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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三十一章 怒火沖天,疑雲叢生 文 / 張芷言

    這一夜,東湘國的皇宮鬧翻了天,似乎所有的人都經過了一個不眠之夜,有的人面無異色,有的人憂心忡忡,而有的人,幸災樂禍。

    四更天的時候,皇城的鐘聲響起,是每日早朝的時間,皇上在安如海的服侍下梳洗,整理了龍袍和朝冠,便走出勤政殿。

    「啟奏皇上,昨夜別館出現盜賊,守衛未能抓住,讓賊人逃進皇宮……」底下有朝臣說著,想皇上稟告昨夜的事情。

    「刺客何在——」皇上問道。

    「臣等無能,未曾抓住刺客——」底下眾人齊聲說著,向皇上行禮告罪。

    「廢物——小小的刺客,竟然讓他逃進皇宮,還讓他跑了,朕養你們一群廢物有何用——」朝堂之上,皇上憤怒。

    如今正是六國使者齊聚東湘國的時候,別館正是六國使者居住的地方,在這樣一個本該守衛森嚴防守嚴密的地方卻出現了盜賊,可是東湘國的守衛軍卻放任盜賊逃脫,還逃進了皇宮,這其中問題可就大了。

    其一,東湘國國出盜賊,守衛不嚴,是為恥辱,有損東湘國國威;其二,小小盜賊也被逃脫,可見東湘國要麼是對其他六國之事不上心,要麼是國力不如傳說中那般強大;其三,盜賊逃進皇宮,說小了,是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說大了,那盜賊,卻是與東湘國皇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國與國之間的關係並不如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簡單,發生了這樣的事,任是誰也無法料到的,見朝臣與一眾皇子並沒有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皇上怒極,心中怒火沖天,拂袖而去。

    回到勤政殿,皇上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想起昨日寧霜說過的話,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忙說道:「安如海,去露落居,把寧霜給朕叫來。」

    昨天剛剛說完積香木的事,別館就出了盜賊,而且丟失的還正是顧流冰的積香木,盜賊逃往皇宮,在勤政殿附近失了蹤跡……皇上的腦海中閃過手下的士兵報上來的一些線索,種種跡象都隱隱地指向了一個方向,寧霜。

    別人或許不知,可對於知道積香木可以解自己體內毒的事情,又從寧霜的口中得知她要用非常手段,那麼,結合昨夜的發生的種種跡象,寧霜的嫌疑,無疑是最大的,可是,她一個弱女子,怎麼能從那個守衛森嚴別館盜出東西,還能從一眾追兵中逃脫,成功逃進勤政殿呢?

    當安如海來到露落居敲響了門的時候,寧霜已經梳洗完畢,看著床上那個不屬於她的陌生而又熟悉的東西,心中感慨萬分。

    什麼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風亦舒從別館一路逃到皇宮,沒想到卻是因為在別館盜取了顧流冰的積香木,被守衛們發現而受了箭傷,無意間逃入露落居,被她所救,在她為了怕被小遠子發現而讓風亦舒躺倒她的床上,這積香木,也就因此遺落在她的床上。

    將事情的經過大概梳理了一遍,寧霜心中已經清楚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出於一個醫者的本份救了風亦舒,沒想過會惹這麼大的事,現在看來,這其中牽涉的人和事,卻並不這麼簡單。

    「寧姑娘,皇上召見——」安如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知道了,安公公,我這就來——」寧霜說著,將手中這塊積香木塞到被子裡藏好,理了理被子,打開門,走了出去。

    跟著安如海來到勤政殿的前殿,見皇上臉上陰晴不定,陰鬱的眼睛看著寧霜,並不說話。

    「奴婢參見皇上,不知皇上召見,所為何事?」寧霜問道。

    她記得昨天皇上剛剛說過,早上皇上在勤政殿批閱奏折的時候,她要去雪蘭殿教如月公主彈琴,可是現在,皇上卻將她叫到勤政殿,一言不發。

    「你昨夜,可一直在露落居?」皇上見寧霜問著,便開口問道。

    「是,奴婢昨夜一直在露落居,皇上何以有此一問?」寧霜問著。

    「昨夜,宮中鬧了刺客,那刺客跑到勤政殿附近,便失蹤了。這件事,你怎麼看?」皇上並未說明具體情況,只是這樣問著。

    「皇上一說,奴婢倒想起來了,昨夜小遠子曾來問過奴婢,說是這宮裡有刺客,問奴婢有沒有事。」寧霜說著,這樣一來,小遠子就成了寧霜的人證。

    「你去雪蘭殿吧,作為公主的師傅,一定要好好教公主。」皇上卻忽然岔開了話題,說著。

    寧霜告了退,從勤政殿出來,一路走向雪蘭殿。她知道自己昨日對皇上的話有些大逆不道,勸皇上用不光明的手段得到別國的珍寶,這樣對一國之君來說,的確是恥辱,當晚別館就出了這樣的事情,皇上難免會懷疑事情是她做的。

    可是她只是跟沈諾軒他們提到了這件事,還沒來得及聽到他們的任何通知,別館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他們做的,她還不知道,積香木為什麼會在風亦舒的手上,風亦舒為什麼要盜取積香木,這一切的背後又隱藏了什麼……所有的一切,還都是一個迷。

    帶著七絕琴,她去了雪蘭殿,撇開這些事情不談,她反而感謝皇上的這個安排,讓她有了名正言順彈奏七絕琴的機會。如今這七絕琴,她已經練到第五重,卻沒有什麼進步,若能得到這個機會,想必她會有更多進步的空間。

    到了雪蘭殿,如月公主已經等著了,一直在盼著她來,由於她在皇上那裡耽擱了一會兒,去的有些遲,倒是讓如月有些焦急,以為皇上留下了寧霜,不讓來了。

    寧霜是個很好的師傅,她性格很好,對於如月公主,這個表面上看起來只比她小三歲,可實際上比她小八歲的公主很有好感,她天真善良,聰慧機敏,只是生在這深宮之中,有一個不怎麼受寵的母親,連累了她。

    如月公主本是很聰明的人,而且祥嬪娘娘之前也有教過她這些,所以如月學的很快,沒幾下,便能夠彈的十分動聽,雪蘭殿的上空,飄著美妙的琴音,悠揚婉轉,傳入眾人的耳朵。

    現代的寧霜也不過是二十三歲的樣子,正是青春活力的時候,但是因為平日裡壓抑太久,除了在碧雲峰上當著沈諾軒的面跳過房子,別的遊戲也就再沒做過。如今和如月這樣天真的女孩子在一起,心態也感覺變得年輕了不少,說道:

    「不過幾個時辰而已,公主的琴技已經大有進步,今日良辰美景,不如公主彈琴,我來為公主舞一曲,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真的?我早就聽說紅袖招的寧霜姑娘舞姿傾城,卻沒有想到今日能夠看見,寧師傅,那我彈奏一曲鳳求凰,你看可好?」如月說著,對著寧霜甜甜一笑,手指款款撥動,美妙的聲音從指尖傾瀉而出。

    此時正是夏日,晨間的陽光還不怎麼刺眼,伴隨著飄揚的風,寧霜聽著琴音,旋轉身姿,在這個綠草如茵的花園裡,舞出一曲美妙的歌。

    白衣勝雪,青絲飛揚,即便是如月的琴音不如寧霜彈得那麼動聽,卻也是極其精妙了,宮人們在一旁聽著,忘了自己要做的事,迷醉在這美麗的琴音和舞姿中,不能自拔。

    「寧姑娘——」未幾,祥嬪娘娘在一旁開口。

    「母妃,你怎麼來了?月兒彈的好不好聽?」如月一見是祥嬪娘娘,忙停下手中的琴,起身,高興地喚著。

    「月兒彈的好聽,還得多虧了寧姑娘教的好。月兒,練了快半日的琴,也累了,還是先歇息吧,去殿裡,吩咐她們將昨日你父皇送來的水果清洗,拿過來給你寧師傅嘗嘗。」祥嬪娘娘對如月說著,也隨即遣散了周圍的宮人,方纔的美景頓時不見,整個花園頓時只剩下祥嬪和寧霜兩個人。

    「娘娘,是找奴婢有事?」寧霜見眾人都走開,便說著。

    「是啊,信,我已經差人送給我父親了,昨日也得了回信,父親已秘密與賁將軍見面,將父親一手培養起來的部眾悉數交到賁將軍手上。」祥嬪娘娘說著,向寧霜說明自己已經兌現承諾。

    「既如此,那便多謝娘娘了——」

    「對了,昨日宮中出了刺客,不知道寧姑娘可有被驚嚇到?也怪了,這東湘國別館,住的都是六國的使者,而六國使者昨夜被幾個皇子殿下邀請,在風雨樓用宴,可就巧了,別館被盜,盜賊還跑進宮——」祥嬪娘娘搖搖頭,說著,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等等,娘娘,你說,六國使者昨日都在風雨樓?和幾位皇子在一起?」寧霜有些好奇的問著。

    「是啊,這還是底下的人打聽來的消息,我本以為這刺客針對的是皇上,這才……罷了,不說也罷,這些,都不是你我該操心的。」祥嬪說著,見如月過來,便住了口。

    寧霜聽著祥嬪的話,心裡閃過一絲疑惑,昨夜闖進皇宮的人明明就是風亦舒,她絕對不會認錯,可是祥嬪卻說,六國的人都與幾位皇子在一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難道風亦舒會分身術?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心中的那團疑雲越來越大,寧霜不由自主地凝眉,說道:「娘娘,公主,時辰不早了,奴婢就先回勤政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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