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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四十八章 為何要這樣? 文 / 小手

    抬頭打量著宮闕,望著門口的侍衛,筱隱心裡開始打起了退堂鼓。緊緊地握住尹傲晨的手,不願意再往前一步。

    筱隱用眼角的餘光望著自己背後的荊條,忽的有種自己是廉頗的感覺。

    不過卻又不盡然!

    「你不會是讓我學習廉頗負荊請罪吧?」筱隱試探性的開口道。

    「廉頗?何人?」尹傲晨疑惑的看著筱隱道。

    「你難道沒有聽過負荊請罪的故事?」筱隱明顯的不相信,他都讓自己背著荊條了,肯定是讓自己學習廉頗,可是廉頗請罪,是因為他真的做錯了,而自己呢?明明什麼都沒做,是被人陷害的好不好?

    尹傲晨直直的望著筱隱,忽的淺淺一笑:「負荊請罪難道不就是指主動向人認錯、道歉,給自己嚴厲責罰的意思嗎?竟然還有故事一說?」

    筱隱審視著尹傲晨,好一會兒之後,沒有看出他的異樣,才開始相信,他是真的不知道。

    筱隱拉著尹傲晨,望著邊上走了走,定了定神,才開口道:「我就不詳細跟你說什麼歷史背景了,反正故事也簡單,聽得懂自然是好,聽不懂,你就靠著你自己的才能去理解好了,反正你那麼的聰明,不可能,會聽不懂的。」

    對於筱隱的篤定,尹傲晨只是回以一笑。

    「故事是這樣的:

    澠池會結束以後,由於藺相如功勞大,被封為上卿,位在廉頗之上。

    廉頗說:「我是趙國將軍,有攻城野戰的大功,而藺相如只不過靠能說會道立了點功,可是他的地位卻在我之上,況且相如本來是個平民,我感到羞恥,在他下面我難以忍受。」並且揚言說:「我遇見相如,一定要羞辱他。」相如聽到後,不肯和他相會。相如每到上朝時,常常推說有病,不願和廉頗去爭位次的先後。沒過多久,相如外出,遠遠看到廉頗,相如就掉轉車子迴避。

    於是相如的門客就一起來直言進諫說:「我們所以離開親人來侍奉您,就是仰慕您高尚的節義呀。如今您與廉頗官位相同,廉老先生口出惡言,而您卻害怕躲避他,您怕得也太過分了,平庸的人尚且感到羞恥,何況是身為將相的人呢!我們這些人沒出息,請讓我們告辭吧!」藺相如堅決地挽留他們,說:「諸位認為廉將軍和秦王相比誰厲害?」回答說:「廉將軍比不了秦王。」相如說:「以秦王的威勢,而我卻敢在朝廷上呵斥他,羞辱他的群臣,我藺相如雖然無能,難道會怕廉將軍嗎?但是我想到,強大的秦國之所以不敢攻打趙國,就是因為有我和廉將軍在呀,如今兩虎相鬥,勢必不能共存。我所以這樣忍讓,就是為了要把國家的急難擺在前面,而把個人的私怨放在後面。」

    廉頗聽說了這些話,就脫去上衣,露出上身,背著荊條,由賓客帶引,來到藺相如的門前請罪。他說:「我是個粗野卑賤的人,想不到將軍您是如此的寬厚啊!」二人終於相互交huan和好,成為生死與共的好友。」

    「……」對於筱隱繪聲繪色的講訴,尹傲晨心裡漸漸地開始明朗,但是面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

    「怎麼?你沒聽懂?」見尹傲晨不說話,筱隱便開口詢問了,但是這個故事也不難理解啊。

    尹傲晨移開視線,聲音帶著特有的低沉:「此負荊請罪非彼負荊請罪,你不是廉頗,王夢怡也不會是藺相如。」雖然對於筱隱說的故事,大致自己是理解了。

    但是譬如什麼澠池會,什麼趙國,尹傲晨卻很疑惑,難道是自己的書讀的少了嘛?為什麼都沒有聽說過。

    不過現下倒不是和筱隱探討這些,而是有些東西尹傲晨必須申明:「本王不會讓自己的妻子受委屈,本王相信你,既然你沒有做過,本王也不會叫別人誣陷了你去,所以相信本王可好?」

    可是背上的荊條?筱隱很想問尹傲晨,但是卻還是忍住了,望著尹傲晨的眼睛,竟發現他的眼睛中滿是堅定。

    倏地,筱隱想自己是不是應該相信尹傲晨?

    對於筱隱的呆愣,尹傲晨只是玩味的一笑,拉住筱隱的手,帶著渾身的意氣,步入大殿……

    楚慰天冷冷的望著手牽著手走進來的尹傲晨和筱隱,唇角輕輕的勾起,渾身散發著冷意,果不其然,還以為筱隱跑哪兒去了,竟是去找尹傲晨了是嗎?

    也是,他們現在本就是一體的,找尹傲晨也正常。

    皇后神色嚴峻的望了眼尹傲晨,隨即目光爍然的望著筱隱,聲音中帶著憤怒也夾雜著悲傷:「楚悠然……你可知錯?」

    皇后的聲音平地的給原本靜默的大殿增加了一絲森然,筱隱環顧了了下四周,最後緊緊地握著尹傲晨的手,心中不屑的對自己進行嘲諷。

    筱隱啊筱隱,好歹你也是風裡來雨裡去的女漢子,怎的這一次你竟然會慌了起來呢?

    佯裝鎮定,筱隱對著皇后福了福身子道:「悠然給母后請安。」

    「請安?哼!」皇后冷聲一哼,面色很是不好:「你可知罪?」

    感覺到筱隱的緊張,尹傲晨驀地走到了筱隱的跟前,直直的望著皇后,語氣不怒而威:「隨著悠然,臣也叫您一聲母后,既然尊稱您為母后,那麼母后何不公平一點兒,都沒有什麼證據,你怎麼就可以指責悠然有罪?」

    皇后冷笑著挑眉,對於尹傲晨自己一直都是讚賞的,不過也僅僅只是讚賞而已,要是不為自己所用,這份讚賞也會變成厭惡。

    「當時的情景只有夢怡和悠然在,總不會是夢怡自己摔倒自己,失去了孩子吧?」皇后顯然不相信夢怡是自己摔倒的,看著筱隱的目光不由越發的冷上了幾分:「看你的樣子,背著荊條,看來是你自己都知道錯了是不是?」

    皇后對著悠然說的話充滿了質問!

    「如母后所說,臣倒是覺得很有可能是勳王妃自導自演的一齣戲,至於悠然背著的荊條,並不是因為悠然做錯了什麼,需要前來請罪。」將筱隱背後的荊條取了下來,尹傲晨猛地將荊條摔在地上,聲音也變得冷峻了起來:「悠然把荊條帶來是給勳王妃的!」

    尹傲晨話音剛落,楚慰天就猛地拍桌而起,眼神凌厲的直直的望著尹傲晨:「湘南王,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這句話倒是想要請教勳王,想來你以後也是要君臨天下的人,可是看事情卻只看表面,都不去調查,弄清真相,這真是讓人擔心,要是以後你真的成了皇上,前朝亦或是後宮,那該有多少冤案。」尹傲晨毫不示弱的回視著楚慰天道。

    「你!」楚慰天神色一變,猛地冷笑著看向筱隱,不由嘲諷的開口:「倒是小看了你,原以為你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但是卻不曾想那不過是你的表面,其實骨子裡全是魅惑人心的本事。」

    「勳王,本王的王妃不是隨便讓人品評的。」尹傲晨神色一冷,連帶著語氣也多了幾分威脅。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事實都已經擺在了眼前,難道還能狡辯?」楚慰天冷笑:「倒是湘南王,這件事情該不會是你預謀的吧,不然……為何……你……」

    楚慰天忽的也不排除這樣的可能,看著筱隱畏畏縮縮的樣子,想到筱隱以往的善良,忽的,楚慰天覺得這個想法真的很有可能。

    「你……」

    拉住急於說話的尹傲晨,筱隱收起心中的慌亂,想到尹傲晨對自己的維護,心裡暖暖的,既然他都那麼的維護自己了,而且還無條件的相信自己是清白的,這樣的男人,自然筱隱也是要維護的。

    所以筱隱站了出來,而且渾身沒有半點慌亂的模樣。

    「勳王說這話可就是完完全全的誣賴了,剛剛王爺還口口聲聲說是本妃的錯,可是一會兒卻又將矛頭指向本妃的夫君,你那不是自相矛盾嗎?」

    筱隱滿意的看見楚慰天一愣,趁著楚慰天還沒有開口說話的時候,猛地看向皇后,且顯得毫無畏懼:「母后,請您用一顆公斷的心聽悠然把話說完……這件事情真的不是悠然做的,悠然根本就沒有作這件事情的動機。

    悠然記得母后曾經跟悠然說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說句實話,以後悠然和王爺都是要仰仗勳王的,悠然會那麼笨,且在一種於自己不利,且毫無辯駁的可能下,去傷害勳王妃嗎?那可是在自掘墳墓,不管怎麼想,都是於悠然不利,你覺得悠然會那麼笨,去做這樣的事情嗎?」

    越說,筱隱越是找到了底氣,然而對於王夢怡的看法也就越不好,她這樣的陷害自己,真的就能夠得到她想要的嗎?

    皇后沉思,開始思考筱隱話裡的真實性,但是卻也不敢妄自下定論,試探性的將目光投向楚慰天,卻不曾想,楚慰天此刻正處於似乎很驚愕的狀態。

    「你說的也有道理……」

    「不對!你這是在強詞奪理。」楚慰天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也不想就斷定,或許是因為這樣子理直氣壯的筱隱,這樣子條理清楚的筱隱,是自己不曾見過的。

    「強詞奪理?」筱隱皺眉,隨即看向尹傲晨:「王爺,勳王冤枉臣妾。」

    尹傲晨笑著安撫了下筱隱,卻不看勳王,而是直直的望著皇后道:「母后以為呢?」

    皇后心中一突,尹傲晨剛剛看自己的那一眼,可以說是別有深意啊。自己又該怎麼回答呢?

    如果此刻,自己斷定了筱隱就是兇手,惹怒了尹傲晨,他要是轉身便投靠了寒王楚慰慕,那麼自己和天兒可就處於劣勢了,但是如果就這樣放過筱隱,感覺上,於夢怡也好,於天兒也好,似乎也說不過去。

    這可真是讓人犯難!

    「天兒,你看這事情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楚慰天猛然的看著自己的母妃,定定的望著,忽的仰天一笑:「雖然兒臣不喜歡王夢怡,但是王夢怡的品性,兒臣還是知道的……」

    「有的時候也許只是誤會,然後會以為是刻意。」皇后急急地打斷了楚慰天的話語,也不等楚慰天回答,便將視線定格在筱隱身上:「你們先回去把,這件事情本宮會調查的,不過悠然最近還是好好地呆在王府給本宮閉門思過,不管怎麼說,堂堂的公主王妃,竟然在皇宮中胡鬧,這有失皇家禮儀!」

    皇后的斥責筱隱雖然不喜歡,但是卻也不辯駁,想來嘛……皇后這麼說,已經是很給自己王爺面子了。

    「是。」筱隱回答的很是恭敬。

    「嗯,你們下去吧。」皇后沒有什麼表情,但是語氣中卻透露著疲憊。

    筱隱和尹傲晨對視了一眼,對著皇后行了行禮,便拜別了。

    偌大的大殿上,只剩下楚慰天和皇后,見他們離開,楚慰天也不願意做停留,作勢便要離開。

    「天兒。」皇后驀然出聲。

    楚慰天腳步一頓,稍稍的側了側身子,語氣不悲不喜:「母后不必多說,兒臣知道母后為何會這樣說,想來此刻,最重要的不是夢怡更不是那已經逝去的孩子,而是如何爭取一切力量,幫助兒臣登上皇位。」

    「既然你都知道,為何……?」皇后很是疑惑,雖然失去孫子,心裡難受,但是自己更看重的是天兒能夠登上皇位。

    「為何?」楚慰天冷笑:「是啊?為何呢?」為什麼此刻自己就是想要特別的計較呢?

    楚慰天踉蹌了下身子,帶著惘然,帶著悵惘,一步一步走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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