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黎莫恆的痛 文 / 迷花

    墨梓妍緊捏著手裡的木釵，看著走遠的馬車，心裡微微歎息。只是因為一個身份，一對有情人，就這般被拆散。

    其實她很欣賞小小，這種拿得起，放得下的性格。今天在長樂宮的時候，她甚至在想，如果是自己的話，自己會有那種勇氣嗎？顯然答案是否定的。

    這樣有才情，又貌美，且又勇敢的女子，這世間真的很難得。可即便她覺得小小配得上黎莫恆，可在世人的眼裡，卻不盡然。

    她明白，小小如若真的嫁與黎莫恆，會有多少人在背後指指點點，都等著看她的笑話。不過她更是明白，其實小小是不會讓自己這樣的出醜的。但有時候你不找麻煩，麻煩確是會找上你，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可嫁於黎莫恆為妻還好，可為妾呢？所謂的妾，就是要看著妻的臉色活著。早晚給正妻請安不說，還得伺候她吃飯。在病的時候，也得在一旁伺候著。

    說的好聽，是個主子，實則就是半個奴才。光是一想，小小在左茜茜的手裡生活，她就覺得以左茜茜的性格，絕對會讓小小生不如死。動不動立規矩，還得受懲罰吧？

    其實走了也好，起碼灑脫。只要太后這邊撤去她妾的身份，就如她信裡所說的，嫁於寒門為妻，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馬車已經看不見蹤影了，墨梓妍這才感覺到寒冷。轉身牽著馬，往城門內走去，而此時，墨府的馬車，早已在一旁等候。

    黎莫恆想了一宿，沒有想到一個完美的解決辦法。一早進宮，對著裴遠煊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宣佈，哪怕說我是個無能之人都行，我一定要退了這門親事。況且我與小小有婚事在先，這本也不符合道理。」

    裴遠煊看著黎莫恆話都說到這種份上，還不惜毀了自己的名聲，也要退了這門親事，又想起昨天母后的話，歎息一聲道：「你先回去吧，這事容朕好好想想先。在年前會給你解決了。」

    聽到皇上的承諾，黎莫恆心裡鬆了一口氣，對著裴遠煊深鞠一躬，飛快的出了宮門往小小家跑去。

    他要在第一時間，告訴小小，讓她忍一忍不要傷心，會解決的。這幾天反正不去南方了，就多陪陪她。

    「叩叩叩……」辰時不到，黎莫恆就在小小家門前，急切的敲著門。

    「來了，誰啊？」

    門內此時傳來黃橋的聲音：「我去看看。」今天是要賠大司農去南方的，此時應該是大司農吧，他包袱都收拾好了，小小的信，也放在身上。等到何時的地點，在給吧。

    黃橋打開門，一看果不其然，是黎莫恆，便道：「大人，你稍等我一下，我去拿包袱就過來。」

    「等等黃橋，今天咱們不去，等過完年咱們再走！南方那邊皇上已經先派了人今天過去，救災的物質，今天也會跟著一起送過去的。我是來找小小的，怎麼她還沒醒嗎？」

    黎莫恆攔去黃橋的身子，對著他說道。沒道理啊，平日裡，就算是冬天，現在小小也該醒了。這丫頭，恐怕昨天哭狠了。

    黃橋聽到這話，不知道該不該和黎莫恆說。猶豫了半晌，看著黎莫恆已經走進去了，這才急忙的跟著走進去。

    「小小，起來了，這都什麼點了。」黎莫恆看到小小的房門緊閉，便拍著門叫喚道。

    「少爺，小姐昨晚已經走了！」小秋走出來的時候，看到黎莫恆正在小小的房門前，便開口說道。

    黎莫恆彷如被雷劈中一般，慢慢的轉過頭，看著小秋，一臉的不可思議。困難的嚥了嚥口水，艱澀的說道：「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少爺，大小姐和二小姐還有夫人，昨天晚上已經走了！」小秋不忍心看到黎莫恆這邊的表情，扭過頭，再次說道。

    「不，我不會相信的。她怎麼可以不等我，什麼也不說，就這樣走了。」黎莫恆往後退了兩步，搖著頭說道。

    很快的，他用力的推開小小的房門：「小小，起來了，不要和我開這種玩笑，我開不起。出來了，乖！」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的顫抖，除此之外，還有一絲卑微的祈求聲，令人聽了鼻酸不已。明明是一個身份高貴，總是意氣風發的人，何時需要用這種語氣說話了？

    黎莫恆找了一遍小小的房間，看著衣衫首飾都還在，這些都是自己給她買的，定做的。都還這，那剛才小夏說的，其實是騙他的對吧。

    這些都還在呢，她怎麼可能就走了呢。這是不可能的，就算走了，也得帶衣物，不是嗎？那鞋子，衣服，大麾，還有首飾，全部都在這的。

    黃橋走進小小的房間，剛好看到黎莫恆鬆了一口氣的表情，便將昨日小小給的信掏了出來遞給黎莫恆：「大人，這是小小給你的信。」

    黎莫恆不敢接過信，他怕，怕這信就是小小已經走了的證明信。告訴自己，那她是真的走了。

    「不，不是的，我不要看，小小根本就沒走，你們都是騙我的對不對？」這天寒地凍的，她能去哪裡？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她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走呢。

    「大人，小小真的走了。這信，我放在這！」黃橋看著一臉哀傷的黎莫恆，獨自退出這個房間，並且稍稍的帶上門。他知道，大人現在需要一個空間，屬於自己的空間。

    不管不願，黎莫恆還是顫抖的手，打開了那封信：「阿恆，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走了，原諒我的不辭而別。

    我不願眼睜睜的看著你娶他人為妻，原諒我的這份自私的心。曾經你說過，這輩子只娶我一人，我知道，這是我奢望了。我不願為妾，也不能為妾。我去求了太后娘娘，她欠了我的一個要求，如今只能用在這上頭了。

    也許你會怪我自私，笑話我膽小懦弱，不能與你一同比肩站著對抗外界的一切因素。沒關係，我是膽小了，懦弱了，我承認。我不想你為了我去抗旨，我不想你為了和我在一起，拋棄家族不顧一切，我更是不想你日後後悔。

    我退出了，我把屬於你的一切都留了下來，只帶走了屬於我的東西。阿恆，好想聽一聽，其實你還是那麼的愛我，也很想告訴你，我還很愛很愛你。可這一切，就讓它隨風飄散吧。不要來找我，阿恆，再見了，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