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第二三六章 ，我非大俠，慎判生死！ 文 / 哥是個失敗
保鏢推開門，半拎著天磊，道：「李總，這小子說你是他……」
但他話未說完，就覺得手腕一痛，接著少年脫離了他的掌握，往桌子下面一鑽。跟著一道寒光一閃，一柄短刀無聲無息地扎進了李佑民的心臟！
又快又準的一刀！
刀拔出，鮮血飛濺，李佑民面部扭曲，喉嚨嘎嘎叫了兩聲，似乎想說什麼，但卻什麼也說不出，然後一頭栽倒……太快了！他腦子中在人間最後的思維只有這三個字……
所有的保鏢也懵了！剛才被拎進來的少年與他們心目中日夜提防的軍刀形像相差太遠了！而且進入他們腸胃的酒肉也麻痺了他們的神經，所以直到他們的腳被桌子下面的少年紮了一刀後發出殺豬一般叫聲才完全清醒過來……
「軍刀！」黑豹一聲驚叫，反應敏捷地跳上桌子，才能將一雙豹足倖免於難。但是下面的少年突然一起身，桌子被掀翻，黑豹就如一隻黑豬一樣摔倒在地，殘湯剩羹濺了一身。
少年手握短刀，唰唰兩下，就將門邊的兩個一臉驚恐的保鏢捅倒，然後拉開房門，迅速衝了出去。
葉子凌早就在保鏢們的慘叫聲中衝到門邊，貼耳傾聽，直到聽見少年的腳步聲才打開房門，跟了上去。
少年風一般跑出一品香，沿街跑了一程，就拐進一條小巷，一回頭，就看到身後離自己不到十米的葉子凌。於是他拚命加速，但身後的人如影隨形，始終保持在十米左右……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穿過鬧市，跑向郊外……
就在這時，葉子凌身後突然出現一輛高速駛來的摩托車，對著他衝來。他沒有回頭，只向路邊急速跳了幾步，摩托車便衝過他身邊，向前面駛去……
「快上車！」騎摩托的中年男子將車子減速至少年奔跑的速度，大聲叫道：「快！」
少年一愣，待看清騎車男子，馬上一個箭步，跨上摩托。但剛才摩托減速時，葉子凌已明白騎車人的意圖，早一個衝刺，然後也一個跨躍，正好落在少年身後！
少年雙肘向後猛擊，但發現一雙比自己更有力量的大手將自己捉住。「往前開！別回頭！」葉子凌冷喝：「然後找個沒人的地方下來，咱們好好聊聊！」
騎摩托男子也不答應，但卻十分配合，一加油門，車子就向前飛馳。很快，就單足點地，停在瑞麗江邊。
「這裡幾乎沒人過來。」騎車男子聲音裡沒有任何情感。
「拔掉鑰匙，下車！」葉子凌的話裡有不可抗拒的力量。
「沒鑰匙，車子是偷的。」騎車人熄了火，下了車，背對著他們。
葉子凌稍一用力，就將少年拎到地下，然後自己也順勢跳下摩托，腳一蹬，摩托車就倒在地下。
「知道我為什麼要抓你嗎？」葉子凌用另一隻手敲了敲少年的腦袋。
少年平靜地道：「你是李佑軍的人。」
葉子凌沒有否認，卻把少年一放，往前一推：「老柳，回過頭來吧，咱們好好聊聊……我早知道是你。」
原來騎摩托車的竟然是老柳！他霍然回頭，訝然道：「你怎麼知道？」
葉子凌哼了一聲：「買玉石那天我就知道那個假軍刀與你肯定有關係！」
「你怎麼知道的？」老柳又重複了一遍。
「雖然那天老黃怎麼也不露口風，但他的話裡有話，稍加揣摩，就知道他懷疑李佑軍的廢料裡有名堂。」葉子凌道：「玉城裡的人都看不起他，沒人與他交流，但你老柳是他唯一的朋友，所以他把懷疑都告訴你了……」
「你僅憑這個就認定與我有關？」老柳問。
「還有你的深藏不露！」葉子凌笑了笑道：「那天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是個不簡單的人……還有作為你的朋友，老黃居然還不知道你住在哪裡！尋常之人哪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
老柳冷冷看著他，忽然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葉子凌看著他們，沒有答話，忽然唰地一聲拔出藏在腰間的軍刀。
「虎牙軍刀？」老柳的眼裡滿是狐疑：「你是……」
「一個死了的人！」葉子凌淡淡道。
「你真的是……」少年的目光裡陡地迸出驚喜。
葉子凌笑了笑，道：「我好不容易活下來，卻讓你這小子弄得不安寧，你很混蛋！」
「太好了！你沒死太好了！」少年的臉上滿是興奮，又看著老柳道：「爸，你真厲害，你竟然猜準了！」
老柳看著少年，又對葉子凌微笑著道：「如果你真的是那個人，希望你別怪他……天磊這孩子，一直崇拜『軍刀』，他的夢想就是能和『軍刀』一樣為民除害。」
葉子凌微笑點頭，忽然對天磊道：「你為什麼殺的都是毒販？這有什麼原因嗎？」
天磊望著老柳，見他沒有阻止的意思，便咬牙道：「因為我爸媽都是死於毒品之手！我恨死了毒販！」
「你爸媽？」葉子凌馬上覺察出不對，因為剛才天磊就叫老柳爸爸。
「他父母在他兩歲時就全吸毒過量死了。」老柳看出葉子凌的疑惑，道：「我是他養父……在他五歲的時候我把他從孤兒院接出來的……」說著又一笑：「天磊父母死在毒品上，卻沒想到留給他一個常人沒有的本事，什麼毒品，藏得再嚴密，他一聞就知道。」
「有這麼神奇？」葉子凌大感不可思議。
「沒這本事哪找得出來前些天殺死的兩個隱藏得那麼深的毒販！」老柳道：「天磊只要從別人車子旁邊一過，就知道裡面有沒有毒品！」
「哇，這麼厲害，以後就跟我混吧。」葉子凌哈哈道。
「你是說真的？」天磊瞪大眼睛。
「當然是真的，就怕你爸不捨得。」
「捨得捨得！」天磊嘿嘿道：「我爸早就說過，如果軍刀大俠沒死，一定讓他帶我闖蕩江湖！」
「別叫我大俠！」葉子凌正色道：「天磊，大俠這兩個字，隨著時代注定要消亡了……現代社會，法制為本，憑自己一念喜惡而去決定別人生死是不可取的！」
天磊忙道：「可我殺的都是十惡不赦的壞人啊！」
「十惡不赦？」葉子凌忽然笑了，道：「你以為李佑軍是十惡不赦嗎？他是運毒，但那不是他的本意！他一直是被人脅迫！他一年運毒的辛苦費不過一個億，而他每年的慈善都要做兩三個億！這樣的人，需要販毒賺錢嗎？他也想和你一樣抓住毒販，甚至想過自首，可是別人對他提供的線索根本無視！」
「那……」天磊低下頭：「那我不是殺錯人了……」
「不，你殺的人該死！」沒想到葉子凌笑了：「他死了，我想至少對這個社會要和諧很多！」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需要明白！」葉子凌嚴肅地道：「有些事情，不要揭穿它反而更完美……」
「是啊！你說得非常對！」老柳對葉子凌說了一句，又看著天磊道：「天磊，不管以後你做什麼，一定要謹記八個字：我非大俠，慎判生死！」
葉子凌微笑頷首，對老柳道：「前輩見識不凡，您的身上應該有很多故事……」
老柳沒有否認：「叫我柳師傅吧……你想知道什麼？」
「我發覺柳師傅這個稱呼已經不適合您在我心目中的定位！」葉子凌微笑道：「前輩隱居在此，一定有過不一樣的過往。」
「我當年也和你們一樣……」老柳平靜地道：「我也想做大俠，維護人間正義……後來，我殺錯過一個人……一個好人！當我想以死謝罪時……看到了天磊，便改變了這個想法……」
「不知道前輩殺錯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葉子凌對這個很有興趣。
「一個警察。我跟蹤了他半個月，看到他幾次敲詐勒索，橫徵暴斂……所以我以為自己的判斷絕對準確……」老柳歎了一口氣，道：「那天晚上，我跟蹤他回家，就在他開門時，我一刀插在他脖子上……我現在還記得他倒下去之前的樣子……」老柳閉上眼，臉上是深深的悔恨：「他拼著最後一口氣，從懷裡拿出一個小本子……我接過小本子，他才倒下去……然後我回到家裡，竟然發現這個小本子記載的全是一些孤兒，這個上學要多少錢、那個病了需要什麼營養、天涼了需要買衣服……」
老柳已淚流滿面，顫聲道：「我生活的那座小城，因為地處偏遠，警察大多無惡不作，一直是人民心頭之恨！但我沒想到竟然有這麼一個偉大的警察！原來他背負罵名，和那些人民敗類同流合污，只是為了這些孤兒！我錯了！大錯特錯！我準備去見一下他資助的孤兒，把所有的錢都留給他們，然後以死謝罪……但當我看到小天磊時，改變了主意。那時他才兩歲多，父母剛吸毒死後不久，因為他媽媽在懷孕時就吸毒，所以出生後他竟然遺傳了毒癮……在孤兒院裡，他受到了歧視和虐待……於是我想，贖罪的最好方式應該把小天磊平安養大！」
「前輩讓我佩服！」葉子凌看著他，忽然道：「前輩難道就是當年的胡蘭大俠？」
「胡蘭大俠？！」天磊馬上蹦起來，這個從小就多災多難的少年自打接觸網絡後就只崇拜兩個人，一個是軍刀，一個是多年前的胡蘭大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