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一章 已經結婚了 文 / 七淺凌
「媽,你看,我結婚了哦。」蹲在母親的墓前,阮靜嵐翻開上午剛和總裁大人一起領到的結婚證,笑意盈盈的說道,「還有一個月,就是我的婚禮了,你在天上能看到麼?」
「婚紗女兒已經試了哦,辰逸說,我會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媽媽你說呢?我想你一定也是這麼想的吧?」靠坐到墓碑邊,阮靜嵐仰頭看著湛藍的天空和時不時飄過的雲朵,嘴角的笑意始終沒有減淡過。
下午總裁大人說臨時有事,讓她先回家休息,可是她看著手中的結婚證,卻忍不住來了這。
想到母親在臨終前,緊握著她的手,虛弱的對她說,「靜嵐,抱歉,媽媽不能陪你了,你要好好的。」的樣子,阮靜嵐就忍不住的想要哭。
「媽,你怎麼可以不看著女兒嫁人就走了呢?」阮靜嵐低低呢喃著,嘴裡不出意外的嘗到了鹹澀的味道。
「靜嵐,如果你還愛他,就答應嫁給他吧,媽媽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要知道有些事是由不得的。你的幸福只能你自己決定。」
母親的話猶在耳畔,阮靜嵐不否認,她會這麼快原諒卓辰逸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她媽媽的這句話。
應該說這個世界上最瞭解自己的人果然是媽媽麼?哪怕她沒有親口從自己口中聽到事情的經過,哪怕自己也沒有來得及告訴她自己的想法,她也還是能明白自己。
知道她還愛著總裁大人,知道她想答應總裁大人的求婚,知道,她介意著總裁大人的不信任卻又希望能再給自己個理由接受他,再信任他一次。
「媽,你說,你走了之後,還有誰能像你這樣理解我呢?」
忽然一陣強風吹過,燃著的香明滅了一下,又恢復如常。裊裊的青煙盤旋著,緩緩的升向天際。
被忽然落入眼中的灰塵迷住了眼睛,阮靜嵐難受的眨了眨眼,卻發現毫無用處。
「別用手揉,我幫你吹吹吧。」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驟然響起,阮靜嵐已經伸到半空中的手驟然頓住,詫異的轉頭,「是你!?」
見到阮靜嵐詫異的樣子,陳一凡苦澀的一笑,緩緩的走上前放下手中祭奠的花,捧起阮靜嵐的臉頰,撥開她的眼簾,輕輕吹了吹,「還難受麼?」
擦去淚水,阮靜嵐有些愣怔的搖了搖頭,「好了。」
「我記得你很小的時候,每次被風沙迷了眼睛,都要我這麼吹一下才會好,不然就會自己用手揉的眼睛通紅通紅的,活像只小兔子。」好像又看到了當初阮靜嵐可憐兮兮的樣子,陳一凡忍不住呵呵一笑。
看著陳一凡面露懷念的樣子,阮靜嵐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起來,拍去衣服上沾惹的灰塵站起身,不冷不熱的說道,「真難為你還記得。」
陳一凡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我知道你恨我。」
「我不恨你,就像我當初說的,我們只是陌路人而已,我怎麼會去恨一個陌路人呢?」
「既然你能說出這樣的話,就證明你還是恨我的。」歎了口氣,陳一凡看著阮靜嵐的眼神,活像是在看鬧著彆扭的孩子,事實上,或許也真是如此。
阮靜嵐一窒,別過頭,看著陳一凡放在母親的墓碑前,母親生前最愛的幽蘭花久久不語。
「我以為你和那個女人一起走了。」也許是空氣實在太過沉重,又或許是陳一凡提到了過去她童年裡唯一快樂的一段日子,阮靜嵐率先打破了沉默,儘管說出的話依舊透著一股諷刺。
蘇婉那裡除了總裁大人給的好處外,還有袁倩兒暗地裡給的封口費,兩廂一加,絕對足夠他們兩個在國外逍遙到下輩子了。所以她也從來沒有想過,還會在見到陳一凡,而且還是在這裡,在這種情況下。
「我和她終究不是一路人。」陳一凡搖了搖頭,語氣滿是滄桑。
「……」阮靜嵐沒有接話,但是神情卻很是不屑。現在說不是一路人了?當初也不知道是誰,為了這個現在所謂的不是一路人,不惜做出了拋妻棄子的事,還對親生女兒見死不救的。
彷彿聽到了阮靜嵐的心聲,陳一凡緩緩的開口,「靜嵐,也許你不信,可是,當初,不,包括上次的事,我並不知情。哪怕我真的辜負了你們母女,也不會真的不顧你們死活,無論怎麼樣,你都是我唯一的孩子啊。」
「……是麼。」阮靜嵐轉頭看了眼陳一凡,歎了口氣,「即使是這樣,也改變不了我們母女這麼些年所受到傷害的事實。有些事情或許是過程要比結果重要,可是當結果太過沉重的時候,過程就會變得無足輕重。」
「……我知道。」頓了頓,陳一凡有些苦澀的垂下頭,「我不求你原諒,我也沒有什麼資格求你原諒,我來這,只是想親口對你媽媽說聲對不起。」
「嗯。」猶豫了下,阮靜嵐低低應了聲,沒有反對,也沒有再出言諷刺。
被阮靜嵐忽然軟化下來的態度驚到,陳一凡微微一愣,有些欣喜的開口,「聽說你要結婚了?」
「已經結婚了,一個月後舉行婚禮。」
陳一凡眼神先是一亮,然後忽然想起了什麼,又是一暗,「恭喜你,你也長大了,我相信你的眼光,他一定會替你媽媽和,和大家一起好好照顧你的。」
偷偷掃了眼有些落寞的陳一凡,阮靜嵐握了握拳,靜靜的看著母親的墓碑,沒有吭聲。她知道陳一凡是真的在為她高興,她也能感覺到陳一凡因為沒有收到喜帖而有些失落的心情,
她明明該無動於衷的不是麼?當初是他拋棄了她和媽媽,她為什麼要發給他喜帖?他又有什麼資格以她父親的身份參加她的婚禮?可是,為什麼看到他的這個樣子,她卻有些不忍?
是因為他沒有和蘇婉一起離開?還他為她吹眼睛時候溫柔的動作?或是因為他提到了她已經近乎模糊的童年?就因為她感受到了他遲了這麼多年的慈父心,她就動搖了麼?她的心到底要軟成什麼樣才甘心啊!?
見阮靜嵐一直沉默著不說話,陳一凡有些黯然,終究還是他虧欠這個孩子太多啊。
「希望你能幸福,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孩子,有事,可以來找我。」將手中寫著他聯繫方式的紙條塞到阮靜嵐手中,陳一凡轉身慢慢悠悠的向著山下走去。
緊握著手中的紙張,阮靜嵐心中沉甸甸的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他這是早就寫好了,準備什麼時候見到她好隨時給她麼?事到如今,為什麼又要如此呢?
「如果……」
忽然聽到阮靜嵐的聲音,陳一凡停下了腳步,疑惑的轉頭。
深吸了口氣,阮靜嵐錯開了陳一凡的目光,看著母親的墓碑,靜靜的說道,「如果那天你有空,可以來。」
陳一凡渾身一顫,瞬間老淚縱橫,「好,好,好,我一定準時到。」
點了點頭,阮靜嵐沒有回過頭,也沒有再說話,卻鬆了口氣。
「這樣就好了吧?對麼,媽媽?」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阮靜嵐攏了攏身上的衣服,緩緩的走下山,情不自禁的撥通了總裁大人的電話。
「靜嵐?」
聽到卓辰逸有些疲憊的聲音,阮靜嵐微微一笑,「很忙麼?」
看了眼赤身裸一體的躺在身邊的袁倩兒,卓辰逸冷著臉,拾起散落在一旁的衣物,回話的語氣卻溫柔無比,「還好,你在哪?不在家麼?」
「嗯,我來告訴媽媽我們結婚的消息。」
卓辰逸會心一笑,「要去和媽媽報備也不知道通知我一聲,我也好和你一起去,哪有給人看結婚證就給看一本的?」
被卓辰逸戳破自己的小心思,阮靜嵐臉一紅,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我只是臨時起意而已,你忙完了麼?現在在哪?」
卓辰逸一愣,忽然覺得有些心虛,「我還在公司。」
「嗯,卓辰逸……」床上的袁倩兒嚶嚀一聲,緩緩睜開了雙眼。
「嗯?有人在你旁邊麼?是不是還在忙?我們還是回家了再說吧。」忽然聽到一個女人喊著卓辰逸的名字,阮靜嵐頓了一下,倒也沒有多想,只當做是公司藝人而已。
卓辰逸在袁倩兒出聲的時候就是渾身一僵,見阮靜嵐好像並沒有聽出袁倩兒的聲音才放下心來,「嗯,好的,你快點回家吧,時間不早了,山上冷。」
「好,你忙吧。」
掛上電話,卓辰逸冷冷的看著已經徹底清醒過來的袁倩兒,「故意的?」
「是又怎麼樣?都是最後了,還不允許我惡作劇一下?何況,你剛剛,根本就是在發洩,難道還不容許我撒撒火氣麼?」袁倩兒笑著說道。
「這是你自找的,記住,我們這只是交易,把你的人給我撤回來,以後也別再慫恿著我媽和靜嵐作對,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看著穿戴整齊的卓辰逸轉身要走,袁倩兒眼神暗了暗,「辰逸哥哥!」
「……」卓辰逸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過頭。
「你真的不能愛我麼?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雖然,是過分了點,可是,我也不想的啊、」
「做了就是做了,在你第一次傷害了靜嵐的時候,我們就注定了不會再有可能。」說完,卓辰逸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袁倩兒收了臉上哀傷的表情,變得有些空茫,「是不是,沒有了阮靜嵐,你才會愛我呢?辰逸哥哥。」
「回來……了?」看著一進門就將自己緊緊抱住的卓辰逸,阮靜嵐有些疑惑的拍拍他的背,「怎麼了?總不見得是有人讓你受委屈了吧?」
「怎麼可能。」將阮靜嵐抱坐到自己身上,卓辰逸緊靠著阮靜嵐,低低的說道,「我只是想你了。」
阮靜嵐頓時失笑,「真是的,你又不是喜歡粘著媽媽的小孩子,不過分開半天而已,用得著這樣麼?」
「我恨不得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把你帶在身邊,一刻一秒都不想讓你離開我的視線。」蹭了蹭阮靜嵐的臉頰,卓辰逸發出了聲滿足的喟歎。
「好癢。」阮靜嵐咯咯笑著躲開卓辰逸搗亂的頭,笑著抱住他,「我今天在墓地看到陳一凡了。」
「他?」卓辰逸挑了挑眉,神色頓時嚴肅了起來,「找你麻煩了?」
搖了搖頭,阮靜嵐淺笑著將下午的事說了一遍,末了撒嬌般的拉了拉卓辰逸的衣服,「你會不會不歡迎他來婚禮?」
「你高興就好。」刮了刮阮靜嵐的鼻子,卓辰逸笑道。
獎勵的在卓辰逸臉頰上印上一吻,阮靜嵐靠在他的肩頭,「我們會幸福的吧?」
「嗯,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忽然想起什麼,卓辰逸從懷中掏出兩串成對的粉水晶手鏈,「這兩串手鏈是由一塊粉水晶打磨,從選材開始一直是由我一道道把關的,現在不吃醋了吧?」
看著卓辰逸將女款的套上自己的手腕,再將男款帶在他的手腕上,阮靜嵐有些發愣,「粉水晶啊……」
「怎麼,不喜歡?」卓辰逸有些緊張的問。
「不會,很喜歡。」粉水晶,也稱**情水晶,象徵著姻緣,她怎麼會不喜歡呢?
「喜歡就好。」輕啄了一下阮靜嵐的額頭,卓辰逸鬆了口氣,不枉費他花了那麼大工夫淘換了一塊上好的水晶,然後暴遣天物般的就打磨了這樣兩串手鏈。
看到卓辰逸的表情,阮靜嵐咯咯一笑,「總裁大人,你帶著這個不怕被人說女氣麼?」
卓辰逸一愣,下意識的看了眼手腕上的粉色手鏈,一扭頭就看到阮靜嵐奸笑的樣子,一瞬間就明白自己被耍了。
「你真是反了天了。」
「哈哈……別鬧……哈哈,我錯了……」
被呵癢攻勢弄得苦不堪言的阮靜嵐滿地打滾,整個房間裡充斥著兩人歡快的笑聲,一室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