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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章 誰還肯嫁給我 文 / 鏡未磨

    阮天明開門見山:「我很相信江律師的職業道德,所以誠心實意的想請江律師為我的朋友辯護,他是被冤枉的,還很年輕,大好的人生不能毀在這個上面。」

    強x殺人這種事的確夠晦氣,一旦被誤判,脫不了身,無疑是往身上潑髒水,大好的人生也就毀了。她很同情他的朋友,但好律師遍地皆是,她不認為自己是最好的。坦言道:「我真的不認為自己就有能力幫到你的朋友,我不擅長這一類案件。如果你信得過,我可以介紹所裡的其他律師給你認識。只會比我做得更好,不會比我差。」

    阮天明沒有鬆懈,一如既往的堅持。

    「我可不這樣認為,也不需要所裡其他的律師,就請江律師幫幫我,也幫幫我的朋友。」

    江南好奇起來:「為什麼非得是我呢?」

    阮天明直言:「說實話,以前我並不知道江律師,也是出了這回事之後,聽我朋友說的,他說江律師口碑不錯,讓我請你來為他辯護。」

    「哦?那是你朋友知道我?」

    阮天明笑了下:「至於我那位朋友是怎麼知道江律師的,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說你該有那個能力幫他。否則他也不會交代我去你們事務所裡請你了。」

    江南推脫的話說了不少,但對方堅持已見,一副非說動她不可的樣子。

    就問他:「案情現在到了哪一步?」

    阮天明見有望,眼中滑閃過一道欣喜明亮的光,不知他怎就那麼相信他那位朋友的判斷力。

    「已經被檢察院審查起訴,而我的朋友早已經被逮捕。」

    江南在心裡數算打點時間,還沒被起訴到人民法院,時間還很充裕。她沒鬆口應承下來,這個回去還得想一想。畢竟強x這樣的案子一旦被認定翻版的餘地不大,檢察院既向人民法院提起公訴,就說明證據確鑿,男女之間那種做過的很難說成沒做過。而且被害者死了,是自願還是強迫簡直死無對證。

    阮天明也說了會等她的回復,一直將人送到停車場,臨上車了還一心期盼:「希望江律師能給我肯定的答覆,我等你電話。」

    其實在江南來回思及案情的時候,就有接下來的打算了。畢竟刑事案件沒哪一個好打的,但這事必要讓自己痛定思痛一番,才能接得心服口服。

    晚上宋林愛打來電話,問她:「談得怎麼樣?」

    那時候江南已經開始翻看以往相似的案例了,啃著麵包片,含糊不清說:「還能怎麼樣,接下來,現在律師的這碗飯不好吃,不接案接到手軟怎麼活。」

    嘖嘖,她將自己說得還真是慘。律師雖然是個慘絕人寰的職業,收入還行,但前提是得有案子接,而且現在有最低額度,不達標的次數一到,就得收拾東西走人。宋林愛知道她做得很辛苦,有些心疼道:「也別把自己搞得太累了,實在不行咱還能找個人嫁了呢。回家相夫教子,就算什麼也不做,也可高枕無憂。」

    「你想得太美了,那也得看找個什麼樣的,萬一嫁個沒車沒房沒票子的,估計過得比現在還慘。」覺察到宋林愛說話小聲小氣的,笑了:「咱家小九睡了?」

    「剛哄睡,這孩子學壞了,睡得越來越晚。」

    江南抱著血淋淋的『人間慘案』抱怨:「你多好,晚上攬著美人睡,我太命苦了,整晚抱著這些案例直面生活的黑暗面,忒慘!」

    宋林愛被她逗笑:「你得了,我是沒本事,才只能抱孩子,你當我願意啊。」

    這一聲有點兒高亢,小九同學被吵醒,隔著聽筒都聽到了哭聲。江南唏噓,趕緊掛了電話。

    她不打無準備之仗,畢竟時間有限,耽擱一天就少一天。既然已經決定接下這個案子,所以一早就給了阮天明回復,說她願為他朋友打這場官司。

    其實一切只才開始,但電話裡阮天明的口吻倒有點兒旗開得勝的感覺。意識到自己太過驚怪,馬上解釋說:「不好意思,想到我朋友有救了很激動。」

    江南無奈:「說有救還有點兒言之過早,我只能說我會盡力。」

    阮天明很篤定:「我朋友該不會看錯人,那傢伙很神。」

    江南一直以為是個閱歷多麼豐富的人,看阮天明三十幾歲,猜想他那個朋友年紀也該相當,聽他所說的那個神法,或許還會更大一些。

    準備好一切會見當事人的手續後,去到看守所時狠狠的驚了一下,太年輕了,比她還要年小,二十出頭的樣子。皮膚白皙,長著一張全民偶像臉。短髮筆直,挑染成隱隱的紅色,不在陽光下並不明顯,看著同黑色無異,只在陽光照過來一點的時候,才覺得絢麗非凡,明明一個男人,卻披星帶月,傾國傾城的。由其見到她的時候,還能對她禮貌性的一笑,笑起來眼角彎彎的,更是眼光燦爛。

    讓江南很難跟那些猥瑣的強x犯聯想在一起,這樣的男人想找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

    打量一番後走過去,跟他作介紹。

    「我是你的辯護律師,江南。」來之前她已經瞭解了一些相關案情,知道他叫薄南風,可是獨獨露下看他的年紀。

    薄南風抬起頭對她笑,因為仍是坐著的,睫毛的陰影投在眼窩下,笑意裡微微地動。

    「我知道你。」

    江南本來就很奇怪,狐疑問他:「你怎麼知道我的?」

    一般的人在這個時候即便不焦燥,也很難打得起精神,但這個薄南風卻不,從她一進來就感覺他那不是消沉,反倒懶洋洋的。看到人還能笑出來,說起話來也是慢條斯理:「我記性好,見過一次的人就忘不掉。有一天你在酒吧裡喝多了。」他抿著嘴角笑了下:「不過說實在的,你酒品真不怎麼樣,那天你又唱又跳的,想不注意都難。做律師的事也是你自己說的,你還罵檢察院那幫人是龜孫子來著。」

    江南大窘,她的酒品的確不怎麼好,喝醉了就又唱又叫的。那件事她都忘記了,經他這麼一說,隱約又想起來。當時一個官司打得一直不順心,好不容易結束了,檢察院又抗訴,徹底沒完沒了起來。那天的酒還是跟林樂去喝的,她前一天相親遇到了絕世渣男,兩人心裡都窩著火,跑去酒吧喝酒,一喝就大了,其實當時說了什麼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她攥緊筆桿,無力的笑笑。

    「只記得有那麼一回事,真忘記說什麼了。」不過說她罵檢察院的那幫人是龜孫子一點兒也不奇怪,她還時常這樣罵法院的合議庭,連帶審判委員會一起。說實在的,她很看不上國家現有的法律制度,總覺得牽強。只是不可思議:「就因為我那一句話,你就找我辯護,不覺得太冒險了?我在這上面可沒什麼經驗。」

    薄南風很直白:「有時經驗不是最重要的,熱情才致命。我瞧著你那個勁頭,覺得你還很憤青麼,猜想你這種人該是肯為我們當事人爭得頭破血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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