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三百一十章 交換提問（２） 文 / 弓良
這句困擾我的話，孫大勝卻一下就聽明白了，他微帶感慨道：「是啊，堂堂鏡魔穿世，怎麼可能在我比你強大時，做出這種解釋呢？」
孫大勝的這句回答，讓我一下明白了穿世最後那句話的含義。高傲，原來是高傲！穿世內心的高傲讓她無法在比孫大勝弱小時說出真相，那樣做有她是為了活命而乞憐的嫌疑。即使孫大勝不這麼認為，但是穿世自己會這麼認為，她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她的高傲讓她必須等到比孫大勝強大的時候再說出真相。
我問徐森：「那後來穿世的實力早已超過了你師父，為什麼她還不說呢，而且還繼續躲著他？」
徐森說：「師父當時沒問，不過我猜測，鏡魔可能不想讓師父知道她不忍下殺手的人性一面，不想讓師父看到她的軟弱，說到底，還是因為她的高傲。」
徐森的回答，不禁讓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高處於九天之上、遺世獨立的孤傲身影，這個身影上有許多人題注的評價——冷漠、邪惡、強大、高傲、孤獨、嗜血……可無論評價有多少，評價的內容是什麼，這個身影依然靜靜的獨立在那無人可企及的高度，無悲無喜，絲毫不為所動，似乎亙古即在，立在那裡，會直到地老天荒一樣。
這個忽然浮現的影像讓我的思緒一下混亂了，在我心中一直是邪惡之源的冷冰冰的鏡魔，竟然不知不覺間變化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生動形象。從知道鏡魔存在開始，我曾無數次的幻想過徐森將她一刀斬殺時會是何種激動人心的一刻，我甚至為那一刻遲遲沒有到來而焦急過。可是現在我忽然害怕那一刻的到來了，我竟然擔心起穿世的結局來，現在徐森安然的坐在我的面前敘述這個故事，穿世呢？是不是已經……
諸位看官不要笑我，你們可以說我是非不分，也可以說我的內心不夠堅定容易受到影響，但不得不承認，在不知不覺中，我已經被從未謀面的鏡魔給影響到了，對穿世可能的結局我忽然不願再想下去，更不想提前向徐森追尋答案，還是等待徐森用故事來最終為我揭曉吧。
書歸正傳。
「該你了。」穿世只是簡單的三個字。
孫大勝道：「我確實是故意被關進監獄的，除了一些我不想說的原因外，主要是因為當時我發現在俗世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勢力在運作，他們的觸手伸向的，都是那些見不得光的地下組織、黑暗幫會，還有就是被社會遺棄的罪犯和反社會傾向嚴重的人。這些人原本就處在人類世界的邊緣地帶，很難引起重視，所以等到我在追尋你的蹤跡時無意中察覺到一些端倪的時候，這股力量已經把這些組織和人聚集在一起，建立了一個勢力遍佈各地的龐大地下世界。這個世界雖然都是由普通人類組成，但是他們的世界就像我們靈道一樣，靜靜的存在著，但從未被普通人類察覺，我把這個世界稱為黑暗世界。」
穿世久歷人世，當然知道黑社會的含義，聞言笑道：「你說的不就是俗世中的黑社會嗎？沒想到號稱天下第一的除靈聖者，竟然還對俗世的黑社會感興趣，還為此在監獄待了八年，實在是太有趣了。」
孫大勝道：「我知道什麼是黑社會，黑社會只是一些組織或團體，但是那個神秘勢力建立起來的，已經是一個等級森嚴，制度齊全的地下世界了。如果這只是俗世中有人建立的秘密勢力，哪怕龐大到能顛覆整個世界，我也不會插手的，但是我發現這個地下世界的背後，隱隱約約有靈類的影子，當時我沒有任何關於你的線索，既然讓我發現了有靈類在偷偷活動，我當然不會放過，即使最後證明與你無關，我也很可能從這些靈類身上得到你的線索。那時這股勢力的發展重點正向監獄轉移，因為那個年代有很多有能力的人被無辜關進了監獄，正對這個世界充滿了仇恨，正是發展他們的大好時機，所以我就借批命之機故意得罪了當時人類社會中一個大人物，然後進入監獄悄悄調查這件事。你應該知道，我們除靈師的幻咒在俗世當中是最好的收集信息工具，很快我就掌握了關於這個黑暗世界的大量信息，而且正如我所發現的那樣，這個地下世界果然是由靈類有預謀的建立起來的！」
穿世終於動容道：「有靈類創建了地下世界，在人類世界裡？」
孫大勝道：「正是，我也是耗費了八年的時間，才證實了我最初的發現。後來隨著局勢的好轉，監獄慢慢的變回了關押真正罪犯的地方，那股勢力就漸漸從監獄淡出了，所以我也離開了監獄。不久之後我意外遇到了我的徒弟徐森，他實在是可遇不可求的修煉奇才，所以我決定專心教導他，暫時把追查黑暗世界和你蹤跡的事暫時放在了一邊，直到我被你抓住為止，再也沒有機會去調查過這個黑暗世界的事情。」
另一邊，徐森同樣被這突然出現的黑暗世界給震驚了，他知道師父對鏡魔毫不隱瞞主要也是想讓自己知道這件事，他在心中飛速思考著：「俗世中有靈類建立的地下王國？是哪些靈類建立的，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那邊，穿世對孫大勝道：「你對我毫不隱瞞，是不是料定我不知道這件事？如果我徹查此事，必然會引起靈類內部的不穩定，讓所有靈類知道有人無視我的權威，敢在私下建立勢力。如果我放之不管，又會有一顆懷疑的種子留在我的心裡，就要時刻提防有人在我背後搗鬼。無論是哪種情況，我們靈類都將不再是鐵板一塊兒了。」
穿世的話讓那邊的徐森既歎服於穿世心思的機敏，又佩服師父計謀應用於不動聲色間的深沉，如果真被穿世說中話，那師父能在穿世提出問題後瞬間想出了這個離間之計，心思也端得是厲害無比了。聖者，果然都不是易予之輩！
孫大勝對穿世的話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道：「我待在監獄八年的原因說完了。現在我想知道，你的實力到底達到了何種程度，是觸摸到道境的門檻了，還是已經達到道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