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六十九章 一切都為了防止更大的犧牲 文 / 亞日
時間：聯盟74年6月20日（塞格裡亞1024年6月20日）傍晚
地點：華夏區，龍谷某處
塞格裡亞自由傭兵，「無翼之龍」傭兵團……
一輛正規軍運載物資的軍用卡車正在行駛在顛頗不平的道路上。由於這裡處在正規軍的控制下，相對安全，因此這輛補給車並沒有多少武裝。怎麼也沒有料到一隻受雇於帝**的傭兵小隊——「無翼之龍」傭兵團——已經潛伏到了此處。
在這輛卡車經過一棵樹下的時候，從樹上落下了一個人影，穩穩的落在了車頂上。雖然帶來了一絲震動，但是在正處於顛頗車上的兩名駕駛員並沒有察覺。
這道人影正是逐夜，來落到車上之後，對著不遠處的某處做了了一個代表一切順利的手勢之後，移動到了副駕駛位置的正上方，然後抽出了背後折疊鋼槍，將其展開猛地向下直刺下去。
折疊槍輕易的破開了卡車的頂部護罩，順勢奪取了處於正下方副駕駛員的性命，濺出的鮮血引起了駕駛員的注意，但是還沒等他扭頭查看，遠處飛來了一支似乎有光芒組成的箭矢，輕而易舉擊穿了擋風玻璃，插入了駕駛員的頭顱。
兩次攻擊幾乎是在同時完成，完美的配合。
順便提一下，艾爾妮絲的魔法箭簡直就如同激光一樣，穿過了玻璃之後，僅僅在玻璃上留下了一個不起眼的圓洞，並不像子彈穿透玻璃那樣引起裂紋。
卡車失去了駕駛員，方向頓時失去了控制，而逐夜卻絲毫沒有緊張，熟練了一個側翻，勾開車門之後順勢滑了了進去，還順便一腳將原來位置上的駕駛員踹了出去，然後穩穩的坐在了駕駛座上，控制住了即將偏移道路的卡車。整個動作不到兩秒鐘完成，乾淨利落。
卡車停在了路旁，而隱藏在暗處的無翼之龍一行人也前來會合。
「過不了多久，正規軍就會注意到這輛補給卡車遇襲，時間不多，我們要抓緊。」逐夜說道，「索特，剝下他們的衣服清理好血跡穿上去，我和你兩人偽裝成正規軍士兵，其餘人都躲到貨箱裡。」
幾乎沒有多少停留，這輛卡車便再次上路了，目的地為部署在集市的裝甲連炮排的那個自行火炮班。
與此同時，沿岸村莊的帝**也受到了一條軍情，正規軍的第二步兵連已經在前往沿岸村莊的道路上，準備發動攻擊。整個村莊頓時都在積極備戰，只可惜席斯塔上校本人卻不見了。
「啊，稍安勿躁。」奉命成為代理指揮官的克勞迪恩魔導師捋了捋鬍子，對著指揮所裡一干大眼瞪小眼的各級軍官說道，「席斯塔上校有點重要的事情要辦，有什麼問題直接找老朽就可以了。」
雖然看似很鎮定，但是克勞迪恩魔導師的腦門仍然不知不覺的流了一滴汗。
「上校啊，可別玩的太過火了。」克勞迪恩魔導師心裡如此說道。
暫時先不管積極備戰的帝**，再次回到逐夜這邊……
逐夜一邊開著車，一邊似乎在想著什麼，良久，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什麼都想不出來，果然記憶不是說恢復就恢復的。」
說完這席話，逐夜用力敲了敲身後的貨箱，大聲說道：「琪拉？能聽得見嗎？」
「嗯？」雖然有隔層，但是逐夜還是清晰的聽到了從貨箱中傳來了琪拉的疑問聲。
「先前在路上，」逐夜問道，「關於你所介紹的你擅長的那種名為『心語』的魔法，我絞盡腦汁仍然無法回憶出來，唯一肯定的是，我們傭兵團以前在戰鬥的時候的確依仗你的這種能力進行戰時通訊，但是對於其詳細情況，我腦袋中還是一片空白。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先演示一下嗎，對即將到來的戰鬥也有幫助。」
身後的貨箱中，聽到這席話的琪拉則是淡淡笑了一下，然後閉上雙眼，雙手握在胸前：「心語念場，開……」琪拉喃喃的說道。
雖然琪拉身處封閉環境的貨箱中，但是長髮似乎卻隨風飄蕩起來，緊接著，淡淡的藍色光暈籠罩在琪拉身上，雙目緊閉的琪拉如同祈禱的聖女般高潔。
但如果是逐夜這個自幼受到各種軍事訓練腦袋裡已幾乎被各種戰鬥知識填滿毫無正常男性應有的審美觀念的人在場的話，估計肯定會為琪拉的這種法術在夜襲中容易暴露而感到頭疼。
另一方面，逐夜擁有著意念控物的能力，本質就是將意念轉為力量散發出去，因此對游離於人腦外的意念也有著不俗的洞察力。逐夜只感到有一股立場般存在的東西，覆蓋了這輛卡車以及周邊地區，這種感覺很熟悉，逐夜肯定以前經歷過這種情況。緊接著，腦海裡便傳來了琪拉的聲音：「就像這樣，只需要發動意念便可以直接將信息傳達至別人的腦海中。」
「噢，的確很神奇。」逐夜心裡默念道，「這樣一來連嘴唇都不要動就可以傳達通訊，隱蔽性比通訊器好多了。」
如果逐夜處在貨箱中看到了散發光暈的琪拉，估計就不會這麼說了。
身邊的索特則是一臉微笑的看著逐夜，嘴唇沒有動，但是逐夜腦海裡直接響起了索特的聲音：「或許逐夜已經無法回憶出來，因此我就詳細說明一下。雖然處於念場覆蓋下的我們可以僅憑意識而無障礙的交流，但是我們所發出的每一條信息都是首先被琪拉接受，然後轉發至對方腦海中，因為我們並沒有心語的能力。雖然琪拉使用此能力已經完美熟練，但仍然要注意延遲問題，如果條件允許的話，能使用語言或者手勢的話，就不要依賴琪拉的心語念場。」
「我會努力將延遲壓制到最低的。」腦海中響起了琪拉的聲音。
「哇，好好玩，小葉子也要試一下。」逐夜腦海裡又響起了小葉子俏皮的聲音，「雖然這種現象無法用科學解釋，但是我可以理解成這就是一個意念版的聊天室，我們都是終端，而琪拉姐姐就是服務器。」
「妹子啊，終端和服務器是什麼東西啊？」腦海裡傳來的老麥的聲音和咕嘟咕嘟喝酒的聲音。
「哼哼，這句話是解釋給逐夜聽得。」小葉子得意洋洋的聲音，「你們聽不懂的。」
「在以前的戰鬥中，」這次腦海中響起了斯坦的聲音，「我們經常借用琪拉的這種能力進行戰鬥。逐夜你現在想不出來也不要緊，先熟悉一下這種通訊方式準備迎接戰鬥吧。」
「通訊的有效範圍是多少？」逐夜問道，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參數。
「我來回答好了，」腦海中響起了貝芙的聲音，「琪拉維持念場不易分神。如果不遭受敵人干擾的話，只要琪拉願意，最大可以完全覆蓋一個城市的範圍，只不過這樣也很耗神罷了。」
「總之肯定會比我的弓箭射程要大。」艾爾妮絲也解釋道。
就這樣，這輛軍用卡車演變成了一個聊天室一般的存在，但無論如何，最終還是抵達到了龍谷守備營第四裝甲連，炮排的那個自行火炮班所在的那個集市。
「口令！」負責放哨的一名正規軍士兵攔住了逐夜的卡車，喝道。
雖然這名士兵已經認出來，逐夜的這輛卡車是負責彈藥補給的，但是士兵並沒有接到有補給車過來的通訊。
「口令，捍衛；回令，聯盟。」逐夜搖下了車窗，故作無奈的說道，「還口令呢？是敵人話那點功夫早就把你撂倒了。這是你們黃班長要求補給的幾箱155口徑榴彈炮，還不過來幫忙搬一下。」趁著說話的功夫，逐夜已經注意一條道路的拐角處由於夕陽而被拉得很長的「神武」自行火炮的影子。
「準備行動。」逐夜通過意念向貨倉裡的各人說道。
通過紅夜尋發送的情報，逐夜對正規軍的各種口令瞭如指掌，甚至是主要人物的名字都銘記於心。
見到對方不僅熟練的說出了口令和回令，而且道出了自己班長的名字，年輕的士兵也沒有多想，喊了不遠處的另一名士兵一起過來幫忙，與此同時，點了一根煙扔給了逐夜打哈哈：「真是抱歉，估計我們班長太忙了，沒有跟我提到這事。這麼急著將炮彈送過來，真是辛苦兄弟了。」
另外一名士兵則走到了卡車後方，剛剛打開艙門，還沒看清裡面的東西，毫無防備的他就被來自貨箱內的一支利箭正中頭部，瞬間倒地。
而那名打哈哈的士兵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只見一道人影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衝到了自己身後，這名士兵就覺得脖子一緊，就什麼也不知道了。而這道人影，正是以刺殺見長的斯坦。
逐夜也下了車，以一種看似毫無防備但實際上隨時可以進行戰鬥的姿勢大搖大擺了走到了之前火炮的影子所在的拐角。拐了一個彎之後，那輛「神武」自行火炮以近在眼前。
「喲，大家好。」逐夜故作相識的打了個招呼。
火炮班剩餘的幾名戰士聽聞之後，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然後抬起來了。緊接著，只聽到一陣陣拉槍栓的聲音，幾把黑洞洞的槍口直指逐夜。
「別……別激動。」逐夜仍然保持著鎮靜，「我只是來送彈藥的。」
然而對面的士兵仍然不為所動，以一種對待敵人的眼神直向逐夜。
逐夜心裡也很納悶，按照自己的偽裝，應該沒有什麼紕漏才對，對面做出這種舉動究竟是為什麼。然而，逐夜也突然發現，對面的士兵們並不是只盯著自己，還有一部分人看了看自己的身後。
察覺到身後有異常的逐夜也扭頭看了一下，之間老麥高舞著那把碩大的巨斧咿咿呀呀的衝了上來，緊隨身後的便是渾身閃耀金光的索特，再往後則是舉著鐵棍——哦不，是法杖——的貝芙。
嘛，在這種鐵的事實面前，什麼「我只是來送彈藥」的這句話顯得格外的蒼白無力。
「真是個蹩腳的表演。」逐夜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歎了口氣自嘲道。迅速抽出了槍加入了戰局。
與此同時，正規軍部署對空戰車的江心小島處……
江面上似乎出現了不規則的漣漪和水花，但是令人奇怪的是，看不見有什麼東西在江面上或者水下面活動。水花向著小島靠近，在接觸到岸邊後邊消失了。
緊接著，一個人影便兀然出現在了空氣中。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在沿岸村莊玩失蹤的，帝國上校席斯塔。
「哎呀哎呀，要不是克勞迪恩魔導師只能為一個人維持隱形魔法，我還真想多帶點人過來。」席斯塔上校的表情似乎有點無可奈何，「不過也好，指揮官當多了，劍技都已經生疏了，好好活動下手腳吧，可不能浪費了『無翼之龍』的珍貴情報。防空陣地麼？做掉你們之後，我手下的翼龍騎兵們就可以毫無顧忌的翱翔天空了。」
似乎聽到了席斯塔上校自言自語的聲音了，一名正規軍士兵跑了過來：「誰在這邊？」
回答他的是一道如閃電般的劍影，這名士兵連席斯塔上校的臉都沒有看清便去領便當了。
「感覺不錯。」席斯塔上校將迅拔的佩劍收回了劍鞘，整理了一下衣服，向部署對空戰車的島嶼農莊走了過去。
一路上所見到的士兵，全部被席斯塔上校利落的幹掉。剛剛接近島嶼農莊的席斯塔，突然聽到從空中傳來了猛烈的破空聲。
席斯塔上校對這個聲音太熟悉了，正是那155mm的榴彈，擊潰了自己的一個步兵方陣。
「真奇怪，難道正規軍已經無視那些俘虜，向沿岸村莊發動炮擊？」席斯塔上校暗自思索道，突然猛烈意識到這顆炮彈是向自己的方向飛過來的。
「！」察覺到危險的席斯塔，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向農莊外邊疾奔，而沒過多久，一顆炮彈便精準落到了島嶼農莊。
緊接著，島嶼農莊便被炮火覆蓋。已經處於安全位置的席斯塔上校遠遠看著被炮擊的農莊，確認了正規軍的對空戰車再也無法發射炮彈之後，轉身離開了。
「真是服了他們了。無翼之龍的那幫傢伙，在搞破壞方面果然比我專業多了。」席斯塔上校微笑著自語道，「看來我是白來一趟了。」
與此同時，正在向沿岸村莊全速前進的龍谷守備營第二步兵連，突然接到了來自營部的命令。然後，調轉方向，向逐夜所在的集市進發。
對正規軍來講，逐夜這一支敵後破壞部隊的威脅太大，因此不惜調用一個連的部隊優先前來圍剿。而對於沿岸村莊的帝**，則再次被正規軍的裝甲連所牽制，不過，失去了遠程火炮支援的裝甲連，能否能牽制住整個村莊的帝**，還是個未知數。意識到這一點的張文營長，則將自己最後的部隊拉向戰場，調動第一步兵連連夜行軍，目標為沿岸村莊。
逐夜一行人控制了集市的遠程火炮，然後不僅消滅了正規軍的對空戰車，而且還暫時減輕了沿岸村莊的防守力量，不僅如此，還使得正規軍將其全部的軍力調動起來。正規軍一方除了營部的警衛以外，再也沒有待命的部隊以應對不時之需了。
而逐夜這邊，在確認炮擊已經將江心小島上的對空戰車摧毀之後，沒有戀戰，迅速帶領無翼之龍一行人向龍谷深處撤離，而前來追捕逐夜一行人的人的第二步兵連自然是撲了個空。雖然如此，仍然捕捉到了逐夜一行人逃離所留下了痕跡——當然，作戰經驗豐富的逐夜是否是故意留下這些痕跡的，就不得而知了。
當前的戰場局勢是，龍谷守備營第一步兵連與第四裝甲連會合，準備向駐守沿岸村莊的帝**發動總攻。而第二步兵連，則負責追捕隱入山谷深處的逐夜一行人，在張文營長看來，逐夜所在的這一小股步兵以成為了特種部隊般的存在，具有極強的敵後破壞能力，必須予以殲滅。而逐夜一行八人，從戰略上看則成功了牽制了敵人一個連的兵力。逐夜所撤離的方向是遠離沿岸村莊的，第二步兵連已經無力在返回沿岸村莊地區加入戰鬥。
逐夜選擇的這個方向撤離也有著另外一個理由，通過紅夜尋及時發來的戰場情報，逐夜也明白正規軍的動向。此時此刻正規軍的所有兵力已經全部集結，營部四周只有警衛的防守，十分薄弱。而逐夜所撤離——亦或者說是進攻的方向，正是正規軍的營部所在地，位於龍谷的一片丘陵深處的山丘村莊。
逐夜有著自己的想法，雖然龍戰大哥向自己透露，龍谷守備營的五百多名官兵已經注定成為了自己前往塞格裡亞大陸的犧牲品，但是逐夜仍然不忍心由於自己的原因，而導致這五百多人全部犧牲。
在接受了紅夜尋和龍戰的開導之後，逐夜也清楚的認知到了，此次的行動注定會有犧牲。雖然有紅夜尋的分擔，但是自己的雙手仍然會染上正規軍的鮮血。在誠懇的向無翼之龍的各位說明實情之後，大家也認可了逐夜的心情，因此走上了一條尋求最少犧牲的道路。斬首行動，雖然危險，但卻是最少犧牲的一種方法，在迫使正規軍疏於對後方的保護之後，癱瘓其營部，則整個龍谷守備營也因為失去指揮而無法作戰。
在敵後破壞行動中，雖然逐夜的雙手已經沾上了不少正規軍戰士的鮮血，但正如龍戰所說，一切的犧牲都只是為了防止更大的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