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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99章 損兵折將(2) 文 / 烙色

    國安局,秦薇然站在冷凍室門口,透過玻璃制的窗口看進去,紅鷹坐在椅子上,將飛狐緊緊的抱在懷裡,室內的溫度雖然不至於冰凍,但是那強烈的冷氣還是吹得他身子有些僵硬,紅鷹似乎一點感覺都沒有,好像只要抱著飛狐,他就什麼都不在乎了。

    白蝶就站在秦薇然身邊,同樣看著紅鷹,她已經一晚上沒有合眼了,褐色的黑眼圈非常明顯,白蝶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想,飛狐也是喜歡紅鷹的,他們兩個平常一直鬥嘴,晚上一起吃飯,兩人就像是一家人一樣,或許正是因為這樣,面對紅鷹突然的表白,飛狐才會不知所措。」

    「你很瞭解他們。」

    秦薇然的臉色看不出任何情緒,白蝶愣了愣,突然苦笑:「我和他們相處也有一年了,老大,你是不是懷疑我?」

    「白蝶,我從來不知道你的身手。」

    「如果真要說起來,也許,我和鬼手不相上下吧。」

    「如果殺死飛狐的兇手,就是我們其中之一,你認為,誰最有可能。」

    白蝶皺眉:「老大,你懷疑我,情有可原,因為我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人,但是鬼手他們……」白蝶突然無話可說,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隨即苦笑:「這真是一個痛苦的選擇。」

    秦薇然深深的看了白蝶一眼,最終什麼話都沒說,轉身離開,秦薇然安排冥水下班後去接白蝶的班,隨即就離開了國安局,驅車來到軍區訓練營。

    這一天,天空有些灰暗,沒有太陽,也沒有藍天白雲,烏雲密佈的天空似乎隨時都會下雨,但是這一場雨,就是遲遲不下。

    秦薇然身子站得筆挺,一聲迷彩服穿在她身上顯得莊嚴無比,軍人特有的威嚴在她身上顯露無遺,突然一聲雷響,緊接著就是傾盆大雨,秦薇然不躲不閃,她就這樣站在那裡,接受大雨的洗禮。

    向魏他們接到訓練營裡其他軍人的告知,這才知道他們的教官在這裡淋雨,立即都舉著傘衝了出來,秦薇然全身都濕透了,他們原本是抱著將她拖回來的想法,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樣站在雨中的秦薇然,他們竟不忍上前打擾。

    趙天祐皺眉:「教官,她到底怎麼了。」

    王世奎歎了一口氣:「我聽說昨天在帝豪後巷發現一具女屍,經查證,是國安局的成員,之前和教官一起出過兩次任務,你們也都見過,就是上次在游輪上穿黑色緊身裙裝的女人。」

    眾人驚詫不已,他們還記得那是一個非常性感的女人,似乎和那個穿紅衣服的男人是一對,他們兩個一直都在拌嘴,看起來感情很好的樣子,竟然就這樣死了。

    「聽說那個女人死得很慘,全身的骨頭幾乎都被打碎了,但是死因是被勒死的。」

    「天啊,全身的骨頭都被打碎了,那她死之前得多痛啊,誰啊,這麼不是人。」

    王世奎小聲說道:「我聽我爺爺說,教官他們似乎已經查到了什麼線索,也許是自己人也說不定。」

    眾人看向秦薇然:「怪不得教官這麼難受,要是我,我也受不了自己人的背叛,更何況,是這麼殘忍的手段,喂,王世奎,這消息可靠嗎?」

    「當然可靠,我爺爺和國安局好幾個都關係很好的。」

    「切,鄙視紅三代。」

    「那你們連同李斌一起鄙視吧,他和我一樣啊。」

    「人家沒你這麼咋呼。」

    王世奎撇了撇嘴,沒再說什麼,幾人就站在秦薇然不遠處,陪著她站著,時間又過去一個小時,大雨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柳萱忍不住跨出一步,卻被向魏抓住:「你要幹嘛?」

    「這樣不行的,教官會生病的。」

    向魏搖了搖頭:「教官這麼做,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教官心裡一定難受,隨她去吧。」

    柳萱咬了咬唇,最終縮回了腳,眼神擔憂的看著秦薇然,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眾人已經不知道秦薇然到底在雨中站了多久,突然,秦薇然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仰頭低笑了兩聲,這兩聲笑,讓眾人覺得悲涼。

    就在他們沉浸在這一份悲涼之中的時候,秦薇然卻突然轉身,看向他們:「列隊。」

    眾人愣住,立即舉著傘跑了過去,在接近秦薇然的時候,又同時把傘扔在地上,然後井然有序的列好隊。

    「一個上午的休息,我相信大家已經養足了精神,雨中訓練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趁著這個機會,我教你們幾招,好好看著。」

    說罷,秦薇然身形一動,已經在他們面前演化一招一式,眾人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這種招式,他們從來沒有見過,每一招似乎都蘊藏著無窮的力量,他們相信,這一招一式要是用在他們身上,一定會讓他們再無反抗的能力。

    這一套拳法,是秦薇然在末世的時候自己創立的,這套拳結合了各式拳法,沒有招式,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讓敵人根本就無法預知她的下一招是什麼,一套拳打完,秦薇然只覺得全身發燙,即使有雨水的澆灌,她依然可以感覺到,她出了一身的汗水。

    「我剛剛所打的招式,亂則亂,但是其中有他自己的套路,這套拳法裡面結合了百家拳,所以他的特點,就是出其不意。」

    「是,教官。」眾人沒有任何疑問,立即開始按照自己的記憶耍了起來,眾人對於武力上面多少有些天分,很快,就熟悉了這套拳法。

    一整個下午,秦薇然和向魏等人,就在雨中進行訓練,雨水打在他們的身上,被他們打成一串串水珠,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從他們眼前落下,最終落到地上,破碎、消失。

    看到動作不標準的,或者是角度有些偏差的,秦薇然會上前指導兩句,似乎一切都和平常一樣,沒什麼改變,要不是這場雨將他們的身心澆了個透心涼,或許他們真的會以為,沒有人死亡,他們的教官,也沒有單獨站在雨中過。

    沒人知道秦薇然此刻心裡在想些什麼,也沒人知道她為什麼會發出那樣悲涼的笑,她將一切都完美的掩蓋,不讓任何人窺視,但是他們能夠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她的身體裡破體而出。

    冥水到冷凍室門口的時候,白蝶還是站在那裡,她眼神空洞,似乎在透著飛狐看著誰一樣,冥水上前,皺眉道:「白蝶,你怎麼了?」

    白蝶一下子回過神來,苦笑道:「沒什麼,既然你來了,那我先回去了。」

    「好的,辛苦你了。」

    「沒事,應該的。」白蝶走了幾步,又停下來,轉身問道:「鬼手走了嗎?」

    冥水搖頭:「應該還沒有,我沒看見他出去。」

    「好,我知道了。」說罷,白蝶腳步不停,朝外面走了出去,冥水皺了皺眉,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透過玻璃窗看向紅鷹與飛狐,冥水歎了一口氣,紅鷹的痛苦雖然他沒有感受過,但是從他身上,他能夠體會。

    紅鷹突然將飛狐放在白色的床單上,隨即起身朝門口走來,冥水立即抓住他:「你要去哪裡?」

    紅鷹愣了一下,擠出一絲淡笑:「飛狐喜歡乾淨,我去給她找一套衣服過來換一下。」

    「你要哪裡去找?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前兩天買了一套裙子,是她喜歡的黑色,還沒有給她,就在我辦公室裡。」

    「紅鷹。」

    「真的不用了,我很快回來,你在這裡看著她。」說罷,紅鷹掙脫掉冥水的手,朝外跑去,果然,沒過一會兒,他就拿著一個袋子跑了回來,笑著說:「就是這套,她最喜歡的黑色,我去給她換上。」

    冥水嘴巴動了動,最終給了他一個微笑,點頭道:「去吧。」隨即,他背過身子,不去看裡面的情景。

    紅鷹的動作很小心,生怕弄壞了她一樣,將她身上的衣服脫掉,然後給她穿上新衣服,因為這件衣服的拉鏈在背後,紅鷹還要抱著飛狐,手夠不到,只好求助冥水:「冥水,你進來一下。」

    冥水轉身,走了進去:「怎麼了。」

    「拉鏈在背後,你幫我扶一下飛狐,我給他拉上拉鏈。」

    「好。」冥水從紅鷹懷裡接過飛狐,輕輕的捧住她的肩膀,方便紅鷹的動作,紅鷹原本臉上是掛著笑的,可是拉鏈拉了一半,他的笑容突然僵住,冥水皺眉:「怎麼了?」說著,下意識的探過身子看了看,那是一道很不明顯的傷痕,似乎是劃傷,又似乎是抓傷,三道小小的傷口,要不是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什麼名堂。

    紅鷹突然起身:「鬼手在哪裡?」說罷,殺氣頓現。

    冥水嚇了一跳,似乎也是想到了什麼,立即將飛狐的身子放下,扣住紅鷹的手臂:「紅鷹,不要衝動。」

    紅鷹一把甩掉冥水的束縛:「那是鬼手的手法,這世界上除了他,沒人能夠造成這樣的傷痕,一定是他,一定是鬼手殺了飛狐。」

    「紅鷹,憑這個,根本就不夠證據。」

    「我不需要什麼證據,我要為飛狐報仇。」紅鷹一把抓住冥水的衣領,眼眶赤紅的說道:「鬼手他怎麼可以,飛狐一直把他當做大哥啊,他怎麼可以。」說著,紅鷹已經落下了淚,紅鷹的唇顫抖著,想說什麼,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冥水看了看飛狐,那蒼白的臉似乎在告訴他們,她死之前,有多麼的痛苦,冥水突然驚道:「白蝶去找鬼手了,而且,她很不對勁,白蝶是我們之中最瞭解鬼手的人,她一定是猜到了什麼,如果真的是鬼手殺了飛狐,那就糟了,白蝶有危險。」

    紅鷹頓了一頓,說道:「那還等什麼,快走啊。」

    兩人立即衝了出去,紅鷹將門關上之後,無聲的說了一句:「等我,我很快就來。」

    兩人來到國安局大廳,隨手抓了一個同事,問道:「看到白蝶了嗎?」

    「白蝶?已經走了,我看到她和資料庫的鬼手一起走了。」

    二人大驚,立即衝了出去,白蝶的車子還在停車場,鬼手的車子已經離開,很顯然,兩人是坐同一輛車離開的,冥水和紅鷹立即上了車,衝了出去。

    紅鷹有些著急:「他們會去哪裡?」

    「如果真的如我們所料,白蝶應該會帶著鬼手去帝豪後巷。」紅鷹的身子顫了顫,隨即握緊拳頭,冥水繼續開車,朝帝豪方向開去。

    此時的鬼手和白蝶,已經到了巷子,鬼手四下查看著什麼,良久,起身說道:「白蝶,根本就沒有線索,回去吧。」轉過身,鬼手才看到白蝶根本就沒有任何行動,而是眼神凌厲的看著他,鬼手皺眉:「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紅鷹說,飛狐最後在電話裡說,他怎麼會在這裡,這個他,明顯是飛狐所熟悉的,你我都非常清楚,飛狐平常除了和我們比較熟悉之外,根本就沒有別的熟人,如果只是認識的人,她大可不必這麼驚訝,最多就是認為對方也是來帝豪玩的,也就是說,在她眼中,這個人,是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你想說什麼?」鬼手眼眸瞇起,冷漠的看著她。

    「如果我沒有記錯,那天晚上原本飛狐約我們大家一起吃飯,我說我要陪我妹妹,你說你有些累了,要早點回去休息,冥水則說要陪著家人,老大沒空,我們沒有通知她,一個原本說要好好在家休息的人,如果出現在那裡的話,要是我,也會覺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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