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0、親眼目睹 文 / 安玲瓏
從這天開始,陸悠悠就陪著葉謀在度假區駐紮下來了,水族館的工程穩步地進展著,葉謀依舊每天晚上去工地看工人施工,之所以不在白天施工,是怕影響到白天遊湖的客人,而晚上他也剛好有時間去那兒,至於白天的時間,他則時不時來往於金界總部和度假區。
陸悠悠依舊百無聊賴,她本想找些事情做,看能不能幫葉謀什麼,可是他全都拒絕了,就讓她每天閒著散散步,餘下的事就只剩吃喝睡。她也不免開始期待起寶寶來,等寶寶出生了,她就可以每天帶著寶寶,就不至於這樣無聊了。
這也才體會到古代女人的不容易,又不能拋頭露面,又沒什麼娛樂,唯一的指望就只有孩子。
陸悠悠就這樣每天百無聊賴地混著日子,陪葉謀吃一日三餐,被金木監督著每天散步,跟著育兒教練做做保健操,時不時去看看水族館的工程進度,一個月轉眼就晃過去了。
這樣豬一樣的日子飛快地滑過,等陸悠悠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胖了一圈了,從以前的勻稱變得珠圓玉潤的,臉都從尖下巴變成了橢下巴,而接近三個月的肚子也明顯地凸出來了,小寶寶也在裡面跟著長大了。
陸悠悠開始有點擔心,等十個月時,自己該有多胖?會不會水腫?會不會越變越醜?葉謀會不會嫌棄她?
對此葉謀則表示她想太多了,她的身材生完寶寶後肯定會恢復的,況且他壓根也不會嫌棄她,她可是他的大功臣。
這天,葉謀剛好要回金界總部,陸悠悠在度假區呆膩了,也跟著他一起回本市。他當然是因為有事得回公司,她則想去商場逛逛,買些合適未來幾個月穿的孕婦裝,眼看秋天過了一半了,她也該買冷天的衣服了。
陸悠悠被金木跟著,逛了幾層商場才停下來歇腳,而她的戰果也是頗豐的,不僅買了自己的衣服,還給葉謀買了幾件冬天的衣服。這些東西全由金木提著,他都不敢讓她累到。
陸悠悠知道自己確實不能太折騰,就和金木一起收工了,駕車去往金界公司,準備等葉謀忙完後一起去葉寧坤那兒吃晚飯,兩人已經一個月沒回去見他了。
時間才下午四點,離下班還有一段時間,陸悠悠覺得自己在停車場等著也不是辦法,地下停車場的空氣實在不好,便讓金木泊了車,陪她一起上樓去找葉謀。
他這段時間每週只有一半的時間在公司,其他時間都在度假區,處理事務也是遠程弄,應該積攢下了不少事,她這樣想著,便決定在他辦公室外等他,不進去打擾。
陸悠悠今天穿著件深藍色的風衣,裡面的t恤也是寬鬆的,所以孕相並不是很明顯,她和金木一前一後出了電梯,走進頂樓的辦公大廳,順著走廊走向在一角的屬於葉謀的辦公區域。
還沒等陸悠悠靠近走廊盡頭,只見從另一側的轉角,走出了一個身材高挑的美人,這人正是尚雪晴,她步履匆匆幾乎是小跑,根本沒留意到身後不遠處還有兩個人,逕直向著葉謀的辦公室走了過去,沒敲門直接就進去了,隨後門自動合上。
陸悠悠定在原地,看著這一幕。她可沒有忘記,尚雪晴是愛慕葉謀很久了的,甚至周栩這個追隨者苦追了多年,尚雪晴也沒答應。如今尚雪晴就在葉謀眼皮底下工作,這簡直像葉謀身邊的一顆定時炸彈。
轉念一想,陸悠悠是相信葉謀的定力和忠誠的,他絕不是那種會朝三暮四的人,而且他現在都快做爸爸了,跟其他的紈褲子弟是有很大不同的。
她這樣想著,就在心裡罵了自己兩句,尚雪晴進葉謀的辦公室自然是為了工作上的事,她也太容易胡思亂想了。隨即重新邁步走向葉謀的辦公室,輕敲門兩下,推開了門。
目光投進去,偌大的辦公室裡,葉謀沒有坐在他的辦公桌後,而是坐在沙發上,而他的身邊,不,應該是說懷裡,正撲著還沒鬆開的尚雪晴!
陸悠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眨了幾下眼,來確認自己看到的這一幕,可是這一幕千真萬確。
一瞬間,她只覺如墜冰窟,慌亂地向後退了一步,差點跌倒,幸虧被身後的金木扶住了。而同一時間,葉謀大力將尚雪晴推開了,她軟塌塌粘在他身上的身體撲到沙發的另一邊,她的目光投向門的方向,還掛著淚水的眼睛在見到是陸悠悠的瞬間浮現出惡毒和憎恨。
陸悠悠與她對視,幾乎像被毒蛇咬了一口般,一下氣都喘不過來,抬手捂著胸口。
葉謀幾步趕到陸悠悠跟前,扶著她急切地解釋:「悠悠,你聽我解釋,我跟她沒什麼,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陸悠悠想罵他,想讓他住口,卻像被卡住喉嚨一樣一個音都發不出來,眼前一片模糊,淚滴像珠子一樣,啪踏啪踏掉出眼眶。
葉謀看她一下淚水失控了,心疼無比,只怪自己不能將事實一股腦告訴她,懊惱地說:「真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你別哭,先聽我解釋。」
陸悠悠用盡力氣地推開他,滿是哭腔地開口:「葉謀,你怎麼能這樣!如果我再來晚一點,看見的會是什麼?!」她的聲音很大,足夠外面辦公大廳的人聽到了。
金木陪她一起目睹這樣的情況,知道這要是鬧大了就不得了了,忙低聲勸她:「夫人,你先冷靜下,一定是誤會了,別激動,你還懷著孩子呢。」
陸悠悠一聽這話越發氣,對葉謀邊哭邊斥道:「你怎麼面對孩子,你竟然讓他看到爸爸抱著別的女人!」她抬手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水,轉身就走。
葉謀忙追上她,抱住她不讓她走,快速地解釋:「悠悠,你聽我說,尚雪晴她失戀了,周栩跟她分手了,周栩跟一個麗江的姑娘在一起了,她一時受不了打擊就來找我訴苦,我只是安慰她,我跟她真沒有怎樣,你別這麼激動。」
陸悠悠聽完了他的解釋,情緒卻還是無法緩下來,她仰頭瞪著他質問:「為什麼她失戀了是找你訴苦?為什麼是由你安慰她?你不是跟她什麼都沒有嗎?你不是說你跟她保持著距離的嗎?那她為什麼在你懷裡?」
葉謀又不能對她動粗將她回辦公室關起門再說,只得站在走廊裡苦苦勸她:「悠悠,那只是朋友之間的安慰,你別想太深,別鑽牛角尖,更別給自己添堵,你現在的身體不能情緒激動。」
她淚流滿面,抽噎這說:「你讓我這麼多別做,我也可以說你當時別抱她,別抱著不放讓我看到!」明明就是抱著不放,她親眼所見,這樣的情景要是換成公司裡的別人,只怕早鬧得滿城風雨了。不對,說不定早就有過流言蜚語了,不過是她從不來這兒,不在員工之間,所以不知道罷了。
葉謀拉著她的手,歎息道:「悠悠,如果你這樣,我真的沒辦法解釋。」
她抬手抹眼淚,語氣冷靜道:「葉謀,你不需要解釋,我想相信你,可我一來就撞見這樣的情景,而那些我沒撞見的情景呢?你每天在公司,你每天有無數時間是我不清楚下落的,你們又做了什麼?」
葉謀就知道她會胡思亂想,牽著她強制將她帶回了辦公室裡,關上門,很嚴肅地俯視著她,「陸悠悠,你冷靜一點行不行,我再說一遍,你現在不能情緒激動,會對孩子很不好,我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那只是朋友之間安慰的擁抱,你別望生義。」
她仰頭瞪著他,反問:「那如果你看到我被別人抱著呢?你也不會望生義嗎?」
他思索了一秒,回道:「如果你向我解釋,我會相信你。」
陸悠悠無言以對,他的意思就是如果主角換成她,他也能平靜地聽她解釋,毫無懷疑地選擇相信?這根本不可能,只是假設,所以答案也是理想狀態。
正當兩人冷面相對,緘默不語,辦公室內久久都沒離開的尚雪晴突然說話了,她用極度冰冷的語氣對陸悠悠道:「陸悠悠,你少在這兒潑我們髒水,別以為你和舊情的事我不知道,你敢這樣說他,你怎麼不想想你之前拋下他和舊情纏綿的事?」
陸悠悠震驚地看向尚雪晴,自己和陸雲深的事這個女人也知道了!她什麼時候知道的?是從周栩口中,還是……還是葉謀口中?!
她一下反應過來什麼,逼視著葉謀,一字一頓地咬著牙問:「那時候……你是和她在一起?是不是?」她怎麼忘了,尚雪晴可以找葉謀訴苦,葉謀當時說不定也找了她訴苦啊!
葉謀的表情中顯露出一絲慌亂,他急忙扶住她雙肩,對她一個勁地搖頭,「悠悠,你別亂想,我跟她真只是朋友。」
他居然規避她的問題,那麼答案就呼之欲出了不是嗎。
陸悠悠赫然而怒,打斷他:「是不是!」
葉謀長歎了一聲,面露絕望。他知道這事情是越解釋越解釋不清晰了,自己被尚雪晴給擺了一道,這女人哪壺不開提哪壺,故意要把事情抹黑,可是陸悠悠正激動著,他也沒辦法再抽出精力當她面跟尚雪晴吵了,那只會牽扯出更多事,讓事情變得更複雜。
她還是一動不動盯著他,就等著他的答案。他只得承認:「你不在的時候,我確實見過她。」
辦公室一下靜得鴉雀無聲,陸悠悠冷笑一聲,打破這詭異的沉默,自嘲道:「葉謀,我怎麼忘了,你這樣的身份,備胎應有無數的,不管你需不需要的時候,都一抓一大把,更別提你跟我鬧僵的時候了,我真是太天真了,還以為你當時落魄地一個人。」
葉謀攬著她,悔不當初,鐵青著臉勸她:「悠悠,你別這樣,你再亂想,這件事真的越洗不清了。」
她揮開他,無可奈何:「我有錯,你也有錯,咱們扯平了,我沒資格生氣,行了吧?我可以走了吧?」話畢轉身就往門口走。
葉謀急忙追上她,拉著她道:「悠悠,你不能這樣出去,會八卦滿天飛的。」
她顫抖著,恨恨道:「我為什麼不能?!我連人身自由都沒有了嗎?葉謀,你還是先管好你的備胎吧!」說完瞪尚雪晴一眼,拉開門衝了出去。
門外的金木見她跑這麼快,忙著她,壓低著聲音驚呼:「夫人,你走慢點,小心腳下,夫人……」
葉謀知道此刻自己再追出去她也不會聽自己解釋,便眼看著金木追了過去,兩人在轉角沒了影兒。
他側頭望向尚雪晴,整個人森然如千年寒冰,一字一頓道:「這下你高興了?」
「我有什麼可高興的。」尚雪晴一臉事不關己的冷漠,別開臉。
葉謀頓時大怒,逼近她厲聲質問:「尚雪晴,你為什麼這樣!?你自己的世界一團糟,就不讓別人的世界安生?這麼多年,你的破壞能力還是一點沒變!」
尚雪晴雖被他的暴怒嚇一跳,語氣也依舊咄咄逼人:「葉謀!我就是恨她,就是厭惡她,怎麼樣?!你不遂了我的願,周栩對我反咬一口,我怎麼不能報復你們,我就是要讓你們都不好過!」
葉謀手臂一揚,嘩一下拉開半開著的門,指著外面的走廊大吼:「你給我滾!我管你爹是誰,立刻給我滾出金界!」
尚雪晴一聽就怒了,同樣吼道:「葉謀!你敢這樣吼我?小心我把她的破事都捅到你老子那兒!你倆肯定玩完你信不信!」
葉謀粗重地喘息著,咬咬牙,狠戾道:「我就不信我連你都治不了,你有種你就去,看我不讓你下半輩子過得生不如死!」
尚雪晴驀地勾唇一笑,表情淒然可怖,冷笑道:「葉謀,我有什麼不敢,我這輩子,注定是要因為你全搭進去的!你不遂我心願,我就讓你家破人亡!咱們誰也別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