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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人人都愛小篾片四 文 / 萌吧啦

    「揍成什麼樣了?」

    「為什麼?」

    「紅蓮怎去了那?」

    「誰是司徒姑娘?」

    ……

    顧不得再去為離別悲傷,反正以後不管是為了昔日的感情還是為了實惠的利益,她們都會經常背著楚律過來跟石清妍說說話,於是孫蘭芝四女並石清妍、樓晚華等人便坐定了聽耿業細細來說。

    耿業先對樓晚華說道:「就是司徒尚家妹妹,司徒尚這次領兵打仗受了傷,立了大功,可是他妹妹還住在慈航庵裡頭呢,市井裡頭傳言司徒姑娘是姑父的外室,姑父夜夜出了王府,就是去私會她呢。」

    石清妍原本對石紅蓮受苦就喜聞樂見,此時聽了這話,不由地就又笑了,心想自己是折騰一把,吃一回醋,跟楚律吵上一架,然後再跟他敦倫;還是自怨自艾,裝作心灰意冷,然後再跟他敦倫?日子太平淡了,要不要找點事?「你從哪裡聽說的?」

    耿業見石清妍笑容滿面,暗道英雄所見略同,果然石清妍也看不上石紅蓮,於是慢慢地說道:「侄子乃是大才子,見天地有人請侄子賞臉吃酒,如今已經在益陽府有了大群朋友呢。前兒個,侄子才把個能說會道的讀書人介紹給聶老頭,叫那人去益陽城外的小鎮上替聶老頭宣揚他的話去。」

    石清妍暗道果然酒肉場上易交朋友,這麼快耿業就有一群狐朋狗友了,「慢慢說,你那群高朋貴友是怎麼知道的?」

    「姑姑,益陽府打了勝仗,王鈺、賀蘭他們都水漲船高,司徒尚也有大功,想撿便宜的人能少了?多的是人想弄清楚司徒姑娘到底是不是姑父外室然後下手呢,據說,那一日風和日麗,你紅蓮姐姐見家裡的女人們都在忙著整治家裡,借口氣悶就要去慈航庵,令堂見她在家裡憋壞了,就放了她出去。於是乎,一路坐著翠幄小轎,你紅蓮姐姐就上了鳳崎山,鳳崎山上百花綻放,遊人如織,對面山下的寺廟群裡更是人聲鼎沸,香火旺盛。就在旁人眼皮子底下,你紅蓮姐姐就進了慈航庵,然後見了住持,便要去見司徒姑娘,待邁著蓮花步悠悠地見到正在給兄長做針線的司徒姑娘,便去打量司徒姑娘,從上到下看了一遭,又重重地盯了眼司徒姑娘手上的男人衣裳,就挽著司徒姑娘的手……」

    「你這朋友不會姓司徒吧?」石清妍托著臉說道,心想耿業知道的這麼清楚,自然就是司徒靈說的。

    耿業訕訕地一笑,「還是姑姑英明,司徒姑娘怕姑姑誤會,又知道侄子跟姑姑素來親近,便托了侄子來跟姑姑說。」

    「然後呢?」楚靜喬因石清妍對石藍婕的態度,絲毫不意外石清妍會興致盎然地看石紅蓮笑話。

    耿業見楚靜喬問,立時慇勤地答道:「紅蓮姑娘心裡以為司徒姑娘私通男人,就叫自己的丫頭幫著看門,將門關了,先是大義凜然地教訓司徒姑娘,後頭又信誓旦旦地保證不會跟王妃姑姑說,再之後又義正辭嚴地叫司徒姑娘牽線,讓她當面勸說錦王爺莫做這等對不起王妃的事。一通軟硬兼施,總之紅蓮姑娘咬定了司徒姑娘跟姑父背地裡有些不人不鬼的事,只聽她說:『我是好意,知道清妍的妹妹的性子若知道了定要折騰得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這顆心呀,見不得人受苦,既不願意叫你受罪,又不肯叫清妍被蒙在鼓裡,是以,我琢磨著,合該勸說王爺莫再做這等事。』司徒姑娘見紅蓮姑娘壓根不聽她說話,就丟了手上針線將紅蓮姑娘給狠狠地揍了,紅蓮姑娘的丫頭來拉架,又被司徒姑娘的丫頭抱住。後頭還是庵堂裡的住持來勸說,司徒姑娘才放過紅蓮姑娘……司徒姑娘也沒放過她,一怒之下又跟王府裡還住在庵堂的姨娘們說紅蓮姑娘想走廣陵候夫人的老路,年輕時勾引王爺,得逍遙時且逍遙,等老了叫賢淑公子們給她養老。貴府上的姨娘們滿腔幽怨,正無處紓解,仗著人多勢眾,又覺得司徒姑娘敢跟紅蓮姑娘動手,這石紅蓮就跟石藍婕身份差不離,於是也沒什麼顧忌,就合起伙,仗著人多勢眾,將紅蓮姑娘主僕都打了一頓,燒了她的轎子,就將她趕出慈航庵。」

    「慈航庵外路人如織,這就是都被人看見了?聽說了?」孫蘭芝人留在益陽府,自然知道那群不甘心改嫁不甘心放棄錦王的女人們吃起醋來會有多麼的可怕,因此連嘶了兩聲,心說石紅蓮遭了大罪了,這才來益陽府,名聲就壞了吧,多少人出城去鳳崎山上納涼,這下子石紅蓮還敢提嫁人二字?想起一事,便跟石清妍說,「我記得是早先司徒先生病重,只當自己要死了,昏厥前稀里糊塗地將妹子托付給咱們王爺,王爺怕惹人誤會,就將司徒姑娘送到慈航庵裡了,原本要送到京城的,後頭王爺自己去了京城,大抵王爺也忘了還有個司徒姑娘呢。」

    石清妍心想司徒靈一時惱羞成怒做出那事,大抵是怕以訛傳訛,弄出什麼誤會來,才叫聲名遠播的耿小篾片替她捎話,笑道:「得了,告訴司徒姑娘,我知道是什麼事了,不會再叫石紅蓮去聒噪她。」

    「只怕不聒噪司徒姑娘,要來聒噪王妃呢。侄子聽司徒姑娘那般說,心裡想著姑姑家令堂可不是個眼睜睜看著自家姑娘受苦的人,於是就去石家打聽打聽……」

    「你從我們石家也能打聽到消息?」石清妍驚訝了,石家人除了石夫人,都看不上耿業吧。

    耿業就似被人看低一般,便不屑地說道:「姑姑,你這是什麼話?侄子知交遍天下,那邊又是姑姑……」

    「你直說是誰吧。」石清妍打斷耿業。

    耿業吞吞吐吐,似乎是不敢告訴石清妍是誰,半天才咬牙道:「女的裡頭有石大少夫人,她怕侄子將她買宮廷御造坊東西的事說出去,對侄子很是照顧;男的就是你四哥澹風哥哥,他知道他娘子早先捯飭出一些事不得姑姑待見,就跟侄子打聽姑姑如今喜歡什麼。」

    「你敢把錦王府裡頭的事說出去?」楚靜喬柳眉倒豎。

    耿業忙道:「表妹,我哪會那般蠢的把自己家的事說給人聽?」

    「哪裡是你自己家?」楚靜喬心道好個厚顏無恥的人。

    石清妍等人心想耿業不還把他哥哥耿事喜歡捆綁的話說給她們聽嘛。

    耿業未免楚靜喬再發現,忙將自己的話說出來,「石紅蓮他們下了鳳崎山,身上值錢的東西又叫庵裡的姨娘們拿去了,要租轎子也沒銀子,幾個人又是那般形容,也沒人肯借了銀子給她們,租轎子的怕惹上麻煩,也不肯先送了人等到了石家再給銀子。被人指點了許久,才遇上了帶著賀蘭夫人出來見識見識廟會的賀蘭大人,賀蘭大人慷慨解囊,這才叫石紅蓮回了家。卻說石紅蓮回了家,又羞又惱,就一病不起。石夫人看她花容盡毀,心疼地了不得,聽人說是司徒姑娘所為,便叫了司徒姑娘家叔嫂,準備上鳳崎上跟司徒姑娘理論。萬幸被石大少夫人攔住了,石大少夫人請了石老夫人過來,將跟著石紅蓮的丫頭們一通拷打,終於問出了石紅蓮為什麼上鳳崎山,又在鳳崎山上吃了什麼虧。石大少夫人當機立斷將這事說給石老將軍聽了,石老將軍怕石紅蓮再不安分,又見她越發嫁不出去了,就叫石老夫人、石大少夫人剃了她的頭髮,將她關在屋子裡。石大少夫人說,她琢磨著石夫人吃不了這個虧,要去報復司徒姑娘呢。」

    石清妍、楚靜喬等人都目瞪口呆,石清妍心道石老將軍當真出手狠辣,這年頭將女子的頭髮剃光,簡直就是要了女子的命。

    楚靜喬正色地看了耿業一眼,心想耿業當真是才子,這事辦得有頭有尾,聽了司徒靈的話還要再去石家打聽打聽,這麼個人,怎地不走正道,非要做了篾片先生?

    耿業因楚靜喬這一眼,心花怒放。

    楚靜喬見耿業又露出那猥瑣的笑,便悻悻地扭開臉。

    「行了,這事我知道了。」石清妍說道,心想若是石夫人敢把她當傻子,胡言亂語叫她給石紅蓮出頭,她就叫石夫人她們吃不了兜著走。因還要送孫蘭芝四人,便不再提這話,叮囑了這四人幾句,便叫趙銘家的領著她們四個給楚律磕個頭就出了錦王府。

    目送了孫蘭芝四人離去,樓晚華在石清妍身邊站了站,大抵是舉得只剩下自己一個姨娘在府裡,瓜田李下,會惹來麻煩,便開口道:「王妃,廣陵候夫人一個人照看一群孩子,只怕忙不過來,婢妾想去給她幫幫手。」

    「……去吧,水家,」石清妍又想起了水幾因,惋惜地一歎,「他們家小兒敏感的很,叫丫頭們注意一些。」

    「是。」樓晚華答應道。

    楚靜遷心裡一緊,暗道樓晚華這是韜光養晦,還是真的與世無爭?

    「白菜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石清妍說道,待樓晚華、楚靜遷等人都去了,便拉了楚靜喬的手,笑道:「你跟何家小探花如何了?」

    楚靜喬好笑道:「母妃,你問這個做什麼?我瞧著小篾片辦事很有調理,說個事,前因後果都要說一遭,想來這人也有大用。」

    「因為聽故事的人都喜歡追問個前因、後果,他才習慣地去打聽,若是叫他辦旁的事,他就沒有這般心細。」石清妍見楚靜喬轉移話題,暗道果然是個小女孩兒,何必說在楚靜喬心裡還是特殊的,於是不再問這話,又去問益陽府裡其他的事,問了一遭,便感歎道:「你當真像是辦大事的了,連我也比不上你了。」

    楚靜喬嗔道:「母妃又胡說了。」說完,卻是去問石清妍楚徊、聞太后他們如何了,問了一回,聽說他們不好過,就眉飛色舞地笑了。

    此次錦王府四大侍妾一同出府,讓益陽府人震撼了許久,許多原本瞧著楚律勢力更加強大,想藉著裙帶攀龍附鳳的也死心了。不過一月,蕭纖妤便先由著蕭家父兄給她定下親事,董淑君因家裡有孝,不急在這一會子,孫蘭芝、竇玉芬大抵是嫁妝豐厚,留在娘家也沒人敢嫌棄她們,反倒不急著嫁人,成日裡瀟灑地坐著轎子去益陽府各處名勝之地遊覽,吸引得一些有幾分姿色又好逸惡勞的男人成日裡圍著她們打轉。

    石清妍這錦王府的女主人就沒有她們這麼瀟灑,冷不丁地幫她做事的人都走了,一樣樣事都得重新拿起來,萬幸趙銘不再提耿氏之後,大抵是覺得愧對楚律,於是一門心思幫著「楚律」打理後院。

    可惜後院的事才省心一些,只當石清妍還不知道石紅蓮事的石夫人就哭著上了錦王府。

    石夫人這次是好不容易找了借口出來的,早先為了不叫石老將軍剪掉石紅蓮頭髮,她苦求了石老將軍、石將軍許久,可惜這二人都以石紅蓮為恥,執意要剪了她的頭髮,先叫她安生地在家過幾年。此次找的借口,便是市井間流傳某年某月某日,外祖母要給外孫送上一件小棉襖幾包酥糖才能保外孫平安。

    這等無稽之談跟風的人不少,是以石夫人跟一下風,也沒人覺得不妥,只當她要討好石清妍。

    石夫人上門那天,恰楚靜徙磕掉了一顆牙,嘴唇腫著嗚嗚咽咽地賴在石清妍身邊不肯上學去。

    石清妍也不知道被楚靜徙磕掉的牙齒能不能長出來,便心急著去問府裡的老人。

    「沒事,等長牙的時候一準會長出來。」石夫人說道。

    「當真?」石清妍安了心,心說就算不當小仙子,沒了門牙也不好看,拿了手摸了摸楚靜徙的小臉,安慰她道:「聽你外祖母的話,這門牙還會長出來。」

    楚靜徙吭吭咽咽地說道:「白菜姐說以後都沒牙了。」

    「你白菜姐逗你呢。」石清妍笑道。

    「……三姑娘的姨娘也在慈航庵裡吧?」石夫人忽地又開口了。

    楚靜徙睜大眼睛,嘟著嘴道:「姨娘們都出去了。」

    「不是,是你親姨娘……」石夫人忌恨地說道,那個是叫做祿年的吧,也摻合著欺負了石紅蓮,那樣女人的女兒,竟然被石清妍當成個寶貝。

    「母妃……」長大了許多,楚靜徙也並非全然不知自己跟楚靜喬、楚賢淑他們的區別,此時正在初初懂事敏感的時候,於是顧不得嘴上疼,生怕石清妍不喜歡她,就去抱石清妍的腰。

    石清妍拍了拍楚靜徙的後背,淡淡地掃了石夫人一眼,「母親莫不是狗急跳牆了,連個小孩兒也不放過?」

    石夫人忙堆笑道:「王妃,我是想起你說你四嫂子房裡的玲瓏是姨娘生的,縱不得……」

    「所以祿年去慈航庵了,她想母憑女貴也不能。」石清妍當著楚靜徙的面說道。

    楚靜徙偷偷地去看石夫人,見石夫人看她,雖不很懂,但也曾聽楚靜喬說過石清妍的姐姐去慈航庵被揍了,於是打著嗝問道:「外祖母是在紅蓮姨媽挨揍的時候見到祿大姐的?」

    石夫人聽到祿大姐,立時明白祿年不像他們家的姨娘生了孩子就能得了抬舉,又因楚靜徙的話漲紅了臉,那慈航庵外有錦王府的侍衛看守,輕易不能去找事,於是她想替石紅蓮討公道也不成,此時見楚靜徙這小毛孩子都知道石紅蓮的事,忙錯愕地問石清妍:「王妃,你也知道?」你就沒管過這事,好好教訓教訓司徒靈?

    「前因後果都知道了,不知母親來說的,可是這事?」石清妍心道楚靜徙說得好,從個小孩子口中說出石紅蓮的醜事,看石夫人還有臉跟她說什麼?

    石夫人原以為石清妍不知道,還想拿著石紅蓮得知司徒靈是楚律外室後去勸司徒靈迷途知返,不料卻被司徒靈倒打一耙的事哄著石清妍替石紅蓮出頭,此時見石清妍對「前因後果」都心知肚明,於是一口銀牙咬碎,終於明白她們母女幾個在石清妍心中一點份量也沒有,於是將早先準備的話嚥下,又見楚靜徙不時地小心翼翼地看她,就彷彿她是老虎一樣,也坐不住,沒一會子就告辭了。

    石夫人出了錦王府,越想越不甘心,暗道就算是石紅蓮錯了,有道是胳膊肘不能向外拐,石清妍也當在外頭護著石紅蓮才是;又覺自己白生下一個女兒,那女兒一朝得勢,就翻臉不認人,哪怕是皇后見到姜家夫人都還得盡孝道,石清妍卻……

    這般思慮一番,待回了家,又被石將軍教訓兩句,心裡越發不忿,苦苦挨到六月中旬,依舊想不出法子教訓司徒靈,替石紅蓮出氣,又見石藍婕由著石大少夫人做主嫁了個秀才做填房,心裡氣石大少夫人不守本分搶了她這婆婆該做的事,於是抑鬱了幾日,心裡氣不過,就叫人盯著慈航庵,心道就等著看她抓到楚律跟司徒靈餘情未了的證據後,石清妍感激不感激她這母親。

    石清妍因石夫人沒有動作,且先後被舒雋猛士、耿業拒絕也沒什麼動靜,心裡猜測了一番石夫人的心思,終歸因石夫人的邏輯太玄乎,於是乎,便不再去關心這事,過了幾日,就也淡忘了。七夕那日,一早就開始試穿尋常人家婦人穿的衣裳,等到傍晚,就瞧見楚律挑著賢淑三個在蒲榮院裡嬉鬧。

    華燈初上,楚律催促再三,石清妍才收拾打扮停當,依舊拿了絲巾裹著頭臉,就隨著楚律向外走,等到出了角門,就瞧見西院猛士們也都打扮停當了,一個個臉上掛著一指長的鬍鬚,穿著一個顏色的長衫,當真是威猛又霸氣。

    沉水、祈年雙雙羞答答地看了情郎一眼,楚律用眼角的餘光向兩邊掃去,心道這群混賬,等著他剃光了臉,他們又留起鬍子來了。

    「賢淑、賢惠、那誰,你們啃的是什麼?」石清妍眼尖地瞅見三隻小老鼠手裡都抱著白白的什麼東西在磨牙。

    「軟糕。」楚律簡短地說道。

    「不怕卡到他們?」石清妍說著,便伸手去摳賢淑嘴裡的軟糕。

    賢淑面無表情地看石清妍,才長出來的兩顆小牙愣是不肯從軟糕上離開。

    「……這是我有意放了兩天的,硬著呢。」楚律頗有些得意地說道,想起了什麼事,又忙道:「還沒餿。」

    石清妍見搶不下來,只能由著他們,見楚律做的是賣糕的打扮,又想莫非皇子做膩歪了,楚律就想做個小商販?想著,又暗自慶幸今兒個是來賞燈的,不然楚律定然會帶了軟糕出來賣。

    一行人向大門去,經過府中擋屏,瞧見楚靜喬跟何必說在擋屏後說話,二人之間隔了三四步,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楚律皺緊眉頭,冷笑道:「那邊都專門給你們弄了個花園了,還在這邊礙眼?」

    楚靜喬聞言,跺腳道:「父王,誰在這邊礙眼了,女兒等著你們出來呢。」說完,就往石清妍身後站,順手將絲巾蒙上頭。

    石清妍看她做的也是平民裝扮,暗道小白菜這是又戀父了。

    何必說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楚律不喜歡他,於是便混入西院猛士堆裡,看著楚靜喬的背影,再回想當初自己面對楚靜喬時的隨意,就覺跟做夢一樣,略有些的苦澀地想如今自己跟楚靜喬說話,就得隔了三四步遠了。

    婉約派猛士眼瞧著楚律就似技癢一般,又用了那縮頭縮腦的猥瑣的走路姿態,便拿了手重重地拍在何必說肩頭,「你瞧著咱們王爺像不像是領著兩閨女三兒子出去賣的?就差挨個在他們頭上cha根草了。」

    何必說後背一僵,心想婉約派猛士能不能不這樣坑他,楚律原本就討厭他……

    果然,楚律也是後背一僵,斜睨了何必說一眼,記恨地又看向婉約派猛士,比之賣兒鬻女,更叫他在意的是「兩閨女」,看了石清妍一眼,吸了口氣,又接著向外走。

    「姑父姑姑、表妹,」耿業早在前院等著,看人都過來,便忙圍了過來,「今晚上內城牆裡有花燈,外城牆裡有塞外飛鷹跟江南黃鸝論戰,耿大才子也就是區區在下,跟石家以一敵百的漠風少爺相比誰是好郎君,姑姑、姑父,還有表妹,」深深地看了楚靜喬一眼,對著何必說挺了挺胸口,「一定不可錯過,聽說江南黃鸝已經放話一定要跟塞外飛鷹打上一架,她們支持的是我;城外的廟關了門,可是把戲一樣不少,只是不如外城牆裡的好,姑姑、姑父,不如去外城牆轉轉?」

    外城牆裡都是銷金窟,雖那些**開張不久,但早已經流傳出若是被益陽府外城牆迷惑住,便沒資格進去益陽府內城牆的話——內城牆裡可是據說輕易就能飛黃騰達的地方。

    楚律瞪了耿業一眼,說道:「自然是在內城牆裡轉一轉。」

    「……何公子都去外城牆了。」耿業心裡不服氣跟石漠風起名,畢竟他是坐過天牢吃過苦的人,石漠風可什麼都沒做——若不是為了給耿家洗脫罪名,說是耿奇聲領了耿家眾人跟石漠風比武切磋,石漠風也不能有個以一敵百的名聲。

    「我們不去。」楚律挺胸道,見耿業不知地偷覷楚靜喬,就對楚靜喬說道:「白菜,站我邊上。」

    「哎。」原本跟在石清妍身後的楚靜喬歡快地答應著,見楚律隨手遞了她一塊硬硬的軟糕,便有些羞澀地低著頭拿著軟糕慢慢地「磨牙」。

    楚律原本是要叫楚靜喬拿給賢淑的,賢淑那塊眼看就握不住了,見楚靜喬自己啃了,嗓子裡吭了一聲,也不言語,又示意翠墨再給賢淑一塊。

    一行人慢慢地出了錦王府,便在外頭去看花燈。

    「其實,這時候該靜悄悄的在葡萄架下看星星才是最好。」何必說忍不住說了一句,良辰美景,奈何總有些人不懂欣賞。

    「行了,你沒瞧見人家一家子玩得高興著呢。」舒雋猛士說道,示意何必說去看其樂融融的姓楚的一家,再去看那蘊庭猛士、泠月猛士那兩對,才說著,瞧見有人膽敢湊到賢淑的筐子前,就忙示意其他西院猛士小心防範。

    「二兩,二兩賣不賣?」那人端詳了賢淑許久,終於咬牙伸出兩根手指。

    婉約派猛士見果然被自己說中了,就嘿嘿地笑。

    楚律臉色鐵青,不住變換神色,「只值二兩?」

    「五兩三個,俺全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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