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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三十七章 紅袖之主,意外之喜 文 / 張芷言

    門外的徐媽媽見寧霜出來,沒有絲毫驚訝,像是特意等在門口一樣,朝著屋裡看了一眼,見沈煜塵沒有絲毫異狀,便對寧霜說道:

    「你跟我過來。」

    寧霜疑惑了一下,想著徐媽媽這突如其來的態度,心裡忐忑不安,轉身關上門,跟在徐媽媽的身後,朝著徐媽媽的房間走去。

    現在這個時間,應該是半夜兩三點的樣子,紅袖招裡的人早就歇息了,這也是紅袖招和別的地方不一樣之處。寧霜原先認知裡的青樓,是白天歇業夜晚營業,可是紅袖招卻不是這樣,它不是靠出賣**為主的營生,而是一處風之地,它為了迎合各種階層的人,將營業時間定在早上十點到晚上十點,所以此刻,紅袖招裡一片寂靜,寧霜輕盈的腳步聲迴響在幽深的長廊,讓她心情格外沉重。

    這個夜,注定頗不寧靜。

    徐媽媽的房間,寧霜並不是第一次來,以往來的時候,都沒有注意,此刻屋裡一室沉寂,寧霜打量著房間,清新致,一點也不像那風月之人,也難怪她能將如此大的一個紅袖招經營得有聲有色。

    「徐媽媽,你叫我過來,所為何事?」寧霜見徐媽媽一直看著她,終於開口。

    「玉櫓輕搖,蕩碎河中月。」

    「碧簫沉吟,歌盡扇底風。」

    寧霜不自覺地接口,說完,猛然抬頭,看著徐媽媽,這才驚覺,兩人不由自主地說出了這兩句話。

    「果然是你,我等了你好多年,你終於出現了。」徐媽媽見寧霜開了口,便幽幽地說著。

    寧霜一驚,這兩句話,是夜汐姐姐留在山洞石壁上面的,當時她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只是默默記下,還有夜汐姐姐留下來的東西,手鐲她一直隨身帶著,武功秘籍也被她妥善收藏,若徐媽媽等的是夜汐姐姐……

    「徐媽媽,我……」寧霜正待開口解釋什麼,徐媽媽忽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這手鐲,我以為我一輩子都見不到了,卻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徐媽媽輕輕執起寧霜的手,將衣袖拉開,說著。

    「這是……」

    「你也別告訴我這鐲子你是怎麼得來的,雲紋鐲認主,若不是有緣人,是戴不進去的。你戴上了雲紋鐲,你就是紅袖招的主人。」徐媽媽再次打斷,淡淡地說著。

    寧霜被徐媽媽的話驚呆了,紅袖招的主人……這五個字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打在寧霜的頭上,她原本以為,紅袖招只是普通的風月場所,頂多只是認識的達官貴人多一些,後台硬一些,卻不曾想,紅袖招,竟然也是有主人的……

    這麼說來,紅袖招的主人,本該是夜汐姐姐,夜汐姐姐知道這手鐲的用處嗎?在這樣的時候,她的確需要培養自己的勢力,除了能擺脫沈奕清,還能幫助沈諾軒,更加能讓她在這個異世生存下去,可是……她真的該拿了本屬於夜汐姐姐的東西嗎?

    「你是不是還在懷疑什麼?」正在寧霜糾結的時候,徐媽媽的聲音忽然再次響起。

    寧霜不答,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徐媽媽說,這雲紋鐲本不是她的,可是雲紋鐲卻認了她當主人,這樣的情況讓她覺得很矛盾,她很需要,可夜汐姐姐也很需要,她是南竟國太后手下的人,卻叛逃出來,一定比她更需要這股勢力。思忖半晌,寧霜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徐媽媽是紅袖招的人,那麼,讓她自己來決定,誰是主人。

    於是,寧霜將夜汐救了自己的經過簡單地說了一遍,略去了原因,講了個大概,向徐媽媽坦陳了雲紋鐲的由來。

    「天意啊——天意!寧霜,紅袖招到了這一代,總算等到你了。」

    「徐媽媽,這是為何?這鐲子,原本就不屬於我。」

    「你有所不知,雲紋鐲是紅袖招主人的信物,一旦被它選定的主人,除非死亡,否則是脫不下來的。同樣,不是它選定的主人,再怎麼樣,它也戴不進去。倘若如你所說,上一任的紅袖主人,該是仙逝了,將雲紋鐲傳給了你口中的夜汐姐姐,然而,夜汐並非雲紋鐲真正的主人,她沒有辦法戴上鐲子,便留給了你,希望你能戴上,進而得到紅袖招的力量,做你想做的事。」徐媽媽想起仙逝的前主,便一邊解釋著,一邊感歎。

    「我想做的事……」寧霜喃喃自語,眉頭深鎖,空目遠望,似是穿透了層層迷霧,看到了什麼——

    我要做的,是配出紅顏怨的解藥,為梓瀟和夜汐姐姐解毒;我要做的,是擺脫沈奕清的控制,自己主宰自己的命運;我要做的,是好好地在這個地方生存下去,和沈諾軒一起;我要做的……

    清靈的眸子驟然睜大,剎那間似乎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氣,徐媽媽看著寧霜身上的變化,不由得欣慰地笑笑,她終於不再是那個矛盾的小女孩了,雲紋鐲選的主人,果非常人!從她見到寧霜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紅袖招的命運,將會因為這個女子而改變,所以她在不洩露紅袖招秘密的情況下力所能及地幫助她。

    「屬下晴空參見主人!」徐媽媽一改往日柔弱的樣子,鏗鏘有力地對寧霜抱拳行禮。

    「徐媽媽不必多禮,此番正值多事之秋,不宜太過張揚,我們還是一切照舊地好。既然我接下了紅袖招主人的位子,還煩請徐媽媽告訴我,關於紅袖招的一切。」寧霜忽然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對徐媽媽說著。她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在這個蒼茫的世間,她要好好活著,要做自己的事,還有雨夢的囑托,每一樣,她都需要自己的勢力。

    紅袖招,僅僅只是個開始。

    一夜之隔,已是兩重天地,靜謐的夜色掩蓋了多少人的心思,又掩蓋了多少秘密,寧霜並不知道,她只知道,今夜一過,她將在這個世界裡立足,不再怕被人追殺,不再怕被人利用,那種身不由已的無可奈何,總有一天,會全部散去。

    夜汐姐姐,倘若我強大了,你是不是,就不用再被人控制了?謝謝你留給我的一切,我寧霜,一定不會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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