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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章 鳳凰鎮長 文 / 香花有蝶

    梅姓老者「哈哈」一笑,大聲道:「真是交友不慎啊!不過,可不是豐老弟你的面子,而是看在賢侄少年英雄的份上,才走這一糟的。」

    錢不苟待其與豐柏寒暄完,拱手道:「梅鎮長,前次登門拜訪,差爺說您出門在外,未能得見。長江幫想必您也是知道的在貴地開設分號,還望多多照拂。」言語中竟有些許威脅的意味。

    梅鎮長鼻中冷哼一聲,反擊道:「長江幫我倒是聽說過,可沒聽說長江幫還收服務費的。英山堂主我也倒也認識,也未曾聽他提過啊。」梅鎮長也不管錢不苟臉上陣青陣白,繼續道,「本不欲管這事,但你長江幫既然設下擂台,還提出按年上繳服務費此等無理要求,我就不能不管了,否則錢都叫你收了去,朝廷的稅收何處收去?不管管,還以為你長江幫大了天去。」

    錢不苟見話說到這份上,也不再拉關係,一個小小的鎮長,還不值得長江幫費力拉攏。淡淡道:「那不知梅鎮長要如何管呢?」

    梅鎮長道:「既然雙方已經立下合同,我便做一回江湖人,依合同辦事便了。」言罷,走到案前,豐柏早在那拿著筆等著呢。梅鎮長拿起筆,飽潤了墨,分別在兩張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大名。

    原來這梅鎮長本名叫梅川,年輕時乃一江洋大盜,專幹那劫富濟貧之事,得罪富紳、官家無數。十多年前被六扇門追捕,行將就擒之時,被一蒙面老者救下。梅川一向自視甚高,認為自己的身手,即使稱不上獨步武林,在江湖上也可名列前茅。可此次逃亡,才明白了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但六扇門中有高手存在,而那蒙面老者更是有如神龍,這才真正見識了什麼叫功夫。一時心灰意懶,生了退癮之念。隱姓埋名,來到這英山縣,娶妻生子。又因年輕時沒什麼積蓄,便憑自己一身功夫,去縣衙謀了個差事,混了幾年,才要求來到這鳳凰鎮做了個鎮長。現在改名叫做梅忘先。

    梅忘先來到這鎮上,雖不再偷盜,但畢竟在江湖中摸爬滾打多年,最是好那江湖之事。剛來鳳凰鎮,便聽聞鳳凰山上有一獵戶,做過把總,武藝了得,特別是箭法,簡直是出神入化。如此,特地上山拜訪,豐柏回到鄉間,也是少有知音,雖與李庸感情甚好,無奈李庸卻是個文弱書生,少有共同言語。因此,一來二去,二人成了好友。

    梅忘先曾為盜匪,最擅長的兩門功夫,一為輕功「飛簷走壁」,一為「大力鷹爪功」。可他人到中年才成了家,更是老來得子,所以無比珍惜這個家。生怕自己的往事被翻出來,這一切都會離他而去,所以在外人面前不會展露他的絕技。

    此次長江幫一事,豐柏就曾與其言語過,但他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本不欲插足其中,無奈豐月山言道,梅伯,此事你若不管,你的後半生恐怕過不安生了。若長江幫得逞,鳳凰鎮的稅收不上來,縣令大人會怪罪;百姓飽受折磨,你這個鎮長大人門前也不清淨。最後豐月山動之以情,聽父親說,伯父年輕好打抱不

    』看書!網*;靈異!年底蘊的黃河幫。實在是……」說到此處梅忘先搖了搖頭,頓了頓。

    「梅鎮長,您方才言道長江幫還做些地下勾當,似言有所指,並非指『服務費』之類的。不知道晚輩當不當問,是些什麼勾當呢?」周懷仁插言道。

    梅忘先朝周懷仁看了一眼,這個周大善人的獨子,他是認識的。梅忘先也不沉吟,聞言便道:「也沒什麼,這其實早已是白道黑道公開的秘密:私鹽。」

    此言一出,豐柏倒沒什麼,底下四小,卻是一驚。梅忘先呷了口茶,慢慢道:「所謂『服務費』,在長江幫是明文禁止的,想那長江幫主『鐵鎖橫江』上官鼎,也是一代梟雄,怎會容許此等與小民爭小利之舉。不過是錢不苟的個人所為,也正因此,老夫才同意來個『除夕之戰』。否則,要是與長江幫為敵,就憑我們幾人,還不夠塞牙縫的呢。」

    豐柏點點頭,接口道:「梅兄,那這三場比試如何安排?」

    梅忘先道:「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據老夫所想,錢不苟是不敢將此事上報的,但他本人乃長江幫廬州堂口堂主之徒,應該能找些助拳之人。我方卻是會家子不多啊,唉。」

    豐柏道:「梅兄不必歎氣。你的大力鷹爪功,對那錢不苟之大力摔碑手綽綽有餘;小弟的岳家槍,想來對陣兵器一場也能勝任;而山兒的箭法,老哥你也是知道的,穩操勝券。」

    沒想到梅忘先點點頭道:「也只好如此了,但願那錢不苟不要請來什麼高手。」

    這時候,周懷仁向梅忘先一抱拳道:「梅鎮長,晚生覺得此事,方才聽鎮長說,長江幫販賣私鹽,這可是有違大明律令,我們何不告發之。」

    梅忘先與豐柏轉頭相視,雙雙搖頭不語。倒是豐月山說道:「周師兄,想那長江幫立幫二十餘年,販賣私鹽也非一天兩天,至今無事,想來非是無人告發,而是告發不通,唉,這其中不知多少官商勾結。」

    周懷仁沉默不語,點點道:「是我想得少了。這大明天下……」

    梅忘先接道:「長江幫倒也不全是販賣私鹽,他們也是有鹽引的。只是他們販賣的鹽,遠遠高出鹽引上規定的數量。其實吧,他們的私鹽,往往比官鹽質量還要好,價格還要便宜,百姓倒也是獲利者。」

    周懷仁又道:「小侄覺得,這除夕之擂倒並非非打不可。」

    梅忘先聞言喜道:「哦?周賢侄,你說說看。」

    周懷仁道:「既然這長江幫主嚴禁屬下強收『服務費』,那何不將此事透露給長江幫,讓長江幫自己處理,此事或許會就此作罷,那這錢不苟也要受到懲罰,豈不兩全其美?」

    梅忘先和豐柏對望一眼,還是梅忘先開口道:「這也怪不得你有此想法,只應你涉世未深。試想,這長江幫上面知曉此事,固然要懲罰錢不苟,但你我眾人怕也是討不了好。你想,這長江幫乃江湖第一大幫,又怎會甘心受人驅使,為我等鳴不平,就算他們表面會滿口仁義道德,背地裡,難保不行告誡之事。江湖即是如此,他們信奉的是,我的人縱然犯了錯,自當有我處置,哪輪得到你外人來指手畫腳?」頓了下,又道,「就算長江幫沒人尋你晦氣,那錢不苟也是有知親好友,想必也會有所報復。」

    周懷仁這才明白似的點點頭道:「那比武打擂,若是他們輸了,就不會報復尋事嗎?」

    不等梅忘先答話,豐柏道:「這倒不用擔心,江湖人也有江湖人的規矩,既然定了打擂定勝負,是不會抵賴的。江湖人講的是一諾千金,言而無信最是被人瞧不起,除非他不想在這道上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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