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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又見如虛城主 文 / 水墨貓

    「你們到這兒有什麼事兒?」小男孩兒大剌剌的問白澤。

    「夢姑姑呢?剛剛換班?」

    「不啊不啊,我馬上就換夢姑姑,你們要找她嗎?」

    「無妨,就是很久未見,你也可以的鬼頭,諾,裡面的那個給你好吃的。」

    男孩接了黑色火焰,拿舌頭舔了舔:「嗯,這次的魂酒甜,改天去討酒喝,你們過去吧,小心點啊,掉下去可就不好了,到時候我還得一個一個的撈,上一次我撈出來的那個啊,我撈出來骨頭都沒了……」說的那叫一個輕描淡寫。

    靈曦剛要踏出去的腳「嗖」一下收回來,把吳漾往前推了推:「鳥,你來!」

    「狐狸,你上!」

    「你會飛!」

    「你不也會騰雲之術?」

    「你有翅膀。」

    吳漾對著寶音眨眨眼,金色翅膀從背後漸漸伸出,絢爛的金光讓奈何橋上的魂魄滯了滯才繼續向前行進。

    胖胖小男孩兒咂巴咂巴嘴:「上一次,也就幾百年前吧,有個大言不慚的麻雀精飛過去,飛了三米掉進去到現在還沒撈上來。忘川河上,不承萬物。」

    吳漾點訕笑兩下,迅速收回雙翼。

    「狐狸,要不你試試?」

    「我負重前行,要不咱倆一起?」

    揚帆「咳」了一聲:「別鬧了,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等幾人吵夠了,白澤已經拉著越兒在奈何橋另一側向眾人招手了。

    因為還有前進的提燈魂魄,所以揚帆他們只能插隊,黑色獨木橋下,黑黃的河水包裹著千千萬萬的魂魄翻滾著,蛇蟲遍佈,腥風撲面,很多惡鬼想要爬上堤岸,卻被從土裡冒出拿著叉子青面獠牙的小鬼插回去,每一叉都正中眼睛,疼的那些魂魄尖叫連連,忘川河上鬼叫哭喊聲撕心裂肺,就連揚帆自制力如此之強,身上也不自主的起了一層雞皮,心臟莫名的砰砰加速,只望著趕快過了這奈何橋。

    「謝……謝……」一個氣若游絲的聲音斷斷續續直傳到揚帆心底,揚帆一驚,腳下一滑,險險的被靈曦拉住,驚魂未定的看向河中。

    翻滾的黑黃色波浪中,冒出一隻枯骨手,踩著眾鬼生生爬了上來,半邊身子已毀,一半枯骨,一半坑坑窪窪像月球表面的靈體,不知道是什麼破破爛爛的掛在半邊枯骨上,有蛇蟲是不是爬進去啃噬,頭髮稀稀拉拉滴著湯湯水水掛在腦袋上。

    哪怕曾經為出水芙蓉,現如今卻在爛泥之中,那個雲發豐艷,裊裊如煙的女子,此時落得這般模樣,若不是桐葉私佔其肉身,加以蠱惑,花蕊一時心憤不平,又怎會落得如此。

    然而,那女子卻對眾人深深楫了一禮,話語中帶笑,她說:「放心,我一切安好,比不負所願。」

    在以後很多時候,揚帆想要放棄的時候,都會想起這個在忘川河中,為放過兩個靈魂,為自己贖罪的花蕊,忘川河中五百年,只因這一世的癡纏。

    三生石上,我刻下了我們的諾言,但你仍欠我,一世長安,忘川五百年,願換得來世一次海枯石爛,彼岸花開,此生已結,願你我永不相見。

    靈曦拉了拉揚帆:「走吧,要堵車了∼」

    揚帆撲哧笑出聲來:「你跟誰學的?又是跳跳?」

    「嗯哼∼跳跳跟我講了你們那裡很多的事。」

    「她都說了些什麼?」

    「她說你有一次夢遊的時候將褲子套在了腦袋上。」

    「等我回去撕了她!」

    ……

    握這靈曦的手,仿若左手拉右手,揚帆緊握著靈曦,忍著胸中的劇痛和溢出喉嚨裡的血腥,自己踏過了忘川河,到岸,彼岸花開得更盛,風捲過片片花瓣,恍惚之中,看見揚帆靈曦站在一處,雖笑著面上卻帶著一絲漠然:「我不愛你,從來都不愛。」

    他說:「你的確,與她很是想像。」

    說罷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別……」揚帆伸手去抓,卻被身旁的靈曦抓住了手。

    「是彼岸花的幻覺。」

    回過神,靈曦正站在自己身側,一手拉著她的手,一手環著她的腰,一雙清澈眸子定定望著她,彷彿要宣誓什麼。

    「你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都不准放開這隻手,倘若日後你真的有難言之隱要離開我,那……」

    「不會有那一天,瞧見這靈曦手環了?它環著你,就代表我愛你,即使以後我罵了你,傷了你,甚至不認你,你也不能恨我。彼岸花能看到未來,所以,我們說好了。」

    「說好了。」

    跨過奈何橋不久,彼岸花在一處被生生截斷。

    前一厘米還是花開紅艷艷,後一厘米已經是石頭地。

    密密麻麻各式各樣的「鵝軟石」鋪的望不到邊際,有些鵝軟石上可了許多蠅頭小字,什麼模樣的都有。

    越兒拾了一塊端詳了半晌:「這就是三生石?」

    寶音也是似懂非懂。

    吳漾也拾了一塊,皺著眉頭:「我覺得……這三生石太小了。」

    豈止是太小,最大的也不超過一個鵪鶉蛋,揚帆摸著下巴感歎:難道等自己將來死了想在三生石上寫個字兒還得帶個放大鏡來做做微雕?

    白澤笑呵呵:「難得的機會,你們可以往上面寫字呢,帆帆你在如虛城那城主沒跟你普及一下石灘的知識?」

    揚帆想起那個說話不加標點符號,總是說一半,語氣跟白開水一樣的淡的沒滋沒味兒的如虛城主,就覺得氣兒喘不上來悶得慌,當下哼道:「那個人一天到晚的喝茶,哪有閒工夫跟我普及,不知道一天要去幾次廁所。」

    白澤拍手大笑:「他感情確實冷淡,不太通人情世故,如果他若能和你說話一次超過一百字,都算是是你積了福了。」

    揚帆細算了一下,搖頭晃腦道:「我估計要對他三拜九叩感謝他對我的大恩大德了。」話音剛落,頭上猛然被敲了一下,手腕被人抓住。

    「小丫頭,背地裡罵人我可是能聽見的。」

    衣袂飄飛,額間一塊月光石掛墜,面容清清冷冷,眉目間帶著些許笑意,不沾一絲一毫的人間紅塵之氣,說不出的清雅風流,不是那如虛城主又是誰!

    揚帆被他握住,面上紅紅,卻也不掙扎,只由著他,那城主有微微勾了勾唇角。揚帆只覺胸腹之中一股清涼之氣灌入,舒緩了接踵而來的劇痛,居然比吳漾的靈氣更為純淨。

    調息過後,白澤又來探了探揚帆的脈,對城主笑道:「你的靈力果然純淨,我還怕你在這裡呆久了給帆帆輸一肚子的鬼氣。」

    城主面色不動,俊眉微挑。

    「果然是呆久了,人都變得鬼氣森森。多少年前這嘴角還能彎起四十五度,現在只有十五度了。」白澤繼續開玩笑。

    城主配合的彎起了十五度:「還想要什麼?」

    「給我一塊石頭,我要刻上白澤到此一遊。」

    「你千年之前可是三日五日的待在這兒。」

    「那有什麼,那時候我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靈曦在一旁偷偷對揚帆說悄悄話:「二師兄也會講冷笑話誒。」

    「他時不時就會被孫猴子附體,」揚帆聳聳肩,「你還沒見過他男扮女裝的時候,誒?你也知道孫猴子是誰嗎?」

    「知道啊,現在是鬥戰勝佛啊,他的事兒當年可是傳遍三界,都知道啊。」

    「真的?我是說,豬八戒孫悟空都是真的?不是吳承恩的小說?」

    「是他寫的,他可是天庭最負責的記錄員,後來天宮讓孫悟空拆了大半邊兒,光修就修了百八十年,他就下凡呆了一陣兒,到最後也沒回去,後來書就流傳出來了。」

    「原來如此,你認識嗎?我是說……」

    「八戒兄其實很帥∼誒,瞧,三生石!」

    如虛城主扔過來一塊拇趾蓋大小的石頭,眾人齊齊黑線。

    靈曦看看石頭,又看看揚帆化出來一把超級冰面放大鏡,撫額道:「咱還傷著,就別沒事兒浪費靈力了。」

    揚帆白著臉「咳」了兩聲:「好不容易來地獄一次,好不容易有機會在三生石上刻字,我得……」

    如虛城主又微微挑了挑眉,袖袍一揮,小鵪鶉蛋瞬間變恐龍蛋,尼瑪還是超大個兒的,八十米?一百米?

    城主看眾人瞠目結舌,表情依舊淡淡,順手抄過白澤抱著的兔妖,輕飄飄撂下一句:「此妖我帶走了∼」

    原地消失了。

    兔子自從從餓鬼道出來之後就一副半死不活,扔進油鍋都炸不出半個油花兒來死樣子,被如虛城主帶走也好。

    「對了,筆!」城主的聲音拖的長長的,從半空飛下一個粉筆頭大小的毛筆,掉在吳漾頭上。

    有了三生石的經驗,吳漾惴惴不安的拿著毛筆揣摩:「變大?大大大大大……」

    「彭∼」

    吳漾四腳朝天被一根三十米的石柱壓進了三生石堆兒裡。

    「好……b……t……」

    白澤虛空一抓,毛筆化作半米長飛進了手裡。

    「有事沒?」

    「還活著嗎?」

    寶音越兒慌忙把吳漾從三生石堆裡扒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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