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0、為她祈禱 文 / 安玲瓏
陸悠悠再次固執道:「不行!我要跟他說最後的話。」不管她待會兒安危如何,都要先把遺言說了。
「行!你用客廳座機撥給他吧。」方姝媛拿過一邊的宅內無線座機,遞到她手中。
陸悠悠忙按下葉謀的號碼等待著他的接聽。
那邊的葉謀還完全不知她的情況,不解地接起電話:「喂?」
她聽到是他,急道:「老公,是我!」
葉謀聽她聲音不對,疑惑道:「悠悠,你怎麼了?」
陸悠悠強撐著自己,簡潔道:「老公,我肚子提前疼了,救護車已經來了。」
葉謀大驚,急道:「比預產期提前一周?」
陸悠悠不再囉嗦,直接道:「老公,生寶寶有危險,我不知道我待會兒能不能活著出來,你只用記得我愛你就夠了,照顧好我們的寶寶。」
葉謀沒想到她打電話給自己是為了說這樣的喪氣話,急道:「悠悠,你說什麼傻話,你等我,我現在就去醫院。」那麼多產婦生孩子都安然無恙,偏偏她怕成這樣。
陸悠悠掉下了眼淚,哽咽道:「我沒有說傻話,我是真的害怕。葉謀,我愛你。」最後說一次愛他,不管以後有沒有機會再說。
葉謀被她說得急了眼,怒道:「陸悠悠!快去醫院,乖乖聽醫生話!我現在過去!」接著便是一陣電話掛斷的忙音。
方姝媛站在一旁看陸悠悠無力地放下電話,瞬間已哭成個淚人,心疼道:「悠悠,你別哭啦,我們現在去醫院,你和他還能見上一面的。」
陸悠悠淚眼婆娑地抬頭看向方姝媛,傷心問道:「你也覺得是最後一面?」自己是第一次生寶寶,而且懷的是雙胞胎,真是十分手足無措。
方姝媛無奈地瞪她一眼,糾正道:「傻瓜!是生寶寶前的最後一面,等再見你們就是孩子爸媽了!」到那時候葉謀看見孩子,肯定心都軟了,隨時笑得合不攏嘴。
陸悠悠收拾情緒,看救護擔架床在外面等待,道:「讓他們進來吧,我們這就去醫院。」不管生死與否,醫院總是要去的。
方姝媛揮手讓吳嫂開門,歎道:「大小姐,你可終於想明白了,葉謀真是你的靈丹妙藥!」
待陸悠悠到達醫院時,葉謀已早在急診科外等待了。
葉謀看見擔架車下地,方姝媛和吳嫂兩人一起下車,連忙衝上前看陸悠悠。
大熱的天,陸悠悠疼得流了一身冷汗,潤濕了衣衫。她大喘著氣,車門打開聽到葉謀的聲音,激動地夠頭看四周。
看到葉謀熟悉的臉出現在眼前,她鬆了一口氣,終於能見到他最後一面了。
葉謀隨著醫護人員一起推擔架車往醫院裡進,看到她體下的血紅,瞬間心都亂了,急道:「悠悠,你怎麼樣?」
陸悠悠看著他,聽到他關心自己,一下就哭了出來,痛苦道:「老公,我肚子疼,疼得快死了。」這一路行來,她的陣痛一次強過一次,弄得她簡直生不如死,呻吟個不停。
他抬手為她抹眼淚,被她弄得完全亂了陣腳,關切道:「悠悠,是陣痛嗎?你別嚇我。」她怎麼能說疼得快死了呢,這樣多讓他擔心。
她疼得躺著都不安穩,伸手拉住他的手,糾結道:「老公,我不知道為什麼這麼痛,答應我,我要是死了你就忘了我。」如果自己紅顏薄命因為生孩子死了,他的人生一定要繼續,不能因她傷心。
葉謀聽她說這樣嚴重的話,懊惱道:「陸悠悠,我不准你再說這樣的話!每個女人都會經歷生孩子的,別人可沒說這樣的話嚇老公。」如果她因為生孩子離去,他的人生也失了一半意義。
陸悠悠哭得更甚,哽咽道:「你答應我,忘了我,照顧好我們的寶寶。」
葉謀被她觸動,痛苦道:「悠悠,你比寶寶重要,我愛的是你。」什麼都沒有她陪在他身邊重要,他什麼都不奢求了。
擔架被推到產科,她心中緊張更甚,結尾道:「老公,為我祈福吧。」
葉謀拉著她的手不放,卻被護士揮開,冷道:「麻煩家屬讓一下,產房不能進,在外面等著。」說完關上了產房的門。
葉謀與她對視的眼光被關上的門隔斷,心中莫名地一空,愣在了原地。簡單的一道門,是她在裡面的受苦,是他在外面的煎熬。
方姝媛看著葉謀糾結的表情,勸道:「葉謀,你別擔心,她沒事,是她太緊張了。」這對夫妻也真是夠就糾結的,生個孩子連遺言都說了,你一句我一句怪矯情的。
他低垂著目光,只恨自己什麼都幫不上忙。痛苦地皺眉道:「她很嚴重嗎,為什麼老說生死離別的話。」什麼忘掉她,照顧好孩子,她怎麼能那麼不負責,那麼脆弱禁不起磨難。
吳嫂站到他身旁勸道:「先生,你別擔心,產婦都會這樣痛,是正常的。」是陸悠悠太緊張了,才亂了陣腳,嚇得不輕。
葉謀手足無措,站在原地無能為力道:「那她怎麼對我說遺言,讓我忘了她。」她說她痛得快死了,他卻什麼都不用承受,讓她一人受苦,他十分自責。
吳嫂看這夫妻兩人都亂了情緒,寬慰道:「夫人是第一次生孩子,難免緊張,她是心理壓力太大了。」
葉謀轉頭看方姝媛,不解問道:「方姝媛,今早我走後都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她會提前生產?」難道是跌倒了?撞到了?
方姝媛回想片刻,答道:「沒幹什麼呀,我們在床上睡到九點,準備起床的時候她就肚子疼了。」睡個覺難道還能磕著碰著,怕是注定在今天生的吧。
葉謀再問道:「她沒跟你說她有什麼不舒服?」或者她有不舒服,只是被自己和她忽略了,後來才愈演愈烈。
方姝媛搖頭,肯定道:「沒說,突然就肚子疼了。」幸好不是夜裡,不然更是手忙腳亂。
葉謀想著那時自己才到公司沒多久,自責道:「要是我當時在就好了,她就不用那麼緊張了。」也不用急著給自己打什麼遺言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