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三百一十二章 洩露天機的後果（２） 文 / 弓良
孫大勝搖頭道：「你是清代成靈的，對袁、李二人的結局也是從傳說和史料中得到的吧？你也被大唐皇室給騙了。袁天罡知道李淳風這次洩漏天機過多，他是李淳風的師父，推衍之術就是他傳給李淳風的，恐他自己也難逃天譴株連，遂再三告誡李淳風今後不可再洩漏半點天機，最好終身棄推衍之術不用。隨後不久袁天罡就辭官歸隱了，臨行前依然放心不下，又再三叮囑李淳風千萬勿忘他的告誡，最好能隨他一同歸隱。可是李淳風當時正得大唐重用，雖然他不是貪戀權勢之徒，但是他一直想將一身所學流傳於世，發揚光大，所以他不但沒有辭官歸隱，還繼續為大唐觀測星象、占卜吉凶，並且寫了許多流傳後世的傑作，譬如《乙巳占》等，而袁天罡則在那之後真的終生再也未用過推衍之術，甚至連普通的卜卦問事都甚少進行，直至辭世。後世傳說袁、李二人盡皆善終，尤其是李淳風，更在正史中有明確記載，可實際上袁天罡確實是壽終正寢不假，但是李淳風就沒這麼幸運了，他死時就是身上皮肉寸寸剝落，猶如受凌遲而亡。大唐皇室念其兢兢業業為皇室效忠四十年，不想後世說李淳風是為皇室效力而遭了天譴，所以在正史中將李淳風慘死改為壽終正寢，但是同道中人皆知事情真相。試想以李淳風的功力仍難逃天道的果報，普通卜問吉凶的算命術士自然更不用說了，所以修煉此術的人逐漸稀少，直至明代劉伯溫之後，天下會此術的人已是屈指可數了。」
穿世輕輕一歎：「沒想到還有這樣一番曲折，如果不是你解釋的如此詳細，我還以為那兩個人是在推衍時因為功力不足才力竭而亡呢，卻原來是推衍之術有如此巨大的反噬之害，結局更是如此慘酷，既然如此，這件事就此作罷，就當我沒說過吧。」
當初修煉推衍術法之前，孫大勝曾告誡過徐森，但凡預測之術，皆是洩露天機之舉，不是必要關頭，不可輕易使用，否則終有遭遇報應之時。那時徐森功力尚淺，還不足以推衍出什麼重大天機來，所以孫大勝只是一語帶過，徐森也沒太往心裡去。現在孫大勝藉著穿世的問題解說的這麼詳細，自然是對另一邊的徐森說的，因為以徐森現在的功力，已經可以推衍出改變天下運勢的天機來了，孫大勝此舉既有告誡之意，也有無法再見徐森而隱含臨終叮嚀之意，明瞭其中深意的徐森，自然心中越發焦急起來。
這邊，穿世出乎徐森意料的主動放棄了推衍，孫大勝卻道：「能告訴我你要推衍的是什麼事嗎？竟然讓兩個為你推衍的人當場就被大道的反噬之力給殺死。」
穿世略微感到意外：「你願意幫我？」
孫大勝道：「能讓兩個除靈師先後喪命的事情，對掌握推衍之術的人無疑是有巨大吸引力的，而我又是個耐不住好奇心的人。」
穿世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孫大勝，也不知道她的心裡在想什麼，半晌道：「你不害怕遭受李淳風的遭遇嗎？甚至可能會像那兩個除靈師一樣命喪當場。」
「那兩個人估計宗師境界都還沒到吧，不然你不會認為我有希望能推衍成功。至於你說的結局嘛，無非一死而已，我想我還不至於當場殞命吧，之後你就要吸收我的精血了，都輪不到大道來給我『用刑』呢。」說到這裡，孫大勝忽然笑了，「這點可能是被你吸收精血的唯一好處了，至少不用經歷那種痛苦。好啦，說說到底是什麼事吧？」
「我想知道我能否統一靈道。」
孫大勝看著穿世：「你要推衍的就是這件事？」
「是。」
孫大勝搖頭道：「不用騙我，四大靈境的建立雖然和你有莫大關係，但是你更傾向於讓靈類自己完成與除靈師平等共生的目標，你不會為了是否能統一靈道這種事如此耗費心力滿世界去找人為你推衍的，更不會在他們失敗後放下高傲來找我這個讓你心懷歉疚的人做最後的嘗試，你要推衍的事對你來說一定比這個要重要許多。我知道你不肯說，是不想我重蹈李淳風的覆轍，我不明白你為何忽然變的如此心軟，但是我還是要說句謝謝。」
穿世淡淡道：「開始我以為是他們的功力不足，而你是聖者，絕不會有這方面問題的，但是現在我知道了，這與功力高低無關，是與要推衍事情的結果有關。我不想看到這種情況發生，吸收你的精血我沒有選擇，但是這件事我可以。」
孫大勝回了一句幾乎相同的話：「被你吸收精血我沒有選擇，但是這件事我可以。」
穿世微微蹙了一下眉頭，道：「難道你想用這種方法讓我感覺更加虧欠你和你母親，加深我心裡的內疚，讓我更傾向於選擇人類身份？」
另一邊的徐森則知道師父還有另一層含意——就是讓這邊的自己知道是什麼事情對穿世這麼重要，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孫大勝微笑道：「那你會嗎？」
穿世面色一沉，臉上就像忽然罩上了一層寒霜，冷冷道：「不會！」然後有些像賭氣一樣惡狠狠的接著道，「既然你那麼想嘗試骨肉剝離的滋味，我就成全你，但這一切都是你自願的，我會因此認為欠了你什麼，更不可能放過你！」說完就好像怕自己改變主意一樣，立刻接著說道，「我要推衍的事情是我變成人類之後，最終能不能勘破天道玄機，破道而去！」
孫大勝不動聲色的點頭道：「這件事情才符合情理。你如此費盡心力的想要變成人，最終目的就是想要證道而去，耗費如此心力之後到底能不能成功，這種不確定性讓你想提前知道答案也不奇怪了。不過你想提前知道自己將來能否勘破天道玄機，破道而去，這等於是在窺探大道的**，難怪會遭受如此快速且強大的反噬力量了。不過這種事情竟然想要依靠推衍事先知道結果，你絕對是古往今來的第一個了。」
「你是在嘲笑我異想天開對吧，」穿世淡淡答道，「不管這件事情有多可笑，我只想知道，這件事你能推衍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