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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5章 :你還笑得出來? 文 / 滅絕師太

    「可不是?」龍從抹了把臉上的穢物,那模樣像是快要哭出來,「是一位陳姓家的兒子,都說不准出門了,大晚上的,非得到妓院去宿妓,這下可好,整著進去,碎著出來!」

    「我怎麼越來越覺得這兇手是在替天行道啊!」沈千尋嘲諷的笑起來,龍從苦苦臉:「你還笑得出來?」

    「又不是我們府上死人,我怎麼不能笑啊?」沈千尋一臉的無所謂。

    她本來覺得自己連累了那些人,但自從錢府那場齷齪事件後,便變得無感,她從來就不是什麼白蓮花聖母,更不喜去分什麼正義邪惡之類,想藉著一直殺人來逼她崩潰,想都別想。

    人心都是自私的,她自然也可以自私,說到底,這一連串的兇殺案關她什麼事啊?她又不是官府中人,沒有抓兇手的義務好不好?平時是有人常請她去幫忙斷案,可是,這世間那麼多案子,不可能百分百破解,她有必要因為這案子發瘋發狂嗎?隱在幕後的那位先生,大腦是秀逗了吧?

    實際上,他殺死的人越多,露出的破綻也就越多,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濕鞋?沈千尋相信,自已早晚能抓到他,只是時間問題而已,既然這是一場殺人遊戲,那麼,就慢慢玩吧,想激發民憤來打壓她,對不起,她其實心很狠,手也很辣,絕對不是什麼一根筋的正義人士。

    真有本事的,自個兒去抓兇手,跑她家門口橫個什麼勁?

    沈千尋壓根不理睬龍從的勸告,吩咐手下人說:「開門,放狗!另外,別忘了帶上棍子,好痛打落水狗,敢惹事的,不要命的,姐一概奉陪!」

    八妹是最愛打架的,一聽這話,立時帶上人浩浩蕩蕩的去了,龍從那邊跺腳不止:「沈大小姐,你怎麼可以這樣?這樣會令矛盾愈發激化的!你知道嗎?昨兒晚上我們抓的那個流浪漢,根本就是抓錯了!他還在牢中呢,外頭繼續殺人!所以,不要能是他!」

    「不是他,他亂招個什麼勁?」沈千尋淡漠的回,「你有沒有狠狠的打他一頓?」

    「還說呢!」龍從後悔不迭,「昨晚抓他時,他是承認的,可一回到衙門,他死活不肯畫押,我們的人就對他用了刑,他倒成了英雄了,一個勁的喊冤,喊得地動山搖的,到了早上,聽說又死了人,我們心裡都沒底了,就在這時,突然有人來保釋他,拿今早死的人說事,然後……」

    「然後就滿城風雨了,對不對?」沈千尋冷冷的揚起唇角,「好嘛,還真是會玩,原來是挖這麼個坑等著我跳啊!只是,我就算跳進去,又能怎麼樣呢?民憤再大,總不能把我淹沒了吧?」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龍從抹去臉上的穢物,正色道:「沈大小姐,不是本官聳人聽聞,經今日一事,人心盡毀,你現在就好比一隻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以後出門也只能偷偷摸摸的了!」

    「有那麼嚴重嗎?」沈千尋不相信。

    「不信你就試試!」龍從低低道:「我二哥的人,會隱藏在普通老百姓之中,你也知道這幫百姓的,大都喜歡順勢而為,若沒人挑頭,或許還沒事,若有人刻意挑唆,立馬就一蜂窩上來了,你就是有三頭六臂,能防得了全龍都的百姓嗎?所以,你剛剛真的不該讓八妹他們再去惹事的!」

    龍從說完,連連搖頭。

    沈千尋輕笑:「龍大人,每個人都有他處理危機的方式,我這個人脾氣不好,向來喜歡以暴制暴,誰要是不要命,橫著脖子要往我的刀尖上撞,我也攔不住不是嗎?所以,該殺人的時候,我絕不會手軟的,殺得多了,你就會知道,誰是真正的百姓,誰是存心來找事的,這樣,才能有的放矢不是嗎?」

    龍從被她這番話驚得張口結舌,好半天,才回了一句:「好吧,沈大小姐,你牛!」

    沈千尋輕哼一聲,說:「好了,我懶怠管這些雞零狗碎的事,咱們還是去瞧瞧新剁出來的屍塊吧,也不知道這一回,他又會雕出一朵什麼花!」

    因為門口正在進行一場惡鬥,屍塊被看門人劉伯安置在屋簷下,許是見多了,劉伯這回也十分淡定,見沈千尋來到,忙幫她把上面的油布揭開。

    手法一如既往,唯一不同的是,這回沒切肉片,兇手直接在死者被分解掉的肩部雕出了一朵立體的玫瑰花。

    龍從膽戰心驚的上前看了一眼,低咽道:「這兇手到底是個什麼人啊?他娘怎麼把他生出來的啊?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沈千尋對著那朵「玫瑰花」發呆。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朵「玫瑰花」應該也出自某個模具之中,那種圓潤的鏤空,絕不是一個人的腕力所能控制的,更何況,埋在肌肉底下的骨頭也斷得那樣齊整。

    沈千尋隱約覺得,好像在某個地方見過這朵花的形狀。

    可是,在哪裡呢?

    她的大腦轉若飛輪,各種場景在她眼前變幻不停,周圍所有的嘈雜聲都不復存在,只剩下她自己和那朵血色鏤空玫瑰花。

    下一秒,她打了個哆嗦,抄起那隻手臂,拿布包了,繫在身上,然後翻身上馬,飛快的掠了出去。

    門外,一片混戰正酣,見她出來,那些人嗷嗷叫著向她撲過來,沈千尋身在高頭大馬之上,一張俏顏冷若冰雪,手中長刀更是寒涼徹骨,對於冒犯她的人,她是從來不客氣的,不管對方是什麼人。

    左劈右砍,血水飛濺,那股子凜冽惡毒之勢,令人聞風喪膽,心驚膽寒,有心挑事者還在堅持,可真正的老百姓完全被嚇尿了,這女人的氣場太強大,殺人太狠,他們還是先保命要緊。

    他們來得也快,去的也快,轉瞬間已逃得無影無蹤,沈千尋自帶上八妹三人朝目的地飛奔。

    半個時辰後,她重又站在盧屠戶的家門前。

    木製的大門,已然腐朽不堪,可上面有一個深深的印記,卻清晰可辨。

    沈千尋嚥了口唾液,將那隻手臂拿出來,緩緩的放在那個印記邊。

    「啊?」八妹驚叫,「這花是一樣的!」

    「沒錯,是一樣的!」沈千尋喃喃自語,「我早該想到了,早該想到這一點!」

    「想到什麼?」雪松和朱柏呆呆的問。

    沈千尋不說話,疾走幾步,去砸何推官家的大門。

    何父來開門,見是她,眉頭皺起來:「你又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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