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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別離 文 / 小小向日葵

    下午,王昊清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去外面洗了一把臉,草草吃了些發涼的饅頭,看見男子坐在外面院子裡,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醒了嗎?」男子淡淡一笑,王昊清覺得男子溫和多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嗯,睡夠了….哎呀,今天還有一筆生意沒做呢,前輩您先自己轉轉,晚上咱們繼續啊…」說完王昊清匆匆忙忙跑到冶煉台,男子也跟了過去,那是一整塊大石頭,上面是一個半大的熔爐,以及鐵氈,錘子,釘子,鎯頭,等等,打鐵的工具一應俱全。

    雖然是秋天,但是也是早秋,天氣還是很熱,王昊清脫了外衣,只穿一件汗衫,這一脫衣服,露出了裡面堅實的肌肉,王昊清雖然瘦弱,但是從小的打鐵鍛煉的他的身體,他的力量比一般人強大。

    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光芒,沒說什麼,就這麼默默的看著王昊清打鐵,王昊清一旦打起鐵來就彷彿變了一個人,非常專注認真,就如同老鐵匠教導的,鐵本身也有它的感受,也有它自己的靈魂,能夠把一件鐵器的靈魂展示出來,那就是一個好鐵匠。

    王昊清就是這樣對待的…融化,冶煉,鍛造,冷卻,塑形,雕琢……各個步驟行雲流水一般,看的男子也是連連讚歎。

    這一做就是幾個小時,到了傍晚,一把刀,一把斧子已經鍛造完畢,完美的刀刃,流線型的外觀,男子拿起一把,看了看,讚道:「好刀。」

    「呵呵,見笑了。」王昊清笑了笑,這時候,他感覺不對,這麼晚了陳菲兒去哪裡了?

    「壞了,難道……菲兒——」王昊清拿起一把刀就跑了出去,男子微微一愣,隨即也跟了上去。

    「前輩,一定要幫幫我找到菲兒,她老是被那些畜生找機會欺負羞辱….」看著王昊清急得滿頭大汗,男子微一沉吟,接著指了一個方向,拉起王昊清得手,道:「跟我來-」瞬間,王昊清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速度…

    沒到一分鐘,王昊清就看見了前面幾個人正在對陳菲兒拳打腳踢…陳菲兒依舊是抱著頭,捂著臉…

    「菲兒——你們這群畜生——『王昊清大吼著拿著刀就要上去砍,白輝看見了急忙和其他三人躲開,王昊清趕緊去看陳菲兒,這一次打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嚴重,陳菲兒鬆開手,看著王昊清一臉的擔心焦急,笑了笑,道:「王大哥…不好意思,我本來想…咳咳,想出去賺點錢,可是…這次有些壞了,腿好像…斷了…」

    「菲兒!把你怎麼這麼傻啊——」王昊清的淚水滴到了陳菲兒的臉上,陳菲兒笑著抹去王昊清的臉,搖搖頭。

    王昊清猛地回頭,惡狠狠地看著四人,雙目通紅,剛要起身,被男子按住,男子看了看王昊清,又看了看滿是傷痕的陳菲兒,眼神瞬間變得極為冰冷…

    「我數十下,趕緊滾,不然……」

    「轟——」一邊一顆一人合抱的樹直接成了火炬,看著這熊熊的大伙,四人吞了口吐沫,相互看了看,白輝知道這次遇到了傳說中的術師了…….

    、「走——」

    待四人遠去,王昊清查看了一下,除了右小腿骨折了,其他的沒什麼,但是…以後….

    「咚——」王昊清跪在了男子身前,男子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請前輩教我如何使用這些力量!我要……我要把整個白家屠戮乾淨!——」那一瞬間,王昊清雙目中竟然閃過一絲死灰色的光芒,男子全身一震,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王昊清,可是下一刻又什麼也沒有了…

    「怎麼會…….一定是我看錯了…」男子心想,同時對著王昊清道:「好了,起來吧,我答應傳授你,但是你現在的心境不適合練習,很容易走火入魔。現在我們先要把陳菲兒的傷勢,然後安頓下來。

    王昊清眼中的瘋狂漸漸散去,點點頭,抱起陳菲兒,三人回到了家裡,王昊清對男子道:「前輩您先休息一下,這次幸虧有您,不然……「

    「你先去幹你的事,安頓好菲兒姑娘。」男子擺擺手,去了廚房,王昊清抱著陳菲兒來到了小小的空房間,王昊清把陳菲兒放在一張草鋪上,柔聲道:「你等著,別亂動。」

    「嗯…家裡的感覺真好….」陳菲兒笑道,王昊清強顏歡笑點點頭,轉身出去,燒了一大鍋熱水,又拿了毛巾,一些藥物,還有固定的木板等等。

    王昊清看了看陳菲兒,撓了撓頭,不知道該說什麼,陳菲兒卻臉色一紅,自己咬著牙起來,一件件脫了上衣,又脫了滿是補丁灰塵的寬鬆的褲子,只剩下內衣,這下王昊清呆住了,在他的印象中,陳菲兒還是那個幾歲的小孩子,記得自己第

    看書:!網txtkanshu[有完全昏過去了…」陳菲兒這時候異常溫柔。王昊清溫暖地笑了,陳菲兒不但是他心愛的人,也是他的親人…最親的人….

    將近一個小時,洗乾淨身體,上了藥,把小腿處固定好,王昊清抱著陳菲兒出來,男子摸摸看著二人,笑道:「飯做好了,一會準備吃吧。」

    王昊清一驚,道:「前輩您…」

    「什麼前輩不前輩的…」男子笑道。

    王昊清把陳菲兒放在床上,笑道:「這下你可是不能再到處跑了…省的我老是擔心找不到你….」

    「嘻嘻,是啊,等了這麼久,終於讓你這個大色狼得逞了,人家…人家的身體….讓你看了兩次…你….你要負責….」陳菲兒低著頭,柔順的頭髮披散著,臉色通紅。

    王昊清猶豫了一下,低頭,輕輕吻了一下陳菲兒的額頭,陳菲兒全身一顫,王昊清笑道:「一輩子…我願意負責一輩子…」說完為陳菲兒蓋好被子,道:「我去給你拿飯…」

    「嗯…」陳菲兒低聲道。

    吃完飯,男子感慨道:「好久不做飯了,想不到手還沒生疏。」

    王昊清一邊收拾一邊笑著道:「真沒想到前輩您……」

    「還叫我前輩嗎?」男子似笑非笑地看著王昊清,王昊清立刻明白過來,跪下道:「師傅——」

    「好了,起來吧,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今晚,是最後一晚,我會把我會的都教給你,至於你將來的成就……就要靠你自己了。」

    王昊清不知為什麼沒有絲毫的興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男子那一句「時間不多了」的話。

    入夜。陳菲兒因為受傷的緣故,早早睡了過去,男子和王昊清站在院子裡,入秋了,夜裡還是有些涼意的,但是王昊清卻絲毫感覺不到。

    男子看著王昊清,道:「我觀察了你一天,或許你自己都不知道,因為你從小打鐵淬煉身體的緣故,你自己身體裡竟然已經積累了一小部分的氣,而且很是凝練,雖然到不了一星元的程度,但是已經有一半的程度了,所以我建議你往武師方面發展。或許你看術師可能更厲害,但是你記住,任何路途,走到極致都是最厲害的。所以,今天我教你如何繼續凝練並運用自己的氣……」

    男子說完一隻手搭在了王昊清的額頭,「全身放鬆,閉上眼,感受體內的一絲絲分散的氣,試著凝聚它們,按照我引導的軌跡運行….放鬆,放鬆…」

    王昊清不知不覺中竟然睡了過去,夢中,他看見了男子背對著自己,王昊清追了過去,可是他發現無論自己怎麼追都追不上,這時候,男子遠遠地回頭,道:「快走——」

    「啊-」王昊清驚醒過來,他發現自己躺在地上,一個翻身跳起,整個人呆住了,看著自己全身,感受著體內按照軌跡運行的氣息,全身很是輕盈,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力量!力量的感覺!

    「我…我終於…有了自己的力量嗎!」王昊清一拳下去,土地被打出一個小坑,王昊清笑了起來,可是下一刻,他笑不出來了,因為男子不見了,他四處看了一下,沒有男子的身影,他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裡…

    看了看天,快凌晨了,衝進屋子裡,陳菲兒還在熟睡著,王昊清送了一口氣,這時候,他發現另一間屋子裡放著兩本筆記和一封信…

    王昊清拿起來,看了看筆記,頓時大喜,一本是術師的修煉心得,一本是武師的。他拆開信,讀了起來……

    王昊清,很遺憾,最終沒有給你告別的機會,但是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注定要我遇見你們,和你們生活了這一天多的時間,我很感謝命運,在我走到絕境的時候,命運之神竟然肯施捨給我片刻的寧靜,我已別無他求……

    你們兩個人讓我明白了,原來這個世界還有真感情的存在,即使我死了,也可以無憾了…至少我曾經生活的這個世界,不是那麼糟糕…

    徒弟,是的,你就是我的徒弟,雖然我沒教你什麼,但是希望你按照我的筆記好好修習,終成大器。很抱歉現在才告訴你我的名字,我叫蕭竹,以後別在別人面前提起這個名字,不然你會陷入危險之中。或許我就不該告訴你我的名字吧…一切都是天意….

    關於我的身份你不用去猜測什麼,若是天意安排,你終有一天會知道的。希望到時你可以坦然接受。關於術師的只是我隱瞞了最後一部分,因為那是整片大陸的禁忌,沒有人願意談起它,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最後一個屬性,是亡系屬性,就是死亡的屬性,在我們的大陸上,存在著本不應存在的東西——亡靈。是的,亡靈,他們和我們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它們是死亡的存在,排斥毀滅一切活著的生靈,亡靈術師更是如同天災一般,一旦出現整片大陸都要聯合起來,無論有什麼矛盾都要先放下去剿滅,不然帶來的後果無法想像,這點是有例子的,你若是有機會到圖書館之類的,可以找一下這方面的書籍…

    我要教你的最後一點,就是不要讓自己的力量控制你的本心,而是要用你的本心控制你的力量,記住,永遠不要成為力量的奴僕,那可是比死亡更悲慘的下場,希望你在憤怒的時候謹記這一點……

    我留下的破舊的衣服你還沒有扔吧,裡面有一枚我的標誌徽記,你收好,不要讓其他人看到,即使是陳菲兒也不行,這是為她好,然後你若是有機會可以去鴻禪國,就是當今的第一強國,去那裡的一個叫做『文業』城的地方,找一家叫做『聞來香』的飯店,找到店主,給他看這徽記,他就會安排你去做什麼事情,但是你要明白嗎,一旦你這做了,就沒有回頭路了,希望你慎重選擇…

    等再過一會,白家會燃起大火,你放心吧,我的壽命本來就所剩無幾,所以索性我帶著整個白家一起進入無盡的死亡吧….不要為我難過,因為我發現,這短短的不到兩天的時間,比我過去十年過得還開心,還有意義,謝謝你們……

    記住,大火一起,你就帶著陳菲兒和我的東西逃離,我的衣服裡還有一小袋錢幣,夠你到達鴻禪國了。希望你們可以平安離開……

    王昊清看到這裡,眼淚無聲地流了出來,這時候,外面火光突起,只見巨大的蘑菇雲班的火焰吞噬了整個白家,王昊清知道,白家算是完了,自己的師傅……也算….離開了….

    王昊清收拾了一下東西,拿了兩把匕首,又找到了蕭竹的徽記,那是一個銀色的六芒星,上面鑲著一個黑色的骷髏,王昊清塞入懷中,又找出一小袋錢幣,打開一看,足足一百多枚金幣,王昊清呆住了,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多錢。但是眼下村子裡已經開始騷亂了,外面已經開始有士兵進來了。

    王昊清一咬牙,抱起熟睡中的陳菲兒,拿著自己的東西,從院子的後面悄悄走了…王昊清在遠處的火光下突然看見了,信的背面還有幾行字…

    昊清,記住,如果你到了鴻禪國,一定要小心一個人,這個人,你一定要小心,她是鴻禪國的大將軍,地位僅次於皇帝,可以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但如此,她擁有著極其恐怖的實力,絕對不是你能應付的,關於她的描述,整片大陸都流傳著:冷血嗜殺,冷艷入骨,絕代佳人,無人可比,無數英雄,慘折其下….是了,她擁有可怕的實力,擁有冷血的性格,但是她也擁有的妖媚入骨的相貌和氣質,我只見過一面,就只是一面,即使我的定力,也讓我一個月沒有睡好過,但願你不要碰到她,因為已經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如同飛蛾撲火一般消失了,甚至鴻禪國的曾經的第一將軍也最終被拒絕而精神錯亂揮刀自刎。希望你和你的菲兒能夠永遠幸福,再見…….「

    王昊清默默看完了信,默默撕碎,扔了出去,他把陳菲兒放在樹下,對著火光跪下,重重磕了幾個響頭,道:「師傅,徒兒明白了,徒兒不會辜負您的信任的!既然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多的罪惡,那麼,就讓我一點點消除吧。菲兒我會照顧好的,因為我們已經是離不開的一個人了…」

    王昊清抱起陳菲兒,陳菲兒睜開朦朧的睡眼,問道:『怎麼了?王大哥,我們這是在哪裡?「

    「菲兒,我們要走了…離開這個我們生活了這麼多年的地方了…我們要開始新的生活了,雖然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但是…….「王昊清加大了力度,道:」會到來的!那一刻!會到來的!「…….

    風,帶著撕碎的信紙飄上了天空……彷彿蕭竹最後的一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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