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五十一章 為什麼不告訴我 文 / 叮叮帽

    「如此，二位可知我要做的是什麼事？」

    「十年前翎羽國皇室動亂，當朝皇帝正在邊關與外邦作戰，年僅十三的太子洛雲峰主持朝政，被自家篡位的七皇叔逼宮，死於非命。兩天後，消息傳入邊關，皇帝帶兵回援，卻在半道被叛軍埋伏，生擒被囚，半月後，傳位於那位皇叔。」

    袁嘯天慢吞吞的說著，鳳雲洛渾身都散發出嗜血的味道，眼底的陰鶩讓人不寒而慄。這些事外人絕不知，坊間只知道當年年幼的太子偶染疾病，無暇於朝政，積鬱於心，小小年紀便早逝。

    御駕親征的皇上懷著喪子之痛，戰死沙場，在死前將皇位傳給德高望重的賢王。是賢王在內憂外患的時候，挺身而出，平定外亂，穩定民心。沒有任何人懷疑先皇和太子的死因，甚至連國殤期間，人人都在慶賀新帝即位。

    「這些事，你從何而知？說這些又與我何干？」鳳雲洛竭力保持鎮定，身體卻繃得緊緊地，手也緊握成拳，雙唇甚至微微顫抖著，駱老爺子不由得暗自歎了口氣，這小子到底是忍不住啊。

    「臭小子，要裝就裝得像一點，你抖什麼，握拳幹什麼？和你爹差太多。」駱老爺子語氣不善的訓斥，但鳳雲洛沒空理會這些，只側眸死死地盯著駱老爺子，似乎他說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話。

    「瞪我做什麼，很多事我也不想說，問我白問，爽快點答應了，老頭子我要回去睡覺了。」駱老爺子把煙斗往腰上一插就準備起身離開，被鳳雲洛一手攔住。

    「你怎麼遇到他的？他……」鳳雲洛眼底燃起絲絲希冀，這個念頭太過大膽，以至於他的聲音有些發抖，他是一個人孤寂太久，久到連觸碰希望的勇氣都沒有了。

    「死了，腹背一共被砍了十幾刀，血流不止，大羅神仙都救不回來。而且，他如果不死，怎麼也得回去弄死那個人不是。」駱老爺子說得好像在敘述『今天天氣還不錯』一樣。

    鳳雲洛的眸光一瞬間暗下去，是啊，那樣的一個男人，怎麼會容忍其他人爬上他的位置，怎麼會容忍殺子之仇奪妻之恨，那個男人那樣驕傲，不戰鬥到最後一秒，他怎麼肯倒下？

    那一瞬間，鳳雲洛一身寂寥和悲愴，不再讓人敬畏，不再帶著偽善的面具，讓人不由自主的湧出點點心疼。

    「二位說的這些事，在下一概不知，也與在下無關，那丫頭我玩膩了，若是想要，到時再來和我講條件吧。」鳳雲洛執起一個酒壺，仰頭喝了一口，多餘的酒液順著瑩白的下巴流下脖頸，流進衣襟，說不出的妖冶動人。

    特別是鳳雲洛側眸看向他們的時候，眼底再無半分悲切，準確的說是沒有半分情緒波動，只有熠熠的眼波流轉，妖媚到極致。

    看到鳳雲洛的轉變，袁嘯天和駱老爺子都默不作聲的互相看了眼，也自覺多說無益，喝了最後一口熱茶。不待鳳雲洛開口逐客，他們也就自覺的站起身準備離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鳳雲洛輕飄飄的聲音傳來。

    「在那個小傢伙長大之前，我不會動她。」

    得到這個承諾，袁嘯天的唇角微勾，略微頓了頓，背對著鳳雲洛負手而立。

    「袁家不過問政事，只做兩件事：一是有利而圖的事，二是信守承諾的事。你要天下也罷，你要江山也好，你若守信，袁家自會守諾。」那樣一個男人，平淡無奇的說著堅定不移的承諾，一字一句，讓人忍不住相信。

    說完這話，袁嘯天便和駱老爺子一起走出閣樓，只留鳳雲洛一個人在那裡。

    聞言鳳雲洛的臉上露出一絲自嘲的笑，江山天下於他有什麼用？要來幹什麼？如果江山那般好，那個男人為什麼會死？要江山天下何用？要來就能將這些年的屈辱抹滅乾淨嗎？

    這般想著，鳳雲洛有些出神的拿著酒壺走出閣樓，樓外依舊寒風料峭，將他有些昏沉的腦袋吹得清醒了幾分，但心也跟著冷了幾分。酒不算烈，向前走了兩步，鳳雲洛卻是一個趔趄差點絆倒。

    烈風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站在鳳雲洛身後，要去扶鳳雲洛的手被一把抓住，鳳雲洛的手勁很大，幾乎要把他的手骨捏碎。烈風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那般挺直著背脊，任由鳳雲洛抓著。

    從少年時期就看著鳳雲洛的烈風知道，這個男人，現在很脆弱，脆弱到不堪一擊。

    「為什麼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