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 他的話太曖昧 文 / 安玲瓏
早晨九點，陸悠悠從被窩裡驚醒，一看窗外，都日上三竿了。她連忙一跟斗坐起來，進浴室以最快速度沖了個澡，換衣服素面朝天地出門，頭髮還滴著水也只能披在腦後。
葉謀果然是她的剋星，昨晚跟他玩到一點多才回到住處，倒頭就睡，她竟然忘了設定今早的鬧鐘。這下整個上午都過半了，她怎麼面對師弟們，一世英明就這麼毀了！
等陸悠悠一路小跑達到度假區辦公樓時，恰巧看見葉謀的秘書牧站在車旁監督著幾個人搬箱子，如果陸悠悠沒猜錯，是分公司的賬本。
牧看見陸悠悠姍姍來遲卻表現得很平常，跟她笑著打招呼，告訴她說他們在三樓301工作。陸悠悠簡單道謝，繼續小跑著上樓。
一口氣上三樓，陸悠悠氣喘吁吁地走進301，發現這是一間頗大的會議室，現在成為了他們審計人員的臨時辦公室，三個師弟已經分別坐在會議桌一角前做賬了，剛好還剩一個角落是歸她的。
她的喘息聲在靜悄悄的辦公室裡很突兀，不過師弟們頭都沒抬一下。陸悠悠在心底感歎他們的配合，隨即盡量輕手輕腳地走到位置前坐下，隨意拿過一本賬冊打開，從手提包裡翻出一小包紙巾，邊擦拭髮梢的水珠邊看賬冊上的數字，快速進入工作狀態。
嗅覺捕捉到咖啡的香氣，陸悠悠抬眼一掃，發現自己的右手邊角落正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
原來度假村招待得這麼周道，對他們還有咖啡伺候。陸悠悠此時正是熬夜後腦袋沒甦醒，便端起咖啡咕嚕咕嚕灌下兩口，放下杯子。感歎果然是好咖啡，齒頰留香。
她將視線重新投回賬本，餘光裡卻發現一個身影，側頭一看，葉謀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身邊了。
她仰頭看他，糾結他怎麼跑這兒來了。她凳子都還沒坐熱，他不會是已經知道她遲到了吧。
「昨晚睡得好不好？」在她的複雜目光中，葉謀率先開口。
陸悠悠想到自己是在公共場合，便禮貌性地回答：「挺好的，謝謝葉總關心。」話畢將頭轉向賬冊，不再看他。
葉謀卻沒有走的意思，站在她身側，手撫過她濕漉漉的髮梢，柔聲道：「頭髮都沒吹乾，是不是早上起遲了？還是昨天晚上太累了？」
陸悠悠聽得大皺眉頭，昨晚明明是安排給他們一行休息，她為什麼會太累！這樣的話聽在師弟耳中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簡直是逼他們胡思亂想嘛！
陸悠悠『啪』一下打掉葉謀的手，目光警惕地投向師弟們，不過他們都在埋頭看賬本，如木頭人一般。
葉謀這才知道她的顧慮，盯著她一陣悶笑。陸悠悠瞪他一眼，低聲道：「葉總有時間就四處去視察下，別杵這兒打擾我工作。」
葉謀卻一手撐在桌面上，面龐湊近她，認真地開口提醒她：「可是，悠悠，這裡我都已經呆了一個小時了，喏，你還喝了我的咖啡。」
什麼！？
陸悠悠差點一口氣上不來，把剛剛喝的咖啡噴出來。
他滿意笑笑，拍拍她的肩道：「沒事，你喜歡就喝吧，待會兒我讓人給你續杯，好好工作，我泛舟遊湖去了。」
「你！……」陸悠悠氣結，這傢伙根本就是在逗她玩，還故意說什麼他要去泛舟遊湖！
葉謀俯身飛快地在陸悠悠臉頰親了一下，饜足一笑，轉身出門。
陸悠悠慌忙去看三個師弟，幸好，他們沒看到。
葉謀，你這個採花大盜，竟然溜得這麼快！
陸悠悠重新將心思投回賬本上，認真核對數據的真實，不過金辰的項目實在太多了，隨便一處地產的數據都能讓她犯昏。相比三個師弟跟前放的賬本，陸悠悠的還算少的，她只能耐著性子核實統計。
看得出來，金界的意圖是在金辰分公司裡挑出最好的重點培養，可會計能做得只是通過幾項財務指標的計算來達到分析的目的，這樣的分析流於表面，而且是對已發生的過去的統計，真正的潛力自然是要通過對市場和企業經營策略的分析來把握的。像度假村這樣好的地方，離市區又近，只要消費大眾一點，想不火都難吧。
陸悠悠這樣想著，再一次覺得這次審計就是葉謀故意安排的。至於他大早上出現在這兒看賬本，很可能是為了檢測分公司的賬目情況。隨手翻翻，果然，她手邊最近一本被翻動過的是上半年的最新數據，度假村盈利情況。
她還真有點好奇，葉謀以前是設計師，腦中應該都是想關於設計的靈感，如今換成大批的進賬出賬數字，他會不會看得抓狂，而他又是怎樣將這一切打理得得心應手的？莫非經商也能家族遺傳？
正是腦子飛轉，手機『嗡嗡』震了兩下，是條短信。陸悠悠打開一看：「沒來得及吃東西吧，出來走廊，我給你帶了奶黃包和粥。」
她回復：「不吃，又遲到又沒幹完活，不好意思吃。」
「這些工作大概三天才做得完，你竟然要餓三天？」
「馬上到午飯時間了，我待會兒一併吃。」
「早晨師傅是廣州來的，做奶黃包和粥特別好吃……」
……
在手機短信裡磨嘰半天，陸悠悠說不過葉謀，終究只能乖乖出了會議室，走向站在走廊盡頭等自己的他，見他手裡還真提著兩個打包盒。
到了跟前，他將兩個餐盒打開，問她：「先吃哪個？」
陸悠悠看看滿滿一碗粥和好多個奶黃包，都還冒著香噴噴的熱氣，一時食慾大盛，率先拿起一個奶黃包，道：「我吃不完這麼多，你也吃吧。」
葉謀搖搖頭，將兩個餐盒放在窗台上，看著她吃，答：「我早就吃過了，第一鍋出鍋時。」
陸悠悠又伸手拿起一個奶黃包，咬一口，不解問：「你起那麼早幹嘛？」麵點都是很早就供應的，第一鍋至少也是七點，因為度假區要招待吃完早餐去機場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