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二百章 大結局 文 / 手持AK47
教堂裡,距離牧師最遠,靠近大門的位子上,一左一右坐著兩個人。
他們從婚禮開始,就一直坐在那裡。
不動聲色,看不出喜怒,與整個婚禮儀式的氛圍顯的格格不入。
蕭景芬陪著杜音坐在前排,等到蕭斬騰與雪明靜宣讀完誓言之後,回頭看了一眼。
正好看見那兩人先後起身,離開了教堂。
蕭景芬心裡感傷,向宇恆還小的時候,就非常喜歡丫丫。
後來因為沒有帶丫丫回家,向宇恆一直悶悶不樂。
直到七八年前,向宇恆一掃往日的神傷,整日都像浸泡在蜜汁裡。
但那份開心沒有持續多久,就徹底的將向宇恆推向了情感的谷底。
向宇恆突然大病,讓蕭景芬心痛卻又不知所措。
後來,從向宇恆隻言片語的驚夢裡,蕭景芬才知道,向宇恆找到丫丫了,只是短暫的相聚後,丫丫已經不在人世……
蕭景芬悲歎命運的不濟,心痛自己的感情沒有善終,卻要向宇恆重蹈她的苦痛。
為了讓向宇恆盡早走出那段感情的低谷,徹底忘掉雪明靜,蕭景芬將向宇恆送去了法國。
這一走,就是整整六年。
蕭景芬以為明知道丫丫已死,六年沒有期盼的時間裡,早該忘了一個人。
可惜,向宇恆不但沒有忘掉丫丫,還與死而復生的丫丫再次相見。
可歎的是昔日的丫丫成了雪明靜,已成了別人的女人。
蕭景芬知道失去摯愛的心痛,如果雪明靜心底裝著向宇恆,她不但不會干涉,還會祝福他們。
可惜,雪明靜孩子的爸爸是蕭斬騰……
回想起當年從孤兒院將蕭斬騰接回家,一路上,蕭斬騰都非常焦急的在找一個女孩。
自此,蕭景芬才知道,原來蕭斬騰與丫丫的緣分早在向宇恆之前就已經開始了。
如果早知道,蕭景芬說什麼也不會帶著向宇恆去孤兒院的。
雪明靜與蕭斬騰到了今日,成就婚姻也是非常不易。
只苦了她那個兒子,注定無法與摯愛牽手,注定了只能遙望不能相攜。
蕭景芬想著心酸,想要起身出去透透氣。
卻見到賓客裡,有個女孩追著向宇恆的屁股後邊跑了出去。
在門口隱沒時,看到那個女孩像八爪魚一樣掛在向宇恆的胳膊上。
蕭景芬笑了,重新做好,孩子自有孩子們的福氣。
緣分到了,可是勢不可擋的。
這一幕對蕭景芬是安慰,但僅此而已。
如果蕭景芬跟出去看到向宇恆毫不留情的甩開掛在身上的女孩,她也會明白,感情也是勉強不來的。
被甩開的人正是一直哈著向宇恆的李明,只是人心惡了,就是再執著也未必得到心中所願。
相較向宇恆,黎朔走的灑脫多了。
一架私人飛機停在教堂附近,黎朔登上去,深深的看一眼教堂,放佛透過教堂能看到他想見的人。
是啊!有些事勉強不來,當初取消與雪明靜的婚禮時,他就該知道,他與雪明靜今生注定無緣。
只是執念讓他一直抓著希望不放手。
現在,心愛的人回到了那個人的身邊,他也該放下了。
低頭鑽進機艙,隨著私人飛機的起飛,黎朔留下的只有對雪明靜深深的祝福,僅次而已……
「爸爸,媽媽!」當蕭斬騰與雪明靜,蕭筱與蘇程,兩對新人站在蕭錦昆與溫宛如面前時。
蕭錦昆握緊了溫宛如的手,顫抖的動了動嘴唇,伴隨著幾滴眼淚,激動的說:「好,好!」
溫宛如壓抑許久的心酸愧疚,終於決了堤。
只是一串串的眼淚裡,是掩不住的喜悅。
蕭錦昆突然開口說話,高興的當然不止是子女們了,杜音與蕭景芬也是激動的熱淚盈眶。
大喜的日子,一家人喜極而泣,悲中溢滿了幸福。
滿滿的,連豆豆丁丁也高興的跟著悅悅後面,蹣跚的邊笑著跑起來。
新人們去給賓客敬酒時,溫宛如想要抽回被蕭錦昆握著的手。
孩子們眼前,她盡量做的圓滿,但感動歸感動,蕭錦昆出事前,明明白白的知道她做了什麼,那些摔在身上空盒子。
蕭錦昆生硬、憤怒的表情,一直存在溫宛如的心底,是個結。
「都老了,就湊合著過吧!」蕭錦昆將溫宛如的手往自己懷裡帶了帶,倒換著與她十指相扣。
他們之間,或許沒有轟轟烈烈的愛情,但朝夕相處了一輩子。
病中的這段時間裡,有時候,蕭錦昆的意識是清醒的,他知道溫宛如對他的無微不至。
他也開始細細的回想起這三十多年來與溫宛如的過往。
細想想,他們兩人之間的隔閡,並不是溫宛如愛生事造成的,也是因為他。
存在心底對艾珊茹的愧疚感,一直阻止著他向溫宛如敞開心門。
是他將兩個人阻隔在不同的兩個世界裡的。
「對不起……」蕭錦昆沒有看著遠處孩子們的身影,手底下像是握著什麼至寶,輕輕地,一遍遍的撫摸著。
這輩子他對不起兩個人,艾珊茹與溫宛如,趁還有機會,他不會再放手了。
溫宛如心潮澎湃,緊緊的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裡打旋,她爭掙了一輩子,從來沒有得到過。
等她沒了再爭的勇氣,反倒得到奢望的感情。
蕭錦昆回頭笑著看向溫宛如,微微蹙眉,費力的抬起手,擦去溫宛如已經溢出眼眶的淚。
「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孩子們……看見了笑話!」醫生說過,蕭錦昆恢復了就完全好了,但太久沒說話了,說一句,就有些乏力的喘著粗氣。
「嗯,不哭,不哭了。別說話了……」溫宛如從來沒有體會過,老公可以這麼溫柔,但見他說話費力,又擔憂的伸手撫了撫蕭錦昆的胸脯。
習慣性的動作,撫上去後,才覺得不對,但溫宛如笑了,沒有收回手,而是繼續輕輕的幫蕭錦昆順氣。
宴會廳的另一個席位上,療養院負責照顧雪亭的醫生坐在雪亭的身邊,不時的關注這雪亭的情緒變化。
很難得,雪亭今天不哭不鬧,連話都不說。
醫生甚至有些,雪亭康復了的錯覺,不過,雪亭還是認不出人,也不知道今天這麼熱鬧到底在幹什麼。
一直笑呵呵的坐在那裡,不言不語的。
蘇程也是,帶著蕭筱只在雪亭跟前叫了聲媽,就不耐的走開了。
還是蕭筱與雪明靜陪著雪亭坐了會兒。
他們也能理解,對於蘇程來說,這裡除了蕭筱,都是新認識的人,他自己都覺得與雪明靜比跟雪亭還親切。
也不願意待在雪亭跟前,所以只是應付差事的草草了事,就找人喝酒就去了。
正好有人過來來蘇程去喝酒,蘇程也不知道是不是認識的人,就跟了去。
一桌全是男士,個個坐著軍姿,喝起酒來也非常豪放。
蘇程不由的喜歡上這桌的朋友。
只是,他不知,這些是是曾與他生死共擔的兄弟。
蘇程打算結婚後,雪明靜突然想起蘇程的這些朋友,就給他們打了電話。
而他們早在蘇程離開奇奇島,就知道了他活著的消息。
只是,特種兵雖然是個很光榮的職業,但卻生活在刀口浪尖上。
如今蘇程沒了記憶,他們也不打算刻意的提醒蘇程他的過去。
有朝一日,蘇程記起了前事,想要回去,他們歡迎,但現在,暫且沒有打攪。
因為蘇程結婚了,他的幸福,讓整個飛鷹隊也高興。
碰杯共飲,飛鷹隊原副隊長,現在的正隊長在眾人酒到三巡時,伸出了手,其他人也都伸出了手重疊其上。
到了最後,大家都看向蘇程,蘇程覺得好玩,再有些醉醺醺的,也伸出了手。
飛鷹隊全體成員,在惜別了近一年之後,終於再次重逢。
只是這次重逢是分開的開始,相聚只在這一刻。
有人感傷,低頭拭淚,話說男兒有淚不輕談,只因未到傷心處。
徹徹底底的大罪一場後,飛鷹隊的隊員離開了宴會,像從沒有來過一樣。
只餘下嘧啶大醉的蘇程一人,趴在嘴桌上,不時來一句:「喝,喝酒!」
宴會接近尾聲,森瑞離開宴會,站在門外,大大的呼了一口氣。
趁著蕭斬騰還沒有去蜜月,逃走先。
這快兩年的時間,蕭斬騰一直不理會公司的事,蕭錦昆後來又出了那麼大的事。
他一個外人肩負起蕭氏集團的大任,太辛苦了,終於可以出去散散心了。
好在這麼長時間蕭錦並沒有明顯的動作。
還好還好!
正要離開時,聽到有人嗚嗚的在哭。
這大喜的日子,聽到人哭,可不是好事。
森瑞本來不想理會,但女孩子哭,不去問一下,貌似不是紳士的風度。
結果走到台階上哭的稀里嘩啦的女孩子身前。
坐下去,還沒開口。
女孩就整個趴在森瑞的身上,鼻涕眼淚的塗了森瑞一身,邊哭著說道:「是我從大海裡把你救上岸的,應該娶我……嗚嗚,你忘恩負義,不但不娶我,還趁我沒在家,偷偷跟其他女人跑了……嗚嗚,我找了這麼久,終於找到了……你卻……嗚嗚……我怎麼這麼倒霉啊!嗚嗚!」
這女孩不是別人,是奇奇島上,整天追著蘇程屁股跑的燦燦。
的卻夠倒霉的,千里迢迢的找了快一年,終於找到了,卻正好趕上蘇程的婚禮。
森瑞頓覺頭大,心中懊惱的要死。
他也倒霉好不好,好端端的被塗了一身眼淚鼻涕,還對他又錘又打的,他招誰惹誰了呀!
他不想當紳士了,現在起身撤走,行麼?
「炎是個大壞蛋,我討厭你……嗚嗚……」
「那個,小姐,你好像認錯人了!」森瑞慢慢的想退開身子。
燦燦突然起身,拉上森瑞的胳膊:「走,我們也去結婚,他不要我,我還不要他呢!走,現在就去登記……」
森瑞雖然是男士,但被這麼蠻力的拽著,還處於那種目的,瞬間心跌倒谷底,哀怨的回身尋找著救星。
「蕭總要去蜜月,我還要忙公司,走不脫啦!」
「不管,不管他們……我們先去結婚……」
燦燦可長記性了,她坐在那裡哭的時候,就想過了。要是有人來關心她,她就嫁給那個人。
果然有人來問他,而且這個男人看著還不錯。
先逮著一個,把婚結了再說,結了婚再反悔也不遲,要是被別人又搶去了,後悔的就只有她了。
在一件事上,她可不想犯兩次錯。
宴會廳裡,蕭斬騰突然一個哆嗦。
「怎麼了?」鷹帥把著酒杯在一旁問。
「好像有人喊救命……」蕭斬騰四處看了看,雪明靜與孩子們都安好,安了心。
蕭斬騰那裡知道,宴會廳的大門外,身不由己漸漸遠去的某人,正在向他發送求救信號裡。
這邊熱火朝天的高興著,總有人眼紅不高興。
蕭家娶親嫁女按說是雙喜臨門的好事,但蕭家有個人卻狠的牙癢癢。
「該死的,命還真硬……」蕭錦本來想等到蕭錦昆死了,順順當當的接了蕭氏集團。
沒成想,蕭斬騰消沉了兩年之久,又振作了。
連蕭錦昆都恢復了,這可不是好兆頭。
悄悄的退出宴會廳,蕭錦心裡琢磨,本來還念著是自己的親哥哥,讓他自生自滅。
現在看來,是自己太過仁慈了。
找黑手黨也行,聯繫殺手也行,總之,必須盡快要蕭錦昆死。
「蕭先生,請留步!」門衛拉開了轎車門,蕭錦正要上車,卻被人攔住了。
生氣的看過去,卻對上一張——逮捕令。
「蕭先生,懷疑您跟一起謀殺案有關,請您跟我們走一趟!」來的人是陳警官。
前兩天市內一家洗浴城清理公用衣櫃箱,從裡面發現了一包東西。
是關於蕭錦如何要挾律師篡改蕭斬騰醫囑的證據,而那份證據的主人,正是這期謀殺案的死者。
追查了半年多的案子終於有眉目了。
十五年後。
蕭斬騰早在兩年前就如願的將蕭氏集團交給了蕭奧悅,
與雪明靜一起去了很多地方。
少來夫妻老來伴,他們現在正是一對讓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不管去那裡每次回來,雪明靜總會拿出蕭斬騰寫給她的信,仔細的看看,再細細的疊放起來。
想起當初,自己還曾孩子氣的說過:「反正離婚協議書你簽了那麼多,你要敢欺負我,我就拿去換綠本本。」
說的蕭斬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後來才鬧明白,原來蕭斬騰每日一封回給她的是心意……
現在,孩子們也長大了。
正如俗語說的那樣,兒孫自有兒孫福,孩子們的事,她與蕭斬騰不會過分干涉。
但是……
想起昔日的米兒與花兒,如今都長成了大姑娘,而且還賭氣似的都黏在蕭奧悅身邊。
把我們的天才寶貝鬧的一個頭兩個大。
還有女兒蕭雪彤,昔日的小豆豆拜了韋絲絲為師,剛十六歲就已經可以拿出不錯的彩妝作品。
春風得意的蕭雪彤並不比天才哥哥蕭奧悅好到那裡去。
因為跟屁蟲蕭雪陽,不管她到那裡都跟著。
雪明靜還總說她是姐姐,要讓著弟弟,天知道出生時間有沒有差,蕭雪彤都快氣爆了。
好不容易在飯局上,藉著上廁所躲出來,正得意時,卻撞上了一個人。
「對不起,對不起!」連連道歉時,手腕卻被捉住。
因為那裡戴著幾年前從蕭奧悅那裡掠奪過來的一個米色手鐲。
蕭雪彤好的就是時尚元素,前幾天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翻出這個手鐲,覺得挺搭她這套衣服,好在她的手腕纖細,就帶上了。
卻被男子抓著猛看。
「你要喜歡,給你得了。」蕭雪彤不由的膽怯,她還從沒覺得有人會有這麼大的氣勢,很想逃。
男子深沉的眼注視著手鐲,突然眼眸變窄:「你姓蕭?」
「你怎麼知道?」蕭雪彤一個激靈:「呀!我要走了,拜拜!」發現蕭雪陽已經出來了,就趕緊甩了男子的手,跑向門外。
「姐,你慢點跑,都這麼大人了,還這麼毛毛躁躁的,真不讓人省心。你等等我呀!」看著蕭雪彤蕭雪陽從身邊跑過,男子嘴角漸漸彎出個極美的弧度。
……沒想到當初為了做個紀念,留給蕭奧悅的紀念品,竟然會幫他找到這麼與眾不同的女孩……
「琪凡,怎麼了?」一個打扮的非常艷麗的女子,挽上琪凡的胳膊。
琪凡看了眼女子,眉目微皺,不動聲色的抽出胳膊,向外走去。
女子一愣,隨即緊跟著出了門。
蕭雪陽,被判定生命將會在十五歲之前終結的孩子。
因為學了太極拳,而且經常會去戶外做些有氧運動,蘇程也教了他不少強身健體的本事。
如今長到十六七歲,身體還好。
蕭雪陽總覺得蕭雪彤風風火火的,怕她在外受委屈,所以去那裡都跟著。
他還學了畫畫,而且專畫寫實,偶爾還會跟蕭斬躍一起去旅行。
蕭雪陽是兄妹三人中,最樂天的一個,總是笑呵呵的。
其實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只是每次看到媽咪一臉愁容,就心疼,所以一直表現的非常開心。
當然,蕭雪陽也有頭疼的時候,比如……
「陽陽哥哥,你去那裡,我幫你拿畫架吧!」菁華家的芊芊,比跟屁蟲還跟屁蟲的跟屁蟲。
蕭雪陽其實不討厭芊芊,只是,他的身體……所以每每看到芊芊,就覺得非常棘手。
「是要去爬山嗎?」
「……」
「去那裡爬山?要不,我們去海邊吧!陽陽哥哥畫的大海最漂亮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