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四章 故地重遊 文 / 弓良
千重山脈外圍，徐森正站在一條瀑布前的水潭邊出神。
「森森，你在想什麼？」陪著徐森默立良久的烏妙妙終於出聲問道。
「我在想九年前上山時，我在這裡和一個朋友吃烤白魚的情景，往事歷歷在目，朋友卻已離去。」徐森指著潭中的白魚有些傷感道。
想起了當年熊妖自爆妖靈前的那句話，烏妙妙恍然道：「你和那個熊妖是在這裡認識的？」
徐森點點頭，道：「只是一夕之情，它竟肯毫不猶豫的為我犧牲性命，可見靈類並不似傳說的那樣殘忍嗜殺，他們也一樣有情有義。下山之時，煙姨讓我一定要完成落血前輩交待的任務，找到鳴鴻刀，蕩平靈境，難道除靈師和靈類就不能和平相處嗎？難道靈類就應該像吉普賽人一樣，過著到處流浪，到處被驅逐，甚至隨時被滅殺的生活嗎？」
烏妙妙輕輕道：「其實從媚兒姐姐那件事之後，我能感覺到現在不單是煙姨，連其他的長老們對靈類也不是張口閉口喊殺了。不過四大靈境的靈類擺明了是與除靈師為敵，所以包括煙姨在內的所有除靈師，才堅決要滅掉靈境。」
徐森道：「真是這樣嗎？人類把這個世界看成是自己的專有物品，對人類地位沒有威脅的生物，人類就允許它們存在，當做自己豢養的寵物。而一旦出現了威脅他們地位的生物，就會用雷霆手段加以殲滅，就像白人滅掉了印第安人那樣。現在的情況是，即使靈類不與除靈師為敵，除靈師也不會允許這些靈境的存在，因為除靈師都認為這個世界是他們的，他們從沒想過想要與靈類或其他的生命平等分享。」
烏妙妙看著徐森略有憤慨的面色，擔憂道：「森森，你是不是認為除靈師對待靈類的方式是錯的，而你不想參與進去？」
徐森看著一臉關切的烏妙妙，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安撫道：「別擔心，既然我答應炎涼前輩成為衛道團的衛道聖者，我就會盡我該盡的職責。如果靈類真的與除靈師發生了戰爭，我不會看著除靈師被殺戮的，戰爭面前只有敵友，沒有對錯。」
說到這裡，徐森輕歎了口氣，似乎對靈類和除靈師間不知從何時而起的仇恨感到無奈，道：「而且無論我對靈類持何等看法，鏡魔我必須除去，無論是為了師父還是為了你爺爺。」
烏妙妙感激的看了一眼徐森，輕輕道：「下一步該怎麼辦，童聖？」
聽到烏妙妙稱呼自己童聖，徐森不禁無奈苦笑。
原來，徐森和烏妙妙從經海樓出來後直奔水寒煙的住處而去，由於他是從經海樓內出來，那裡無人把守，自然沒有人發現他的蹤跡。
水寒煙應該早已經得到了徐森甦醒的消息，所以看到徐森和烏妙妙聯袂而來並沒有感到驚訝，但卻非常高興。
水寒煙還是中年美婦的模樣，但是徐森知道她已經快八十歲了。
在水寒煙的介紹下，徐森知道沙向北和李達都已達到高級除靈師的境界，但是並沒有選擇競爭進入經海樓修煉，而是已聯袂下山，加入除靈師公會行世歷練去了，阮思思和蘇航等一干故人也都已離去。蘇耀滕幾位前任長老在卸任後相繼離去，現任的長老都是重新選舉出來的。
還有許多事情，水寒煙都詳細的一一說與徐森聽。最後，水寒煙終於道：「我們一直在尋找大聖的下落，但是至今毫無消息。」
水寒煙又看著烏妙妙道：「我一直想對你說，你爺爺永遠是我最敬重的人。從你爺爺離開後，你們烏家的地位大不如前，我一直暗中努力維護，但畢竟我是一介散修，即使現在身居大長老之職，在一些家族問題上，仍是身微言輕。」
聽水寒煙提到烏老大，烏妙妙並沒有露出悲傷的表情，而是平靜的點了點頭，輕輕道：「謝謝煙姨。」
其實在辟天符陣時，徐森徵詢過烏妙妙的意見，想試著推一下烏老大的下落，雖然情況可能如胡媚兒一樣，但是很可能也會得到一些線索。不過烏妙妙拒絕了，理由是——生死離別是必然要經歷的，爺爺已經做完了他該做的，還是讓他自由的進入自己新的生活吧，不要讓親人成為他新生活的羈絆。
徐森問道：「煙姨，你說妙妙家族的地位大不如前，是怎麼回事？」
水寒煙歎道：「除靈世家在靈道的地位取決於除靈世家的整體實力，以前烏家不但擁有隱世山大長老這個榮譽，高級除靈師更是達到雙位之數。可是經過花妖一役，人才凋零，勉強靠大長老獨立支撐。沒想到大長老也遭遇了不測，現在的烏家就只有一個烏方雄是高級除靈師，後輩人才更是缺乏，地位又怎麼能不下降呢？連帶的，世俗中烏家的實力也大幅縮水，其他除靈師家的俗世勢力不再向以往那樣對烏家尊重，開始肆無忌憚的與烏家爭搶生意。雖然除靈師大都對世俗的權利金錢不感興趣，但世俗的實力越強，培養後備人才的能力自然也就越強，是保證一個除靈世家興盛的關鍵。」
徐森沒有想到除靈師的世界一樣會有這種以力得勢、以勢得利的情況，不禁微微皺眉。
似乎看出了徐森的心思，水寒煙歎道：「除靈師再怎麼說，也還是人，一樣有人的各種慾念，涉及到自己家族的利益，即使不為自己，也要為了族人的利益而考慮，所以最終難免要牽涉到權利的爭奪當中去，真正能置身事外的，也許只有像你師父那樣隱世的散修。」
徐森看向烏妙妙，安慰道：「放心，如果將來烏家有事，我必全力支持。」
烏妙妙輕輕點頭，兩人的關係，已不需要說誰感謝誰的問題。
水寒煙欣慰一笑，道：「我倒是忘了，你已經是除靈聖者了，一旦你甦醒的消息傳出去，加上你與妙妙的關係，應該會對烏家的情況有所幫助。」
徐森道：「妙妙的事就是我的事，但是我現在還不想把我甦醒的消息傳出去，我擔心過早引起鏡魔的警覺，於我今後的行動不利。」
水寒煙道：「嗯，自從與幻靈一戰，你早已名滿天下，如果你甦醒的消息一旦傳出去，會有很多人關注你的行蹤。不過你想無聲無息的離開怕是很難，我只能保證你甦醒下山的消息三個月以內不傳出去，三個月以後嘛，就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