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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311章 原來你也在這裡(3) 文 / 鏡未磨

    秦秋彥抬腕看時間,告訴她:「快去吧,要下班了。」

    江南點點頭:「那我去了,秦總,再見。」看了鍾笑一眼,不得不說,漂亮至極,是那一天在甜品店看到的女人,當時沒這樣笑著,不知道開懷笑著的模樣更好看。

    腳上步伐很快,是啊,快下班了,一會兒下班人潮湧上來,交通會堵得死去活來。

    低著頭往前走,似乎忘記自己出來的目地是什麼,沒抬頭往前走。有人叫她:「江南……」

    江南愣了下,連步伐也頓住。恍惚的抬起頭,尋聲望過去,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片金燦燦的暖陽裡,離正揚熟悉的臉龐揚著輕鬆愉悅的淺笑,閒閒的將她望著。

    恍若一場夢,極度的不真實起來。一種熟悉的溫情撞擊著江南心裡最柔軟的那塊地方,眼眶溫潤,剎時間說不出的感觸。連自己都覺得陌明,酸觸而痛心,一股熱氣上湧,直逼鼻樑眼眶。漸漸的,水汽漫上來,像是委屈,忘記還在公司樓下,馬上就到下班時間,很快便要人來人往。

    吸了下鼻子,勉強笑著:「你怎麼來了?」看出她似乎很感動,這就像她的娘家人,更像她出生入死的好哥們。

    離正揚瞧著江南,像個受氣包一樣,以前來那麼多次,沒哪一次是這樣。過得好不好,都堅強得像個聖鬥士,不知道這一次是怎麼了?

    微微張開手臂:「來你這裡避難了,要不要收留我?」他自己挖了坑,眼見就把自己給埋了,除了逃難到這裡,沒有別的辦法。江南這個樣子讓他心疼,沒有哭,一滴眼淚都沒掉,可是跟以前不一樣,連鼻尖都紅了。笑不出,嗓音很輕;「過來,我抱抱。」

    江南步伐很大,幾步走過去,扎進他的懷裡。就連離正揚身上的味道都很熟悉,心裡更酸更痛了。

    「我很想你……」

    離正揚疼惜的低頭看她:「是不是工作太累了?還是同事間處得不愉快?」

    江南只是搖頭,不是,都不是。工作很辛苦,可是她感覺很好。同事間相處的也很和睦,還沒有哪一個刻意找她的麻煩。一度覺得來永新是來對了,可隱隱又覺得是錯,只是不知道錯在哪裡。

    秦秋彥一早停下來不走了,這一幕看得太清,連江南每一個動容依賴的細微表情都盡收眼底,就像是受了欺負的小孩子,終於投進父母的懷抱裡。

    薄唇緊緊抿著,一點點蒼白,沒了一點兒血色。

    連鍾笑都看出異樣,順著秦秋彥的目光看了眼那對擁抱的陌生男女,之前的女人是在電梯門口見到的女職員,看似沒有什麼特別。轉首再看秦秋彥,一雙眸子陰森狠戾,即便戴著平光鏡,還是摭掩不住的冷光四射,覺得有冷氣自他週身嗖嗖的上竄,是種比烈火重重更駭人的感覺,像從阿鼻地獄中爬出來。

    秦秋彥這樣鋒芒內斂的人,還極少在人前過份的情緒化。這一刻連憤慨都不加掩飾,她幾乎一眼看出來。

    鍾笑不傻,下意識覺得江南不是普通的女職員。再次認真的將她全身上下看了個遍,不是傾國傾城的那一種,五官要認真看,才覺得算是很耐審,乾淨清秀,皮膚白皙。骨架子小,即便個子不矮,也顯得很嬌小。高級白領,著裝不華麗,竟然還穿了雙平底鞋。想起秦涼之前說過的清純,覺得江南就該算那個類型的。

    有意問秦秋彥:「怎麼了?幹嘛停下來,不走麼?」

    司機早已經在前面等著。

    經鍾笑這樣淡淡提醒,秦秋彥收回目光,仍舊繃著臉,很嚴肅。

    叫上秦涼:「走吧。」

    扶了一下鏡框,步伐很大,直接奔車上去。

    離正揚還是轉首望過來,即便一個側臉顏線,足以讓他驚怔不已,震破心弦。光天化日之下,看到已故多年的人,你讓他做何感想?而且這個人竟還是在江南的眼皮子底下滑過去,光明正大,而且江南也看到了,可是形同陌路。

    幾乎每一個人都是。宛如這世界最理所應當的事,就同大街上的路人甲乙丙。

    秦秋彥上車的一剎,跟離正揚盯緊的視線交峰,像是針鋒對麥芒。只是比起離正揚一眼的波瀾驚忪,他的太過平淡無波,倒像是真的路人,他不認得他。

    可離正揚不會相信這世上有這麼相像的一張臉,不過多了一副平光鏡而已。可是那樣的五官輪廓,不是哪個人隨隨便便就長得出的。他不是幾歲的小孩子,不會天真的以為只是兩個長得足夠相像的人而已。

    而且不會巧到,那個跟薄南風長得幾乎無二的男人,會正當巧合的跟江南出現在同一片區域裡。這世界再怎麼百轉千回,可生活就是生活,不是變戲法。

    搖了搖頭,又覺得不是。其中的確有人變了戲法,還是有心之舉。只覺得是驚天的一場大陰謀,生動至極。任誰也想像不到,有生之年,那個確定已死的人,改頭換面又站到自己眼前。

    目光靜冷,完全像是陌生的人……

    秦秋彥的車子已經離開,離正揚全身的血液卻像是倒流了。他見過的世面不少,打小就比一般人家的子弟見多識廣,絕不是他在噓吹,可這樣死而復生的戲碼還是頭回見。

    江南扯著他:「怎麼了?」

    離正揚臉色發白,漸漸讓自己保持冷靜,心平氣和。看江南神色中沒有異樣,幾乎啞著嗓子問她:「那個男人是誰?」

    江南知道他問的是秦秋彥。便說;「我們永新集團的總裁,叫秦秋彥。」

    離正揚歎了句:「秦秋彥?是你的老闆?」果然不是偶然間的狹路相逢,竟然是她的頂頭上司。眸子淡淡的瞇起來:「那個女人和孩子呢?」

    江南只平靜的說:「那個孩子是我們秦總的兒子。那個女人具體跟他什麼關係我也不知道,女朋友吧,我們公司的職員是那麼說,總裁夫人的不二人選。」

    望著絕塵而去的車子,只餘一股煙塵,也覺得很般配,那麼一家,只看著就感覺和樂融融。

    回來的路上,江南開車,由於是下班高峰期,所以一路走得緩慢。

    離正揚說他自己很累,只道:「坐飛機來的,前幾天交代工作的事,也沒怎麼休息,讓我睡一會兒。」

    他靠著車座假寐,腦海中紛亂如麻。

    想起當時當日認屍的情景,停屍房中陰冷如冬,一股股的冷氣跟寒冬臘月的天還不一樣,只覺得陰氣濃重,將骨縫都封嚴了。

    就是那一張熟悉的臉,身軀已經乾枯,躺在那裡,跟躺在他和黃宇的心上又有什麼區別。

    那樣殘忍無情的一幕,這一生只一次他就已經怕了。太難過,再沒比那更難過的事。那一張臉由生到死都是刻烙在他的心上的,這些年每次覺得太喜歡這個女人,控制不住想說出來,只要想到那張臉,就什麼雜念都止息了,只想守護。總不能讓那個人再慘下去……

    想起那句話「置死地而後生」,名副其實的驚魂一夢,薄南風那樣狠戾又魄力的男人,有什麼事做不出?

    又怎可能是個輕易被人玩弄算計的人呢?

    是他傻了。

    頭疼得厲害,狠狠按了兩下太陽穴,勉強撐起眼皮,問她:「你們老總是個什麼樣的人?」

    江南握著方向盤,不知道離正揚怎麼會對秦秋彥感謝興趣。想了一下說:「脾氣不好,工作很嚴謹,是個極度冷漠的男人。」

    這是大眾對他的官方評價,她看到的還有一些,對孩子很好,也算個溫情細緻的男人。

    「他認識你麼?知不知道你是他手下的員工?」

    江南白了他一眼,說:「離正揚,你傻了麼。」走到路口,紅燈亮了,停下來,接著說;「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啊,我是永新集團的法律顧問,一起出席過商務談判的,他不知道才怪。而且上一次我跟你說撿到我身份證的男人,就是他。」

    離正揚閉上眼,頭疼得當真要爆炸了,原來打那個時候便開始了。如何會想得到,連深問都沒有。只怕那張網撒下來,已經很久了。

    江南看到他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伸手過來拭了拭他的額頭。

    「怎麼了,不舒服麼?」

    離正揚沒有睜眼,沉沉說:「沒事,頭有些疼,睡眠不足的緣故。」

    車子重新開動,江南問他:「送我家,還是送你回酒店休息?」

    離正揚只說:「去你家,我還沒訂酒店,回家給我找幾片止痛藥吃。」

    江南嗚呼哀哉:「你不會今晚就賴我家不走了吧?那我豈不又得睡沙發了……」

    半晌,離正揚哼了句:「要不你把我扔大街上得了,等晚上惡狗把我拖走。」

    他這樣惡狠狠的說話。

    江南發現他情緒不佳,才想起問他:「怎麼又過來了?那個逃難是怎麼回事?」

    離正揚現在不想說話,只道:「以後再跟你說。」

    一路上車上沒人說話,秦秋彥坐在副駕駛上。眼鏡早已經摘掉,撐著額頭,手掌摭去大半張臉,只看薄唇緊成一條線,連帶線型美好的下頜,亦是緊緊繃著。

    秦涼也是,打上車就一直看著窗外。沉悶的一句話都不說。最後把車窗拉下來,呼呼的熱風吹進來,還沒有車內的溫度低,更覺得胸口壓得難受。

    那麼忌憚紀夢溪,走了一個,不想,原來今天這個才是她的男朋友。秦涼就是那麼想,覺得自己快要氣死了。

    晚飯鍾笑做好了,卻沒有人吃。秦秋彥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抽悶煙,鍾笑敲了幾下,門都叫不開。

    鍾笑的不敢再打擾他,只得去叫秦涼。

    秦涼對著電腦發呆,鍾笑來叫,就說自己困了,準備早早爬上床睡。

    他的小身板鍾笑太瞭解了,秦秋彥不吃,別說一頓,一天也餓不死他。可是秦涼不行,晚上便能餓得睡不著。

    告訴他:「你要是不吃飯,晚上餓了可沒人管你。」她得回家睡,而秦秋彥那個樣子,明顯是情緒反常,不像會給他做宵夜的樣子。

    秦涼不受她的威脅,跳下椅子直接爬到床上,用實際行動來表示他絕不妥協的決心。

    鍾笑無可奈何,只得說:「那我把飯放冰箱裡了,什麼時候你要是餓了,要我給你熱一熱。要是晚上想吃,就去砸你爸爸的房門。」

    替他關上門,又看了書房一眼。實在猜不到,秦秋彥的很多事情她都猜不到。這個男人在她看來,就像一個謎。

    當年還是從哥哥那裡認識的秦秋彥,是只看長相就能迷戀一個人的年紀。秦秋彥絕對有那樣的魔力,足以瞬間蠱惑一個女人的心智,急速想要跟他靠近。後來他撿來這個孩子,她順理成章的幫忙照顧。秦秋彥雖然不想接受,可畢竟是個男人,沒有照顧過孩子,難免束手無策。不知為什麼,他的空間從來不許陌生人闖入,比起保姆,她是鍾慶豐的親妹妹,至少信得過,便允許她幫忙照顧。

    再後來漸漸的和他成為朋友,而秦秋彥從來不給她任何甚至一絲的遐想,對她的冷淡和排斥都寫在臉上。讓她清楚的認識到,他們是不可能的,情感上他不可能接訥她,永遠。

    她鍾笑也不是死皮賴臉的女人,由其在感情上,知道很多時候不能勉強。看透這個男人的冰冷,一切想入非非的想法都沒有了。一心只做朋友,開始喜歡別的男人,換不同的男朋友,發現對他也不過是種簡單的迷戀,像是人看到美好的事物會下意識喜歡那般,並不一定就是真的男歡女愛。只是照顧他們成了習慣,時間一走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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