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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303章 幫帶孩子(2) 文 / 鏡未磨

    她和同事站到一邊跟他打招呼問好。

    也不過微頜首,很快在一群人的簇擁下離開了。

    進了電梯,女同事誇張的捂著胸口,說她心跳加速。

    江南一臉呆怔,倒是沒什麼特別感覺。有些木訥,細細品了,滋味也像略微別樣。可能一起吃飯那一晚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怎麼都沒想到秦秋彥也有那樣的感情,尋常人的愛恨癡嗔。知道他是把她當成了旁人,所以不打算計較,拋到腦後忘記了,自動上班,努力工作。

    再像剛剛,見了面還依舊如常,遠沒有想像中的難為情或者不自在。

    知道自己之前是多慮了,安下心來。

    一天工作起來都很有勁,經手的事情沒有哪一樣是真正陌生的,所以應對自如。

    下班之前,紀夢溪打來電話。

    問她:「是不是快下班了?」

    江南已經關了電話,正準備離開。打笑他;「料事如神啊,怎麼,要來接我下班麼?」

    紀夢溪有些難為的說:「這個還真有點兒難辦,我得請阿拉伯神燈幫忙,如果他肯幫這個忙的話,估計就沒問題。」

    江南徹底笑起來:「好啊,它要是肯幫忙,那麼晚上我下血本請你吃大餐。」

    紀夢溪正兒八經的說:「那我先掛電話了,求一下試試看。」

    幾分鐘後江南下樓,怔愣當場。

    幾米之外,紀夢溪西裝革履,夕陽斜上身,英俊得沒話講。

    笑一笑,風流倜儻:「今晚讓你破費了。」

    江南撫著額頭,無可奈何的笑起來。

    是真的很開心:「今晚就請你吃大餐。」快步走過來,滿是驚喜的問:「你怎麼來了?提前也沒打個電話。」而且還找到她的公司來了,竟像無所不能。

    「來這裡辦公差,不過一天完成了。正好明天休息日,就讓同事先回去了,我在這裡叨擾兩天,沒意見吧?」

    「沒意見,求之不得呢。」

    紀夢溪一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這個覺悟可以,行啊,一段時間沒見你進步了。」

    江南得意洋洋:「與時俱進麼。」拉著他去提車,邊走邊炫耀:「我現在有車了,離大總裁送的,小三十萬呢,出手多闊氣。」

    紀夢溪跟著說;「是啊,生意人就是有錢。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我自己的車都快開不起了。你沒見麼,現在出門就搭順風車,順不順的都搭,自己的車不敢動彈。」

    江南拿胳膊肘兒撞他。

    「別哭窮,有你們國家公職人員逍遙自在的麼。離正揚他們一年納多少稅,全都養活你們了。有點兒良心吧。」

    「我怎麼沒看到?沒見哪個納稅人把錢打我帳戶上啊。」

    兩人說說笑笑,奔停車場去。

    車子停了很長時間沒動彈,後座一直沒傳出指示,司機不知道怎麼辦,只得請示:「秦總,是要回家麼?」

    秦秋彥一直眼望窗外,薄唇抿得很緊,連唯一一點兒顏色都失去了。

    沒吭聲,直到看著那輛標緻508開出來,再呼呼的消失進下班的車流裡。煩燥的摘下眼鏡,將目光收回。

    司機問了一聲沒回答,很有眼力見的,不敢再說話。

    老闆莫名心情不好,很不好,一路上車廂內都是讓人窒息的冷氣流。司機覺得喘氣都困難起來,想將車窗打開透透氣,愣是沒敢動彈。

    秦秋彥心情如常的時候,就沒什麼情緒。再略一煩燥,連話都懶得說,只是冷。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家,秦涼在門口看到,迎過來。

    禮貌的打招呼;「爸爸,你回來了。笑笑已經把飯做好了,我們在等你開飯。」

    秦秋彥摸了摸秦涼的腦袋,只說:「爸爸沒胃口,你和笑笑吃吧。」扯下領帶直接上樓,走到一半想起來,轉過身看向樓下:「鍾笑,明天再幫我買一副鏡子。」

    鍾笑狐疑:「你平時戴的那副呢?」才發現,果然不見了,一副艷光灩灩的桃花眼,即便這樣面無表情,還是辟里啪啦開得生動。艷壓群芳的死男人,讓女人還怎麼活?

    秦秋彥轉身上樓。

    輕描淡寫:「碎了。」

    當晚江南請紀夢溪吃火鍋,老早就想吃,可一直都是一個人,沒什麼朋友,想拉個人一起,也實在找不出。自己吃這個很沒情緒,難得今天紀夢溪過來,江南喜滋滋的,直接就把車子開到這裡來了。

    打見面,紀夢溪觀察入微,覺得這一段時間江南的變化還是挺大,比之前很長一段時間都要變化明顯。估計是跟從事拿手的工作有關係,得心應手,更容易有信心,如此漸漸恢復了點兒生命力。

    「是不是很久沒吃這個了?」

    江南點好了菜,等著上菜的時候,幫他把水倒滿。

    「一個人吃沒意思,上次離正揚來,正趕上焦頭爛額的時候,也沒一起好好吃飯。」

    「一個朋友都沒交?」紀夢溪閒閒的端著杯子問她。

    江南喝了一口水:「工作換得很勤,哪能交到什麼朋友。」

    紀夢溪見她小半張臉都要埋進杯子裡,知道不是沒有時間,也不是沒有機會,只是心結仍舊打不開,兀自拘泥的活著。回家一個人,上班一個人,吃飯一個人,走路一個人……孤僻的像個幽靈,自己卻覺得很好,宛如肆無忌憚。紀夢溪從不一語道破,給她時間,讓她慢慢窺探這世界,小心意意一步一步的走出來。

    像一隻破繭而出的蝶子。

    話峰一轉,說起其他。

    「我前幾天見到林樂的女兒了,一個很漂亮聰明的小姑娘,看樣子林家人對她不好,所以孩子有些過份懂事,倒是很可憐。」

    江南皺了下眉頭,放下手裡的杯子。最見不得小孩子不好,覺得是造孽,像在剜著人的心。不敢想,此生最趨之若鶩的痛觸。

    「林樂那個心態要是調整不好,我想她對孩子也不會好。」但指望她調整心態,似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這個女人怎麼說?徹底幻化成魔了,只怕自己的心性連她自己都掌控不了。江南對林樂還是很有幾分瞭解的,林樂那樣的性格,真的不能變壞,一旦變壞了,咬牙切齒的,就是很壞。十足的惡人。

    這些年她也有些怕了她,不敢沾她的邊,恨不得離她遠遠的。那就像是個生了紅眼病的瘋子,從來見不得別人比她好。心中稍有不平,就會想方設法的破壞,使絆子,直到別人變得很不好,最好遠不如她。林樂才會真正舒坦起來,善罷甘休。

    當年她明明什麼都知道,知道她才生了孩子不久,經不起那樣的刺激,還是發了條咄咄逼人的短信給她,江南永不忘那一刻握著電話,看屏幕上的字字句句什麼滋味。天崩地裂,天塌地陷,絕望到一度想去赴死。總算有那麼多年的交情,林樂明明知道她是怎樣的烈性,還是伸出一隻手來推她上絕路。江南覺得那樣的林樂,只怕早和魔鬼交換了靈魂,一輩子只能如此了。反反覆覆的讓人寒心,直到徹底冷透了,對她半點兒的企及都沒有了。

    總算她這些年過得也很不好,林樂估計心裡平衡了,才肯消停下來。

    紀夢溪想起那天在停車場見到林樂的場景,搖了搖頭。

    感歎:「那個女人,實在讓人無話可說。」紀夢對林樂印象不好,而且是根深蒂固鑄就的東西,想改觀都很困難。

    江南來z城很久,就是來之前也是渾渾噩噩,別說關注,根本忘記世界上還有這麼一個人。只知道當年的事一出,黃宇隨後把她開除了。所以不知道她後來做什麼工作。

    道出心中疑問。

    紀夢溪還真是不好說,那一日見她濃妝艷抹,連本來的面目都要看不出了,很難猜測出,做什麼樣的工作,走那種裝扮的風格路線。

    不再提她,鍋煮沸了。

    紀夢溪把江南喜歡吃的東西放進去燙熟,然後挑出來放到她碗裡。告訴她;「快吃吧。」

    夏天本來就熱,很多人是不吃這個的。即便室內有空調,熱火朝天的,還是吃出一身的汗來。

    紀夢溪早就鬆了領帶扣子,熱氣撲上來的時候下意識往後躲,這樣襯衣還是被汗打濕了。更別說吃了,叫了冰鎮啤酒,喝下去才算好些。東西沒吃幾口,一直看著江南吃,順手幫她燙熟。

    吃過飯出來,紀夢溪不想早早的回酒店。

    江南陪他到熱鬧繁華的地方轉一轉,z城是個燈紅酒綠的不夜城,越是晚上越能看出來。

    紀夢溪問她:「打算在這裡呆多久?」

    江南想也不想:「等到想離開的時候就離開。」

    「那要是一輩子不想離開了呢?」紀夢溪側首看她,瞳光幽暗,不像是玩笑話。

    江南也曾認真的想過這件事,覺得可能性不大。哪一座城市都會變得熟悉,無論它有怎樣的阡陌交錯。就像自身體內的血管那樣,雖然不能枝枝末末都看得仔細清楚,可是哪一處疼,閉著眼還是可以感覺到。就跟一個城市的一個角度,不知道,可是居住的時間久了,提起來,就不會陌生。

    她知道那一天一定會來,也擔心會變得同樣的悵然若失。但畢竟還沒來,所以不要欲知,就先這樣吧。不過就是一場放逐,本身就是沒有計劃的。

    笑著回答他:「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就定居下來,把家人也接過來。」

    紀夢溪按了按眉骨,無奈的鉤動唇角,若有所思。

    「看來我得張羅調工作的事了。」

    江南問他:「現在工作怎麼了?要往哪裡調?」

    紀夢溪仍舊溫溫的笑著,沒說話。只道:「送我回酒店,陪你吃火鍋出了一身汗,衣服太不舒服了。」

    江南送他過去,正好把包拿回來。

    進門就整理,沒什麼特別的東西,不過就是幾件衣服,扯出來。發現自己傻了,都穿不到了,還拿來幹什麼。當初不知道怎麼想的,還是一股腦裝到包裡準備帶過來。

    太早整理的,中間幾次有人過來,都沒有幫她提,估計是打開拉鏈看過,也以為衣服遍地都可以買,帶著不方便,就算了。其實自己已經忘記裡面到底裝得什麼了,看到只是衣服還有些不可思議。

    整理了幾件,忽然愣住。

    有些傻眼,不是她的,再往下就是幾件男士襯衣,還有一整套的居家服,也都是男款。甚至有腕表,領帶,香水,這些男人的瑣碎。除了浮表那兩件是自己的,其餘的全都不是。

    坐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把自己那兩件已經穿不到的衣服扔到一邊,找來衣架,把那些襯衣撐起來,一件件的掛到衣櫃裡,再將其他的東西收進床頭的抽屜裡。默默的做事,尋若往常。

    最後把香水挑出來,放到梳妝台上。

    紀夢溪打來電話,問她;「到家了麼?」

    江南很抱歉:「到了好一會兒了,忘記跟你說了。」

    紀夢溪只是感歎:「就知道你沒良心,所以我先打來問問。」

    她就是沒有良心,紀夢溪對她這樣好,所有人都看到眼裡,她也看在眼裡。很想對他說,紀夢溪,你別再對我好了,我不值得。

    可紀夢溪看似溫爾,實則不是個妥協的性子,他不會聽從別人的話輕易做任何改變。固執又死心眼。江南很早前說過一次這樣的話,引得他微怒,只問她:「你能改變喜歡那個人的心意,喜歡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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