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2、有他陪著 文 / 安玲瓏

    方姝媛提到這茬更是不滿，向葉謀告狀：「你還說呢，她非要給你打最後的電話，讓她先來醫院都不肯。」簡直是被葉謀下了**陣一樣，癡了！

    葉謀越聽越難受，歎氣道：「要是她疼得再早一點，我就沒去公司了。」跟她的生命比起來，公司的所有事都變得不再重要了。

    方姝媛發覺自己說過了，安慰道：「你別多想了，肯定會母子平安的。」怎麼看陸悠悠也不像是那麼虛弱的人，生個孩子就會出大事。

    葉謀回想自己看的孕期手冊，猶豫道：「我看書上說先是陣痛，然後見紅，然後羊水破，她不知還要熬多久。」而陣痛的時間卻是因人而異，不知她得受多久。

    「應該會快吧，我剛剛給她喝蜂蜜水了。」雖然不確定有用。

    葉謀揉揉頭髮，亂了陣腳：「真急人，怎麼這樣突然。」

    方姝媛看他情緒不好，又是陸悠悠說遺言，又是突然的生產，往好的方面勸他：「你別急，早晚都是當爹。」

    葉謀歎了口氣，自己能做的，真的只有為她祈禱了。看身邊同樣擔憂的兩人，感謝道：「幸好今天有你們陪著。」

    方姝媛含笑道：「你就等著當爹吧，不會有問題的。」

    時間分分秒秒過去，產房裡除了陸悠悠時不時傳來的呻吟和喊叫，沒有任何孩子快生出來的預兆。

    吳嫂看時近十二點，上前勸道：「先生，你先去吃午飯吧，說不定得到下午呢。」有些孕婦陣痛十多個小時羊水才破，孩子才出生呢。

    葉謀擺擺手，淡淡道：「她在裡面受痛，我怎麼吃得下飯。」

    吳嫂看到他的秘書牧在不遠處陪著，提醒道：「你還有公司的重擔，身體得保重啊。」

    他抬手止住吳嫂的話，無力道：「吳嫂，你別勸我了，我在這裡等著。」他一步也不想走開，只想陪著她。

    方姝媛站近產房門前，細聽裡面的聲音，唏噓歎道：「哎呦，悠悠這叫得也太慘了，跟容嬤嬤用刀紮著似的。」

    葉謀心中急切，問道：「我是不是應該進去陪著她。」有他在她就不怕了吧。

    方姝媛瞪他一眼，制止道：「算了吧，那全是血，待會兒嚇到你。」除了產科的醫生和護士，一般人看到那些血，怕是都不忍直視。

    沒等葉謀說話，方姝媛卻一聲大叫了出來：「哎呦，我聽到孩子哭聲了！」那似小動物般嚶嚶的哭聲，除了嬰兒還能是什麼。

    葉謀屏息細聽，樂道：「是！是孩子的哭聲！」那是他的孩子，終於出生了！

    方姝媛喜悅道：「葉謀，恭喜啦。」

    葉謀卻還是掛心陸悠悠，急道：「她怎麼還不出來，我要見她。」她還好嗎，是不是折騰得筋疲力盡了？

    方姝媛瞥他一眼，提醒道：「總得清理下，你急些什麼。」

    孩子的哭聲減弱下去，片刻產室的門打開，護士抱著寶寶出來，葉謀忙湊上前去看。

    護士只道：「是男孩。」

    葉謀稍一點頭，細看包裹中的寶寶。他的頭只有拳頭大小，頭髮黝黑，沾著血液，小小的五官十分精緻，正閉眼沉睡。手上還帶著寫著陸悠悠名字的手環。而他的手掌幾乎只有他的一個指頭大，十分微小。

    葉謀一時幸福得忘了說話，分辨著他到底是長得像誰。

    方姝媛站在一旁，歎道：「長得好漂亮，真像小精靈。」

    護士見他怔忪，打斷道：「幫他洗完澡再看吧，產婦在後面。」說完抱著寶寶就走開了。

    葉謀看著護士離開的背影，問道：「初生的嬰兒都這麼小嗎，我還是第一次見過。」

    方姝媛也被這還沾著血的小生命驚到了，愣愣道：「應該是吧。」一旁的吳嫂也是很高興，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了。

    再等待了一會兒，陸悠悠被換了病床，推出了產房。

    葉謀忙上前察看她，看她衣服和頭髮都被汗水浸濕，心疼又歉疚：「悠悠，我對不起你，在你最緊張的時刻我沒能陪在你身邊。」

    陸悠悠筋疲力盡，躺著看著眼前的他，眼淚掉出眼眶，呢喃道：「老公。」她總算經受住了，活著出來了，還為他帶來了一個健康的寶寶。

    葉謀和方姝媛推著她的床，跟隨護士進了病房，將她的床抬到病房床上。

    方姝媛看她已過了難關，識趣地退下，給兩人留出空間。

    房間內安靜，葉謀為她撫開脖頸上沾的髮絲，詢問道：「你還好吧，沒哪裡不舒服吧。」

    陸悠悠又是一串淚珠滾落，彷彿重獲新生一般，樂道：「老公，我愛你。」還有比這句更重要的嗎，涅槃的她，最想對他說的只有這句。

    他握住她的手，動情道：「悠悠，我都不知道怎麼謝你，你冒著生命危險為我生了寶寶，以後我一定用我的生命愛你。」一個為自己付出生命的女人，當然值得他用生命愛一生。

    她點點頭，柔道：「還有他，我們的寶寶。」她永遠不會忘記，寶寶從她身體裡掙脫出來，那一瞬間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和之後的如釋重負。

    葉謀同意道：「嗯，但你是第一位。」寶寶再怎麼樣，也不能分走他要給她的愛。

    陸悠悠糾正道：「不，他是第一位，因為他是我用命賭來的。」

    他微笑著握緊她的手，欣慰道：「這場豪賭，我們贏了。」經過了漫長的等待，最後一朝得到了天賜的寶貝。

    她輕輕回握他，暖暖笑道：「嗯，老公。」因為之前太痛，此刻她的肚子已經完全沒了知覺，似乎是空空蕩蕩的。

    葉謀看著她虛弱的樣子，安撫道：「過去了，都沒事了。」再也不用說什麼生死離別的話了。

    她心中喜悅萬分，問道：「老公，你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箐箐，她肯定會很高興的。」

    葉謀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她，點頭道：「嗯，我會告訴她的。」

    陸悠悠躺在床上，只覺疲憊異常，輕道：「老公，你去看看寶寶吧，我睡會兒。」

    他看她全身能量都用完一般，問道：「你要不要先吃點什麼，我讓吳嫂去幫你買。」

    她搖頭，微笑道：「不用，我困了，睡一會兒就好了。」此刻的她只想好好睡一覺，把所有壓力和痛苦都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