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黎家有喜 文 / 迷花
「小小，怎麼樣？是不是又開始痛了？別害怕，你先忍一忍，把這雞湯先喝了，這樣一會兒才有力氣。」
李氏的手裡端著一碗還散發這熱氣的濃稠雞湯，走了進來。
小小抬眸看著屋內的李氏，還有兩個產婆，鼻子一酸，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此時她最想見的人遠在千里之外，可眼前人的關心，讓她又心酸又窩心。
現在是兩個穩婆，想來是爺爺關心她，才多給請了一個。
「傻丫頭，別光看著，來，張嘴！」李氏舀起一勺雞湯，吹了吹，遞到她的嘴邊。看著她的樣子，心裡也不好受。這她盆骨小，還又是頭胎，這就越發的不好生了。雖然這是女人人生必須經歷的，可眼下受苦的是她的女兒。
想到之前產婆的話，心裡就越發的堵得慌。
小小勉強的喝了兩口，因為肚子的疼痛，再次呼吸急促起來。雙手緊緊的握著床單，捏的手指都有些發白。
頭上冷汗直冒，全身再次汗濕起來。許是因為怕外面的二丫和公主等人聽到她的尖叫聲，從而給她們的心裡上造成陰影。此時就算再痛，她都不願意大聲叫喊出來。
「小小，你要是痛，就叫出來吧，別忍著，大聲叫出來！」李氏有些著急了，這孩子怎麼這麼倔強，一直悶哼著。
門外的人聽到裡頭又傳出來動靜，立刻緊張了起來。黎老太爺走來走去，一臉的急躁。
房內
產婆的雙手毫不留情地在她的腹上壓撫著，往下順著胎位。
「唔呃……呃……」小小咬著下唇，不停地搖擺著頭頸。間或抬起上身，抵抗著全身那無邊的痛楚。
「小小，你難受就叫出來吧，別咬傷了自己。乖……皇后和公主都還在外面等著你呢，你一定要堅持。」李氏心疼的抱著小小，將她的頭放在自己的雙腿上，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她的臉上。
「啊……娘……我好痛……嗚嗚……」終於，小小再也忍不住，伴隨著嗚咽聲，大聲叫了起來。
大約是了半個時辰，終於胎兒已經下墜到骨盆處，卻被擋在狹窄的出口不能前進了。
小小此時已經完全感覺不到四周在發生什麼事了。她的腦子已經開始昏沉，思緒漸漸凌亂，不知飄到何方……
突然，一股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毫無準備的，生生碎裂開的劇痛把她驟然痛醒。
「啊……」
小小慘呼一聲，猛地挺起脖頸，眼睛睜得大圓，全身僵直了片刻，粹然松倒，昏了過去。
「快……快把她弄醒，再不醒來就麻煩了！」產婆急了，這個時候她怎能暈過去，這樣孩子容易窒息，最後胎死腹中。
「找御醫，快讓外面的御醫進來，快！」此時產房裡，因為小小的猝然昏迷，已經亂做一團。李氏整個人更是傻愣住了，小小這是要死了嗎？她的女兒難道要難產致死？
「哭什麼哭，快點掐她的人中，我去拿醒神香。」宮裡請來的那個穩婆看到李氏的樣子，就急的直跳腳。終究是鄉下出來的，沒見過世面！
穩婆慌慌忙忙的出去，不一會手裡拿著醒神香進來了。
在醒神香的刺激下，小小迷迷茫茫地睜開雙眼，意識混沌不清，感覺自己滿身都在痛著。
其中的一個產婆，用乾淨布巾蘸上熱水，輕輕抹在小小早已乾涸的唇上。緊接著又聽到小小沙啞的喉嚨，隨即發出一聲痛鳴。
看到小小再次醒來，李氏這才回過神來，一臉急切的看著她。
疼，好疼！
現在她的意識中滿滿地就是這幾個字，李氏在耳邊的話說了什麼，她根本沒有聽進去。
「用力，小小，用力！」
突然好一陣強烈的墜痛，痛得她全身又都痙攣了起來。
小小強撐起頭顱，看見產婆正在緊壓她的腹部。
阿恆，阿恆，寶寶，寶寶，阿恆，寶寶。小小不自覺的在內心深處反覆來回的叫喚著。
等她在恢復了些神志，心中嘶喊著，卻怎麼都不願意再次叫出聲音，緊咬的下唇，再次發出悲鳴之聲！
李氏看到女兒在受生產之苦，眼淚和不要錢似的直往下滴。看到她有要再次昏迷過去的跡象，嘴裡不斷的喊道：「小小醒醒！孩子就要出來了，用力，用點力，讓他出來，千萬不要睡過去！」
用力？
小小在李氏的懷抱裡，轉著頭，腦中茫然地想著這個詞。她現在全身幾乎再也沒有絲毫力氣，還怎麼用力？
又一陣撕扯和墜痛，汗水混合著淚水從小小的眼角滾落。
她的呼吸開始急迫起來，痛楚從身體深處迸裂開來，整個人都要被拆散了一般。
「啊……」小小大聲尖叫一聲，拚命地吸氣，凝起全身的力量，狠狠地用力。
「看到頭了！」突然間穩婆大聲叫了起來，緊接著又說：「少夫人用力，再繼續用力，這時候一定不能停下來。」
「我……不行了，娘，爺爺……我不行了……」小小微弱的喘著氣，一句話都說不完全。
下腹劇烈的痛楚席捲而來，忍不住又閉上了眼，下身被慘烈地生生撕開。
淺薄的呼吸裡，感覺到胎兒一點一點剝離她的身體，但是這一次，更強烈，更不堪承受，胎兒離開了她的身體。
產婆拿起孩子，倒過來，對著屁股用力一拍，「哇……哇……哇」幾聲屬於嬰兒生命活力的啼哭，彰顯了他獨立的存在。
身下的血，還在緩緩地流，小小卻再沒有什麼感覺。隨之頭一歪，整個人昏了過去。
「生了，生了，是個小少爺！」穩婆歡喜的叫了起來。手法利落的將孩子清洗乾淨，抱了起來，走了出去。
李氏心疼小小，連忙幫忙善後。
聽到嬰兒的啼哭聲，門外的人，都鬆了一口氣。隨即又問道：「那小小呢，小小還好嗎？」
穩婆狀似鬆了一口氣，笑著說道：「好著呢，估計已經累暈過去了。好在孩子不是很大，應該有多走動的才是。要是換成平常的人家，估計就……」
穩婆的這話沒說完，眾人卻知道是什麼意思。看來小小這段時間堅持產前走動，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