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拾瓜蔓 文 / 樓蘭百姓

    下午4點的時候，谷成全家下地了。

    這裡是東經97度，北緯40度。北京是東經116度，北緯39度。所以與北京時差1小時多一點。儘管這樣，日頭還是很毒。還沒走到農田地裡，谷成已經口渴難耐。谷成拿出身上帶的水杯就喝了起來。

    拾瓜蔓的活很輕鬆，這要從這裡種瓜的方式講起。

    種瓜前，要把土地做成80公分左右的瓜隴，瓜隴高出地面20-30公分。瓜隴間距20公分左右，形成隴溝。然後是用地膜鋪到瓜隴兩邊，地膜一米左右，中心正好在瓜隴間的溝裡。最後西瓜就種在瓜隴兩邊的地膜下。另外還需要在瓜隴間種植一些胡蘿蔔、甜菜等，間距1米左右。

    瓜隴的作用是防止澆水的時候水位浸到幼瓜，如果浸到幼瓜後，瓜會腐爛。這裡降水不充分，只能靠祁連山的雪水融化後明渠灌溉，所以需要瓜隴防止西瓜成熟前夭折。地膜的作用是保濕，如果隴溝間不種植農作物，水份就在地膜上面，無法被西瓜根部吸收。

    這個季節正是瓜蔓瘋長的季節，基本上一天一個樣，瓜蔓是隨意長的，所以都會長到隴溝中，這樣要不處理的話，以後接了小西瓜遇到澆水就會全部死掉。所以拾瓜蔓的工作就是將長在隴溝間的瓜蔓撿到隴上，這樣讓他在隴上自由生長，自由結果。

    谷成家的瓜地練成一片，大概4畝左右。谷成看見有好多已經接上了小西瓜，拇指肚那麼大。

    谷成率先開始了拾瓜蔓的工作，不大一會兒，谷成就受不了了。先不說烈日的暴曬讓人已經受不了，隴溝間的地膜反射陽光刺得眼睛發疼，直冒金星，並且地膜在陽光的照射下已經發燙，谷成穿著雙布鞋，腳下如同踩在燒熱的鐵板上，燙的發疼。最要命的是這個工作既不能蹲著，也不能照著，而要貓著身子往前走。一隴還沒出頭，谷成已經腰疼的要命。回頭看看父母，發現他們若無其事的工作著，這讓谷成很是心酸。默默的繼續工作，谷成這時候想的是只要自己多干一點，父母就能少干一點。

    第一隴拾完後，谷成挺直身子休息了一會。看見父母也幹了多半隴了。老谷夫婦不想谷成，只管拾瓜蔓，他們把看見的雜草以及地膜破損的地方都要進行處理。所以速度比不上谷成。

    谷成稍加休息，回頭往相反方向又幹起來。這次，谷成的速度明顯下降了，不到一半的時候，谷成實在受不了了，假裝口渴去地頭喝水去了。這麼來回走動的功夫，他的父母應經快幹完一隴了。

    谷成回到剛才工作的位置，回頭看了看老媽.

    谷成媽媽正在看著他，「怎麼樣？活不好幹吧！還行不行了？」

    「沒問題！」谷成擠出一絲微笑。

    堅持就是勝利，谷成努力著，堅持一口氣把第二隴幹出頭。終於鬆了口氣，可是直起身子的剎那，谷成差點背過氣去。谷成堅持保持一個姿勢時間太長，搖桿差點就直不起來了。

    稍加休息，谷成感覺身體適應了站直的姿勢，於是又去喝水，喝完水後返回來，感覺還是沒有恢復。正在猶豫的時候，聽見母親喊道：「谷成，給我和你爸把水拿來一下。」

    「噢。」谷成答應著又走回去把水送給父母。

    再次返回後，谷成實在是彎不下去腰了，假裝去方便，跳到地頭邊上的水溝去了。其實，這麼大熱天，再加上幹活出了那麼多的汗水，那裡有尿。谷成只不過是怕父母笑話，找的借口罷了。

    第三次走到工作的位置，谷成也不好意思再找借口溜躂了。只能蹲著那兒往前慢慢工作，卻聽見父母的笑聲……

    這次谷成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太陽快下去的時候，天空露出了美麗的火燒雲。這時候谷成父母追上來了。

    「谷成，你先回家去做飯。我和你爸再撿一隴就回去。」

    谷成回頭看了看，想答應又不想回去做飯。做了一會思想鬥爭後，就答應了。

    谷成拿著鑰匙往回走的時候，全身和散架了一樣。

    不要以為谷成沒有幹過農活，只是從初一開始就住校了，只有暑假幫父母幹點活。父母還總是讓他在家複習功課，所以他不是不能吃苦，只是突然間幹這個有點不適應。

    谷成回到家也沒閒著，先是脫了上衣，在院子裡把身上擦洗了一下。上午他搬到院子的水缸裡面的水已經曬得很熱了，谷成就地取材，洗完之後感覺輕鬆不少。之後就到後院去，先是喂雞；然後是給羊添水。羊槽裡面的草沒了，谷成把羊槽打掃了一下，添上新的草料。

    谷成他們這個村子裡沒有草場，家畜都是圈養的。草料都是地裡鋤草後撿回家，或者地隴、水溝裡面長的雜草。

    伺候完後院的家畜，谷成看了看中午摘的菜還夠，洗洗手就開始做飯了。

    面還沒有和好，父母就回來了，天也暗了下來。谷成抓緊把面和好後，就開始炒菜。

    母親洗完臉來幫他的時候，他基本上快做好了。

    一家人吃完飯，谷成主動張羅著洗碗、和豬食、餵豬。

    一切忙完後，谷成回屋看見父母在看著電視，谷成媽媽看著谷成說，「谷成，怎麼樣，有上學舒服沒?」

    「都差不多，各有千秋。」谷成嘴上這麼說，心裡可是明白兩者相差可是十萬八千里了。

    「我先去睡了。」谷成沖父母打聲招呼就回屋了。

    躺在床上，谷成終於鬆了口氣，這一天實在是折騰的自己精疲力盡了。谷成暗暗發誓，以後無論如何也不能做農民，真的太辛苦了！

    谷成回屋不久，老谷夫婦也回屋睡覺了。

    「谷成幹活還行啊！」母親先說。

    「就是要讓他嘗嘗農民的辛苦，讓他鐵了心他只有好好上學才有出路。」

    ……

    第二天，谷成醒來的很早，可是剛爬起來就感覺全身都不是自個兒的了，胳膊、腰、腿都不像是自個兒的了。估計是昨天上午打掃後院的時候推車太過使勁，傷了胳膊的肌肉。昨天下午拾瓜蔓的時候是傷了腿部和腰部肌肉吧。谷成重新躺下去，直到父母起來好一會，才爬了起來。洗漱完隨便吃了口東西就和父母一道下地了。

    谷成必須堅持，首先他不能讓父母說他吃不了苦；其次，他也想為父母分擔，不能讓全部農活都由父母承擔，他也是家裡的一份子！並且谷成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