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三百九十九章 往事 文 / 弓良
東昇聽完西貝影主張出其不意打擊除靈師時，想了想點頭道：「有道理，我記得當初在香港有個叫月憐香的女人，雖然是普通人，但是卻一點兒也不簡單，竟然能從當時再平凡不過的黑幫火拚中嗅出異常，進而察覺到我們的存在。普通人尚且如此，那些奸猾賽狐的世家，很可能隨時從我們越來越頻繁的動作中嗅出點兒什麼，與其讓他們察覺到我們的存在而痛下殺手，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
西貝影的聲音略帶詫異道：「大哥還記得月憐香？」
「怎麼會不記得？當初發現她知道了秘密，我本想讓青花隨便派個高階陰靈去殺掉她了事，可是你偏對她起了興趣，還和她定了個賭約，最後卻是她贏了，其實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對她那麼有興趣。」
東昇的話，讓西貝影的腦海中浮現出四十多年前的那個場景：
外表柔弱的月憐香在兩個保鏢瞬間就被西貝影殺死而且連個渣都不剩的情況下，臉色竟然連變都未變，只是靜靜的說了一句：「你就是來自那個在悄悄整合地下勢力的異類團體，對不對？」
「異類團體？有意思的稱呼，不過你猜的很對。」
「你想就這麼殺了我，還是願意和我來一個公平的賭局？」
「賭局？」西貝影饒有興味道，「賭什麼？怎麼賭？」
「你們是在圖謀地下勢力，咱們就賭只要你們不用暴力手段脅迫，十年內我就能讓社團在我手上徹底洗白，永遠脫離地下世界。」
「我為什麼要和你賭？有什麼好處？」
「可以看出即使在你所在的團體中，你也絕對不是個小人物，又怎麼會面對別人的挑戰而不敢應戰呢？至於好處，儘管你們非常非常強大，但是從你們是在暗中整合地下力量就能看出，你們是在躲避另一股能威脅到你們的力量。不過不得不說，你們的管理水平太一般了，不然也不會這麼輕易就讓我察覺到你們的存在，如果就這樣管理下去，估計很快你們的敵人就能發現你們。如果我輸了，我願意全力幫你們管理這個地下世界，直到你們想啟用這股力量為止！這對你有沒有好處？」
「好，就這麼定了！」西貝影痛快的應道，「如果你贏了，我就放過你和你的社團，你輸了，你及你的一切就都歸我了，不過有些事需要提前預防一下。」
月憐香似乎知道西貝影要做什麼，淡淡道：「你動手吧。」
看不到大袍內的西貝影是什麼表情，不過從他的聲音中能聽出一絲讚賞：「好，我沒看錯你，你雖然是普通人，但是值得我和你賭一次。」
說完口中念動咒語，用兩個拇指在月憐香的兩邊太陽穴分別一按，然後道：「從今以後，只要你真的動了洩漏我們秘密的念頭，無論是說還是寫，你都會忘記一切，記住，是一切！」
月憐香當然明白「一切」是什麼意思，如果一個人連如何吃飯穿衣都忘的一乾二淨，不啻於白癡，甚至連白癡都不如，不過她卻絲毫不在意，帶著自信的微笑道：「一言為定！」
「可惜啊。」東昇的聲音打斷了西貝影的思緒。
「可惜什麼？」
「月憐香雖然在十年內真的將社團徹底洗白，可惜她的後人不長進，前些時候盛聯集團不知怎麼惹上了徐森，被烏家收購。月憐香的兒子陳正非當時不知道是誰在收購他的集團，想盡辦法打探，香港那邊狗急跳牆之下竟然再次啟用了黑道的關係，意圖查出背後的收購者並威脅對方停止收購，雖然他們最終得回盛聯集團依靠的是徐森的原諒而不是黑道力量，但是這已違背了當初月憐香和你訂立的賭約——和盛聯洗白後，永遠脫離黑道！是永遠！」
西貝影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大哥怎麼還注意著月憐香後人這個小角色？」
東昇笑道：「我哪有閒心關注他，是因為我們一直在暗暗關注徐森的動向，才發現了此事。月憐香當初自負聰明贏了賭局，卻沒想到只要盛聯集團存在一天，即使她已經死了，賭局依然有效。現在他兒子讓集團又沾染了黑道，月憐香最終還是輸給了你。雖然盛聯集團那點實力根本算不上什麼，但是我怎麼能眼看著一個普通人真的把你贏了？現在賭局最終結果已出，我會派人去收回盛聯集團。」
西貝影本欲說什麼，但是想了想還是忍住沒說，他的面部深陷在大帽兜裡，東昇自然沒有看到他的表情變化。
東昇又道：「組建黑暗世界當初就是你的提議，你對它這些年的發展也最瞭解，發動對除靈師俗世勢力的打擊行動就由你來安排吧，越快越好，最好在談判時就能看到效果。」
未等西貝影回答，北蚯插道：「大哥不是想拖延三年嗎？真按照西貝影的建議打擊除靈師俗世勢力，不正會激怒對方？那還談什麼判，直接開打得了。」
西貝影根本不理北蚯的問題，直接對東昇道：「我去安排了。嫵媚女孩兒那件事，因為綵衣見過葉青思，請大哥讓桑青花以綵衣為主。」說完就徑直去了，明顯對北蚯剛才的問話不屑一顧的樣子。
「你！」北蚯大怒，正欲喝罵，被東昇攔住道：「你遇到問題就是不願意多想。你想想，如果在談判時除靈師的後院起火，措手不及之下，他們是希望立刻開戰還是更希望盡快與我們達成協議？而我們適時提出休戰三年，他們樂得用這段時間處理受襲的事，即使明知受襲是我們在主使也會降做不知的。」
「可是那樣不就暴露了黑暗王國嗎？而且既然休戰，我們又怎麼能再用黑暗王國削弱他們？」
東昇笑了：「誰說不能？我們用的全部是人類，他們自相殘殺關我們什麼事？有本事除靈師也可以支使靈類來攻擊我們哪。說到暴露，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們最終目的是拖延三年，然後借穿世和衛道團團長大戰的時機一舉統一靈道，只要黑暗王國能幫我們促成這個目標，暴露也是值得的，否則隱藏的再好也是沒用。」
北蚯明瞭的點點頭，不過想到剛才西貝影離去時那不屑的態度，心中仍然一股無名怒火，不滿道：「就算是西貝影這次說的有道理，但是你也不用事事都向著他吧？他被謝滿湖嚇走了是事實，偏你剛才還為他開脫遮掩。」
東昇看了一眼四人中唯一胸無城府的北蚯，笑道：「你以為你三哥真的是中了謝滿湖的計了嗎？」
「他不是我三哥！」提起排位問題北蚯就火大，但是卻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難道他知道謝滿湖是在虛張聲勢？」
東昇意味深長的笑笑：「能一招重創謝滿湖，他又怎會看不出謝滿湖是在虛張聲勢，就算真有第二個聖者趕來，他也完全有時間先將謝滿湖擊殺，甚至可以逐個擊殺擴大戰果，但是他卻最終選擇了遁走。表面看是安全起見，但你想想，他對玲瓏體如此癡迷，怎麼會那麼輕易就退走？我猜他是想先讓葉青思上山學會鍾馗密咒，掌握合靈的方法後，然後再搶奪她的身體和記憶，最後讓滅世運用鍾馗密咒將趙羽和穿世給吸收掉，復活滅世靈體！」
北蚯似乎被很震驚，愣在那裡連連的眨著眼睛，半晌道：「西貝影能有這麼大膽？他就不怕因此創造出第二個鐘馗來對付我們嗎？」
東昇歎道：「當一個人狂熱的追求一個目標的時候，他會拋開一切顧慮的，為了復活滅世靈體，貝影什麼都不會在乎。我只是希望，」東昇用充滿擔憂的目光和表情對北蚯道，「他不會最後連我們的兄弟之情都不顧。」
「如果真有那一天，」北蚯膩膩的大聲道，「我一定站在你這邊！」
東昇心中高興，嘴上卻換上最真誠的語氣道：「不過我們兄弟一心，我相信這種情況永遠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