你們爺再沒有別的話別的事了?」

    路六兒猶豫了下,方道:「沒有什麼事了。」他這聲音卻又低了幾分,此時洛槿初全神貫注之下,哪裡會聽不出來?不由得冷冷道:「你若敢隱瞞,看我怎麼收拾你,難道你忘了我是什麼人?兩針下去,保管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路六兒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心想怎麼回事兒?這到底是我們爺混江湖還是六姑娘混江湖呢?怎麼這身匪氣倒是比我們爺還厲害?心中想著,腦門上冷汗涔涔而下,結結巴巴道:「真……真沒什麼……」

    「路六兒,你可是要想清楚,我們姑娘日後一旦嫁進王府,你可就也是她的奴才,到那時……哼哼!」

    忽聽簾內香草插了一句話,緊接著洛槿初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你這瘋丫頭,說什麼話呢?我怎麼可能嫁到王府?」

    不過雖然洛槿初這麼說,但路六兒的魂魄卻飛散了,身為秦鋒的貼身小廝,他自然知道自家那位爺對眼前這位姑娘有多癡情,眼看著蘇州一路,六姑娘對爺也不似在京城那般嚴詞厲色了,這兩人將來的婚事,簡直就是水到渠成順理成章,他又怎麼敢不相信香草的話。

    因一衡量,心中終是膽寒,連忙小聲道:「回……回六姑娘,真……真沒什麼事兒,就是……我們爺回宮路上,遇到了仁親王爺,給了他一封信,奴才瞅著,應該是蘇州金公子送來的信兒,但不知究竟是什麼內容,爺看完了,臉色不太好,奴才……奴才也沒敢問。」

    原來是蘇州來信,這倒是出乎了洛槿初的預料,當下見路六兒也不知道別的情況了,於是便命他離開。

    路六兒如蒙大赦,沒命的逃竄出侯府,心想以後這要命的差事他可再也不接了,隨便派個人過來就好,如今他是爺的心腹,府裡巴結他的人也不少,這有權不用過期作廢啊,有狐假虎威的機會為什麼還要凡事親力親為呢?

    不說路六兒心中盤算,只說洛槿初,待路六兒離開後,便忍不住瞪了香草一眼,冷哼道:「你剛剛說什麼?可是想我撕了你這蹄子的嘴?」

    香草連忙飛身跳開,嬌笑道:「姑娘饒命,奴婢也是想幫您套那路六兒的話不是?看在奴婢忠心耿耿的份兒上,姑娘饒了奴婢吧。」

    洛槿初瞪了她一眼,冷哼道:「算了,沒心思和你在這裡扯,我得好好兒想想,不對,這件事還是不對,皇上怎麼會派沒有帶兵經驗的秦鋒去出征呢?唔,金湛到底又有什麼事?會托仁親王爺給秦鋒帶信兒?莫非這麼快就出結果了?秦鋒臉色不好看,難道……竟然敗了……我的天,不會這麼糟糕吧?」

    因在房中苦苦思索,卻是始終不得要領,忽見月兒挑簾子走進來,笑道:「姑娘,三爺和奶奶讓秋香姐姐過來叫您,說是今晚有烤鹿肉,您素來愛吃,讓您回去吃鹿肉。」

    洛槿初本不想去,她這會兒哪有心思吃鹿肉?不過想到洛三爺終究是男人,知道的天下大勢比自己多,他又聰明,或許能看透這事兒背後的含義。因便答應了,自換了衣服往園外而來。

    路上遇到洛槿宜洛槿芳和洛槿雪洛槿欣等人,看見她,洛槿欣便笑道:「六姐姐,我們正商量著晚飯後要往你那裡去呢,誰知你竟要出園子,今晚兒還回來嗎?」

    洛槿初笑道:「爹娘讓我回去吃飯呢,恐怕說會兒話,園門就關了,今晚怕是不回來。」說完就聽洛槿芳笑道:「那真是可惜,三姐姐定了親,我們原本今晚就是想去六妹妹那裡告訴這消息的……」不等說完,便見洛槿宜紅著臉道:「作死啊你們這兩個蹄子,分明是四妹妹說白日裡六妹妹講的太簡單,定然還有許多東西沒說出來,你們要去套話的,怎麼又拿我做筏子?」說完就要去追打洛槿芳。

    洛槿芳嘻嘻笑著逃開,對洛槿初道:「六妹妹可聽見了?一點兒不關我的事。」言罷逃得遠了,洛槿宜卻是不肯罷休,何況也害羞得緊,也瞬間遠去。

    一時間橋上只剩了洛槿初和洛槿雪,兩人本是最看不對眼的對頭,此時就覺著有些尷尬。香草和洛槿雪身後的丫頭更是彼此戒備對望。

    洛槿雪便想離去,忽聽洛槿初輕聲笑道:「先前姐姐給的銀子,在蘇州的時候替您給了金公子,讓他按照本錢將這些銀子能買的治療時疫的藥免費發給那些窮苦百姓們。」

    洛槿雪點點頭,忽然微微一笑:「只有我嗎?六妹妹向來都是菩薩心腸,難道這一次您竟然沒有發發善心?」

    洛槿初笑道:「發了啊,我研究出時疫藥方,恰好那金公子的愛人染了疫病,這藥方救了對方的性命,他拿了五百金謝我,我就讓他把這些金子和姐姐的銀子弄在一起,權當免費發藥的善款。」

    洛槿雪咬牙瞪著她,恨恨道:「你非要來慪我是不是?何必說出來?倒顯得我這般小家子氣。」

    洛槿初笑道:「誰讓你非要問,既然你問,我自然要說的。」言罷又正色道:「何況,誰說十六兩銀子少了?這錢可以救十幾個人的性命呢,佛家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這加在一起,勝造一百多級浮屠了,這可是大功德。」

    「我說不過你,那就不和你說了。」洛槿雪拿洛槿初是沒轍的,因正要別過,忽見藍氏的丫頭走過來,說是今晚有野鹿肉,讓她和洛槿欣也回房去吃,因姐妹三個倒是要同路而行了。

    「三姐姐定親了,什麼時候的事?定的是什麼人家?」路上洛槿初想起之前洛槿芳說的話,忍不住好奇問了一句。

    「是兵部侍郎家的二公子,也是嫡出,姑媽給牽的線兒,聽說人品忠厚,也肯用心向學,大伯母很滿意呢。」洛槿雪說到這裡,便惆悵歎了口氣,喃喃道:「從小兒一處伴著長大,不覺得有什麼,有時候還難免心中嫉恨,誰知如今她要嫁出去了,這心裡倒還有些捨不得。就如同你說的,如今是姐妹們之間爭持,或許還有盡讓的,可嫁進了別人家,那爭鬥便是你死我活了。」

    洛槿初聽著這話有些不對,納悶道:「怎麼了?忽然做這司馬牛之歎,難道你還怕那些勾心鬥角不成?」說完被洛槿雪瞪了一眼,聽她小聲道:「你還沒聽說嗎?工部尚書大人的正妻暴病死了,如今他扶了姨娘做正妻呢。」

    「這也正常吧?」洛槿初皺了皺眉頭,卻聽洛槿雪冷笑一聲道:「什麼正常?那正妻死後,她兩個丫頭在靈前碰棺材死了,工部尚書倒是做的好看,收了兩人為義女,又給妻子陪葬,事實上他們家下人裡悄悄流傳出來的消息,那太太死的不明不白,兩個丫頭早不死晚不死,結果就在靈堂上碰棺材死了,這是要暗示主子死得冤枉呢。」

    洛槿初沉默,良久方歎了口氣道:「唉!這些事不用去多想,謠言也未必就真實,倒是過好自己的日子最重要。」

    洛槿初搖頭道:「這個我知道,只是不知為什麼,這幾天總想起你說的話,覺著確實有道理,唉!也不知將來我的結局會如何,是了,你這次和秦世子一起下江南,只怕將來不嫁也要嫁了,現在人人都把你們當做戲台上才子佳人般的一對兒,不過也有些人很是瞧不上,叫我說,你還是趕緊把這親事定了吧,你現在的名聲,就是嫁去別人家,有這段經歷,也難免要受氣。」

    洛槿初詫異看了洛槿雪一眼,心想這四姐姐真是轉了性子,如今倒知道為我考慮了?只是想起這件事,也覺著心亂如麻,卻不似以往那般排斥,因只好胡亂應付道:「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裡輪得到我們做主?四姐姐不要多想。」

    「別人也就罷了,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卻見洛槿雪笑了笑,接著揮手道:「罷了,我從這條道兒回房,你也去吧,那銀子謝謝你幫我捐出去。」

    兩姐妹告別後,洛槿初只覺著心裡有些沉重,再加上秦鋒的事兒也是沉甸甸掛在心頭,因來到洛濤和秦氏面前,面色便不怎麼好看。

    秦氏是母親,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妥,忙拉著她的手問道:「妞妞怎麼了?可是不舒服?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洛槿初搖搖頭,見屋裡除了爹娘外,沒有別人,因便道:「爹爹,女兒想問你一件事,為什麼皇上把秦鋒急召回來練兵?想讓他上戰場?秦鋒又不大,也沒有經驗,皇上不會不知道吧?」

    洛濤詫異道:「有這種事?」因仔細想了想,便搖頭道:「這個我也參詳不明白,或許是皇上看中了他在江湖上的人脈?聽說北匈那邊又要擺絕殺陣,那大陣在二十年前,曾經絞殺了我大周十萬兒郎的性命,若不是國師冒險夤夜行刺了對方擺陣的什麼玄冥什麼怪的,只怕大周朝那時候就已經滅了國,哪有現在的太平盛世?」

    洛濤這麼一說,洛槿初只覺著眼前豁然一亮,這才明白為什麼齊雲會對秦鋒寄予厚望。的確,這擺陣破陣的,好像都是江湖上的勾當,要運用到戰場上並不容易,但是一旦能夠運用得當,威力將會無比驚人。而秦鋒在江湖上多年,於破陣自然有些經驗,一旦北國那邊又擺出什麼絕殺陣,他就是最好的破陣將令人選。

    想到此處,心中一塊大石頭不由徹底放下,復又想起當日秦鋒曾特地去柳先生處請求允許他進入藥林鍛煉破陣的本事,如此看來,會不會他在江湖上的那些過客師傅都是國師幫著安排的,便是為了這一天做準備呢?

    一念及此,洛槿初不由對那位從未謀面卻怎麼想都覺得厲害無比的國師產生了好奇,心想不知道將來有沒有機會見一見,嗯,一定是位仙風道骨般的人物,絕不會像電視劇裡演的那些國師,大部分都是壞的流水兒的傢伙。

    洛濤見洛槿初面色似是恍然大悟的樣子,不由得奇道「莫非妞妞瞭解了前因後果?奇怪,爹爹也沒說什麼吧?你就猜出來了?」

    洛槿初笑道:「爹爹雖沒說什麼,卻已經是給我天大的提醒了,您剛才不是還說過秦鋒不是尋常的豪門世子,而是在江湖上混過的人嗎?」話音未落,就見洛濤皺眉道:「胡說什麼?什麼叫混過?秦世子那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

    「罷罷罷,爹爹,這樣的話你還是去秦鋒面前說吧,保管他樂得合不攏嘴,在女兒面前,卻不用誇他了。」洛槿初擺擺手,眼中卻滿是笑意。也不知怎麼了,去了一趟蘇州,秦鋒這廝明明沒病沒災的,也沒共過什麼風雨患難,可洛槿初卻覺著自己的心竟然慢慢淪陷了,此時聽爹爹誇獎對方,她心中也覺甜蜜。

    淪陷就淪陷了吧,反正本來也逃不了。

    想明白自己的心意後,洛槿初竟然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這連她自己都覺得震驚,暗道怎麼回事?我不應該掙扎掙扎嗎?我不應該再糾結糾結嗎?尼瑪我這麼平靜就接受了現實甚至還生出了幾絲期待,這置我之前抵死拒絕的態度於何地?洛槿初啊洛槿初,虧你在現代時最討厭矯情的女主,可你看看你自己,你比那些女主還矯情,你……你真是太不爭氣了。

    不爭氣就不爭氣吧,反正也逃不過秦鋒的手掌心。心裡彷彿有兩個小人在拉扯,一個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一個是表面破罐子破摔心裡卻有幾分歡喜,洛槿初的心神倒好像是漂浮在一邊,她能清楚看到那倆小人之間戰的熱火朝天,一時間不由的感慨萬千。

    「妞妞……妞妞……」眼前忽然一隻手掌晃動,配合著秦氏的呼喚,頓時讓洛槿初回過神來。她猛然抬起頭:「娘,你做什麼?」

    「你還問我。」秦氏又好氣又好笑:「也不看看你自己,做什麼就神遊天外了?你爹爹和你說話呢,聽沒聽見?」

    「啊?爹爹和我說話?」洛槿初連忙將心中的掙扎糾結丟到一邊,抬眼看向洛濤:「爹爹,你和我說什麼?」

    「你……」洛三爺差點兒氣得倒仰,自己什麼時候存在感竟然弱到這個地步了?連閨女都不把他放在眼裡。因正要吹鬍子瞪眼的訓斥兩句,便聽秦氏笑道:「行了行了,爺別苛責妞妞,沒看見她剛剛在走神嗎?」

    這叫什麼話?和爹娘說話走神,難道還有理了?

    洛濤氣得牙根兒癢癢,卻見秦氏暗暗使了個眼色,他不由得一愣,但旋即就反應過來,妻子這時在暗示他呢,看剛剛女兒臉上隱含笑容的模樣,又是為秦世子走的神兒,這說明小妮子也終於開了竅,知道秦世子的好了吧?

    一念及此,洛濤也轉怒為喜,心想太好了,只要妞妞鬆口,看來這門親事有望。因面色越發和藹起來,對洛槿初笑道:「妞妞啊,你這次和秦世子去了蘇州,也沒辦成什麼事兒……」

    不等說完,便被女兒瞪了一眼,聽她小聲道:「爹爹,什麼叫沒辦成什麼事兒?我們可是把時疫方子研究出來了,這是最大的功勞呢。」

    「好好好,對,你們是大功臣,那個……爹爹的意思是說,為什麼秦世子要那麼急的離開蘇州?置那一團亂局於不顧呢?雖說他安排好了官員,可若是他自己在那裡坐鎮,不是更穩妥嗎?莫非這其中牽扯到了什麼朝廷爭鬥?」

    洛濤這一說,洛槿初才想起自己之前也是要問爹爹某些事情的,因便點點頭,這是自己的至親爹娘,自然是她最信任的人,因此就把蘇州的經過和路六兒的話說了一遍,末了問道:「爹爹能不能看出這其中的牽扯?女兒總覺著,以秦家的勢力,朝堂上應該也沒有能讓秦鋒這般鄭重的對頭吧?」

    洛濤沉吟了半晌,方搖頭苦笑道:「差不多是這樣了,難怪連秦世子都覺著扎手,唉!似是宣王府這樣的人家,如此錯綜複雜,有這樣的牽扯也是正常的。」

    「爹爹,你自言自語什麼啊?這些線索可是我提供給你的,你竟然不為我解惑,不帶這麼過河拆橋吧?」洛槿初不依的叫,卻聽秦氏在旁邊道:「妞妞稍安勿躁,你爹爹怎麼可能瞞你?」

    洛濤也微笑道:「你娘說的對,爹看你平日裡十分沉穩,怎麼這會兒卻毛毛躁躁的,這個脾氣將來可得改改,不然可有苦頭吃。」

    洛槿初翻了個白眼,心想好嘛,你們夫妻兩個現在倒是聯合起來一致對我了。正要說話,就聽洛濤又歎氣道:「朝堂中雖有與秦學士不和的,可又有誰敢明目張膽的和他作對?這一次你們去蘇州,幕後主使竟如此大膽,少不得是有人暗中支持著,妞妞你自己想一想,最恨駙馬爺和秦世子勢力做大的是誰?」

    「我又不瞭解朝堂,我去哪兒猜啊……」洛槿初奇怪的看著老爹,心想真是莫名其妙,是不是爹你在搞笑?你指望女兒我猜出這些政治傾軋?然而不等說完,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一個可能性,不由得瞬間瞪大了眼睛,低叫道:「不……不是吧?爹爹你的意思是……那……那幕後主使乃是……乃是宣王府大房那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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