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 登門入室 文 / 安玲瓏
陸悠悠從沒遇到過葉謀這樣比蟒蛇還能纏的人,雖然,她承認他很帥,但是又佔了她便宜,還賴著上她家,這就說不過去了吧!
陸悠悠沒想到葉謀來找她前也是忙了一早上沒吃東西,時間到了一點多他的胃痛就犯了。
他連車都開不了,停在了路邊。閉眼靠在駕駛座椅背上,捂著肚子皺著眉,一副下一秒就要開始「楚楚可憐、嬌弱無力」的架勢。
陸悠悠靜默地坐在一旁等了片刻,見他沒有要恢復正常的趨勢,也不像是假裝。只得妥協道:「你這車子駕駛沒什麼不同吧,要不換我開車,送你去醫院?」
她這麼說只是試探,她也猜不出這傢伙到底心裡怎麼想的。
「送我回家吧。」他一手捂著肚子,輕聲說。
陸悠悠看他面無血色,頗有點嚇人。忙道:「家裡又沒有醫生,你這情況好像挺嚴重的,還是去醫院吧。」雖然他強吻她不止一次很討厭,可她也不能見死不救。
葉謀顰著眉說:「沒事,回去休息會兒吃點東西就好了。」
「好吧,換座位。」陸悠悠打開車門下車,身份由乘客變成駕駛員,帶著葉謀去往兩人的房子同在的市郊。
等車子開進兩座房子前得甬道,一直沉默的葉謀開口了:「悠悠,去你家,我那兒才搬來,什麼吃的都沒有。」
陸悠悠被他的話一驚,一腳剎車踩到了底,打破了一路行來得平穩。她口吃地反問他:「什…什麼?你要去我家?!」
葉謀確定地點點頭,一手搭在她手腕上,有點捉住她的意思。道:「怎麼,你又打算拋下我這個病人落荒而逃,然後把我餓死在家裡?你家不會沒有食物的吧。」
「這個……怎麼說呢……」陸悠悠踟躕著,她很想拒絕他進入她的窩,那是她獨自堅守的一塊領地。可是現在他的手心裡儘是濕漉漉的冷汗,他確實在胃痛。
陸悠悠移目光回視葉謀,望見他眼底明明滅滅的光亮,裡面有絲乞求有絲無助,讓她竟突然有種淪陷之感。
她低下頭,暗暗告訴自己,不如就看在他從王仕手下救出自己還打了王仕,幫他一次吧。
於是一陣沉默和等待後,葉謀終於聽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走吧,進我家,我給你煮碗粥。」陸悠悠沒有看葉謀,因為她怕看見他眼眸裡反射出的那個妥協的自己。
陸悠悠走在前面,掏出鑰匙準備開門。
認識第三天,這個給了自己精明、喜怒無常、凌厲、霸道等等印象的男人,卻因為胃痛,因禍得福,第一次闖進了陸悠悠獨自孤守了三年的一隅。
陸悠悠努力忽略自己心底雜陳的情緒,開了門側身邀請葉謀進門,低聲道:「不好意思,最近沒怎麼收拾。」
葉謀走進屋,環顧一圈客廳,輕笑道:「很整潔,也很精緻,比我那邊好多了。」
陸悠悠呼吸一窒,回身往客廳裡走了幾步,背對著他抬手指了指沙發道:「你先靠著休息會兒,我盡快。」話畢快步進了廚房。
葉謀雖然對陸悠悠異樣的表現有些不解,卻沒有深究,他在客廳裡走了一圈,看了看擺設和裝飾。
不得不說,這裡的任何細節的用心程度都超過他的預想。手繪的藍色鳶尾花壁畫,晶瑩剔透的水晶杯擺放成環形,小碎花花紋的餐桌布垂下四個角,一塵不染的櫃子茶几均是實木定制,蕾絲質地的杯墊,光潔的地板能清晰地映出人影,還有窗口在微風裡搖曳的紫色風鈴,每一樣都能看得出是主人精心安排的。
可是這樣的一個家卻沒有多少人的氣息,冷冷清清的,雖然沒有積出灰塵,卻勝似塵埃堆積的寂靜。
葉謀在沙發上坐下,思索著陸悠悠為什麼會猶豫帶他到她家,為什麼她一個年輕的單身女孩子會放棄城市裡的娛樂設施,到這樣一處城郊的別墅久住,而且房子裝修得如此用心……
就在他沉思的間隙,廚房飄出了暖暖的粥的香味,他回過神,一時心被異樣的感覺填滿,很充實很安穩。
葉謀忍住胃部火燒一般的疼痛,掙扎著站起身,走到了廚房門口。目光投過去,陸悠悠打開了電壓力鍋的鍋蓋,在一片熱騰騰的熱氣中,她擺手撥散水霧,用木勺將粥從鍋裡舀到碗裡,將小勺搭在碗邊,對餘光裡的他問道:「粥要加糖麼?」
葉謀的目光鎖在她身上,只覺此刻洗手作羹湯的她,比他往日經歷的任何一個女子都要美。
陸悠悠沒有得到回答,便只加了小半勺砂糖,走到門口把碗遞到葉謀手裡,催促道:「你不是餓得胃痛了麼,快去餐桌前坐著吃,不夠我再給你盛。」
「好。」葉謀端著紫米粥走到餐桌前坐下,仔細看碗中的食材,有桂圓、花生、蓮子、銀耳之類,原來她做的是什錦粥。
舀起來吹涼,嘗一口,味道十分香濃,各種的食材的精華都附在了軟軟糯糯的紫米裡,比他在外面餐廳吃過的任何美味都強。大概也是餓狠了,葉謀沒兩分鐘就將一碗粥吃完了,接著就見陸悠悠端著一個湯碗和盤子出來,是紫菜湯和蒸奶黃包。
葉謀有些驚訝地說:「不是說給我煮碗粥麼,怎麼成了盛情款待了?」
陸悠悠將湯碗放下,又將盤子推到葉謀跟前,笑道:「以後說不定還得蹭你的車呢,這些就當車費吧。」
葉謀喝一口湯,嘖嘖稱讚道:「這些做車費,我絕對願意每天接送你,每天都有好吃的。」
陸悠悠得意地皺皺鼻子,對他嗤笑道:「別做夢了,我的車只是送去修了,過幾天就去取。」住這麼遠還每天換乘公交和地鐵去上班,她又不是腦子有毛病。
葉謀很是誇張地歎息一聲,滿臉失望道:「唉,沒想到老天不給機會。」他念頭一轉,似是看見了沙漠綠洲,道:「悠悠,不如這樣,反正咱們是鄰居,以後我每個月付伙食費,你做晚飯咱們一起吃?」
陸悠悠一頭黑線,對待這種人果然不能給他希望,否則他真能想當然地開闢一大片草原,在上面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