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用煙灰缸砸周斌 文 / 伊甸園主人
周斌再好的脾氣,見到吳曉這番做作,也忍不住心頭躥起無名怒火。啪一聲站起來,逕直衝到吳曉和潘怡敏兩人一米之外,吆喝道:「小潘,我看你加班也加的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家吧!」
周斌說話的語氣不像是在和她商量,而更像是一種命令,居高臨下的態勢。吳曉很好奇這周斌私下與潘怡敏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貌似不存在血緣關係,兩人在公司都是主管,雖說銷售部在公司的地位更突出,但周斌沒道理對一個溫柔有氣質的女人,如此強勢吧。
潘怡敏吃的津津有味的小嘴巴突然停了下來,不敢抬頭看周斌,怯生生回復道:「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一篇總結沒有寫完,等寫好了,我自己會打的回去的。」
這本來是非常合理的解釋,周斌卻強橫的堅持道:「那怎麼行,你是我兄弟的老婆,我要對我兄弟負責。他既然派我來接你回家,我總不能空手而回吧,再說了,把你一個柔弱的女人大晚上留在公司裡,我也不放心。」
吳曉感覺周斌是在指桑罵槐,反正昨天上午開會,自己所在的三部也已經跟周斌主管的一部撕破了臉皮,所以也沒必要處處忍讓著他了,便冷笑道:「有什麼好不放心的,我還能吃了你兄弟的老婆不成,人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最怕的還是監守自盜呀!」
「你什麼意思,這種態度跟我說話,我雖然可以讓魏總把你給開除了!」周斌威脅道,在薩爾斯東海,就算是曹不凡都不敢當面說他的壞話,想不到吳曉這個才進公司不到一個禮拜的菜鳥,竟敢對他惡語相向。
「我沒什麼意思,可能是你自己想歪了吧。」吳曉又是冷笑一聲,用筷子夾了一塊五花肉放進潘怡敏的飯盒裡,囑咐道,「潘主管你太瘦了,多吃點肉吧,吃肉長肉。」
潘怡敏戰戰兢兢地咬了口五花肉,說實話肉的味道很不錯,但是此刻周斌正凶神惡煞地站在她不遠處,她心裡很是害怕。嫁給羅龍之前,她是個驕傲的大學生,人長得美肚子裡又有貨,說實話追她的男生並不少。
後來嫁給了羅龍,她就漸漸的意識到,羅龍是個性格變態,言行粗俗的男人。羅龍不但在家裡對她家暴,偶爾還會在她身上做出一些變態的事情來。比如對她的膝蓋拳打腳踢,讓她在家裡只能跪著,甚至玷污她的臀部,明明不是應該進入的部位,羅龍卻硬要塞進去,結果害得她工作時痛的不停地上廁所。
3年來,家成了她最不想去的地方,所以魏總讓她加班,她從來都不會拒絕。而這一切的幫兇,不是別人,正是同在一所公司的周斌。羅龍每當心血來潮,就會叫上他的好兄弟來家裡,然後關上房門,狠狠地欺負她。
所以,潘怡敏對羅龍越來越恐懼,對周斌亦然,相比較羅龍,周斌的城府更深,做人也更加陰險。她甚至認為,如果不是周斌在背後指手畫腳,丈夫羅龍不可能變成現在這副墮落的樣子。
周斌眼看著自己威懾不了吳曉,吳曉和柳黃鶯一起用了三天時間,就賣掉了50萬的產品,可以說勢頭正旺,便盯著潘怡敏恐嚇道:「你確定不用我送你回家嗎,那到時候你老公問起來,可不要怪我實話實說了!」
「我,那,我收拾一下……」潘怡敏在周斌的恐嚇之下,終究還是屈服了。
吳曉卻一把攔住潘怡敏,不讓她整理辦公桌上的文件,他也發現了潘怡敏嚴重的恐懼,安慰她道:「潘主管,你在害怕什麼。你一個成熟的女人,難道選擇用什麼樣的方式回家,都不能自己做主嗎。你要是嫌打的麻煩,我也可以開車送你,畢竟現在才6點多,並不算很晚。」
周斌見自己說動了潘怡敏,心頭暗喜,好兄弟此刻正等著他帶老婆回家,然後一起爽快呢,怎麼能讓吳咬金壞了他們的好事呢,於是也伸出手,摁住了吳曉,替潘怡敏拒絕道:「我替我弟媳謝謝你的好意了,以後公司有文字工作,我想小潘一個人是可以搞定的,用不著你再多管閒事。」
吳曉心中歎了口氣,既然潘怡敏自己決定了讓周斌送她回家,他一個認識才三四天的外人,確實不適合過多插手,不過當他抬起手,正要收拾下吃到一半的飯菜盒子,卻發現潘怡敏的淚珠滴落在上面。吳曉驚愕地抬起頭朝潘怡敏臉上看去,眼睛通紅,眼眶濕潤,明顯是被強迫的。
吳曉還想說幾句,周斌搶過話茬道:「小潘你眼睛是不是不舒服,可能是因為工作時間太長,眼睛疲勞,我等會幫你揉揉吧。」
「不用了,一會兒就會沒事的。」潘怡敏推辭道,一邊不情願地把文件放進抽屜,硬咬著牙站起來,看得出來,她的膝蓋還是很痛,淤青應該也還沒有消去。
「跟我客氣什麼,你是我兄弟的老婆,不也就是我的親人嘛!」周斌陰森森地說道,伸手去扶潘怡敏,左手握著她的細腰,右手直接蓋在了潘怡敏的胸脯上,潘怡敏皺緊了柳葉眉,卻沒有躲開,好像是認命了一般。
吳曉站在一邊,愣愣看著潘怡敏在周斌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走向公司大門,就好像一件他原本喜歡的寶貝,正一點一點被敵人給奪走。
然而就在潘怡敏跨出大門的一剎那,她扭頭又脈脈地看了吳曉一眼,那一眼中的傷感和無助,最終讓吳曉好人做到底,不就是個狗屁銷售主管嘛,有什麼好得瑟的,「站住!」吳曉對著大門口大喝了一聲。
周斌此刻正在潘怡敏的胸部流連忘返,哪曾料到背後會有人突然大叫一聲,便做賊心虛的有點被嚇到,別過頭不耐煩地問道:「有什麼事留到星期一再說,我們要先走了。」
「你走可以,但是你不能強迫潘主管也跟著你走。」
「放屁,我想帶誰走,關你屁事,輪不到你來管!」
「我就偏要管,怎麼著?」
兩人你來我往,周斌感覺在潘怡敏面前丟了臉面,吳曉又不過是個小小的銷售員,論資歷,怎麼比得上他這個堂堂一部主管,所以就動了手。周斌一動手,吳曉也就不客氣,撩起辦公桌上的煙灰缸,就砸在了他腦袋上。這招是他在書上看來的,要麼不動手,一旦動手就要快准狠,不給對手留餘地。
周斌活到這個歲數,還是第一次被人打成這樣,小半個腦袋開了花,鮮血滴滴答答往下流。痛得他不得不坐了下來,打電話報了警。
等到警察趕到,周斌的臉色已經變得極其蒼白,看樣子是失血過多,警察就讓潘怡敏給他簡單包紮了下。等到處理完傷口,周斌喝了口水,緩過了力氣,就向警察告狀:「警察同志,就是他把我無緣無故打成了這副樣子,你一定要把他抓起來,關個十年都不要放出來!」
這位警察同志年紀不大,大概20多點的樣子,鷹鉤鼻特別明顯,他聽周斌說得頭頭是道,不虞有詐,便走到吳曉面前,一把拽住他的右手,詢問道:「是你無緣無故把他給打傷的?」
吳曉賠笑道:「不是,那傢伙血口噴人,警察同志你不要相信他,是他先騷擾了我女朋友,隨即又出手打我,我是迫不得已,才還的手,不信你可以問我女朋友。」
潘怡敏被吳曉說成女朋友,臉上頓時又嬌羞一片,她明明已經嫁做人婦,怎麼還好做別人的女朋友。那位年輕的警察就轉過身,問潘怡敏道:「女同志,你實話告訴我,到底是誰先動的手,又是為什麼動手的?」
潘怡敏不是個愛撒謊的女人,深受中國傳統文化影響的她,認為誠實忠心比什麼都重要,但是她也注意到了周斌眼睛裡投射過來的兇惡目光,她如果透露了剛才的真實情況,就算此刻周斌不能把她怎麼樣,那明天呢,還有很多個灰暗的明天在等著她。
一想到這,她就吱吱嗚嗚地說話聲音很輕,最後警察問了第二遍,她乾脆就搖搖頭說不知道了。
警察同志雖然辦案經驗不足,但是潘怡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他意識到今天這個打人事件並不簡單,應該全部帶回所裡再審問一番。
「警察同志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話,」周斌突然打斷警察的沉思道,「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我為了保護我的女同事,挨了他的打,不把它拘留幾天,如何體現法律的公平和公正?」
警察一聽也是個道理,他剛從警校畢業不久,對於形而上學的本本主義熟記在心,於是就站在了周斌一邊,掏出手銬,就要把吳曉給銬上帶回所裡慢慢審,至於周斌嘛,先讓他去醫院治療一下,明天再說。
打定主意,年輕的警察同志就要把吳曉給銬起來。吳曉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明晃晃的手銬,心裡未免有些發慌,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道:「警察同志您先等一下,我想跟你們的謝主任通個電話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