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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0,孤墳 文 / 鈞鈞

    我一下子被驚得冷汗淋淋:「這他娘的是怎麼回事?」

    老三也驚魂未定,指著我的身後說:「你自己看吧。」

    我回頭一看,見自己正斜靠在一座土墳堆的石碑上。這座墳頭看起來至少也有三四年了,墳頭枯草淒淒,砌墳的石塊破裂散開了,明顯很久沒有人來打理、修葺了,那塊被雨水沖刷得字跡模糊不清長滿青苔的墓碑,讓人感到一陣陣的寒意自心底升起。

    我一個咕嚕翻爬起來,揉了揉酸澀發疼的眼睛問老三:「這是……這是墳墓?」

    老三缺德地說:「不是墳,難道會是別墅?」

    我真是服了老三,在這當兒還有興趣開玩笑。我再次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發現這是在一處山坳,地勢偏僻,前後不見村莊,公路邊上有幾塊尚未耕種的土地,這座墳墓,靜靜地臥在公路裡邊的亂石堆裡,周圍雜草叢生,亂石嶙峋,荒涼而冷清。老三的轎車,正歪歪斜斜地停在公路邊,倒是沒有任何地方破損。

    我還發現,離我們不遠處,正站著幾個鄉村孩子,旁邊的山坡上,一群山羊慢慢地蠕動著,認真地啃食著剛剛冒出來的嫩草芽。這些放羊娃站在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們,眼裡充滿了好奇。

    老三指著其中一個流著兩條大鼻涕的男孩子說:「我正睡得舒服,突然覺得有人在掐我的臉,於是睜開眼來,就看到這孩子蹲在我面前,拍我的臉……」

    聽了老三的話,我知道是這幾個孩子救了我們,若不是他們及時叫醒老三,那麼後果就真的不堪回首了,我們有可能就這麼糊里糊塗的永遠在這裡睡下去。

    我回過頭看了看這座破爛的墳墓,心想:不知這墳墓裡,埋葬的是什麼人,又何也迷惑路人。於是我問那幾個放羊的孩子:「小朋友,你們知道這墳墓裡埋著的是什麼人嗎?」

    那幾個小孩子顯然沒有跟陌生人接觸過,顯得很羞澀,對我們也有極高的防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說話,最後,還是那個流著大鼻涕的男孩子說話了,他吸了一下流到嘴邊的鼻涕說:「這墳裡的是蔣家岙的一個老太太。」

    老太太?蔣家岙?我在心裡念著,方才被鬼魂所迷惑,我們看見的正是一個老太太,而且她也告訴我們自己是蔣家岙的,看她慈眉善目的樣子,怎麼也不像是會害人的厲鬼呀。

    我又問那個孩子:「請問蔣家岙在什麼地方?」

    那個孩子伸手朝山梁那邊一指說:「翻過這梁子,就可以看到蔣家岙了。」

    我心裡已有了數,遂和老三上車,老三問:「下一步怎麼辦?」

    我說:「怎麼辦?咱們來幹什麼的?對了嘛,我們是來買糯米的,當然是繼續去買米啦。打道蔣家岙。」

    老三不情願地說:「還去呀?都見鬼啦。」

    我說:「瞧你那出息,只要我們心裡沒鬼,走遍天下也不怕。我想,我們有必要去見見蔣家岙的蔣世貴。」

    「蔣世貴?那老太太的兒子?」

    「沒錯,如果我猜的沒錯,老太太是想讓我們替他帶個信給他兒子呢。」

    老三半信半疑:「你確定?」

    我說:「不確定。」

    「切。」老三哂笑:「我看哪,那老太太根本就是沒安好心,比容嬤嬤還壞,做鬼了也不好好安息。」

    說著話,車子已沿著公路翻過了山梁,果然就看到一片小村莊,良田環繞,屋舍儼然,大概有七八十戶人家。驅車進村去,就近找了一戶人家,說要買糯米。主人是個精瘦的男子,戴著一副近視眼鏡,斯斯的樣子,我順便向他打聽了一下蔣家岙是否有人叫蔣世貴,那男人聽後問:「你們找蔣世貴做什麼?我就是。」

    我直呼真是太巧了,遂把來時在路上的遭遇說了一番,蔣世貴聽到頗是震驚,再三詢問之下,表示自己的母親三年前已經去世,正是葬在了山背後的亂石崗,後來修公路,公路正從他母親的墳前經過。蔣世貴還說,自己是個中學教師,從來不搞封建迷信,母親生前自己盡了孝道,自也覺得無愧於心了,但是母親死後,很少盡行祭祀等,本以為這只是一種儀式,根本沒有什麼意思,又加上一心撲在教學上,的確很久沒有去母親的墳墓看過了。

    但是聽了我們的講述,顯然蔣世貴內心裡無神論的信念已經動搖,表示擇日就去母親墳頭祭拜,為母親修葺墳塚,最後硬是送了我們20斤糯米,說什麼也不要錢。不僅如此,蔣世貴還一再挽留我們吃飯,說下午正準備要殺狗吃,說著指著拴在院子裡的一隻黑狗給我們看。來得好不如來得巧,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看來黑狗血也有著落了。

    蔣世貴為人知書達理,卻不失豪爽,極為好客,下午邀了三五個鄰居,一起殺狗做飯,做了一大桌豐盛的鄉間美味,倒上自釀的糯米酒,一頓吃喝。吃了飯,已是傍晚的六點多鐘,我們告別了蔣世貴,帶著20斤糯米和一瓶黑狗血走了。

    來到村頭,看到一個七十歲上下的老太太坐在門前抹眼淚,我的心不禁一疼,這老太太多麼像我的母親啊,滿頭的白髮見證了歲月的滄桑,滿臉的皺紋刻滿了人生的苦難。在他身後的緊閉的門內,燈光溫暖,一派溫馨,與孤獨的老太太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我叫老三停車。老三不解地問我:「又要幹嘛?」

    我沒有多和老三解釋,打開車門走下來,來到老太太的身前,和氣地叫了一聲:「大媽!」

    老太太身著打補丁的洗的發白的衣褲,頭上戴著一個破舊的帽子,白髮從帽子邊緣絲絲縷縷伸出來,讓人心疼,更讓人心疼的是她滿臉的溝壑般的皺紋、掉光牙齒乾癟的嘴,以及那渾濁的老淚。她聽到我叫她,抬起頭來看我,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鼻涕眼淚,不知所以地打量著我。

    我躬下身子說:「大媽,你這是怎麼啦?天氣涼,你怎麼不回家裡呀?」

    老太太聽我這般詢問,濁淚又一次滾出深陷的眼眶,歎口氣說:「唉,我那報應兒子……」一句話說不出來,已是傷心不已,唯有眼淚婆娑,無語哽咽。

    我明白了,這是一個被兒女遺棄和虐待的老人,有家不能回,有苦沒處訴,我心頭頓時無名火起。兒女嫌棄老人,在這個高度的明社會,竟然呈普遍的趨勢,不管是在農村還是城鎮,虐待老人遺棄老人的事例簡直是不甚枚舉,這也是我最痛心疾首的,羊羔跪乳,烏鴉反哺,動物尚能知道母恩,我們人類顯得連畜生都不如了,這根本就是做人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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