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路西法的邀請 文 / 冰原小魔
狂風捲著黃沙，燥熱著不安的神經，腹部被黑刃砍出的傷口傳來一陣陣火辣的疼痛感，殷紅的鮮血也不停的往外湧出。亞瑟立於我身旁，凶狠的眼神從未從路西法的身上離開過。
「呀咧呀咧，亞瑟，你是怎麼了？力量好像變弱了不少啊！」路西法輕鬆地笑到，幾輪交戰下來，我倆並未從他的身上佔得任何一丁點的便宜。
「嘁……」亞瑟一咧牙，手中的血狂徒再次躁動起來，「月，找機會封印住他的行動！」
亞瑟對我輕聲說道，隨後一個躍步跳上了空中，雙手緊握的大劍血狂徒呼嘯著朝路西法砍去：「少在那邊唧唧歪歪了！要說大話，等你打贏了我再說！」
『叮——』劍刃交接處刮起一陣火花，路西法單手舉著黑刃，輕鬆的抵擋住亞瑟的攻擊：「何必要這麼折騰自己呢？好好想想吧，到底是誰一直在阻撓著你與娜莎的愛情，到底是誰不顧你的心情在你眼前手刃了娜莎，又到底是誰抹去了你的名號，將你放逐於俗世。我本不是你的敵人，你的劍鋒指錯方向了，狂徒亞瑟！」
「住嘴！從你這種卑劣的惡魔口中不配說出娜莎的名字！」亞瑟狂怒到，雙手的力氣頓時暴漲，血狂徒的劍刃越發紅艷起來。
路西法握劍的手也開始顫動起來，火花不斷從兩劍交鋒處跳竄開去。路西法向旁一揮劍，掙脫開壓制著自己的血狂徒，隨即轉守為攻，手中的黑刃飛速朝亞瑟直砍而去，頻率之快，讓人只覺有無數重黑影不斷在眼前閃爍。
「啊咧？卑劣？這個詞用的可真粗魯吶，可別忘了，你深愛的娜莎，可也是惡魔喲！」
亞瑟的雙臂隨著劍刃的每一次交鋒在不停的搖擺著，我站於地面，抬頭望著空中火熱的戰場，卻一直因為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出手而苦惱著。
「冰凍術！」身後響起一聲吟唱，一直靜靜待在遠處的樺卻再也忍不住了，她驅動起手前的法陣，一輪冰藍色能量波如一條水蛇一般從法陣之中脫離開來，急速朝路西法襲去。
原本還肆意攻擊著亞瑟的路西法此時卻也停下了暴雨般揮擊的黑刃，敏銳的嗅覺早已注意到了這來自別處的打擾，他轉頭看向了那一條朝他飛來的能量波，輕輕抬起左手，驅動起魔能，如變魔術般的，那能量波前行的道路上瞬間出現了無數孔雀羽，隨著路西法的一彈指，那些孔雀羽如同得到指令一般急速朝能量波射去，衝散了那一抹幽藍，轉而向遠處的樺襲去。
『叮叮叮叮——』一陣脆響傳入耳中，那雨點般落下的孔雀羽紛紛釘入了地面。
「師父？！」我輕輕放下懷中還未反應過來的樺，她眨巴眨巴無辜的大眼睛望向我，似乎還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可在察覺到我手臂上新添的幾道傷口後，卻一把將我的胳膊拽在了手裡，緊張地問道，「你……你手臂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剛才……啊！對……對不起！」
「沒關係，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我將輕輕蓋上了臂膀上的傷，轉而重新注視起空中的戰場來，「只是這次我們所面對的敵人可不像從前，這個男人，是號稱七大魔王之首，力量僅次於魔君撒旦的傲慢之路西法。要對付他，不拼上全部的力量是不行的，而且就算是要攻擊他，也要時刻注意著自己的處境，若是時機不好，輕易的攻擊反而隨時會把自己拉入危險的境地。」
樺沒有回應，只是隨著我的眼睛一起望向了地陷的上空。悶熱難耐的裡現世，狂風未減，風沙依舊讓人難以睜開眼睛，從地陷出口處刮出來的烈風直吹的皮膚生疼，也不知是不是此時的現世已到夜晚，總覺得天際的那一抹猩紅，顯得越發艷麗起來。
空中，亞瑟彎曲的雙膝不停的往下沉著，汗滴從他那緊皺的眉間流下，咬著牙，神情顯得有些吃力。路西法卻探著個腦袋，享受著亞瑟狼狽的神情，臉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用力的跡象，就好像那擁有怪力的手不是長在他身上樣的，輕鬆的蔑笑著。
「很想她吧？那些擁有娜莎的日子！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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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吧？她在你身前被行刑時最後望向你的眼神！咒恨吧？那披著仁慈的外衣卻比惡魔還要無情的教會！你做錯了什麼？！你只是想與自己心愛的女人生活在一起而已，這難道有錯嗎？愛情不是一直被你們人類所歌頌稱讚成這世上最美妙的事物嗎？那既然這樣，為何還要扼殺掉她？！」路西法揮劍將亞瑟甩開出去幾米，那因教唆而變得癲狂的嘴臉不停地吐露著激烈的言辭，「亞瑟，高傲的騎士可不會容許自己的追求的愛情遭到唾棄！榮耀可是騎士的全部，既然不能改變不了人類的想法，那就去改變世界的主人吧！出爾反爾的人類，你的心事清楚的吧！不要再受到所謂的真理的蒙蔽了，所有阻擋著你的腳步的都是垃圾！不要再壓抑自己對人類的憤怒了！拿起你的劍，將劍鋒重新對準你真正的敵人吧！」
亞瑟半弓著腰，鼻孔處不斷有兩道白色鼻息隨著身體的起伏而噴射出來。烈風吹拂著亞瑟蓬亂的頭髮，額前的劉海蓋住了他的雙眼，讓我摸不清他此時的狀態。
「師父……亞瑟boss好像有點不對勁啊……」樺挪著步子將身子貼了過來，緊緊抱住了我的手臂，看來她也看出亞瑟的異樣了。心裡想著再不做點什麼，亞瑟可能就真的要被路西法引誘過去了。
「吶！亞瑟！」我向前踏出了一步，伸長了脖子努力做著嘗試，「你聽我說，亞瑟！娜莎的死並不是誰的錯，不是因為你沒有守護好她，也不是因為教會刻意與你過意不去！說到底教會也只是在為了你的安全考慮！況且你別忘了，娜莎可是為了不讓你的生活過的那麼艱難才決定犧牲自己的！她不想讓你因為她苦惱著，她不願看到你因為她而選擇放棄身份並且墮落下去，她為了守護好她對你的愛而選擇了犧牲自己！這些都是你跟我說的難道你小子都給我忘了嗎？！你給我清醒一點，要是你現在再繼續墮落為惡魔，那娜莎的死算什麼？！娜莎豈不是白死了！！！」
也不知是我不善言辭還是什麼，亞瑟那低著頭粗喘的動作一直沒有改變，路西法的眼神瞥向我，嘴角揚起了一抹蔑笑：「亞瑟，還記得她嗎？你心愛的娜莎！」
亞瑟的腦袋稍微往上抬了抬，一隻血紅的眼睛在被汗浸濕的劉海間穿透出來，他那咧開的嘴中顯露出來的牙齒已變成了尖利的倒三角形。路西法揚手朝前一抹，從那墨藍色衣袖下飄落出無數發著紫光的孔雀羽，逐漸的，那些孔雀羽在路西法跟前凝聚成了一個人形。
「娜……娜莎？！」一聲嘶啞的音調從亞瑟的喉中擠了出來，那只已經發生改變的血紅色惡魔眼睛竟透入出一股難以言表的柔情。
「娜莎……」亞瑟喃呢著，輕揚起惡魔之爪，緩緩向娜莎移去，他想摸上她的臉龐。似乎一切都將要在這緩緩的調子中完成，可就當亞瑟的手快要觸碰上娜莎臉的一瞬，路西法突然詭異一笑，拉動他手中纖長的黑刃竟朝娜莎的背部刺去。
黑刃穿透過娜莎的身體，可從前面顯露出來的卻是一柄教會聖徒所用的大劍！由於藉著娜莎的一個身位，亞瑟並不能很好的注意到身後路西法的動作，亞瑟很是吃驚地看著突然穿透過娜莎身體，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大劍，驚慌的神情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弓下腰，雙手不停的顫抖著向那柄大劍移去。
『咻——』隨著路西法將劍抽出，娜莎也重新幻化為一堆孔雀羽翻飛下來。
亞瑟的狀況特別不好，此時的他呈九十度弓著腰，雙手緊緊頂著額頭，嘴裡發出陣陣低吼，身體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憤怒的原因而劇烈的抖動著。不過那種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亞瑟的身體開始有了變化，一縷黑煙從他的魔禮上消散了出來，我知道，束縛之印已經被亞瑟衝開。隨著惡魔之血的流動，亞瑟**的上身開始出現龜裂的痕跡，炙熱的岩漿在那縫隙之間蔓延，亞瑟也因為變形的痛苦而慘烈的哀嚎著。如果再不及時阻止，亞瑟馬上就要完全魔化了！
「你這混蛋……居然用這麼卑鄙的手段！」看到整個事件經過的我，此刻著急與憤怒一併湧上了心頭，審判之瞳火熱的發燙，審判之輪已經開始轉動，我口中輕聲吟唱著，將視線牢牢鎖定在了路西法身上，「光劍審……」
「！！！」
僅在一瞬之間，剛才還在我幾百米開外的路西法卻突然出現在了我眼前，支起的兩根手指不由分說地便朝我的眼睛插來：「這可不是小孩子的玩具，這麼危險的東西，還是先由我保管吧！」
心中一驚，條件反射性的拉住樺的手朝後彈開了一個安全的距離，三人就在這殘破的戰場對峙了起來。
「喲……那對翅膀？你是蝴蝶？」這才正眼打量起樺的路西法似乎也發現了那對太過顯眼的血紅色蝴蝶翅膀。
「你你你……你是傻了還是瞎了？！我我我……我跟我師父在一起，我師父是獵魔者，我我我，我當然也是獵魔者啦！」樺一隻手緊緊抓著我的肩膀，另一隻手卻指著路西法顫抖地罵了起來。
「……」路西法面露難色，看來他也並不曾料想到一個如此漂亮的女子口氣會這麼沖，不過他隨即便擺了擺手說到，「現在的年輕人是這麼不懂禮貌的嗎？唉，還真是件讓人頭疼的事情，不過你那雙翅膀還挺有個性的，既然是獵魔者，怎麼會有蝴蝶的光羽？我可沒見過地獄裡有哪個惡魔長著這麼一雙翅膀的。」
「你沒看過就代表沒有麼？我我我……我喜歡蝴蝶我就長了這麼一雙翅膀！你你你……你管的著麼你！」被我用手護在身後的樺搭著我的肩膀，探著個小腦袋繼續頂撞著路西法。
「呵……」路西法突然詭魅一笑，從那自信的表情看來似乎是確定了什麼事情一般，他突然話鋒一轉，對我說到，「狩月，我們來做一筆交易吧，你把你身後的那女人交給我，我把亞瑟還給你，並且承諾不會再打審判之瞳的主意了。怎麼樣？這個交易不錯吧，一個換兩個，而且這兩個的質量似乎很高哦，這個交易受益者是你，好好考慮清楚。」
聽到這，樺哆嗦著將我的手臂抓的更緊了一些，她緊緊貼著我的後背，耳後傳來她急促的鼻息。
「少在那邊自以為是了！亞瑟我會帶走，樺我同樣也會保護好！就算讓我賭上自己的性命，我也會跟你戰鬥到最後一刻！」我將大劍架在胸前，攤開左手作保護狀將樺推向了身後。
「啊咧？這個場景，好像挺熟悉的哦，忘記了在哪看過……狩月，很想你的爸爸媽媽吧，克勞德博士與伊娜女士，為了你身上的審判之瞳，他們可是犧牲了自己的性命哦，所以你也是拼了命的想要守護好審判之瞳吧，畢竟那件東西就像你的雙親一般珍貴吧。要是被我搶走了的話，你可就再也沒有可以承載對他們思念的信物了。所以換個話說，你身後的那個女人，可是能換回去三條性命吶。你好好想想，這個交易，並不差吧？」路西法將一隻手插進了口袋，身子向前半傾著，似乎是想拉近我倆的距離，努力為說服我做著嘗試。
在聽到路西法談論起我的父母，多年來一直出現在夢中的場景突然又浮現在腦海中。那一晚，我永遠也忘不了，父母就在我相隔幾米的地方被殺，我卻無能為力，只能蜷縮在陰暗的地板裡捂著嘴巴抽泣，十幾年來我每天深夜都會在這噩夢中驚醒，困擾著我的不僅僅是自己的軟弱，父母的離去所帶來的孤獨才是黑夜最難戰的敵人。而造成這一悲劇的，正是眼前這還敢若無其事的跟我談交易的路西法。
內心深處有什麼東西正在悄然甦醒著，一隻血紅的眼睛在心堂裡睜開。有一股沸騰的血液由心臟壓送至全身，身體的肌肉開始膨脹起來。『呼』的一聲，我的雙眼燃起了地獄之炎，腹部被路西法砍出的傷口也迅速的癒合著，耳朵內開始響起『嗡嗡』的雜音，喉嚨也乾渴的像兩塊摩擦著的木柴：「路西法……這筆賬，也該到算算清楚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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