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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5卷 第4章 堅忍生下娃 文 / 竹露清響

    平妮有些不解地望著來人,不清楚他們為何會親自到她的住處來找她。

    「谷伯父,您們這是……」

    沒等平妮開口詢問,谷震方就嚴厲地打斷她的話。

    「你一個女孩子這麼晚還在外面溜躂像什麼樣子?」那語氣顯然是老子教訓兒女的語氣,「原本我聽蓮兒說了,你在學校的成績一直很優異,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沒想到你的私生活居然如此不檢點,喜歡流連夜店鬼混!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平妮聽得一頭霧水,這谷震方確定自己現在是正常的嗎?

    「結果如何?你的身體——」谷震方欲言又止,那情形不是擔憂而是像害怕自己因吐出下面的話而爛了舌頭一般。

    平妮不著痕跡地做了一個深呼吸,繼而微笑著說道:「谷伯父,請問,您這麼晚來找我有事嗎?」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究竟有沒有……懷孕?」谷震方從牙縫內擠出那最後兩個字,似是覺得那兩個字給他帶來無盡的恥辱一般,嚴厲的表情在略顯昏暗的門燈下顯得陰沉嚇人。

    平妮再度做了一個深呼吸,平緩道:「這與谷伯父有關係嗎?」

    「你!你就是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谷震方不悅地低吼,後又冷硬著聲音說道,「從你的反應來看,你是懷孕了對嗎?打掉孩子!」

    話音擲地,冷酷又無情,完全是霸道的命令態度。

    「呵!真好笑,我的事情何須外人插足來說三道四的?不好意思,我累了,請你們離開好嗎?」平妮不打算再和他們耗下去,她的頭很痛,胃也很痛,渾身沒有一處地方是好受的。

    「你是我谷家的孩子,這個檔案袋裡有dna檢測證明。你的過往我可以不追究,但從今以後,你不可以做出一絲一毫有損谷家聲譽的事情!去把你肚子裡的孽種打掉,打掉孩子的費用我會替你出!」谷震方完全不顧平妮的意願,示意身邊的一名男人將一個檔案袋以及一個裝著現金的信封遞給平妮。

    平妮低斂著眼神,站在原處不動。

    谷震方皺了皺眉頭,說道:「你不要太倔強,早知道你是這樣不知檢點的女孩,我寧可不去做dna檢測,不知道事實還比較心安!雖然蓮兒不是我親生的,但她比你要強上百倍千倍!你好好考慮清楚,不要因為你而給我們谷家帶來抹不去的污點!」

    男人將檔案袋和信封硬塞進平妮的手中,轉而跟在谷震方的身後離開。

    平妮攥了攥手指,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繼而猛抬頭,大聲道:「站住!」

    谷震方停住腳步,連頭都不屑轉一下,陰沉地回道:「你還想說什麼嗎?」

    「當然!」平妮走過去同谷震方面對面,「律法上說,公民有言論自由。剛才一直都是你一個人在那裡滔滔不絕,我如果不把我心中想說的話說出來,豈不太對不起自己的那份權利了?」

    平妮冷笑著:「我平妮活了十八年,早已認知自己的父母不存在了,如今你去做個dna檢測就以父親的身份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了,你捫心自問一下,你有這個資格嗎?這些年來,你給過我吃還是給過我穿?你憑什麼對我大小吼?憑什麼對我的人格尊嚴擅自批評侮辱?」

    「我平妮的人生是我自己的,還輪不到你這個糟老頭子來管!誰稀罕你谷家的身份、谷家的錢?帶上你的臭錢滾吧,臭老頭子!!!」

    平妮用力將手中的檔案袋和信封朝向谷震方的面門摔去,當然,途中被一男人用胳膊攔阻了下來。

    平妮因這一舉動而迅速被兩名男人粗魯地鉗制住胳膊,痛得她眉頭一擰,眼淚再度湧上眼眶,不過,她拚命忍著,不願在谷震方的面前流淚。

    「好粗魯的丫頭,真是無可救藥了!既然你不稀罕谷家的身份,那麼今後請你不要在我的視線範圍內做出丟人現眼的事!我們走!」谷震方也分外生氣,冷冷地瞪了平妮一眼之後坐進汽車離開。

    「滾吧,可惡的資本家!該死的臭老頭!恃強凌弱的王八蛋,你們有什麼了不起?總有一天,我平妮會將你們統統踩在腳底下!可惡……」

    平妮用盡力氣咒罵著,眼淚終於如脫韁的野馬一般,狂猛地飆出眼眶,一發而不可收。

    平妮身心俱疲地打開房門走進去,反鎖上房門的一剎那,她背抵著房門滑坐在地,心中的委屈瞬間化作嚎啕大哭。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遇到這樣倒霉的事情?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被那個見面不過兩三次的陌生老頭苛責與侮辱?

    為什麼?為什麼她現在渾身難受,境遇淒慘得堪比賣火柴的小女孩?

    為什麼……

    過了好久,平妮哭累了,在沒開燈的黑暗房間內,摸索著爬上那張單人木板床,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世上的事變化多端,未來的一切皆是未知數。今時今日遇到了無法預料到的坎坷與挫折,有的人被徹底打垮了,於是他消極一生,鬱鬱不得志;也有的人選擇痛哭一場,哭得全身不剩一絲力氣,而當翌日的朝陽再度升起時,他又會鼓足幹勁繼續努力拚搏下去。

    平妮是屬於這第二種人,因自小的生存環境影響,她不會輕易向困難低頭,反倒是愈困難她愈是能堅忍不拔地抗爭到底。

    第二天清晨,平妮頂著一對堪比核桃的大紅眼睛來到學校上課。她走得很坦然,絲毫沒因路人對她的頻頻側目而感到不安。

    平妮在學校裡基本是屬於那種對八卦遲鈍,對書籍敏銳的類型。不過這一次,八卦的力度似乎很猖狂,她想不察覺到都難。

    先是有女生一見到她便圍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偷笑。再是有男生故意與她撞肩而過,繼而嘻嘻哈哈地說著不負責任的「抱歉」倆字。更有甚者還特意堵在教室門口喊著她的名字,堂而皇之地說些輕浮的言語。

    奇怪的是,她的同學,她的那些在之前都哈著腰畢恭畢敬地向她借筆記影印的同學,非但沒有覺得詫異,反倒是吹口哨,嘻哈著起哄。

    毀掉一個無絲毫身份背景後台的人的名聲實在是很容易的事情!一人造謠,二人圓謊,三人成虎。

    平妮很清楚自己被人給盯上了,目的是搞臭她的名聲,毀掉她的生活。可笑的是,她的內心對此事的反應很平靜,平靜到她這一向視金錢如命的人居然不因那幾千塊的獎學金的泡湯而感到悔恨。

    她一邊成為校園的頭版八卦被人肆意談笑,一邊被同學孤立,基本上她走到哪裡,哪裡就會變得安靜,有的只是很小聲的低語。

    她一向不注重校園裡的那些所謂的娛活動,也因此,直到一個星期後,她才知道使她成為校園輿論批評對象的罪魁禍首就是校園公告欄裡的一張大字報。

    那張大字報顯然是經過專業人之手設計排版的,紙張是春風柳綠的背景,字跡是飄逸俊的柳體,顏色是醒目的紅與冷煞的藍。

    內容就是說她平時安靜老實,實則奔騰開放,私生活超級不檢點,經常流連夜店,懷孕墮胎了n多回,這次又懷上了。最後還批評她表裡不一,不配做t大的學生,更不配拿學校的獎學金等等。

    當平妮親身站在公告欄前閱讀著那張大字報時,她的身後也聚集著一些人。他們在看她的反應,似乎準備將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全數記錄下來,以寫出第二張具有爆炸效應的「神來之筆」。

    平妮看完之後,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她的身後傳來一陣唏噓聲。而這時,一個男生跑了過來,一把扯下那張大字報,憤恨地撕成碎片扔進垃圾桶內。那人正是學生會會長郝愛平。他只不過閉關一個星期跟隨在教授的身邊學習而已,校園裡居然就出現了如此大的風波。

    「平妮,你根本就不會做出這種事,你為什麼不反駁?!」郝愛平一把拉住平妮的胳膊,引來圍觀之人的又一陣唏噓聲。

    平妮不說話,只是淡淡地掃了他那漲紅的臉孔一眼。

    「你為什麼不說話?就是因為你老是悶不吭聲才會讓小人用這種卑鄙的手段欺負你!我相信你是清白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應該大聲講出來,我和谷蓮都會幫你的!」

    郝愛平說得很激動,最後將走到他身邊的谷蓮一把摟在懷里拉到平妮的面前,以示他們倆的決心。

    平妮看著谷蓮如小鳥依人般依偎在郝愛平的懷裡,眼波淡掃,不想說話,直接掙開郝愛平的手,離開。

    「喂,平妮!平妮!……」郝愛平在她的背後大喊著,平妮不回頭,只是眼睛裡有些澀意,糟糕,她又想哭了。

    老實說,她在初中的時候曾經暗戀過郝愛平,因為郝愛平曾經救濟過她一頓午餐。當時對感情懵懂的她因這一餐飯而對郝愛平心生好感,不過,當她見到郝愛平與一個又一個女生交往又分手時,她也便漸漸對他幻滅了。雖然郝愛平經常找她說話,而且以哥們兒好朋友的身份自居,但她始終對他保持著一絲距離,她與他,是不同世界中的人。

    她不是一個感情豐沛的人,在外人的眼裡她就是一個漠然的書獃子,因此她沒有朋友。不過她的內心裡並不排斥朋友,只是不主動與人交好罷了,所以,當谷蓮同她搭訕並首先向她示好時,她才會對谷蓮付出自己的真心,揮發自己的友情。

    剛才谷蓮的模樣就是在向她宣告,郝愛平已經是她的男朋友。平妮覺得悲傷,不是因為自己仍舊對郝愛平懷有情愫,而是因為谷蓮對她的背叛。雖然她表面上看起來是個傻乎乎的書獃子,不過她的心裡卻明朗得很。

    這一切都是谷蓮做的!

    平妮很不願承認谷蓮從一開始接近她就是抱著毀滅她的目的,然而,事實的真相就是如此,她無法自欺欺人。谷蓮這麼做是為了鞏固她在谷家的地位,即便平妮才是有著谷家血脈的孩子也無法與她谷蓮相抗衡。

    平妮想說的是,她根本就不稀罕谷家的地位,谷家的財產,谷蓮根本就沒必要擔心自己在谷家的地位會被她搶去。

    平妮躺在床上,思緒百轉千回。谷蓮帶她去夜店,替她叫了男公關,不過谷蓮說的是娃娃臉男公關,而平妮確定她遇到的並不是那個娃娃臉男公關。

    那個男人究竟是誰?他可曾想到自己給她帶來多大的麻煩嗎?

    讓平妮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她在想起那個男人時,心裡並不痛恨他,如果不是她的肚子裡有著一條小生命,她到現在都還覺得他只是一個美麗而不真實的幻覺。

    一夜之間,她的生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懷孕了,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然後被父母唾棄,被朋友背叛,讓她再一次回到了當初孤零零一個人的境遇。

    她慘嗎?呵,很慘!

    不過,她堅信,以前那麼多艱苦都熬過來了,現在的她一定也能夠重新站起來。她才不要打掉孩子,她要生下孩子,一個人撫養孩子,然後她要和孩子一起創造出美好的生活,讓那些人看著,她平妮絕對不是好欺負的!

    平妮依舊像往常一樣去學校上課,對流言蜚語充耳不聞。谷蓮果然與郝愛平交往了,成為校園裡人人稱羨的俊男美女情侶檔。平妮不想再與他們有任何瓜葛,盡量不與他們有正面接觸。

    就這樣,平妮在流言下度過了三個月的壓抑的校園生活。此時,她的肚子已經凸起來了,雖然她不想在意,但她還是被校方導師叫了過去。導師很同情她,但她懷孕也是事實,於是平妮辦理了休學一年的手續。

    休學後,她想找一份全職工作,不過沒人肯半途要一個孕婦做員工,因此平妮依舊只能做每天幾個小時的兼職工作。不過,她可以利用空餘的時間做她喜歡的事情。她開始嘗試寫作,開始是散和短篇小說,當她發覺自己的靈感如雨後春筍般頻頻冒出時,她便開始了長篇小說的創作。

    她每天都和肚子裡的孩子一起加油,她沒有錢去買好吃的東西犒勞自己和肚子裡的孩子,她甚至沒有多餘的錢去做bc產檢。但她卻每天都懷著愉悅的心情和孩子一起去散步,她會在晚上睡覺時輕柔地對著孩子說話,在感知到那有力的胎動時,她的心變得愈發柔軟。

    這就是身為一個母親的心情嗎?

    她平妮,一個十八歲的未婚媽咪,苦樂自知,她信奉一條座右銘:人,愈是在艱苦的環境下,愈是能夠激發出無窮的潛力!

    在她懷胎八個月的一天,她的一部名為《木板床上的少女》的長篇小說接到了某出版社編輯的通知,說是可以簽約出版。這部小說是以第一人稱自述式描述了一個貧窮少女艱苦奮鬥的成長歷程。平妮以「泥土」作為筆名簽訂了出版合約。

    這一天,平妮很開心,於是她很是難得地去肯德基店要了家庭套餐犒勞自己和肚子裡的孩子。回家的途中,她去了嬰兒衣飾店。她有預感,肚子裡的孩子一定是個女生,因此她買了兩條小裙子,並順便買了幾身嬰兒的貼身衣物。

    她之前已經做好了準備,她沒有足夠的錢給孩子買尿不濕,她就把自己之前穿的柔軟的舊衣服撕成了尿布,她不是一個富裕的媽咪,但她一定是一個勤快的媽咪。

    平妮心情愉悅地回到住處,此時是下午三點鐘,其他的租住戶全都在上班中,因此,房東家的樓層內很是安靜。平妮也最喜歡這時候的清靜感覺。

    然而,她剛一打開門走進屋時,突然就覺得肚子好痛,她急忙跑進房東家的公共廁所,才進去就覺得羊水破了,自己要生了。

    她很想哭,因為她很想在醫院裡生的,為此她還準備了一筆錢來著。然而,現在看來她的孩子已等不及要到醫院就會出來了。平妮背靠在牆上,沒怎麼用力孩子就生出來了,這讓她原本打算因疼痛而大聲嘶喊的念頭沒能實現。

    她心裡很害怕,因為她之前曾經仔細拜讀過有關孕婦從懷孕到生產過程方面的書籍,她知道生孩子很痛苦,可是她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平妮手捧著落地的孩子,視線不敢移到孩子的身上,不過,當她沒有聽到孩子哭泣時,她又開始發慌了。於是她一邊拍了拍孩子的屁股,一邊向孩子看過去,這一看之下,她懵了——

    孩子的眼睛閉著,小身體呈現粉嫩的色澤,是個女孩。這些都是正常的,然而不正常的是,孩子的耳朵長在腦袋上方,且是兩隻毛茸茸的黑色狼耳朵,除此之外,孩子還長了一條毛茸茸的黑色狼尾巴。

    平妮愣愣地望著孩子,忘記她們之間還有臍帶牽連著,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閉上眼睛暈倒在地。

    當平妮再次恢復意識時,她感覺自己的臉頰正被某樣濕潤柔軟的東西觸碰著,她猛地睜開眼,見到一個光著身體的孩子正伸出兩條嫩藕似的小手臂抱著她的臉頰,並張開小嘴,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輕tian著她臉上的汗水。

    見到平妮醒過來,孩子眨了眨黑亮的大眼睛,兩隻毛茸茸的狼耳朵抖了抖,屁股後頭的狼尾巴也在不停地一搖一擺著。

    平妮趕緊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又睜開,發現孩子依舊有著狼耳朵和狼尾巴。平妮自認自己的心臟承受能力夠強,而且孩子是她親生的沒錯,因此,她抱起孩子偷偷地溜回自己的房間。

    平妮的心臟怦怦跳得厲害,她還是不能相信自己生了一個這樣的孩子,再一次狠狠地閉上眼睛,又狠狠地睜開,然後,她認清了現實——她,確實生了一個怪胎!

    她用打火機將剪刀烘烤之後剪斷臍帶,將孩子放在床上,拿出柔軟的小被子替她蓋上,卻不敢正眼看向孩子。就像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一般,她的脊背早已被冷汗浸透,衣服黏膩地貼在身體上,她急切地想要洗個熱水澡。

    不過她知道孕婦不可以立刻洗澡,她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xiati,卻突然見到自己的身後垂著一截毛茸茸的草黃色,她急忙探手摸向自己的尾骨,摸到的卻是一條尾巴,而且有自己的知覺。她又摸向自己的耳朵,發現原來的耳朵變成了毛茸茸的東西。

    平妮的心陡然變得一空,她拿起床頭的小鏡子一照,果然見到了與孩子如出一轍,只是顏色不同的狼耳朵。平妮手中的鏡子掉在了地上,兩眼一閉,再一次暈倒在地……

    模糊中,平妮感覺自己的臉頰再一次被某樣濕軟的東西輕觸著,同時,她還感到自己的胸口被一樣東西壓著,雖重,但卻很溫暖。

    平妮睜開眼,恰好與孩子的那雙黑亮的大眼睛對了個正著。忽略掉孩子的狼耳朵和狼尾巴,孩子其實長得非常漂亮,眼睫纖密,眼睛炯然有神,精緻的小鼻頭,粉粉的小嘴,模樣與她完全不像,但卻神似那天晚上的那個男公關。

    孩子不哭,也不發出聲音,只是眨巴著眼睛望著她,小手抱著她的臉頰,尾巴搖著,好似在安慰她一般。

    見到這樣的孩子,平妮忽而緊摟著她,眼淚潸然滑下,這是她的孩子,不管她長成什麼樣,都是她的孩子!

    平妮這時才發現自己是躺在地上的。四月的a市已經很溫暖,但她的房間處於背陰的方向,地上的溫度還是有些陰涼的。平妮記得自己是將孩子放在床上的,那麼也就是說,孩子是自己從床上爬下來用自己的小身體替她取暖的。

    想至此,平妮的眼淚流得更凶了,不過,這一次她流的是欣慰的淚。雖然她生了個奇怪的孩子,但貌似這孩子很貼心很懂事,而且不哭不鬧,一定很好養活。

    平妮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摸向自己的耳朵,發現耳朵又變回來了,尾巴也不見了,之前的一幕似乎只是她的幻覺。

    她的身體似乎也沒有異常的感覺,很輕鬆,很舒暢。她咧開嘴笑了,越看孩子越喜歡。躺在床上的她,將孩子高高舉起來,說道:「我叫平妮,你叫平凡,我是你的媽咪,你是我的寶貝女兒,讓我們開心地生活下去吧!加油!」

    孩子似是聽懂了平妮的話一般,眨了眨眼睛,小嘴咧開微笑,尾巴在屁股後頭搖啊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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