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譯確實覺得挺鬧心的,因為小混蛋聶鑫元啊實在是太能鬧騰了!通完電話,這才一轉眼的功夫,聶鑫元竟然就從老宅子裡溜走了!這聶鑫元他才七歲啊!本該不諳世事的七歲啊!咋就……聶譯氣得得知消息的當時就把手邊的那新買的漂亮咖啡杯給一把摔了!
「馬上給我找去!」他怒吼!
司機先生生生打了個冷顫,正準備顫巍巍邁動腳步轉身小跑出辦公室,就聽聶譯陰冷一笑:「呵,算了!別找了!走掉了被綁架了純屬他自己活該!」
我的天啊!!!
司機先生嚇得咋舌:聶家二、二少爺啊,那可、可是您、您聶譯聶二少的親生兒子喲!您真捨得?!
眼睛無所謂地瞥過地上四散的咖啡杯碎片,聶譯一張臉如凝冰霜,吐出口的字一個比一個還冰冷還僵硬:「小混蛋膽敢觸碰我的雷區,我就讓他知道『死』字到底怎麼寫!」
「可是……」司機先生欲言又止,顯然沒料想到劇情竟會如此反轉。
「嗯?」聶譯輕佻眉。
「沒事!沒事!」
「是沒事了啊……」聶譯吁出一口氣,隨即抬手給門外的秘書撥去了一通電話,「——周秘書,通知下去,要是聶鑫元膽敢出現在公司或者公司附近,活捉有獎!工資翻倍!」
周秘書得令,連連道是。
聶譯是魔鬼,聶鑫元又何嘗不是?得了!敢情這一對父子都不是省油的燈!誰要是被他倆纏上了?周秘書仔細一想,媽呀媽呀,幾乎是全身都冒起了雞皮疙瘩!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中午十二點,吃中飯,休息,普天同慶的好時間。本來,公司裡的眾人都該是挺高興挺歡喜的,可是等自家大老闆推門而出:氣氛一下就凝重了!
周秘書被率先推了出去,膽戰心驚的:「老闆啊,沒、沒人看見小少爺!!!」就差舉手發誓了!沒看見!真沒看見!聶鑫元才七歲就精得和猴似的,哪裡是他們這群「凡人」能逮住的啊?
聶譯略帶疲倦,抬高手揉揉自己的太陽穴:「站直了,把舌頭捋直了說話。」
「老闆啊,沒人看見小少爺!」周秘書立馬站成了一棵青松。
聶譯點點頭,「那還愣著做什麼,都去吃飯了唄,難不成還要等我一起?」此話一出,在場的人迅速做鳥散狀。等你?別啊!和陰晴不定正處在怒火邊緣區的大老闆吃飯可比用刑還殘酷還難受!
「哦,周秘書,你等等。」
站在最裡面離聶譯最近來不及奔走的周秘書不幸被老闆翻了牌,一張臉登時苦兮兮的。聶譯見狀,忍不住微微挽起了嘴角:「得了吧你們,我又不會吃了你們,至於這麼怕我麼?難道我對大家還不夠好,還不夠體貼?」
不是不夠好!不是不夠體貼!是老闆你太處女座了!大家傷不起啊!周秘書想說,不敢,扁了扁嘴後才開口問道:「還有啥事啊,老闆?」
「雖說聶鑫元離家出走不是第一次了,可我還是挺擔心的。」聶譯的神色沒變,只是眼裡漫出了好幾絲的擔憂,「明知道小傢伙就躲在家附近或者公司附近,還是覺得心瘆得慌。」
周秘書聽得那叫一個感動!原來老闆根本不是沒心的冰山!背地裡吐槽的那些人你們該好好反省一番了!
「但是啊,」聶譯又開口道,只是表情瞬間陰霾,「要是是被張一怡那女人給帶走的!我恨不得他死在外面別回來!」
「別說死啊……」周秘書囁嚅。再說張小姐不是老闆您得前任嫂子麼!您至於這麼恨別人麼?人到底幹了多大的壞事,才導致您記恨至今啊?
沒留意到周秘書善意的提醒,聶譯冷笑連連的:「呵……」
周秘書後背上的雞皮疙瘩是一層接著一層的冒,她哆嗦:「老闆,我餓。」
聞言,聶譯大手一揮,這才終於放走了可憐的周秘書。
等周秘書跑遠了,聶譯一個人去停車場取了車,一個人驅車慢吞吞回了家。說實話,對於自己的前任嫂子張一怡,聶譯更多的自然不只是討厭,是他丫的恨啊!深入骨髓的恨!人無完人,他聶譯並非聖人,哪裡能做得到原諒她張一怡?
邊開車邊回憶往事,聶譯驀然覺得滿腔怒火騰騰騰竄上了腦門!今兒中午,他本來打算去和自己的100號相親女對像見面的,結果被聶鑫元貿然這麼一鬧,完了!毀了!鬱悶啊鬱悶啊!正氣得齜牙咧嘴,卻驚見不遠處的人行道上忽然竄出了——一穿運動衫的瘦高個姑娘!
媽的!
聶譯驚得忙踩下剎車,也幸好自己開得慢,不然……
「你傻啊!」停穩車,下車,聶譯一對眉皺得緊緊,「想死搶著投胎也不急於一時吧?!你他媽沒長小腦啊?!快亮紅燈了看不見?!」
運動衫姑娘傻了,「我?你?啊?」
「蠢材!」聶譯狠狠瞪她一眼。
姑娘這才反應了過來:「你咋罵人呢?!」
「罵你咋呢?」聶譯反唇相譏,「你想死也別拖我下水誒!那麼那麼長的綠燈時間都不夠你過馬路麼?要交通部特意給你延時呀?!」
「你!」小姑娘急得都快哭了起來!
聶譯得意洋洋地鑽進車子裡,開著車走了。他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毒舌,要不是長相俊美,這活脫脫就該叫「嘴賤」!再說,確實是小姑娘有錯在先,馬上要亮紅燈了,再爭分奪秒也不能爭這一兩秒唄!
因為這一出鬧騰,聶譯本來超級超級low的心情顯然好了不少。說實話,那運動衫姑娘長得還挺好看的,一看就是純天然沒經過加工的。至於那身材嘛,也不錯,要是換做平時,聶譯還能對她溫柔和氣一點兒,可如今他被聶鑫元鬧騰得腦仁都發疼,還哪有心情去對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和顏悅色?
快臨近家門口時張一怡打來了電話,說話語氣挺好。
「聶譯啊,鑫元在我這裡。你就別擔心了。」
聶譯愣了愣,回答:「你把他從我家帶走的?」「我家」兩個字咬得格外緊。聶譯是「奸商」的典型代表,也從來不自認自己為好人,他啊不僅記仇,報復心還強!張一怡再次「拐帶」自己兒子這事兒,他算是確確切切記住了!
張一怡溫暖一笑,「鑫元說想我了,我哪能坐視不管?」在女強人張一怡心中,聶鑫元是她現在唯一值得牽掛的。
「哈哈,」聶譯降慢車速,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來,笑聲裡透出一股子柔情,「是麼?」
張一怡本來還以為聶譯會責怪自己,沒想到聶譯這次非但沒生氣,態度還格外的好。她正準備再問幾句有關聶鑫元的事兒,就聽聶譯莫名其妙道:「給你開門的人是?」
「哦,你說……是張嫂啊!」張一怡如實答。
聶譯沉默了須臾,後冷哼,「才來工作了一周就敢這麼大膽,看我回去不讓她馬上打包行李給我麻溜著滾!蛋!」氣勢如虹,何談婉轉的餘地?張一怡這才反應了過來。
你若是真心實意踏踏實實厭惡一個人,哪裡會這麼容易就原諒她?
「聶譯,這事兒不怪張嫂,是我——」
「你和鑫元現在在做什麼?」聶譯突然打斷張一怡的解釋,問。
「吃中飯。」張一怡照實回答。
聶譯微微偏頭看向近處那一座古樸老宅子,慢悠悠輕悠悠啟了口:「最好噎死你們倆,我也省心多了。」風淡雲輕般的語氣。
張一怡呆了一秒,隨即火冒三丈:「聶譯!你他娘的有病吧!小孩子也不放過!」才罵了兩句話就被聶譯無情的一把掛斷了電話。握住手機,張一怡惱得是滿臉通紅,一張嬌艷的面孔猙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