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43.人算不如天算 文 / 圖樓
安夜曜的重量幾乎全部都壓在了凝歌的身上，可是她卻感覺不到累，唯有手上沾的安夜曜的鮮血，讓她一陣一陣的心慌。
「曜……你不要睡啊，我都沒睡覺呢，你怎麼能睡呢……」凝歌故意找話和安夜曜說，生怕他睡了過去就再也醒不來了。
「你還沒告訴我你這三年是怎麼過的呢，我一點都不知道，你討厭死了……」安夜曜越久不回答，凝歌就越心涼。
「那些事情，不說也罷。」安夜曜突然聲音虛弱的說道，「凝歌，至少，我現在還活著。」
「是，我們都還活著。」凝歌鼻子一酸，「你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到了樓下，我們就安全了……」
「嗯。」安夜曜似乎是累極了，痛極了，眼睛微閉，眉毛緊蹙。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葉遠天大概是意識到了樓上一個人都沒有不保險，如果最後真的打起來了他還要這兩個人來保命呢！於是，他一邊和蘇木談條件，一邊偷偷派了個人上來看著安夜曜和凝歌。
「已經二樓了，曜，在堅持一下……」凝歌安慰道。
忽然，樓道裡想起了人的聲音，似乎還離他們越來越近。
凝歌心下一涼——不會被發現了吧。
「躲到旁邊去。」安夜曜沉沉的說道。
「嗯。」凝歌一個閃身，離開了樓梯，往裡面走去。
「凝歌，小心一點，這裡到處都可能有洞，外牆也沒有施工完畢……」安夜曜喘息著說道。
「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說話了，求求你。」凝歌心疼萬分。
「凝歌，把我放下來吧，你趕緊走。」安夜曜彷彿是實在支撐不住了，腿一軟，半跪在了地上，「你快點走，沒有我這個拖累，你應該可以很快就逃出去……」
「我不走，我不走……」凝歌拚命的搖頭，「要走一起走，要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你怎麼可以這麼傻……」安夜曜閉上眼睛，「我這樣子，就算是出去了……也不一定能活下來，可是你……你一定可以活下來……」
「如果不是你用你的性命在保護我，此刻的我，早就已經死了。」凝歌哭著哀求他，「曜，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想陪在你的身邊，不管是什麼事情，我都不想和你分開！」
「傻瓜……」安夜曜綻開一個虛弱的笑容，「凝歌，能這樣和你歷經生死，我就算現在立馬死了，也覺得值了……」
「上次你被綁架的時候，我沒有去救你。我就一直在後悔，為什麼會讓你受那麼多的苦……要是這些苦全都在我身上就好了。我就法發誓，一定要保護好你……現在，我終於有了這個保護你的機會了……凝歌，還好，你沒事……」
還好，你沒事……
凝歌看著面色慘白的安夜曜，淚如雨下。
我是沒事，可是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比殺了我還讓我難受……
安夜曜，你一定不能有事，否則，你要我怎麼活下去……
「凝歌，快走！」安夜曜敏銳的察覺到有人下來了，而且腳步還走得很急，大概是發現了他們兩個人不在了所以趕下去報告給葉遠天。
千萬不能讓他們發現他們兩個人躲在這裡！
凝歌當機立斷的重新扶起安夜曜，安夜曜不肯，倔強的看著她。
凝歌也倔強的看著他：「如果你不願意，那我們兩個人就在這裡待著好了，我是絕對不會一個人走的。」
「你這又是何苦？」安夜曜壓抑著自己的咳嗽，嘴巴裡面全是血腥味。
「我不苦。」凝歌堅定的答道。
安夜曜看著她清澈如初的眸子，心中一動，努力的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凝歌也不知道前面會不會有另外一個樓梯，還是會把他們逼入一個死胡同，但是現在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等一下，曜，你現在這裡站一會兒，我去看看那邊的路。」凝歌擔心安夜曜身體吃不消。
「嗯。」安夜曜確實很疲憊了，如果不是凝歌一直在他的旁邊和他說話，他估計早就已經睡了過去，「那邊好像有沒有閉合好的外牆，你要小心。」
「嗯。」凝歌微笑著答應了一聲。
走到邊緣，凝歌有些失望，這裡沒有可以下去的樓梯。看來，他們還需要另謀出路。
通過沒有閉合的外牆，凝歌看著樓下劍拔弩張的態勢，無奈的歎了口氣……
這樣拖下去，曜的身體會不會有事啊？
「凝歌？你在哪裡看什麼呢？」安夜曜見寧凝歌遲遲沒有回來，心中放心不下，強忍著疼痛過來找她。
「沒什麼。」凝歌準備過去扶著安夜曜，「這裡的地上都是小石頭，你小心一點。」
「砰！」樓下突然響起一聲槍響。
凝歌在精神壓力極大的時候冷不丁的聽到這麼一聲，腿一軟，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面倒了過去。
「凝歌！」安夜曜大吼了一聲，朝著她撲了過去！
在樓下的簡凡和蘇木也聽到了安夜曜的聲音，簡凡臉色一變：「不好。」
接著，他們就看到兩個人……從樓上摔了下來，逕直摔進了下面的山坳裡！
「曜！」
「凝歌！」
簡凡和蘇木同時反應過來，聲嘶力竭的吼道。
回答他們的，只有林中被驚起的飛鳥，發出撲稜稜的聲音。
「葉遠天！」蘇木目眥欲裂！
「蘇木，先別理他，趕緊找人下去救他們！」簡凡急沖沖的說。
「沒用啦，他們肯定已經死了！」葉遠天紅著眼睛說道，「安夜曜全身都是傷，不死也只剩半條命了，寧凝歌也從樓上摔下來，他們肯定都沒命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蘇木氣極，毫不猶豫的指揮自己帶來的人，一半去捉葉遠天，一半去找寧凝歌和安夜曜。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簡凡已經冷靜了下來。
不管怎麼樣，在沒有找到他們的屍體之前，他都願意相信，他們會活下來。
在下墜的那一刻，凝歌的意識是清醒的。
她甚至還感受到了風在她耳邊的呼號，像極了安夜曜在她耳邊輕言細語的聲音……
對，安夜曜呢？
她的眼光所及處沒有找到他，背後卻突然有了一個堅實的依靠。
「曜……」她的聲音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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