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七十二章 神秘老者 文 / 亞日
時間：聯盟74年6月21日（塞格裡亞1024年6月21日）下午
地點：華夏區，龍谷
席斯塔上校與張文營長之間的投降協議，在龍谷的江心島嶼上舉行。龍谷之戰，雖說正規軍失敗，但是直到戰鬥結束，仍然留有相當多的戰力，並且在之前的戰鬥中，也俘虜了不少帝**的戰士。帝**一方雖說取得了勝利，但是如果繼續戰鬥下去，也必須付出一定代價。
席斯塔上校前往龍谷的目的，本來就不是全殲張文所在的營。既然對方同意投降，席斯塔上校也十分樂意結束這場戰鬥。
舉行在島嶼農莊上的投降協議，雙方似乎競爭的十分激烈。作為戰勝方的帝**龍谷侵略部隊，席斯塔上校開出的條件是：正規軍一方釋放一切帝**俘虜；正規軍一方上繳全部武器裝備；帝**一方保留已經成為俘虜的正規軍戰士（當然包含了在張文在內的營部），其餘士兵釋放。
作為戰敗方的正規軍龍谷守備營，則力圖保留戰敗者的尊嚴，張文給出的回應則是：無條件投降，雙方釋放各自的俘虜，然後正規軍離開此區域。
雙方就各自的利益，爭論得不可開交。看來龍谷之戰還為結束，至少，舌戰還在繼續。
雖然投降協議仍然爭論中，但帝**一方的勝利，也已經是鐵一般的事實。軍隊裡面已經開始了各種慶功活動，整個部隊都洋溢著歡樂的氛圍。但是，對於根本就不是奧魯特帝國人的逐夜來講，帝**的勝利對逐夜來說根本就沒什麼好高興的，因此呆在這種歡樂的環境中，對逐夜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煎熬。懷著這樣的想法，逐夜獨自離開，試圖一個人靜一靜。
就這樣，逐夜來到了江心島嶼南部，一處地圖上標記為「神殿」的地方。
一邊回憶著地圖，逐夜一邊向神殿地區前進。雖然不知道所謂的神殿究竟是指什麼，但是提起神殿，逐夜首先聯想到的便是宗教建築，腦海裡也浮現出了建立在中亞區的很多巴洛克式、哥特式的建築和圓頂上面有星月圖案的建築。
在如今這個宗教意識淡薄的年代，教堂之類的建築已經不再傳播教義，已經成為供人參觀留念，祈禱，懺悔，許願，舉辦典禮的場所。總之，是一個適合靜下心來休息的地方。
然而，當穿過一道茂密的小樹林後，一座與腦海中完全不一樣風格的建築出現在逐夜眼前。
這是一座東方古代風格的木質建築，紅牆綠樹灰瓦，古色古香，而又給人莊嚴肅穆的感覺。在華夏區高速現代化發展的今天，這種建築物已經十分罕見，也難怪逐夜沒有見過。大概也只有在類似龍谷這樣遠離城市喧囂的地方才能完整保留著這種古代建築。
由於人跡罕至，這裡已經略顯古舊。但是雖然如此，房頂上的雕刻，牆壁上的浮雕卻栩栩如生。逐夜一邊參觀一邊感歎道。
與此同時，逐夜也注意到了窗戶上的雕龍刻鳳，這些圖案理論上應該只是一些裝飾，但是卻引起了逐夜的關注。
雕刻中所描繪的那種細長有四足的生物，與龍魂標誌（龍圍繞五星的圖案）上的那條龍，風格相似。值得一提的是，在全球聯盟，大部分所涉及到龍的作品中，所描繪的都是一種蜥蜴狀且長有雙翼的強大生物——和奧魯特帝國的翼龍騎兵的坐騎倒是有點相似。這種東方風格的龍，幾乎沒有出現。
「也許是最初設計龍魂標誌的人，就是從東方古代動物花紋中得到的靈感吧。」逐夜也沒有多想，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在龍魂內部的資料中，不乏有一些關於龍的古代神話，只可惜逐夜對古代神話並不是很感興趣，更何況是已經瀕臨失傳的東方神話了。
逐夜本以為這座建築中沒有其他人，直到碰見一個正在掃地的老者。
老人已經看似七十開外，白鬚白髮。雖然歲月的滄桑已經在的臉上刻著深深淺淺的溝壑，但是炯炯有神的目光和飛入雲鬢的白眉顯得格外的精神。老人穿著一身古舊的灰袍，與現代化發展的今天雖然有著一點格格不入，但是卻與周圍古色古香的建築渾然一體。倒是有點仙風道骨的感覺。
但是在逐夜看來，對方完全就是一個「慈祥般的鄉下老爺爺」的形象。
看到老者已經注意到了自己，逐夜首先打招呼道：「大爺好。無心打擾，請見諒。」緊接著，敬了一個軍禮，又猛然意識道自己已經不是正規軍的一員了，然後很矛盾尷尬的放了下來。
逐夜的一切都被老者看在眼裡。在咳嗽了一聲後，老者緩緩說道：「施主莫非就是……逐夜？」
眼前素不相識的老人既然第一面就道出了自己的名字，逐夜內心先是一驚，但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同時，在逐夜眼裡，那個「慈祥般的鄉下老爺爺」的形象已經瞬間升級成為「可疑的老人」。
「施主稍安勿躁。」看到逐夜眼裡露出了一絲敵意，老者趕緊解釋道，「關於你的傳聞，已經是路人皆知。知道你的存在，也是情理之中。話雖如此，老夫並不妄信全球聯盟的一家之言，老夫看人眼光獨到，自有自己的判斷。」
逐夜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內心已經將「可疑的老人」升為「有意思的奇怪老人」。
老者一邊注視著逐夜，一邊緩緩說道：「施主眉色飽滿，目光如炬，並非反叛宵小之徒。然則神情之間卻藏有一絲恍惚，顯然有難言之隱。」
逐夜自認為，在經過組織各種訓練之後，已經不可能僅憑面容表情就可看出自己的內心。但是此時此刻，卻被眼前的老人一語道破，在逐夜眼裡，這個「有意思的奇怪老人」已經瞬間升級成為「不可小視的神秘老者」。
「施主的難言之隱，老夫也不便多問。遠道便是客，不如老夫領你參觀一下本寺，如何？」老人捋了捋鬍子，笑道。
「那麼就有勞你了。」逐夜回禮道。
老人一邊帶領逐夜參觀，一邊介紹著這座寺廟。在提起這座寺廟的名稱由來時，老者突然反問道：「施主可知道，此風景秀麗之山谷因何緣故被稱為『龍谷』？」
逐夜搖了搖頭標示並不知情。一般來說，再提起地名由來，總會牽扯到很多古代的傳說。雖然逐夜對古代神話並不是非常感興趣，但是此時此刻，聽一名老人講故事也是不錯的。
相傳在古代，天地之間突下洪災，使得萬民飽受水淹之苦。當時的君王為了解救人民於苦難，竭全國之力組織治水工作。然而，以區區人力對抗大自然，無異於以卵擊石。治水工作雖然有進展，但是如果期望可以完全抵禦洪災，並非一代人的努力就可以完成。
君王雖然知道這一點，但任然全心全意地降服水患，這種執著的精神與堅定的信念感動了上天。君王在治理這片山谷的水患時，得到了一條具有神力的黃龍的協助。黃龍為其負舟導江，最終將所有的洪水導入大海。治水成功，這條黃龍也不知所蹤，君王為了紀念黃龍的幫助，將此處命名為龍谷，並建立了這座寺廟以作紀念。
「受到了一條黃龍的幫助？」逐夜似乎想起了什麼。很顯然，以「條」為單位，那條龍肯定不會是那種蜥蜴且具有雙翼的巨型生物。再聯想到這座建築上的龍紋圖案以及龍魂組織的標記上的那條金色的龍，逐夜總覺得這幾者之間或許有著什麼淡淡的聯繫，但一時之間也說不明白。
老者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眼前的一處大殿，介紹道：「這座大殿，就是供奉當年那條黃龍之用。施主要不要參拜一下？」
逐夜對宗教之類的事情似乎不太明白，也不知道所謂的參拜為何物。在逐夜看來，所謂的參拜大概就和在中亞區的那些教堂裡那樣，祈個禱，贖個罪，捐點錢，再許個願就行了。
祈禱麼，做做那樣子就行了……
贖罪麼，其實逐夜也正有此意，逼近最近手上沾滿了同胞的鮮血。就算是為了懷念一下死在戰場上的戰士們。
捐錢麼，沒錢……
許願麼，要真說願望的話。一直以來困擾逐夜最大的問題就是「失去記憶」了。
懷著這樣的心情，逐夜半跪在神像的跟前——雖然這種姿勢完全不符合要求，但是身後的那名老者也沒有介意。
然後，逐夜只覺得頭一暈，就昏倒了。
大概是連續幾天的戰鬥，此時一放鬆，終於支持不住了吧。這是逐夜最後清醒時的意識。
而身後的那名老者，也轉身離開了，臨走的時候似乎是自言自語道：「老夫也只能幫你這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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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
時間：八年前，塞格裡亞1016年12月28日
地點：塞格裡亞大陸，聖尼曼火洲附近海域
奧魯特帝國所屬，神魚號戰艦vs「復仇之月」海盜團所屬，索迪亞戰艦……
上回的記憶片段中，逐夜已經回憶出了神魚號戰艦與索迪亞戰艦的接舷戰。逐夜也已經認出了記憶當中的海盜團團長，正是現在斯坦。
斯坦究竟是如何由一名海盜，轉變成如今這樣一個傭兵的，逐夜對這段記憶也很有興趣。
將琪拉安置完畢之後，逐夜抽出武器再次返回了戰場。
甲板上的接舷戰以初見分曉，在索特率領的聖殿騎士小隊加入戰局後，局勢便開始明朗起來。對方海賊成員所配備的水手刀，本來就無力對抗穿著厚重鎧甲的聖殿騎士——更何況是頂著聖盾術的聖殿騎士。聖殿騎士小隊一路披靡，直奔敵艦。而神魚號戰艦的眾多水手們，在清理完本艦的海盜後，緊隨其後，將戰線推到了索迪亞戰艦上。
逐夜手持折疊槍迅速跳向了敵艦，輕鬆解決了兩名揮舞著水手刀滿是破綻的衝過來的海盜成員後，逐夜終於看到了正在與兩名聖殿騎士作戰的斯坦。
在索特的介紹下，逐夜已經提知曉了神魚號此次作戰的主要目標，「復仇之月」海盜團的領袖，斯坦。在索特介紹的時候，逐夜也一人就認出了此人正是12月25日深夜前來刺殺的那名黑衣刺客。
同時對抗兩名聖殿騎士，斯坦似乎完全得心應手。兩名聖殿騎士雖然努力的攻擊，手中的戰錘揮舞的呼呼作響，但是始終無法擊中那名異常敏捷的斯坦。
通過先前的戰鬥，逐夜見識到斯坦的速度和身手。兩名聖殿騎士的攻擊雖然強大，但是速度卻完全無法捕捉行動靈敏的斯坦，在數次攻擊未果之後，兩名聖殿騎士露出了一絲破綻。而早已等候多時的斯坦頓時抓出了這次機會，一個急閃，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從兩名聖殿騎士之間一閃而過，雙持的匕首在兩名聖殿騎士身上劃了一下。
擁有強大防禦的聖殿騎士理應不懼這種輕微的攻擊。但是這兩名聖殿騎士很快就發現對方匕首極其刁鑽了劃過了盔甲的連接部位，不僅如此，雖然僅僅是輕微劃過了皮膚，但是很快從傷口處傳來的劇烈疼痛以及麻痺感在一瞬間使得這兩名聖殿騎士癱倒在地。
而斯坦則是玩弄了一下手中那把綠油油的匕首（註：這兩把匕首已於龍谷之戰前贈與了小葉子，斯坦則是改用了兩把散發紫色光暈的匕首），輕蔑的笑了笑：「呀勒呀勒，所謂的聖殿騎士也不會如此嘛。」
逐夜自然不會給對方休閒的時間，手中的鋼槍瞬間投擲出去，直指斯坦的心臟。而斯坦似乎已經預料了這次攻擊，僅僅身體一側就躲開了這次攻擊。然而，在逐夜的意念控物下，投擲出去的鋼槍也不可能只會做簡單的拋物線飛行，伴隨著逐夜的意念鎖定，折疊槍在半路上瞬間改變方向，再一次向著斯坦飛去。
「嘁。」斯坦也不敢大意，又是一個閃避，但同時也注意到投擲武器之後，兩手空空的逐夜。而後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直向衝來。
斯坦的進攻路線看似是一條簡單的直線，但實際卻不是——這一點在先前的一戰中逐夜已經深有體會。在斯坦幾乎衝到逐夜面前，逐夜剛剛起手準備攻擊的一剎那，斯坦驀地消失了，緊接著，一道人影出現逐夜身後，手中的匕首以刁鑽的角度直逼逐夜。
雖然逐夜的肉眼也難以捕捉斯坦的進攻路線，但是自身周圍的空氣的劇烈流動使得經驗豐富的逐夜瞬間判斷出了斯坦位置，轉身一個勾拳偏移了斯坦的匕首路線，緊接著，一個膝撞直逼斯坦的小腹。
一擊未中，斯坦一個後跳躲過了逐夜的膝撞。而就在後跳的半空中，斯坦也突然發現，逐夜的一記勾拳之後，一個形狀奇特的物體從袖口中滑漏了出來。斯坦突然心生了一種強烈的不詳預感。
隱藏在逐夜袖口中，是一把精緻的手槍。很顯然，在出拳之後槍體會滑出來的後果逐夜是早已預判道的。在收拳的同時，單手已經握住了那把手槍，一記膝撞故意使得斯坦後退，然後預判出了斯坦的落點，毫不猶豫鎖定位置射出了致命的一顆子彈。
雖然不認識手槍為何物，但是也幾乎在同時確信，對方的這一次攻擊將直取自己的心臟，但是此時此刻正在後跳的過程中，根本無法改變局勢。做出決定的斯坦瞬間咬緊牙關，將匕首護住了自己的心臟。
很明顯，匕首之類的武器，是難以阻擋子彈的前行的。就包括在席斯塔上校的興畫市爭奪戰中，席斯塔上校用劍削斷了子彈，其本質只是將子彈削斷，偏移其進攻方向。但是子彈仍然前行，最終擊在了牆角。
斯坦的反應能力也允許他做出這種動作，只可惜如此近的距離無法施展，只能退而求次，子彈擊中了斯坦的匕首，然後偏移路線，擊中了斯坦的小腹。
雖然是非致命部位，而且被匕首緩衝了一部分攻擊力，但是這一下也夠斯坦受得了。斯坦在一記悶哼後，手一揚，一股綠色煙霧直逼逐夜，而自己也趁此機會以自己的優秀的速度，撤退到了高處
「毒粉？」逐夜先是一驚，然後緊緊後退躲開了毒粉的直接攻擊。自己雖然擁有意念控物的能力，但是對被控制物體的數量，質量，動量都有很大的限制——至少逐夜沒有把握在這些毒粉接觸到自己之前，把這些以千萬為數量級的粉塵移開。
毒粉開始在空氣中瀰漫，逐夜也摀住了自己的口鼻。而就在這個時候，伴隨著索特的一聲「聖光驅散」，一道光幕照射下來，沒過多久，這些毒粉便消失的一乾二淨。
「在聖殿騎士的面前，這種骯髒的手段還是收起來吧！」索特手持戰錘，來到了逐夜的身邊仰著頭說道。而身後，先前兩名中毒的聖殿騎士也開始起身。
佔據高處的斯坦，也觀察到了索迪亞戰艦上的戰況已經對己方十分不利。皺了皺眉頭，斯坦似乎做出了決定，指著遠處的海平面，說道：「呵呵，勝利的一方將屬於復仇之月！看，那是什麼！」
遠處，又一艘黑帆戰艦向這邊迅速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