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345章 雙雄歸來(3) 文 / 烙色
彎月還有一點神智，她也知道，自己的情緒波動很大，恐怕又要發病了，立即將蘇姚手中的草藥抓了過來，不管不顧的塞進自己的嘴巴裡，草藥涼涼的，似乎將她的那燥熱的心，也安撫了下來，彎月鬆了一口氣，慢慢的咀嚼著草藥。
蘇姚摀住臉：「這麼痛苦的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彎月苦澀的笑了笑：「為了你，為了我，為了我們所有的人，放心，我能承受的住，還有你的草藥，我沒事的。」
蘇姚別過臉，不去看她，眼淚，已經掉了下來，一句為了你，為了我，為了我們所有的人，她已經知道，彎月有多辛苦，這麼一個大大咧咧的人，能做出這樣的犧牲，那麼她，何不成全她一次！
所有人都在客廳，除了秦薇然和傅素嫣不在，剛剛，秦薇然說有些不舒服，武籐一聽，立即讓傅雲陪她上樓休息，秦薇然拒絕了，說傅雲守在這裡，讓素嫣送就好，眾人也沒有反對，今天傅素嫣做的事情，已經讓他們一頭亂了，這會兒，已經想不了太多了。
傅雲卻是皺起了眉頭，別人不知道，傅雲非常清楚，秦薇然體力驚人，才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她怎麼會累，而且，不要他陪，指名要嫣嫣陪著，這中間，一定是有什麼事情，還有，傅素嫣和墨月今天的舉動，實在是讓人無法想像，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兩人說出那番話？
傅雲眉頭越皺越深，終於，想到了一種可能，他眼裡有著驚訝與擔憂，朝樓上看了過去。
傅雲的房間裡，秦薇然根本就沒有不舒服的樣子，端坐在沙發上，傅素嫣坐在她的對面，兩人就這樣面對面坐著，但是很顯然，傅素嫣有些心不在焉。
「如果我沒有猜錯，當年的那件事情，和你們脫不了干係，不，應該說，是和墨月脫不了干係，所以，你恨墨月，但是又非常愛她，這麼多年，你沒有說出真相，無非是想保護他，所以，你說你一直生活在痛苦和愧疚之中，你不僅愧疚外公外婆，還愧疚這裡所有的人，當然，我不包括在內，對不對？」
傅素嫣終於抬起來，不可置信的看向秦薇然：「薇然，你怎麼會……」雖然只是猜測，但是，已經猜得七七八八了。
秦薇然坐了過去，拉住傅素嫣的手：「素嫣，如果可以的話，你和我說說吧，或許，我可以幫你也說不定。」
傅素嫣搖頭：「沒人能幫得了我們的，除非，我們將一切的真相都說出來，讓大家一起來譴責我們。」
「你怎麼知道大家一定會譴責你們，當年你們才十歲，你甚至才九歲，根本就是一個孩子，你們能有多大的過錯，素嫣，你相信我，我會幫你們的。」
「薇然，沒人能幫得了我們的，這個過錯，太大了，真的太大了。」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告訴我，我們一起商量對策，素嫣，你要是把我當朋友，你就告訴我，我是個局外人，我的思緒，肯定都比你們清晰。」
傅素嫣看向秦薇然，這個時候，秦薇然似乎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雖然，他們是打算說出來，但是她真的怕，真的怕第一殺手的手法，讓所有人都無所遁形，或許，等他們反應過來，墨月，已經死在最親的人手上了。
想到這個，傅素嫣恐慌了起來，抓緊秦薇然的手說道：「薇然，你一定要幫幫我們，一定要幫幫我們啊。」
「好，你把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說清楚，就連你們為什麼要離家出走，也說的清清楚楚。」
傅素嫣咬了咬唇，終於點頭，說道：「那個時候，我們的確是不懂事，但是也不是什麼原因都沒有，就離家出走了。」
「我和墨月那個時候感情很好，我們每天都形影不離，那天，哥哥回來了。」
「傅雲？」秦薇然皺眉，難道這件事情的最終起因，是傅雲？
「嗯，我哥那會兒已經在公司裡幫忙了，我和墨月都很崇拜我哥，把他當成偶像，我哥哥總是那麼沉穩，什麼事情，都似乎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就像是天神，無所不能，在他面前，我和墨月覺得，我們真的是太過矮小了。」
她大概可以知道，因為這樣，他們想要成長，所以，才想到了離家出走，或許說，是想出去鍛煉一下自己，更加恰當一點吧。
「我們當時就想，就是因為哥哥去過的地方太多了，所以才會這麼厲害，所以，我們就大著膽子，收拾了一下東西，想著出去闖蕩一下。」
「我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因為是第一次出門，所以我們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墨月突發奇想，說要帶我去他老家看看，我當然是高興，所以我們就這樣上路了。」
「那個時候的我們，被家裡人保護的太好了，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麼險惡，我們在車子上，因為穿得都是名牌，錢也很多，就被幾個壞人盯住了，一路跟蹤我們到那邊的別墅。」
「我們雖然跟著外公外婆學過武力，但是面對六個大漢，還是不是對手，他們就算身手不如我們，力氣和身高上的優勢，也遲早將我們兩個制服了，我們被關在地下室裡，錢也被他們拿走了，他們問我們家裡人的電話號碼，我們不肯說，他們就打我們，最後，還說要把我們拿去賣錢。」
「我和墨月怕極了，我是什麼辦法都沒有了，墨月則一直在摩擦繩子，企圖帶著我逃跑，後來，就在我們以為我們沒救了之後，乾媽來了，她把所有人都殺了，我們以為得救了，但其實不是。」
秦薇然皺眉，這點，她知道，彎月當時另一個人格出來了，一旦殺人，根本就停不下來，她會把所有還在喘氣的東西殺掉，直到世界安靜下來，什麼威脅都沒有之後，她才會放鬆，一放鬆，本身的人格，就會出來。
「乾媽的第二個人格，我那次是第一次見，我不知道平常那麼和藹可愛的人，居然會變得這麼可怕，她拿著彎刀，竟然要殺了我們，墨月也是嚇了一跳，在關鍵的時候，劃破了繩子，然後趁乾媽沒有防備，推了她一把，抱起我就跑，乾媽起來之後，就朝我們追了過來。」
「我當時被綁住了，跑不了，我知道，要是我們兩個一起逃命的話，遲早會**媽追到的，所以我讓墨月放我下來，墨月卻一聲不吭，怎麼也沒有說話，就是抱著我跑，終於，我們還是被她追到了，因為墨月抱著我，沒看準路，摔了一跤。」
秦薇然可以想像，當時是多麼的驚險，可以說，簡直就是生命危在旦夕，才至於十歲的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是彎月的對手，要是不用非常手段，只有死的份。
秦薇然皺眉，難道說，真的讓她猜中了，是墨月說了什麼刺激彎月的話，所以彎月才會停手，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所以只能選擇殺了自己？
說到這裡，傅素嫣突然嗚咽了起來，彷彿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她這樣的神情，讓秦薇然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還是太過簡單，恐怕，當時發生更加讓人難以想像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墨月好像突然瘋了一般，竟然朝乾媽衝了過去，我也不知道他只怎麼做到的，好像力氣突然變得好大，然後就……就……」
秦薇然大驚：「就怎麼了？」她下意識的嚥了一口口水，其實，就算傅素嫣不說，她似乎也能猜到了，墨月衝了過去，力氣變大了，那麼很有可能，將彎月的彎刀搶了過來。
「墨月肯定不是故意的，他應該是不小心的，除了這個解釋，我不知道，我還能怎麼解釋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秦薇然也著急了，如果真的如她所想，那麼這件事情，就真的麻煩了。
「他，是他，是墨月殺了乾媽另一個人格，是墨月把彎刀，刺入乾媽的腹部的！」傅素嫣突然哭了起來，每每回憶起這件事情，她的心就痛的不得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知道當時墨月是怎麼了，只知道，他很後悔，後悔的，她都不忍心把真相說出來了，這一藏，就藏到了現在。
「真的是墨月，怎麼會，那可是他媽媽啊。」
傅素嫣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墨月將彎刀刺入乾媽的身體之後，就顫抖的退了下來，嘴裡不停的說，我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了，控制不了！」
秦薇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是不是墨月和乾媽一樣，也是雙重人格？」
「我們也有這樣想過，但是媽咪看到他，媽咪說，他沒有當初乾媽的那些症狀，不管是腦電波還是別的什麼，他都是正常的，也就是說，他根本就沒有患雙重人格的可能！」
「怎麼會這樣，那他明明說，他控制不了，那是怎麼回事？」
「我沒有問過，可能是他太緊張了，所以一時不受控制，才會這樣的吧，而且，當時乾媽抓著刀柄，非常痛苦的樣子，我們都被嚇壞了，我根本就沒那個心思去瞭解為什麼，我只知道，是墨月殺了乾媽的另一個人格，而且那個時候，外公外婆也到了，我們就跟著一起去了醫院。」
「我當時正在猶豫要不要說，但是知道乾媽已經懷孕，孩子沒有保住，而且再也不能有寶寶之後，我就不敢說了，我雖然小，但是我也知道，乾爹這一輩子，唯一能讓他的心熱起來的，只有乾媽一個人，要是他知道了真相，才不會管墨月是不是他的兒子，一定照殺不誤的。」
「怎麼會？」
「沒什麼是不可能的，我之所以一直沒有說出真相，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所以，你才會恨墨月？」
「對，我只要一想到，當初是我們不知所謂，一起離家出走，被壞人抓住，使得乾媽另一個人格出現，到後來，墨月殺了她，一切，都是我們造成的，還有，墨月也是個縮頭烏龜，他也不敢說出是他做的，所以那個時候開始，我看不起他。」
「也許，墨月不是沒有膽子，而是他和你一樣，太過清楚自己的父親的性格，他或許，不是怕死，而是捨不得，捨不得你，捨不得離開這個有你的世界。」
傅素嫣點了點頭：「墨月和我說過，他說死亡對他來說並不可怕，或許真的如你所說，只是因為捨不得吧，但是那又如何，現在，該是結束的時候了，我們已經想好了，今天就把真相說出來，然後，要殺要剮，我和墨月一起承受，我們兩個，絕對不獨活。」
秦薇然突然有些佩服傅素嫣，一個女孩子，那個時候她才九歲，她就知道，要保護自己改保護的人，的確，死了的人已經死了，結果已經這樣了，說出真相，就是再死一個人，那個時候的墨蓮，一定是盛怒的，所以不管有多少人攔著，墨月真的有可能死在自己父親的手裡。
那麼到頭來，傷心的是誰？除了傅素嫣，彎月難道就不會傷心嗎？其他人就不會傷心嗎？為了一個已經死去的孩子，不值得這樣做，她想，要是換成是她，也會選擇瞞下來，現在時間長了，她要說出真相，說明她沒有打算一輩子都讓自己活在內疚之中，他們渴望被原諒，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能解脫，才敢面對幸福。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和墨月，一定因為這件事情，互相折磨了很久，每次提到墨月，你眼中的傷感，總是藏都藏不住。」
「是啊，我愛墨月，這點，從來沒有變過，所以我每次提到他，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辦，我曾經認為，我們兩個，是不配得到幸福的，所以，我從來都不讓自己靠近墨月，因為我知道，墨月可以是冰，也可以是火，靠近我，他就是火，我怕他把我也點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