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3章 :你是一個好人 文 / 滅絕師太
「可不管你利用不利用他們,這事的結局是一樣的!」龍天若懶洋洋的倚在一枝花樹上,淡淡說:「盧芽注定是要死的,不管是你親手送她上衙門,還是她再次作惡被捉,而前者對我們毫無用處,以龍逸的精明,絕不會留下任何珠絲馬跡讓盧芽來指證她,而後一種,卻可以讓我們除去這個喪心病狂的強敵,不然,一個盧芽倒下了,另一個盧芽又會站起來,我們將窮於應對,最終落入他的圈套之中!」
「你說的這些,我又何嘗沒有想過?」沈千尋苦笑,「可是,唉,我本來也沒覺得有什麼的,可一看到他們,突然就不忍心了!她們母子這一生,已經過得那麼艱辛,我不想因為一已之私,讓他們在情感上再受傷害,盧芽是罪大惡極,是必死之人,可那孩子卻是無罪的,你不覺得,拿一個孩子,去威脅她的母親,是一件很殘忍的事嗎?這個孩子,他甚至不像正常孩子那樣……」
龍天若輕哧一聲:「小殭屍,你知不知道?成大事者,當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你倒好,就為了不傷害她們的情感,就放棄這麼好的機會!這機會可不是每天都有的!你……爺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
「只要想創造,什麼時候都會有機會!」沈千尋冷聲道:「反正我已經決定了!這個法子,原本是我想出來的,我說不做就不做,你要是敢去拿毛毛威脅盧芽,我跟你沒完!」
「爺哪敢威脅你啊!」龍天若翻翻白眼,「好了,你都做了決定,爺也沒什麼好說的!」
「你同意?」沈千尋大為意外。
「為什麼不同意?」龍天若看她,見她嘴唇蠕動,忙擺手,說:「別說謝字,爺再也不想讓你感謝爺的八輩祖宗了!」
沈千尋啞然失笑,轉而又面現愁容:「毛毛怎麼辦呢?盧芽我是肯定要送到府衙的,這個孩子若是由官府送到孤獨園,肯定逃不過龍逸的追殺!」
「天哪!」龍天若拍著自己的腦袋,作暈厥狀,「小殭屍……不,爺得叫你,觀世音菩薩,你真是菩薩啊,兇犯的兒子你也要管,你真是……」
「我當然要管!」沈千尋看著他,「你沒做過孤兒,你不知道做孤兒的滋味,我遇不到也就罷了,只要遇到了,我就一定要管到底!」
「那你打算辦?」龍天若看著她,「把這孩子帶到煙雲閣?把一個殺人狂魔的孩子帶到煙雲閣養著,你是想讓人把煙雲閣燒了吧?」
「誰有膽子燒,我就把他燒了!」沈千尋眸光微閃。
「可是……」龍天若繼續翻白眼看天,看了半天,煩躁道:「為了你不再招惹是非,這孩子,你交給爺處理吧!」
「你要幹什麼?」沈千尋緊張的問。
「放心,爺不會跟一個傻孩子過不去的!明兒我把他帶回王府,跟府裡一個孤寡老頭做伴,那老頭心好著呢!你就儘管放心吧!」
他讓沈千尋放心,可沈千尋這心哪裡放得下來,她皺眉問:「你有點不正常,你不像是會做這善事的人!」
「小殭屍,你對爺有偏見你知道嗎?」龍天若梗著脖子爭辯,「你打聽一下,除了好個美色,爺有什麼劣跡啊?是殺人放火還是欺男霸女又或者魚肉鄉民?爺是個地地道道的好人!爺對你也很好的,你這樣看爺,爺的心,被你傷透了!」
他捂胸作泣血狀,沈千尋啐了一口,說:「那多謝你了!」
「別!」龍天若擺手,「你一說這個謝字,爺不自覺就會想起八輩祖宗,聽著難受!」
沈千尋輕笑:「好了,咱們回吧,今兒晚上,得好生看著盧芽,她可不是那種會坐以待斃的人!」
「她要是真正聰明,就不該跑!」龍天若輕哼:「龍逸很快就會明白我們昨晚的用意,她帶著孩子跑出去,最終會把這個孩子也送上死路!」
「可人都是有求生的**的!」沈千尋輕歎,「總之,看好她就是了,我剛剛想趁夜就把她送回府衙,可看她們娘兒倆那樣,突然又想讓她們多待一會兒,對一個殺人狂魔這樣寬容,我還真是個濫好人!說不定今兒晚上,她又會突發奇想,剁掉我的腳丫呢!」
「誰說不是呢?」龍天若一臉不安,「爺還怕她半夜三更爬到爺身上,把爺給強了呢!」
兩人只顧著說話,絲毫沒有意識到,在他們的旁邊,一隻小小的黑漆漆的枯井裡,正有一雙黑洞洞的大眼在默默的瞧著他們,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毫無遺漏的落入她的耳朵裡。
天邊有雷聲悶悶的響起,風不知從何處起,卻來得異常迅猛激烈,狂風大作,吹折了院中的所有花朵,頃刻間,大雨傾盆,整個院落瞬間便陷入一片迷離的雨霧之中。
沈千尋和龍天若慌慌的避進了小屋,毛毛被雷聲驚醒,哭叫著要找娘親,八妹找遍了所有屋子,都沒有發現盧芽的身影。
因為這場暴雨來得太快,門外的哨兵們全被淋了進來,就是那一恍神的功夫,盧芽不見了。
桌上留下一頁紙,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一行字:沈千尋,我欠你的命,還給你!
字依然是用血寫的,寫得很匆忙,血滴得到處都是,看那情形,是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頭。
然而血跡未乾,想來她應該剛剛離開,可哨兵們把周圍都找遍了,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忙活了大半夜,還是毛毛無意識的行為提醒了眾人,他哭夠了鬧夠了,非要去灶頭,沈千尋帶他到灶頭,他擰著頭就要往裡鑽,龍天語頓悟,差人一看,那裡果然有一條地道。
看來盧芽早就給自己留下後路,她膽大心細狡詐聰明,不可能束手就擒的,地道的出口有好幾處,正應了那句話,狡兔三窟。
可她沒有帶走毛毛。
所以,她不是要逃走的。
沈千尋拿著那張血寫的字條,手一個勁顫抖。
當晚,她和龍天若帶著毛毛趁雨撤離了這座小院,暴雨沖涮掉他們的腳印,什麼都沒有留下。
次日清晨,暴雨歇,風聲停。
越王府內,滿院的殘枝斷葉,暴風雨肆虐過的庭院,一片狼藉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