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鴻門宴 文 / 左輪
任青來到校長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緊接著裡頭一個老頭子的聲音說道:「請進。」
走進辦公室,校長正坐在辦公桌後台,寫著什麼東西,看到任青進來了,笑道:「小任啊,來,坐下說。」
校長姓李,李校長為人還是挺不錯的,任青能來這裡上課,還多虧了李校長幫忙。
至於為什麼肯幫忙,任青就不太清楚了,他是拿著師父的一封親筆信到了這裡,給李校長一看,李校長就十分親切地把他當侄兒看了。信裡寫的是什麼內容,任青自己都不清楚。
「校長,有什麼事情啊?」任青大大咧咧問道。
「沒什麼大事。」
李校長先是問了一下任青老師最近的教學情況,對於即將到來的期末考試有什麼想法……
這能有什麼想法,又不是我考試……
任青心裡這樣嘀咕著,口頭上卻說道:「我相信我的學生們肯定能好好表現。」
說了半天有的沒的,忽然李校長又問道:「那個……星海市的趙公子,聽說和你鬧了一些小誤會?」
嗯?
任青有些奇怪,趙家公子哥,還能管到星海中學來不成?
趙家就一個商人家族而已,除了有錢,又沒有什麼背景。
不過那可不是什麼誤會,趙志堯對於吳悠悠的覬覦也好,出手試探也好,都讓任青十分厭惡,雖然扇了他幾十個巴掌,但心裡還不怎麼痛快。
「還好吧。」任青隨口應道。
「哈哈,你這小子,我看你這樣子,就知道果然有誤會。實話跟你說吧,趙公子的爸爸,和我是老戰友,很多年的朋友了,昨天晚上跟我打了一個電話,說是他兒子和小任你鬧了一點誤會,搞得你們兩個很不愉快,心裡很後悔,因此這個週末,想請你吃一頓飯,一釋前嫌你覺得怎麼樣?」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還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呢?
省城第一紈褲,竟然會後悔,這是最好玩的笑話了吧?
任青心中冷笑,應道:「好啊。」
去吃個鴻門宴,也無所謂,正好找機會再教訓他一頓。
更重要的原因是,李校長的面子不能不給。
週末剛一下班,任青走到校門口的時候,一輛黑色奧迪停在了任青的面前,從車上下來一個司機,對任青說道:「任先生,我是趙公子的司機,趙公子讓我來接您過去。」
說著,司機打開了後車廂門。
任青上了車,隨口問道:「去哪兒?」
司機應道:「趙公子就在九八莊園等您。」
九八莊園?
任青倒是知道這個地方,就在星海市郊區,是有名的銷金窟,裡面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但傳說中後台極硬,以至於星海市的每次風波,都沒有能夠波及到這裡來。九八莊園的幕後老闆,沒有人知道是誰,只知道站在台前的,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女人。
車開到了九八莊園裡面的時候,已經入夜,天色黑沉下來,莊園內燈火通明。
莊園的大門口,是很蒸汽朋克的風格,金屬鋼管的材質。進入的時候車停了下來,司機搖下車窗刷了一張卡,然後才能進去。
「任先生,請跟我來。」
司機帶著任青,從莊園停車場出來,走進一棟別墅式餐廳中。
他們來到二樓的一個包間內,任青打量了一下這裡,房間就像是一個會議室,牆上還掛著地圖,裝修是很西式的風格,還有西方劍和盾的裝飾品。
對著門那一面牆,有一個窗戶。
長方形的桌子上,已經上好了菜,兩邊各放了一把椅子,趙志堯就在對面坐著。
看到任青來了,他站起來,微笑道:「任先生,請坐。」
「就你一個人?」任青有點驚訝,這鴻門宴的場面有點小。
趙志堯說道:「賠禮道歉,不必人多,只要心意到了,就好了。」
「哦?心意?在哪裡?」任青問道。
「稍後,任先生您就能看到了。」趙志堯這種心機深沉的紈褲子弟,不把他逼到像那天晚上挨了幾十巴掌之後的境地,是絕對不會表現出瘋狂的一面的,他端起酒杯,朝任青敬酒道,「任先生,先敬你一杯。」
任青端起酒杯,放在嘴邊,聞了聞。
他不禁笑了起來。
這杯酒果然有問題,裡面有一種名為**散的藥劑,不算毒藥,但也差不多。無色無味,喝下去之後,會昏昏沉沉,然後會有一段時間失去意識,這段時間內,只剩下身體的本能行事,等醒過來之後,會把自己做過的事情全部都忘掉。
**散,極其隱蔽,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地下黑市行價幾千塊錢一小瓶,任青之所以知道,是因為這東西是他獨家銷售的。
換句話說,市面上所有的**散,都是任青製作出來的。
出口轉內銷啊。
任青心中哭笑不得,就知道這小子不老實。
「這是什麼酒?」任青故作猶豫地問道,「我一般不喜歡喝太多,不然容易出事。」
「葡萄酒而已。」趙志堯故作親密地說道,「我聽你們校長提起過,說任先生不喜歡喝酒,放心,這酒度數很低,絕對不會喝醉。」
「我這個人酒品不好,就怕發酒瘋。」
「我這個人,最不怕別人發酒瘋。」趙志堯笑著說道。
任青喝了一口,說道:「趙大少,你的道歉,就只是一杯酒而已嗎?」
「當然不是。」趙志堯搖了搖頭,伸出手,拍了兩下。
窗口出現了一個影子,緊接著傳來了一個人的哭喊聲音:「趙大少……饒命……饒命啊……」
「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別人誤解我的意思,這個小六,陽奉陰違,我讓他去請任先生和吳小姐,喝一杯酒,他是怎麼請的?喊幾個打手去請,我趙志堯,是這麼不講道理的人嗎?」趙志堯的手指敲打著桌面,說到這裡,加重了語調,對窗口那邊問道,「小六,我是這麼不講道理的人嗎?」
「不……不是。」
「打!」
趙志堯低喝一聲。
話音剛一落下,窗口那邊,就傳來了辟里啪啦的聲響,還有不絕於耳的慘叫求饒聲。
一般人見到這個場面,只怕要嚇一跳。
任青只是冷眼看著,狗咬狗而已,但趙志堯這廝的狠毒,卻讓他更加明白,這個省城第一紈褲的為人。
自己的狗,說打就打了,聽這動靜,不被打死,也要被打廢了。
就算是道上混的,也不會隨便對自己的狗這麼動手。
任青不是聖母,犯不上去幫他求情,神情自若道:「趙公子,你是請我來吃飯,還是噁心我來的?太吵了。」
「哈哈哈,任先生,這就是我的道歉。」說著,趙公子又拍了拍手,慘叫聲戛然而止,像是被扼住了喉嚨。
「狗再怎麼吵,狗鏈子也是主人牽著的,你說是吧?」任青已經開始吃了起來。
菜裡面倒是沒有下毒,肚子正餓,浪費可恥。
「不打不相識,我這個人,省城的朋友不少,但是有意思的朋友不多。」
「你認識我久了,就知道,其實我很沒意思的,而且,我也沒有把你當朋友。」
任青說著,忽然晃了晃腦袋,似乎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
「你這酒,後勁有點大啊。」任青說道。
「呵呵,任先生真會開玩笑,這葡萄酒哪來的後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