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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5卷 第16章 突然的變故 文 / 竹露清響

    小女孩雀翎一見平妮被打擊到了,得意的神情溢於言表,但見她抬頭挺胸地邁著優的步伐在平妮的面前走來走去。

    「平妮,我奉勸你一句,離開神仙!別以為你替他生了孩子就能夠霸住他,你這個醜女是配不上他的,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不允許有其她女人覬覦他!」

    「……」平妮愣愣地看著雀翎,大大的黑眸中透著疑惑與迷茫。

    金髮男人艾特打量著平妮,嘴角勾笑,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輕蔑。在他看來,現在的平妮普通得沒話說,居然被雀翎的一句話就擊垮了。那天為了保護谷蓮而對他出言相激的個性女孩也不過是這種程度而已。

    米奇不說話,只是坐在沙發上默默地喝著紅酒。

    「你沒話說了嗎?呵呵,這也難怪,你只不過是個讓人厭惡的書獃子罷了,長得又醜,還自不量力地想要纏上別人的未婚夫,不要臉!」

    雀翎鄙夷地望著平妮,忽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眼尾得意地一挑,繼而從茶几上拿起一張報紙粗魯地扔在平妮的面前。她很清楚平妮這種人,雖然像小草一般平凡不起眼,但生命力極強,不徹底將她連根拔除,她會春風吹又生的。

    「看到頭版頭條了沒?呵呵,谷家的千金小姐谷蓮失蹤了,這會兒正大肆發佈尋人啟事呢!看到尋人啟事是如何寫的沒?谷家唯一的寶貝千金不幸失蹤了,家人萬分傷心焦急,如果有人能夠提供線索,谷家願意出重金酬謝!哦,對了,谷家自始至終都只承認谷蓮是家族中的孩子,至於你,呵呵,根本就沒人要你!」

    「你真可憐啊,平妮!唉,我還真是善良呢,居然會同情你!不過,同情歸同情,平妮,你什麼都不是,所以,你沒法跟我比,你還是乖乖地從神仙身邊消失吧!」

    平妮聽著雀翎在自說自話,她的表情由迷惘漸變為平淡。她依舊保持著跌坐在地的姿勢,也沒打算起身,而是逕自盤腿坐好。

    艾特注意到平妮的表情變化,眼神漸漸露出玩味之色。他是標準的看戲之人,最喜歡觀摩人生百態了。

    雀翎最終被平妮的默不作聲惹得不耐煩了,正想拔高音節繼續諷刺平妮時,卻見平妮面無表情地衝著她招了招手。

    「幹什麼?」雀翎雖然對平妮的動作感到不悅,但並沒有拒絕她,而是兩手環胸,高高在上地站定在平妮的面前。

    「你多高?」平妮莫名問了一句。

    「哈?!」雀翎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問你身高多少?」一旁的艾特好心替雀翎翻譯,卻惹來雀翎一記白眼瞪。

    「你少插嘴!」

    艾特摸了摸鼻子,順勢為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無事人似地繼續看戲。

    「你問這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要問而已。依我的經驗目測,你應該只有140公分左右的身高吧!嗯,差得還真多!」平妮說著,眉頭微鎖,那模樣與其說是在回答雀翎的問題,不如說是在自言自語還來得比較恰當。

    「你……呵,是呀,我現在的身高就是一四零,那又怎樣?」

    平妮抬眼仔細端詳著雀翎的臉孔,眼神顯得尤為炙熱,看得雀翎渾身不自在,剛想發作,卻見平妮幾乎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伸長手臂摸向雀翎的胸部。雀翎傻眼了,一時間忘記了掙扎,就這麼任平妮在自己的胸前摸來捏去,只餘表情在那裡作調色盤狀變化出五彩的顏色。

    「……呃……」平妮皺著眉頭,臉上儘是疑惑,「根本就沒有胸部嘛!」

    「啊,你……」雀翎惱羞成怒,一把甩開平妮的手,「你這女人到底在想什麼?你是色老頭嗎?」

    「谷蓮以前的胸部很偉岸,現在居然濃縮成一馬平川,你走起路來應該感覺輕鬆不少吧!」

    「噗!」艾特的一口紅酒噴了出來,恰好噴在了米奇的臉上,米奇的額頭瞬間便有青筋隱現。

    「哈哈哈……咳咳……」

    艾特大笑不止,此舉愈發讓雀翎惱羞不已。自從她的狼血覺醒以後,最在意的事情就是自己妖嬈的身材變成了小孩子的平板身材,這一變化給她帶來的郁卒與無力感根本就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你笑屁呀?!」雀翎一生氣,也顧不得語言的優度了,猛然轉過臉衝著艾特咆哮。

    「咳咳!我不笑了,你們繼續,繼續!」艾特摸了摸嘴巴,訕訕地止了笑聲。

    雀翎這才重新轉回臉怒瞪著平妮:「醜女,我再一次警告你,我之所以將你找來當面跟你談判,是為了給你面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到時候賠了男人又折兵,哼!」

    雀翎的一番「豪言壯語」聽得艾特和米奇不禁一抖。米奇依舊啜著紅酒,而艾特則是漫不經心地睨著雀翎。

    平妮低著頭沒什麼反應,就在艾特和米奇以為她被雀翎的囂張給震懾住時,她忽而站起身,「唰」地抬起頭,直直望向雀翎的眼神中透著堅定與犀利。

    哦?開始反擊了嗎?艾特在心中暗想,個人的惡趣味立刻被調動了起來。

    「怎麼,你還想作垂死掙扎嗎?不要以為你現在長得比我高就得勢了,哼!」

    「我說,」平妮淡淡地啟口,「現在的孩子都像你這樣嗎?拜託你出來招搖撞騙也編排個高難度的謊言,ok?好吧,我相信你是狼人了,但要我相信你就是谷蓮,那我可辦不到。如果你想證明你真的是谷蓮的話,麻煩你再變回去,ok?」

    居然想用身份地位來壓她,真當她平妮是沉默的小羔羊嗎?

    「你……」雀翎無法答話,因為她已經變不回去了,這也是她郁卒的地方,她明明已經成長為一名高挑美女了,為什麼命運會如此捉弄她?為什麼?

    「你變不回去是嗎?呵呵,我就知道!」平妮繼續說道,「你口口聲聲說神仙是你的未婚夫,還擺出一副你就是**的架勢,真是無聊!我想請問一下,坐在沙發上的那兩隻是你的什麼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才你似乎介紹說他們也是你的未婚夫人選。呵呵,我是不清楚你們狼人的婚姻制度了,但是,這樣很奇怪不是嗎?」

    「有什麼好奇怪的,在狼人的世界裡,母狼就是有主導權。沙發上的那兩隻就是我的未婚夫人選,神仙也是,他們都是我的!」雀翎大聲辯駁著。

    「啊,原來是這樣嗎?不過,神仙你就不要肖想了,沙發上的那兩隻就夠你消受的了……」

    「你閉嘴!沙發上的那兩隻自然是我的,但神仙也是屬於我的!」

    「切,小孩子!不跟你說了,我要回去給孩子餵奶了!」平妮說著便再次拉開門想要走出去。當然,門外的倆名保鏢正虎視眈眈地注視著她,那意思是,有我們在,你休想跨越雷池一步!

    「你居然敢羞辱我,門庭、石燁,給我教訓那個噁心的醜女!」雀翎氣呼呼地咆哮。

    艾特撫了撫金髮,吹了一聲口哨,露出一副痞子般的慵懶神情:「啊,你們吵完了嗎?我們沙發上的這『兩隻』就負責送平妮小姐回去吧!」艾特故意將「兩隻」加重語音,以表達他內心的不滿,居然用「只」來稱呼他們,真是太失禮了!

    平妮雖然聽出來了,但她決定忽視,目前得想法逃走才是。雀翎根本就沒顧慮到艾特的情緒,聽到艾特說要送平妮回去時,她氣得直跺腳,罵道:「你們這兩隻敢不聽我的話,我就告訴族長和長老們,讓他們懲罰你們!」

    艾特的眼尾一挑,鼻子冷哼,不過說出口的話依舊是漫不經心的:「啊,是是是,我們聽你的!米奇,我們走!」

    米奇放下紅酒杯,沉默起身。他和艾特都有感覺,谷蓮變身為雀翎後,不光是身材改變了,就連eq都改變了,現在的她是個地地道道的任性小孩子。

    平妮被艾特和米奇帶走了。米奇開車,艾特為平妮打開車門,而平妮卻在此時猛地抬腳踹向艾特的腳面,並趁機撒腿狂奔。

    艾特望著平妮逃離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繼而眉頭一皺坐進車內。

    「這丫頭的力氣還真大!」艾特揉著腳面呼痛。

    「別忘了,她是半狼人!」米奇笑著說道,此刻,他已經戴上了黑框眼鏡,又恢復成以往的溫儒的姿態。

    「不過,她似乎什麼都不知道呢,看來神仙並沒有告訴她事情的嚴峻xing!」艾特懶懶地倚在座位的靠背上,「我是不打算插手的,不過好戲還是要看的!」

    「你還是一如既往得惡劣!」米奇微笑。

    「彼此彼此!其實就外表來判斷,你和神仙都屬於溫和派的,但卻有著本質的不同!」艾特扔出一粒木糖醇,並張開嘴巴接住,漫不經心地嚼著。

    「哦?有什麼不同?」

    艾特瞟了米奇一眼:「你們石家是後來才搬到巫頭山的,所以你不清楚。神仙那小子在童年時代經常被誤認為是女扮男裝,因此經常被公狼們欺負。不過那小子的資質很高,他的能力在我們狼族的年輕一輩中可是數一數二的。小時候,我和他是形影不離的好朋友,當然,我沒少欺負他,呵呵呵……」

    「你這樣也算是好朋友嗎?」米奇發動車子,向一條馬路駛去。

    「呶,這就是你和神仙的不同,神仙的溫柔能夠傳達到別人的內心,而你的溫和只是表面的,其實你——」艾特湊上前邪惡地說道,「是個悶騷的色狼,對吧?」

    米奇猛然踩了急剎車,發出「吱嘎」一聲刺耳的摩擦聲,艾特早有準備地穩住身體:「喂,你用不著這麼激動吧?大家都是男人,你害什麼羞啊?」

    「滾下去。」米奇抵了抵鼻樑上的眼鏡,溫和地說道。

    「靠,這可是我的車,你憑什麼讓我滾下去?」艾特不服氣地向後撫了撫金髮。

    「是嗎?那就另當別論了!我們回去吧,翎公主還在等著我們呢!」米奇重新發動車子折了回去。

    「切,我說你幹嗎寶貝著那個刁蠻的小母狼啊?我寧願跟人類的醜女上床也不想看那個搓衣板一眼!」

    「注意你的措詞,別忘了你也是……」她的未婚夫人選。

    「ok,閉嘴!想到這碼子事兒我就來氣!不管了,現在族裡都在商量如何處理神仙和那個叫平妮的女人的事,還真夠煩人的!」艾特不屑地瞄向車窗外的景色,「嘖,媽的,老子可是萬花叢中的高手,怎麼就沒碰到一個可以懷上老子孩子的女人呢?老子不信自己那方面能力會輸給神仙,莫非是平妮的體質特殊?」

    「那是判族的死罪!」

    「切,老子就是覺得生活太無趣了,老子也想犯個死罪試試看!對,今晚,老子就去泡個還是chu女的純潔女大學生上床!」

    「注意你的言行舉止!」

    「得了吧你,悶騷狼!」

    「齷齪!」

    「別跟我說你還是處男?」

    「……」

    米奇和艾特一邊鬥嘴,一邊各自思索著。他們並不打算依照雀翎的話去教訓平妮,因為他們知道有人會去找平妮,雀翎的任性妄為同那人的手段比起來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平妮一路慌慌張張地跑回別墅,在見到別墅內亮著的燈光時,心裡才鬆下一口氣。她掏出鑰匙打開門走進去,出聲道:「柯達,小凡,我回來了!」

    客廳內空蕩蕩的,沒人回應她的聲音。平妮皺了皺眉頭,走過餐桌時,發現桌面上壓著一張紙片,上面寫了一句話:小妮,我和小凡凡去超市購物,晚餐我會買披薩回來。——柯達

    平妮看了看左腕的手錶,已經晚上七點鐘了。她再次皺了皺眉頭,柯達這廝以前從未在晚上出去購物過,今天是怎麼了?唉,算了,他都是女裝癖了,還有什麼發神經的事兒做不出來的?

    平妮為自己倒了一杯水,繼而坐在沙發上小口啜著。

    神仙已經離開十多天了,她想他!平妮轉動著手中的玻璃杯,心底漾開一抹柔柔的漣漪。雖然剛才發生了一幕令人不愉快的小插曲,但她完全不放在心上。

    想他,想他,非常想他……

    「卡嗒」一聲,二樓的某間房間的門被人從裡頭打開,繼而走出一個男人。平妮下意識地抬頭看去,下一秒,視線焦灼在那個一步步走下樓梯的男人身上。

    「……你回來了?!」平妮不敢置信,在怔愣了三秒之後,猛地跑過去,摟抱住神仙的腰,「你這次回來應該不會那麼快就離開了吧?我……好想你……」平妮將臉頰埋在神仙的胸口,有些害羞地低聲說道。

    「……我回來了!」神仙抬起手拍了拍平妮的背,笑著說道。

    平妮一怔,繼而又加大臂力摟緊神仙,深深地嗅著他身上的味道。

    「好了,先坐下來,我有事情要對你說!」神仙又一次拍了拍平妮的背,繼而推開她,牽著她的手來到沙發前坐下。

    「對了,我也有事情要問你!」平妮抬眼同神仙對視著,看著那張熟悉的俊美臉孔,平妮的胸口盈滿溫暖幸福的感覺。

    「哦?那你先問吧!」神仙微笑,雲淡風輕,超然脫俗。

    「不,」平妮搖了搖頭,「還是你先說吧!」

    神仙左手橫在腰間托著右手的手肘,右手撫著下巴看向平妮,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平妮,我有件事想拜託你!」

    「什麼?」平妮詫異。

    「之前我不是有給過你一枚血戒嗎?」

    「你說這個?」平妮將左手伸出去,無名指上的艷紅色血戒在燈光下顯得耀眼嫵媚。

    「啊……」神仙倏地瞇起眼眸望著那枚血戒,繼而恢復微笑的表情,「就是這個!是這樣的,我們狼人族不是有個祭奠狼神的『狼神日』嗎?在狼神日那天,我們狼人必須回到神殿祭拜狼神。今年,族長要求每個狼人在祭拜時都要用血戒向狼神宣誓以示敬畏之意。而我的血戒給了你,所以……」

    神仙托起平妮的左手,食指的指腹不住地在戒指上摩挲著。

    「原來是這樣,那你拿去就是了!」平妮沒有收回手,任由神仙攥著她的左手。

    「呃……可是這戒指是我對你的立誓之戒,如果不是你自願摘下來,別人是摘不掉的!」神仙為難道。

    「啊,居然如此神奇?那如果砍下我的手呢?」

    「非本人自願的,戒指會自動消失!」

    「那如果我死了呢?」

    「有了那枚戒指,你我的生命便連為一體,我活著你便會活著,我死了,你不會死,但是你死了,我一定會死!」

    「……」平妮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她從未想過,原來神仙當初給她戒指的同時也將自己的生命交給了她。平妮的鼻腔一酸,眼淚當即流了出來。

    「你是笨蛋嗎?自己的生命怎麼可以隨便交給別人?我不讓你死,我把戒指還給你,我不許你再將戒指給任何人!」平妮衝著神仙罵了一句,接著便摘下戒指打算交給他。

    「平妮,謝謝你……咦?」

    神仙正想伸出手去接戒指,卻見平妮又將戒指戴了回去。神仙驚訝地望著平妮,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變卦。

    平妮戴回戒指後,突然自神仙的身邊撤離開,並且冷冷地瞪著他:「你不是神仙,說,你到底是誰?」

    神仙眼露疑惑:「平妮,你怎麼了?我是神仙啊?」

    「別裝了,再裝就看不下去了!」平妮迅速抄起柯達用來按摩背部穴道的一截一米來長的圓柱形棍子,做出了防衛的姿勢。

    「我沒有裝,我真的是神仙……」

    「住口,神仙才不會像你這樣!」平妮幾欲嘶吼地嗆出聲。

    神仙盯著平妮看了一會兒,笑容忽而變化,除了眼睛之外,他的臉孔迅速變為另一張約四十來歲的陌生的臉孔——輪廓與神仙有些相似,嘴唇上方蓄著整齊的一字鬍鬚。

    「呵呵呵,你這女人倒是有幾分眼力勁兒,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認出我不是神仙的嗎?」男人爽朗地笑道。

    「哼!我抱住神仙時,他不會僵住身體,也不會拍我的背。他會看著我的眼睛,而你雖然看了,但是眼神並不停留在我的身上。和我牽手時,他的手指會和我交握相扣,而你卻沒有。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是,他是絕對不會向我要回血戒的!」平妮分析道。

    「呵呵,看來你對他很瞭解嗎?」

    「不,我對他並不是太瞭解。譬如,你究竟是什麼人?你和神仙又是什麼關係?」平妮絲毫不懈怠警戒。

    「我叫神秘,神仙的父親,狼族的四長老之一。」

    平妮抽了抽嘴角,如果不是眼下的氣氛依舊緊張凝滯,她當真會給他爆笑出聲。姓氏為「神」並不寒磣,但取的名字卻讓人不敢恭維。

    「我憑什麼相信你?你有證據嗎?」

    「好個刁鑽的丫頭!」神秘也不發火,只是不慌不忙地從西裝口袋內摸出一顆水晶球來。

    「這是……」

    平妮看著神秘的掌心逐漸發出耀眼的藍色光芒,侵蝕著水晶球,不多會兒,水晶球上便顯現出一個暗黑的房間。房間裡亮著一個燃燒著的火把,火光照亮一方空間。平妮見到一個只在下身裹了一塊兜襠布的男人被關在房間內。他的身體貼著一面牆壁,四肢叉開,分別被粗重的鐵鏈鎖著。此刻,他低垂著頭,長髮披散,遮蓋住臉孔。

    當那個被鐵鏈鎖住的男人抬起頭時,平妮的眼睛驀然瞠大,心跳也在瞬間僵住了。平妮雖然見識過神秘假扮成神仙的模樣,但她還是一眼就確認那個被鎖起來的男人就是神仙本人。

    平妮的身體不由地微微顫慄,說不清是因為氣憤還是因為害怕,她感覺身體冰涼冰涼的,無數尖銳細小的冰針射向心臟,刺痛得無以復加。

    「我沒有必要取得你的信服,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不交出血戒,受罪的是誰你應該很明白!」神秘倏地收回掌心的光芒,水晶球恢復原狀。

    平妮努力穩了穩情緒,鎮定地說道:「我怎麼知道在我交出去之後,你不會再折磨他?」

    「呵呵呵,看來你很愛神仙!不過,我相信在我說出事實真相之後,你就不會如此執著了!」神秘笑得有些詭異。

    平妮臉上不動聲色,攥緊拳頭,任指甲陷進肉內。

    「你認為神仙是愛你的,對嗎?你認為你生下的孩子是你們兩人的愛情結晶,對嗎?呵呵,你錯了,神仙根本就不愛你,他對你的感情充其量只是同情罷了!事到如今,你這麼聰明不會猜不到你和雀翎,也就是谷蓮,為什麼會在醫院內搞錯了吧!」

    「我們狼人家族在一千年前遭受到判族之人的詛咒,導致家族中母狼誕下的後代幾乎全是公狼,即便有母狼出生也會在一年之內夭折。雖然,在狼人的世界中,母狼可以擁有很多配偶,但產下的後代依舊只是公狼。如此下去,我們狼人家族勢必會走向毀滅之路。」

    神秘說至此,神情中流露出悲哀之色不假。平妮靜靜地聽著。

    「二十年前,雀彥長老的妻子意外誕下一個母狼,為了讓她活下來,族長和四大長老在商量之後,合力將她的狼血暫時封印住,讓她在人類社會中長大。」

    說至此,神秘看了平妮一眼,平妮皺了皺眉頭。

    「你是谷家和雀翎同一天出生的孩子,為了給雀翎創造優渥的生活條件,所以只能將你抱出醫院,讓雀翎佔據你的位置。雖然對你很抱歉,但是雀翎是我們狼族的希望,為此,我們會不擇手段。」

    「當時執行任務的就是我,我本來是將你扔到荒郊野外去餵野獸的,不過,我的兒子神仙自小就心慈面善,他將你撿了回來放在孤兒院的大樹下。後來,他一直在關注著你,並不是他愛你,而是他在為我們狼族補償你。」

    神秘挑眉,平妮同樣挑眉,二人均不以為然,但意思就差遠了。神秘不以為然的是神仙對平妮的感情;平妮不以為然的是神秘武斷霸道的結論。

    「我知道神仙和你發生了yi夜情——」

    聞言,平妮的臉頰窘紅,在心中暗罵神秘是老不正經。

    「至於懷孕並生下了孩子純屬是意外。你知道嗎?我們狼人和人類發生關係後是不會產生後代的,用現在的生物進化論觀點來說就是基因隔離。怎麼說呢?我打個比方吧!譬如說老虎和獅子,同屬於貓科,他們即便是交配了,也生不出後代來……」

    「現在不是有獅虎獸嗎?」平妮忍不住插嘴。

    「我呸!那是什麼玩意兒?還不是你們人類科學家胡搞瞎搞出來的絕子絕孫的怪物?!」神秘一激動,噴了平妮一臉唾沫星子。

    平妮本想不著痕跡地擦乾淨,卻不巧被神秘看見了,於是他的神情微窘,連連咳嗽清嗓子。

    「呃,對了,我說到哪裡了?」

    「狼人和人類生不出後代來。」平妮淡淡地提示。她並不全然相信神秘的話,因為神仙曾經跟她說過,狼人和人類生出的孩子要麼為狼人,要麼為人類,要麼為半狼人,如果沒有先例,神仙又怎麼會知道?

    「嗯,生不出後代來,所以說你和神仙生出的孩子是意外,是不被期待的意外。神仙也沒想到你們會有孩子,他會和你在一起純粹是可憐你,要對你負責,他不愛你,明白嗎?」神秘拔高嗓門嚷道。就連他也覺得奇怪,為什麼以前那麼多狼人都沒事,偏偏神仙碰到的女人就有事,真是怪誕!

    「你是個善良的聰明人,難道要為了得到一個男人的同情而綁住他害他不幸嗎?所以,我勸你放棄神仙,乖乖交出血戒來!」神秘說到最後已然有些不耐煩。

    平妮盯著神秘看了一會兒,忽而笑道:「我可以給你血戒,但在這之前我有幾句話要說。」

    「哦?那你快說!」

    「首先,我愛神仙,不管他對我的感情是否為愛情,我都愛他,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其次,我愛我的女兒,不管她是狼人、人還是半狼人,我都愛她。你說她是意外我承認,但你說她是不被期待的意外,我堅決反對,如果不是有期待,我他媽吃飽了撐的忍著別人的嘲笑和白眼生下她?第三,即便神仙對我的感情只是同情和憐憫,只要他還在意我,我他媽就絕對不會撒手放棄他!」

    神秘聽得眼皮一抖,默然了半天才開口道:「說完了?」

    「說完了!」平妮果斷地摘下無名指上的戒指交給神秘,雖然心裡悶痛悶痛的,但她可不願意神仙因為這枚戒指而受苦。她相信眼前的這個人就是神仙的父親。

    神秘接過戒指,凝視著平妮,嘴唇抿了抿,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平妮,你是個好孩子,不過你和神仙是不同世界中的人,所以,你還是放棄吧!」

    平妮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定在當處,嘴巴張著卻是發不出聲音來。與此同時,她見到客廳內又突然冒出四名髮色各異的男人來。她猜測到他們就是狼人的族長和長老們。

    他們來這裡幹嗎?難道對付她區區一個人類的女孩子,還需要如此興師動眾嗎?

    平妮睜大眼睛,警戒地瞪視著來人。

    「平妮,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你的女兒平凡我們會帶回巫頭山養育,此後改姓我們神家的姓,就叫神凡。還有就是,我們會封印你的半狼血,消除你的部分記憶,讓你回到谷家去過正常人類的生活,這是我們對你的補償!」神秘神情莊重地說道。

    平妮張著嘴巴,發不出聲音的喉嚨讓她幾欲崩潰掉。她不要女兒被帶走!她不要失去和神仙相處的記憶!她不要就這麼被他們耍著玩!她不要……媽的,混蛋,一幫強盜土匪,掠奪了她的幸福,毀滅了她的人生,她恨,她好恨!!!

    平妮的眼淚汩汩流出,那是憤恨的淚水。透過眼淚,她看到神秘的嘴巴還在動著,似乎在說著什麼。她的腦子很亂,她聽不清,只能看著那五個老傢伙圍著她念著咒語,並將自己的血抹在她的額頭上。

    她的眼前漸漸模糊,腦子深處像是被人生生剜除掉一塊血肉一般,除了疼痛還是疼痛,繼而是悲憤,深深的悲憤……

    濃重的黑暗襲來,平妮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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