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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四章 捉鬼未遂 文 / 水墨貓

    厲鬼mm堅持說自己屬於生魂,揚帆試了幾次也發現沒辦法渡她去見這兒的無常,所以只好讓吳漾找了一個小玉瓶,在瓶底畫了符之後,讓厲鬼mm鑽了進去,等她養好了,再去找那個她口中的身體。只是不知道那個身體是不是還活著,至少揚帆感覺那個身體應該死透了,可是死透了怎麼召喚不來無常呢?難不成是時空不同方法也不同?接著揚帆又去讓吳漾準備了些東西,好在這是太醫院,揚帆要的東西這裡都有,都弄好了藏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這才出去找臨兒。

    「姑娘?!」臨兒看著灰頭土臉的蘇揚帆和同樣好不到哪兒去的吳太醫。

    「沒事沒事。」蘇揚帆趕緊解釋,「那房子太破了,果然應該拆了,我可再也不去了。」

    吳漾趕緊配合的彎腰:「姑娘說的是,臣這裡還需要改善,改日還是去姑娘那裡。」

    「好的好的。」蘇揚帆擺擺手,「我走了。」

    熬到晚上,愜意的洗了個澡,蘇揚帆打著哈欠爬上床,可能是因為白天運動量過大這具身體吃不消,現在居然困得睜不開眼。

    ……

    春兒是顏鳧的侍女,顏鳧是顏丞相的小女兒,落英殿的最漂亮秀女,天桐第一才女,所有未婚男士的夢想。可是顏鳧進了宮,當了秀女,所以,天桐的男人們傷透了心。

    春兒是顏鳧從丞相府帶來的丫頭,自小跟著顏鳧,對她的小姐可謂忠心不二,滿眼滿心只想著她家小姐,盡足了一個丫鬟的本分。如今選秀迫在眉睫,小姐卻突然病了。今年的落英殿真是不太平,先是那個黃毛丫頭逃出宮去,讓所有落英殿的人跟著惶恐了一個月,如今回來是回來了,據說變得有些呆呆的。皇上居然也讓她參加選秀,不就是仗著自己是桐家人麼,全身上下哪一點比她家小姐好了。可是自從她回來後,好好的小姐突然茶不思飯不想,昨天突然拉著她小聲的說,想去捎信給丞相大人。要知道,進了落英殿是有禁令的,就連桐葉那個瘋丫頭跑出去面色蒼白的回來,皇后也沒來探望一下,全權交給了太醫院。可想而知,這捎信,談何容易。春兒唉聲歎氣的煮著粥,渾然未覺身後站了一個人。

    「你是春兒……」身後悠悠一聲音突然響起,嚇得春兒尖叫一聲,刷的一下站起來,碰到了身後的什麼東西,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匡」的一聲,砸在了地上,正好掉在春兒的腳邊,她被嚇得不輕,半天沒能發出聲音,待看清了來人,登時覺得頭皮發麻,手腳冰涼。

    來人正是那個失蹤了又回來的桐葉,亂糟糟如枯草一般的頭髮,深陷的兩個眼眶,青紫的眼圈,因為更加瘦弱,兩頰已經凹陷下去。身上搭著一件髒兮兮的白色衣服,正笑呵呵地看著她。

    「你……你想幹什麼……」春兒顫抖問著,手卻伸向身後,摸索著有什麼東西能夠抵擋一陣子。

    「我煮了一碗粥……你要不要喝……要不要喝……」乾柴一般的手不知道從哪裡捧了一碗粥來,卻是一個精緻的瓷碗,只是裡面黑黑的粥,實在叫人噁心。「喝啊……喝粥……」

    春兒忍著噁心的撇過頭,慢慢蹲下身去避開那雙乾柴一般的手,摸到了掉在地上的菜刀,猛地起身,一陣亂砍,腳不停歇的奔進了顏鳧的房間,一進門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小姐,小姐……」

    顏鳧剛剛沐浴更衣完畢,就看見春兒拿著把菜刀慌裡慌張跑進來,一張小臉嚇的蒼白。

    待春兒平靜下來,說了來龍去脈,顏鳧顫抖的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

    正當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主僕二人對視一眼,顏鳧深吸一口氣,問道:「是誰?」

    「是我,瑞雪,剛剛聽到廚房有人叫了一聲,我離著那裡比較近,所以出來看看,結果看到春兒慌慌張張跑進了你這裡,沒事吧?」

    「沒事。」作為一個有教養的大家閨秀,讓人站在門外是不禮貌的,何況,她和瑞雪也算處的不錯。所以,她決定去開門,示意春兒把菜刀放去內室。

    瑞雪站在門外,臉上的妝還沒洗掉,一張漂亮的臉在晚上看起來極為蒼白,頭上挽了一個不經常挽的樣式,但是卻不襯她,很不協調。見顏鳧警惕著望著她,瑞雪抿嘴一笑:「做什麼這麼緊張?發生什麼事了?春兒呢?」顏鳧歎一口氣,心下怪自己多心,疑神疑鬼。

    這邊春兒剛放好菜刀,本是一臉緊張,見到真的是瑞雪,心裡鬆了一口氣,下一刻,卻突然一愣,像是想起了什麼,雙腿不由自主顫抖起來。瑞雪依舊是那麼漂亮,只是,笑得很不自然,像是有人硬扯著她的嘴巴,向兩邊裂開,春兒下意識的後退,卻又突然發了瘋一樣,把剛邁進來一條腿的瑞雪一把推出了門外,不等顏鳧斥責,直接關上了門。

    「春兒,你是……」顏鳧雖生氣卻也覺得哪裡不對。

    這時候,春兒已經扯著顏鳧一起搬桌子搬椅子,直到把門口堵得嚴嚴實實,這才放下心來,癱在地上不停地喘息。

    門外的敲門聲一直連續不斷,從開始還有瑞雪焦急詫異生氣的呼喚聲,到後來成了機械化的敲門。

    春兒看著滿頭大汗,卻又不思其解得顏鳧,顫抖地說了聲:「小姐,她的髮式,她的髮式啊……」

    顏鳧一愣,那個髮式,那個髮式是……桐葉!桐葉在鶯鶯燕燕的落英殿,姿色也只能算是中等稍稍偏上,只不過她生的清秀,又博學多識,論才藝,不見得輸給顏鳧。所以在她逃出去之前,絕對是顏鳧最有競爭力的對手之一。桐葉年齡最小,身材更是乾巴巴的,長的很是瘦小,所以經常挽那樣別緻精巧的髮式,襯得她小巧玲瓏。那個髮式是她們從未見過的,也正因為桐葉那小丫頭永遠有新的花招,跳脫可愛,人緣極好,在秀女都為了避免生事躲在自己屋裡的時候,她卻這邊逛逛那邊逛逛,結果沒兩天就跑了出去。今天瑞雪也挽了同樣的髮式,但她一向對桐葉嗤之以鼻,絕不會去學她的髮式,更何況根本不合適。

    想到這裡,顏鳧突然覺得身體一陣陣發冷,外面有節奏的敲門聲,就像是僵硬的屍體,揮著僵硬發霉的胳膊,敲著門板……

    因為白天對付了一個厲鬼,現在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揚帆做夢了,夢見藍天白雲,青山綠水,美極了。她躺在草地上,看著像馬又像狗的雲彩,癡癡的傻笑,突然那片雲才動了動,化成了一隻雪白的狐狸,狐狸笑著對她說:「揚帆,有鬼哦~」

    下一刻,揚帆就醒了,是被一聲尖叫嚇醒的,方向正北。那個地方,應該是廚房才是。這麼晚了,誰會在廚房呢?臨兒睡在靠門邊的小房間裡,聽到聲響急急忙忙推門進來,見揚帆醒著,無奈得道了聲:「姑娘,睡吧,指不定又是哪個給主子開小灶的丫頭獨自在廚房裡碰見老鼠了,明個兒一定有人給嬤嬤說一聲,大晚上一定吵醒很多人了。姑娘睡吧。」

    揚帆點點頭,待臨兒走了,躡手躡腳隨便穿了幾件衣服,從窗戶跳了出去。以前睡覺睡到半夜,經常被師兄以各種方法召喚出去,然後跳窗跳牆就成了家常便飯。

    黑著的大殿,只點了幾盞燈,值夜的幾個丫頭和小太監正湊在一塊兒竊竊私語,沒人注意到她這個偷溜出來的秀女。她出來自然不是因為那聲尖叫,而是有一些東西出來了。興許這兩天她走背字兒,今天剛擺平一個厲鬼,晚上就出現一個怨靈,這裡面這麼多這種東西,宮裡的人死得早也是正常了。

    只是一般驅魔師不會管跟自己無關的事,一行有一行的規矩,可是誰讓她是渡靈師呢,沒辦法,只能到處追著各種鬼屁股後邊跑。今天的厲鬼沒能渡了她,今天晚上這個若是能渡了,說不定就能看見無常了。想著她就興奮啊,所以,她不能不出來。

    剛要順著氣息追過去,身後一陣風聲,揚帆本能一躲,卻不知碰到了什麼東西弄出了聲響,黑衣人順手一揮,大殿裡為數不多的燈就這麼被滅了,漆黑一片。牛!揚帆心裡一邊讚歎某黑衣人的手法,一邊想若是狐狸在,可以藉著狐狸眼將黑暗中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只可惜狐狸現在不知道到哪去了。

    所以,只能由揚帆一個人硬抗。要知道,對付人和對付鬼是有本質區別的,就算是武術冠軍的鬼魂,沒等他施展拳腳,早就被驅魔師收了,而人就不同了。論抓鬼,揚帆還算不錯,論打架,還是二師兄他們靠譜。揚帆不想糾纏,盡量躲閃,渡靈術不能隨意對常人施展,一是因為他們這行有那麼點禁忌,二是怕被當做外星生物送到實驗室研究。但是非常情況下可以非常對待,比如說,現在。

    黑衣人身手不錯,只不過,如果不是針對自己就更好了。看得出來,小黑的目的本不在於自己,但是後來自己的突然出現顯然勾起了他的興趣,以至於他原本的目的不那麼重要,抓住當前自己這個「隨時會溜號」的神秘人物來說是頭等大事。

    揚帆是誰?渡靈大師座下,末席小弟子是也。所以,她蘇揚帆雖然打架功夫在眾兄弟之間一般般,但是逃跑的功夫是一流的。以往遇到自己搞不定狐狸更搞不定的「特種鬼」,往往就只能跑路。

    不過,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不會輕功的後果是,揚帆用渡靈師一脈傳承下來的,博大精深的逃跑秘訣,從大殿迅速移動到大殿外,從大殿外迅速移動到幽深花園小路上,一路上只留下些許虛無飄渺的影子,就在自以為甩掉黑衣人的時候,肩膀被黑衣人大手一抓,像個大鉗子,鉗的自己死死的。揚帆心下一驚,nn的,還追的挺緊,好大的手勁兒,有些欺人太甚。停了半秒鐘不到,揚帆另一隻手迅速扣在黑衣人的手上,不短不長好看的指甲扣在黑衣人的手背上,猛地往下一滑,手背上留下五道血痕,趁黑衣人吃痛,脫離鉗制,翻身過去照著黑衣人的鼻子就是一拳,然後飛踢過去一個斷子絕孫腳,再來一個掃堂腿,一氣呵成,最後見好就收,急急忙忙溜了。悄悄爬進窗戶,鑽被窩,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今晚上的追鬼計劃又泡湯了,慶幸天色黑暗,想必那人沒能看清自己是誰,揚帆在被窩裡暗歎。

    被揚帆一時打的退出幾米的人輕笑幾聲,扒下蒙面的黑巾,好笑地搖搖頭,他一向很喜歡,貓捉老鼠的遊戲,尤其是一隻,好勇鬥狠的奇怪老鼠。

    這廂,顏鳧的門外早就沒有人了,而真正的瑞雪,在自己房裡睡得正沉,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顏鳧緊張之餘,卻沒發現春兒眼睛裡時不時一閃而過的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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