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其實，我同樣骯髒 文 / 松子糖
都是糟心的事兒！
雖然們沒有攙和進他們家裡的事情，但只是在旁邊看著，麥小樂都覺得有些受不了。
急救室裡躺著的是季爺爺，而他們是季唯安的大伯，母親，小叔叔。
只是在這小小的走廊中，麥小樂卻沒有從他們身上看到哪怕一點溫情。
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
每個人好像都披上了面具，他們擔心，著急就好像是在演戲，大家都很盡責，卻完全沒有真正的感情在其中。
每一次跟季唯安的家人在一起，麥小樂只會更覺得這樣親人的可怕。
人，怎麼可能對別人這樣呢？
為了利益，好像什麼親情，善良都可以丟掉。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而季唯安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沒有親情，似乎，也沒有了親人。
這天晚上，一向能夠秒睡的麥小樂失眠了。
身邊的人也躺下半天，一動不動，氣息平穩，這是睡著了？
麥小樂躺在床上不敢亂動，怕吵醒季唯安。只是她有了身孕，老是一個姿勢躺著身體就好像僵硬了一樣，那感覺別提有多難受了。
可是季唯安好不容易睡著……
麥小樂在心中歎氣，心裡酸酸澀澀的，想要說些什麼對老公表真心，卻又覺得在這種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反正，她會一直陪著他的……
又忍著不動躺了一會兒，麥小樂真的有點兒堅持不住了。
動一下應該沒有關係吧？
她這樣想著，但還沒有動作，自己的腰間突然搭上了一條手臂。
剛剛放鬆下來的身體頓時僵硬住，麥小樂忙閉上眼睛，下一秒就感覺到旁邊的床微下陷，男人強壯的手臂托著她的腰和脖子把她放平。
「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睡不著就不要忍著。」
低沉的嗓音平靜且帶著些許的心疼，讓人聽了心都跟著軟了幾分。麥小樂睜開眼睛，吶吶地看著季唯安，無措到雙手都不知道要怎麼放了。
他就那麼坐在身邊，淺淺的月光灑在他的側臉上，讓他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淡然、出塵。「季唯安……」
麥小樂小聲地叫了他的名字，手摸索著握住他的手。乾燥溫暖的觸感傳來，這才讓麥小樂感覺踏實了。
剛剛那個瞬間，麥小樂心中是恐懼的，明明是很美很帥氣的一幕，但卻讓麥小樂感覺有些害怕。
好像，他突然離自己很遠很遠。
不，應該說是那一刻的季唯安，好像把所有人都推開了的感覺，正面、負面的感情都遠離了他，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軀殼。
「我在。」
季唯安笑了笑，稍微轉動身子，抬起手摸了摸麥小樂的臉頰。顯然，他看出來麥小樂在擔憂。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就像你一直陪著我那樣。
對今天在醫院發生的一幕幕對季唯安來說並沒有很深的感觸。
因為這種事情早就發生過無數次了，多到季唯安已經感覺到麻木，不止是看到這樣事情的麻木，季唯安自己甚至也會有種一切本應如此的感覺。
除了擔心爺爺季唯安真的不著調那個家裡還有什麼值得他去留戀了。
不過如此。
只是好像他的理所當然似乎嚇到了他的小妻子。
她那麼單純，即使母親對她做了那樣的事情，再見面的時候，麥小樂的表情也是平靜的。沒有恨是好事，但有那麼一瞬間，季唯安卻想要從麥小樂的眼中看到恨，或者別的負面情緒。
人，怎麼可能不恨呢？
如果他的妻子也會憎恨，是不是他就不會感覺自己太過骯髒，配不上她？
「我沒事……我還以為你睡著了，所以……你沒事就好，嘿嘿。」
麥小樂有些語無倫次，但他的手摸摸她的臉頰讓麥小樂感覺到很溫暖。只要看著他好好的，就會感覺很幸福了。
她傻笑著，但是突然被季唯安蒙住了眼睛。
……
發生了什麼事情？麥小樂有些茫然，下意識地她把季唯安的手抓得更緊了。
「樂樂。」
她聽到季唯安在叫她的名字，她下意識地應了一聲，卻感覺他似乎低下頭湊近了她，麥小樂能夠感覺到他的呼吸噴在她的臉頰，暖暖的，還有些癢癢的。
「如果……」他的話語一頓，麥小樂豎起耳朵，卻半天都沒有聽到下一句。「如果什麼？」
她沒有拉開眼睛上的那隻手，他也沒有放開的意思。
「如果其實我的心裡，跟他們沒有什麼區別，你……」會怎麼樣？
深邃的眼眸緊緊地盯著她的臉頰，似乎想要藉著微弱的月光，從她的臉上看出一些什麼。但很快，他就失望了。
這個小女人只是靜靜地躺在哪兒，季唯安突然有種放開手的想法，他想要從她的眼神中看出她真實的想法，卻又有些恐懼會看到她鄙夷的目光。
人真是一種矛盾的生物。
季唯安嘲笑地抿著唇，最後還是沒有放開手。
她看不到他，這樣季唯安才不會感覺那麼緊張。
「其實，我完全沒有因為所謂親人的表現而感到傷心，即使今天是爺爺這樣，我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他揚起唇角，嘲諷地一笑。「因為從小，所有人都告訴我，戰場無父子，感情這東西對一個商人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明明是被教導了無數次的東西，但真正在麥小樂面前說出來，卻讓季唯安覺得莫名的苦澀。
到底，是什麼地方變了？
「所以，你……」
季唯安張張嘴，卻發現這個話題真的沒有半分繼續了。
或許，今晚的事情對他還是有影響的吧？
季唯安自嘲地一笑，不然好好的，他幹嘛要提起這些。
他或許應該抽一支煙。
季唯安歎了口氣，放開遮擋麥小樂眼睛的手，卻沒有回頭看她一眼。「你先睡吧，我去抽支煙。」
自從麥小樂懷孕之後，季唯安已經很少抽煙了。如果實在想抽煙，他會選擇去陽台抽。
「等一下。」
在男人正要下床的一刻，卻被人拉住了睡衣的衣擺。他的動作一頓，便被人從身後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