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四百一十一章 旗鼓相當 文 / 弓良

    所謂事事無完美，弱點這個東西是普遍存在的，但是知道一個人的弱點容易，想要利用這個弱點做為攻擊對方的手段就不那麼容易了。

    就比如你知道一個拳速極快的拳手打出兩次左手直拳後，必然跟著一個右手擺拳，只要你能抓住那不到0.1秒的擺臂空檔以左直拳直擊，就能擊中對方，但是你得能做到才行。如果你的反應和速度根本跟不上對方，那麼一切都是紙上談兵，弱點也不成為弱點了，這就是所謂的知易行難。

    沙向北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在烏妙妙說完後接道：「但是只有一個字的時間，時間太短了，先不說柳億雲能不能發現這個弱點，就算到時發現了，只要杜三娘咒術一成，必然立即以雷霆萬鈞之勢攻擊對手，那麼短的空隙，柳億雲如何來得及發動攻擊？」

    烏妙妙微微一笑，輕聲道：「別人不能，但是柳家的人能，只要這個人修煉了柳家的那個秘術，就能抓住那個機會。」

    「哦？什麼秘術？」

    「延滯符！」

    「延滯符？這是什麼術法，怎麼聽都沒聽過？」

    「這是柳家獨有的一門秘術，是二百年前柳家家主柳七所創，作用就是在術法所覆蓋的尺許空間之內時間會變慢，就是說身處其中的人行動、說話都會跟著變慢，是柳七與人鬥法時用來搶佔先機的一個輔助術法。這個術法隨著使用者的功力高低能延滯的時間長短略有不同，最多不過能延滯兩三息的時間，但如果在與杜三娘使用五指山時用上，哪怕只多出一息時間也足夠柳億雲扭轉戰局了。」

    「沒想到柳家還有功能如此奇妙的術法。」沙向北歎道，「若真如妙妙所說，只要柳億雲能在杜三娘使用五指山咒術的最後時刻看出破綻所在，立即使用延滯符，杜三娘確實必敗無疑了，只是這些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沙向北再次問出了心中的這個疑問。

    烏妙妙正要回答，忽然耳邊響起高天正的沉穩聲音：「等一會兒再說，咱們先來看看比試結果到底如何。」

    這回沙向北也聽到了，兩人側頭看看不遠處的高天正，高天正也正微笑著看著二人。雖然距離不是非常遠，但是烏妙妙的說話聲音極低，除了與她緊鄰的沙向北能聽到，就連旁邊的人都聽不到，沒想到高天正卻聽到了，兩人不禁暗讚高天正好耳力，看來他一定也有類似於徐森大耳咒那樣助長聽力的術法。

    烏妙妙和沙向北齊向高天正微笑回應，然後將注意力轉回符牢陣中，杜三娘和柳億雲已經站到了陣中央。

    柳億雲抱拳道：「請杜姨賜教。」

    杜三娘笑道：「不忙不忙，我還有件事想問你。」

    「杜姨請說。」

    「我問這個問題並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徐森真的在炸彈直接轟體的情況下毫髮無傷？」

    這個問題對柳億雲來說頗為尷尬，但是柳億雲面上神情如常，想了想道：「是。」

    其實要說毫髮無傷也不正確，因為當時徐森也被炸的鮮血淋漓，只是又神奇的恢復了，所以柳億雲也說不准徐森是故意為之還是炸彈真的能炸傷他，但是無論如何，徐森完好如初是事實，所以柳億雲還是認為回答「是」比較貼切。

    得到柳億雲的親口確認，許多認為傳言言過其實的人齊齊吸了一口冷氣，陣外甚至有人驚呼道：「這還是人嗎？」

    杜三娘點點頭道：「謝謝你直言相告。說實話，從你偷襲徐森這件事中，讓很多人重新對練體的重要性有了新的認識。以前我們總認為無論如何鍛煉，人類的身體也無法與妖靈的強悍相比，所以認為練體是浪費時間。現在看來我們的想法還是偏頗了，除靈師的最大弱點就是身體脆弱，即使不能練的像妖靈那樣強悍，但是能強一分弱點就小一分，如此簡單的道理我們竟然都沒看到，真是榆木腦袋了。」

    柳億雲點頭道：「是啊，練體對除靈師確實重要無比，當初東雷被幻靈偷襲時能硬捱一拳而不死，估計就是平時重視對身體錘煉的結果，如果換做我，可能已經一命嗚呼了，就算是術法再強也沒用。」

    杜三娘笑道：「那我們從現在就開始重新練習如何？」

    「杜姨的意思是比試一下拳腳功夫？」

    「也讓我這老胳膊老腿活動活動嘛。」

    「杜姨既然有這興，億雲樂於奉陪。」

    「好，接招！」杜三娘也不客氣，說動手就動手。粉拳虛握，揉身而上，一拳閃電般向柳億雲面部擊去。拳勢凶狠，虎虎生風，哪裡像是一個弱女子。

    柳億雲沒想到杜三娘說打就打，急忙抬左手欲擋，誰知杜三娘已經抽拳擰腰，一個邊腿向柳億雲抬手時露出的腰腹空門狠狠掃了過來，剛才那凶狠的一拳竟然只是虛招！

    眼見已躲避不及，柳億雲猛提左膝，只聽彭的一聲悶響，柳億雲騰騰騰連著向右側跨出三步。

    剛堪堪止住身形，杜三娘的攻擊又至！她藉著剛才掃腿的旋轉之力，右腳在地上一蹬，側身向柳億雲衝了過來，同時以肘做錘，狠狠向對方最柔軟的肚子撞了過去。眾人以為柳億雲會選擇再度閃避，誰知道他沉腰坐馬，「嗨」的一聲大喝，雙拳齊出，竟然以硬碰硬，迎著肘錘撞了過去。

    杜三娘嬌笑一聲：「世侄怎的不懂敬老，用這蠻力，不怕撞碎杜姨這老骨頭嗎？」

    口中說著，身子則如蛇般一扭，在間不容髮之際從雙拳旁側滑而過，然後身體一曲一伸，人已直立而起，手腿並用，對著柳億雲如狂風驟雨般的招呼了過去。

    此時的柳億雲已經完全有了防備，見招拆招，雖然看似速度落於下風，但卻攻防有度，與杜三娘鬥了個旗鼓相當！

    戰至後來，杜三娘速度越來越快，就似長了三頭六臂一般，入眼全是她的身影和拳影，將柳億雲牢牢的困在當中。而且杜三娘的力量也越來越大，開始還盡量避免與柳億雲硬碰硬，到後來全無顧忌，幾乎都是以臂撞臂，以拳對拳的強硬打法！

    符牢陣外的人都看傻眼了，尤其是一些小世家的年輕除靈師，他們是被師長父輩帶來長見識的，原本以為能看到宗師高手施展術法對決的宏大場面，沒想到看到的卻是俗世中人拳來腳往的拚鬥，雖然不失精彩，但是卻忍不住大失所望。

    有些年輕的除靈師已經忍不住輕輕嘟囔道：「還以為能看到多麼精彩的比試呢，兩個除靈宗師卻在這裡學俗人蠻鬥，真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