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三百一十四章 開始與結束 文 / 弓良

    孫大勝略微猶豫了一下，道：「這個人雖然面貌與幼時發生了些變化，但是我還是可以認出來，她是徐森的姐姐，徐蕾。」

    那邊的徐森固然是大吃一驚，這邊的傳世也同樣大出意料：「徐森的姐姐？你不說我的威脅來自靈類嗎？怎麼又變成了徐森的姐姐？」

    孫大勝搖頭道：「具體情形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看到的人就是徐蕾，但是直覺告訴我她是靈類。」

    穿世聽完低頭沉思不語，另一邊的徐森心裡則是驚濤駭浪：「姐姐不是被趙羽騙走了嗎，怎麼又和靈類扯上關係了，還成了鏡魔將來的最大威脅？」想到這裡徐森的心裡忽然靈光一閃，「對呀，姐姐的陰魅體質是靈類的絕佳容器，在墳地裡露面的那個高階陰靈，不就說過它是替某個大人物看護我姐姐嗎？之前他們根本不知道姐姐和自己的關係，說明靈類是單純的看中了姐姐的什麼東西，現在看來，一定是發現了姐姐的陰魅體質，準備用她的身體做容器。關鍵是為哪個靈類的大人物準備的呢？姐姐現在是在趙羽手裡還是已經落到了靈類手裡？」

    見穿世沉默不語，孫大勝再道：「另外你今後你可以注意兩個時間，2004年6月8日和2012年6月6日。」

    聽到這句話，穿世抬頭想了一下道：「這兩天都是太白犯主的日子啊。」

    所謂太白犯主，就是天學上的金星凌日，古時星象學上認為這種天象預示大凶，意味有殺伐、戰爭、政變等等不祥的事情發生。歷朝歷代中那些有政治野心的人，很喜歡選這樣的日子起兵造反或者謀朝篡位，當然，同樣是這一天，也有許多安分守己、卻位高權重的人被多疑的皇帝給無端賜死的。仔細想來，太白犯主的日子確實充斥著陰謀和血腥，卻說不清楚是這個日子真的代表了凶兆，還是因為一些居心叵測的人尋求心理安慰而故意選擇這樣的日子作亂，才給這一天潑滿了血腥。我本人更傾向於後者，因為人心才是最凶險的，甚於太白犯主。

    書歸正傳。

    孫大勝意外道：「你也會推算？」

    穿世淡淡道：「無論是誰遊歷人世幾百年，都能學會點兒什麼的。」

    孫大勝點點頭道：「要說的都說完了，可以開始了。」說完就坐回了原來的座位，不再言語，也不再看穿世。

    對孫大聖這句看似沒頭沒尾的話，穿世卻似乎明白了，點點頭，同樣沉默了下來。

    兩人就這樣在寂靜中相對而坐，誰也不去看對方，時間彷彿忽然靜止了下來，變成了凝固的冰塊，將兩人凍結在當中。

    直到穿世的悠悠話音再次響起，才打破了這種寧靜：「我真希望還有其它的選擇，可惜沒有。」

    孫大聖淡淡道：「沒關係，該發生的總是要發生的。」

    穿世道：「我曾經說過，我會留下你的魂魄，只吸收你的精血，這樣你仍然可以輪迴轉世，你失去的，不過是今生的一副皮囊，我不會食言的。」

    「如果這樣做能讓你心裡感覺安慰的話，那你還在猶豫什麼？」

    「我在等你出手。」穿世將目光投向孫大聖：「你不會以為我看不出來，從剛才開始，你就已經準備出手了吧？」

    「我知道逃不過你的眼睛。」

    穿世的眼中露出一絲疑惑：「這十年當中，你身上的很多東西我都不能確定，但有一點我非常肯定，那就是你早已了悟生死，不將生死放在心上了。而且三年前，你就已經突破到了聖者巔峰境界，但你並未對我出手，我想那時你就已知道聖者巔峰同樣不是我的對手了吧。三年之後，你的實力並未取得突破，剛才我卻已經親口承認我的實力超越聖者顛峰了，為什麼你卻準備出手了？我知道你不是怕死，而且你也不是那種做無謂垂死掙扎的人，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孫大勝笑道：「你倒很瞭解我，不錯，我並不是要做無謂的抗爭，我是想體會一下聖者巔峰全力施展會是什麼樣的一番感受，而超越了聖者巔峰的你擁有的又是怎樣的一種力量。也許這就是修煉者的通病吧，對新的境界都充滿了期待和癡迷，達到聖者巔峰之後我還沒出過手呢，明知是失敗，我也要感受一下。」

    另一邊的徐森知道，事實並不是像孫大勝說的那樣，孫大勝之所以一直等到現在才出手，其實就是一直在等這個機會，等到自己能看到的機會。當初他一直昏迷，所以孫大勝一直在等，就等他醒來，等到這最後一刻，讓他能親眼看到穿世的實力，讓他看到聖者巔峰是個什麼摸樣，因為這會對他的修煉有莫大的幫助。

    這邊，穿世微笑道：「既然你想感受一下，我滿足你的心願，你使出你最強的術法來吧，我不會躲避。」

    孫大勝端坐未動：「就在這裡嗎？」

    穿世笑了：「這裡還不夠嗎？難道還要我為你這個巔峰聖者騰出些地方才能施展開嗎？」

    孫大勝並未理會穿世語氣中的取笑之意，環視著屋內平靜道：「這十年當中，你走過了許多地方，但只有這裡你重複來過，雖然我沒發覺這裡有什麼不同，但是我想這裡對你一定有不同的意義，所以我不想毀了這裡。」

    穿世輕撫著身前的茶几道：「你可能奇怪，這所房子既不是位於山清水秀之地，屋裡的陳設也沒有任何特別之處，為什麼我卻不止一次的來這裡吧？」

    孫大勝似乎也一點兒不急著出手：「這裡確實與你的行事風格格格不入，所以第一次來到這裡時我就已經起了好奇之心，既然你願意說，願聞其詳。」

    「很簡單，我喜歡的並不是這間屋子，你沒發覺嗎？這間屋子的擺設很像舊時的客棧房間，我又怎麼會喜歡這樣一間屋子呢？我喜歡的是這裡帶給我的回憶，來到這間屋子，我就能想起曾經和一個知心朋友在這裡說過的每一句話，以及後來發生在我們身上的點點滴滴。」

    「你說的是我的母親？」

    「不錯，這裡原來是間客棧，當時你母親剛留洋回來，我和她就是在這裡認識的。許多年後，客棧變成過集體宿舍，也變成過民居，但最終還是被我買下來了。我讓人重修了這裡，按照記憶把這間房間以及房間內的一切都恢復了原貌。這裡承裝著我對你母親的記憶，也是所有故事開始的地方。」

    孫大勝接道：「你也想讓故事在這裡結束，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