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兩個隊伍？ 文 / 冰原小魔
初秋的夜，來的比以往更早了些，才剛入七點，夜色已經暗沉了下來。thenightwatchman的招牌已開始閃爍霓虹的色彩，吧檯後，諾克正嫻熟的調配著繽紛的雞尾酒，以此來滿足吧檯前酒客的需求，傑文站於諾克身旁，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著已經透亮的酒杯，薄薄的鏡片反射出七彩的顏色。貝克一身侍者服，雙手纏著厚厚的白繃帶，五指頂著托盤，靈巧的身形穿梭於舞燈下扭動的人群，將一杯又一杯調好的酒運送至舞池旁的酒座上。一切都顯得和原來一樣，什麼也沒有發生，什麼也不曾發生。
貴賓室內，狩月拿起一杯whiskey，棕黃色的酒液在同樣昏黃的吊燈下晃動，狩月一飲而盡，側眼打量著一旁的凱：「說吧，把你知道的，通通都說出來……」
凱向前傾著身子，雙肘撐在大腿上，盯著酒座上自己眼前的半杯洋酒，思索著，似乎還在考慮，不過也沒過多久，凱一把抓起酒杯一口飲盡，將酒杯狠狠摔在了桌上：「舜在路西法手上！」
門外，躁動的音樂不停的轟擊著不是太厚的門板，一扇門的距離，隔開了兩個世界。貴賓室內的沉默顯然與門外的熱情反差的有些不夠搭調。
凱張開臂膀，整個身子都壓在了靠背上，昂著個腦袋，眼神在平坦的天花板上游移。坐在凱身旁的姬兒雙腳蜷起在了卡座上，兩隻手抱著杯冒著熱氣的奶茶，眼神裡也閃爍著什麼事情。
「還記不記得在學校我跟你說過的天使降世的事情？」凱的姿態並未有所改變，而是繼續盯著天花板發問到。
「嗯，怎麼了？」狩月也同樣安靜的回答著，簡單的對話一字一句的迴響在這封閉的空間內，眾人都小心翼翼的進行著手上的動作，生怕弄出點動靜，以致錯過了什麼重要的信息。
「最近幾個月七大魔王們在現世日漸活躍的行動，就是為了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在他回去之前找到他，並將這個天使弒殺在這裡。從我們鸚鵡與你們守夜人接到驅逐憤怒之阿斯塔羅特任務的時候，魔王們的行動就已經在開始了，只是他們的目的並不在別處，所以也就並沒有得到太多關於他們的情報。」凱輕輕撫摸著姬兒的頭髮，平靜地向眾人解釋著。
「什麼天使？竟能讓七大魔王全體出動？！」狩月終於來的點興致，他的身子一把向前傾去，凝著眼，注視著凱。
「上帝座前，右手束縛之鏈束縛著的九大天使之一，排名第三的，殺戮天使——sera！！！」姬兒想事的眼睛中突然閃出光亮，這個回答從她嘴中脫出，久久在眾人心頭迴響。
「sera……」單單是聽到這個名字，貝拉與茱莉的坐姿就顯得不那麼自在了，冷汗從她們兩人額前冒出，面色也開始難看起來。
「嘁……」狩月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她來這現世做什麼？！」
「自撒旦從天空被摔落至地面以來，跟著墮落的還有他那尾巴拖動的三分之一的星辰，自此，便有了天使與惡魔之分，也便有了天堂與地獄持久的戰爭。活躍在無主地戰場的天使與惡魔們，一個為了保護家園不被侵略，一個為重獲安樂園，都在賣命奮戰著。戰火從未停歇，鮮血從未斷流，那是撒旦與上帝下的一場棋，棋盤間處處是殺機，子子皆無悔。」凱抬起雙腳搭上了茶几，換了個讓自己個舒服的躺姿，繼續說道，「在無主之地上，紛爭不斷，你來我往，反覆無常。想要前進，就必須從場外尋求答案。審判之瞳，原本乃隸屬為上帝的聖物，是上帝在審判日時用來審判眾生賞與罰的器物。因路西法拒絕臣服於聖子，率天眾三分之一的天使於天界北境舉起反旗。經過三天的天界劇戰，路西法的叛軍被聖子擊潰，並被打入永劫的無底洞abyss中，其他所有跟隨著他的天使也通通蛻變成了醜惡的惡魔形象。」
「這些聖經傳說早就聽過了啊，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嗎？！」茱莉聽聞完凱的講述，不由著急起來，「這跟昔拉來現世，有聯繫嗎？！」
「嗯，別急……聯繫肯定是有的，還請聽我慢慢說來。」凱的眼睛對上茱莉，輕柔的說著，安撫她不要激動，倒上一杯酒，遞給了坐於對面的茱莉，才緩緩說道，「這聖子與路西法交戰三天三夜，雖說得勝，不過卻也損傷不小。上帝交由他用來對抗路西法的聖物eyesoftrial，就在與路西法的交戰中不慎被奪，隨著路西法的墜落而遺落人間，輾轉易主。得瞳者，善則造福一方，惡則禍患人間。千百年來，eyesoftrial見證著人心的扭曲劇變，背叛反目，這些都是人類最根本的劣性，得到了絕對的力量，就有了絕對的慾望。十五年前，機緣巧合之間，eyesoftrial交由到了狩月父母手中，因察覺到了eyesoftrial會給普通人類的心理帶來一種怎樣的可怕變化，狩月的父母決定將其封印起來，妥善保管，卻不料被同樣在尋找著eyesoftrial的路西法找上門來。為了保護好聖物，狩月的父母不幸犧牲。如今，在上帝得知路西法一直在搜尋eyesoftrial的下落時，他也派出了使者下凡來尋找，想要在路西法之前回收eyesoftrial，以確保無主地戰況的平衡。」
狩月搖了搖手中的酒杯，眼神定格在了姬兒的茶杯上，似乎在考慮著什麼事情，脫口說道：「按你這麼說，我身上的審判之瞳才是引起這一系列事故的最終源頭？」
「可以這麼說！」凱的眼睛轉向了狩月，悠然答道。
「等等，有個地方說不通啊！」狩月思索著直起身子，手也跟著摸向了下巴，「如果路西法真的想要審判之瞳，他大可以聯合七大魔王一起來殺我啊，這樣的話豈不是很容易就能得到了，哪需要搞的那麼麻煩？！」
「你只是誘餌！」凱斷然說道，「首先，要在現世殺你，其實也不像你說的那麼容易。七大魔王們的真身是很難出現在現世的，一般出現的都是他們的式使，就算要聯合起來，就必定會搞出很大的動靜，這樣一來，可能你都還沒見到，就已經被傾巢而出的蝴蝶給消滅乾淨了。第二，只要你還在現世活動，降世的天使就一定會找到你，這樣一來，魔王們只要隨時監視住你的行蹤，就一定能等到他們真正的想要的獵物，到那時，他們便能將其拖入地獄進行絞殺。而你，也不過是他們的餐後甜點。」
「嘁……」狩月眉頭一緊，隨著一聲清脆的破裂聲，他手中的酒杯竟生生被握出了幾條裂紋，「這幫混蛋！竟敢如此猖狂！」
狩月一用勁，玻璃酒杯應聲碎落一地，茱莉見狀，連忙找來毛巾，扳開狩月緊握的拳頭，同樺一起，為他清理著嵌入手心的玻璃碎片。
時間似乎凝結在了這個密閉的小房間內，大家靜靜坐著，氣氛顯得有些沉重。狩月摸著手裡裹上的毛巾，歪著腦袋，輕聲問道：「舜……他怎麼樣了？！」
「呼……」凱長歎一口氣，兩指按上太陽穴揉壓著，似乎不是特別願意提起這件事情，「幾個月前，我們與阿斯塔羅特交戰且舜被他帶走的隔天晚上，我們就接到了路西法式使的來信。他告訴我們想要贖回舜，就要去把審判之瞳找來跟他交換。剛開始，我們是直接反對並將他趕走了的，後來的一個禮拜裡，鸚鵡新招入了一個新成員。本來剛開始我還沒注意到什麼異常，不過時間久了，我就發現了赫達他們有了些變化，他們開始變得易燥易怒，且言辭激烈，一直說著要去找你，並要把你的審判之瞳給奪過來。這讓我感到很是疑惑，當我連同姬兒一起調查的深入了一點之後才發現，原來，前些天新加入進來的成員千葉，竟是路西法的座前魔使！」
凱無奈的攤了攤雙手，內心懊悔之情可見一斑。姬兒喝下一口熱茶，接著說道：「當我與凱準備揭發千葉的陰謀並殺了他時，才發現一切已經太晚了。鸚鵡小隊，赫達、米路、大偉以及格裡通通被千葉給誘導了心智，叛變向了惡魔一頭。暫時還沒想出應對辦法的我們，只好先脫離了鸚鵡小隊，四處漂泊，尋找著各種可能。」
「為什麼不來找我們守夜人？！」貝拉疑惑道。
「想過，不過後來想著這畢竟是我們鸚鵡小隊自己隊內的家務事，也就打消了找你們幫忙的想法……」凱應著。
「嘁……說什麼隊內的家務事，分明就是一群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傢伙，真受不了你們！」貝拉氣憤的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轉頭不再望向凱。
「嘿嘿，我們鸚鵡與你們守夜人，關係其實大家心裡都知道的吧，大家其實心裡都不願意讓對方看到自己隊伍失意的地方，在外人嘴中，守夜人與鸚鵡就是兩個處在同一地位的兩個不同組織。別說在第8區，就算是在整個y市，守夜人與鸚鵡都可以說是讓別人聽著就要豎起大拇指的獵魔者小隊。你說原本是同樣的兩個小隊，突然之間我們鸚鵡成了這個樣子，就算是自尊心驅使，我們也不會有心情來找你們幫忙的！就算是賭上一切，我與姬兒也要讓鸚鵡重新回到原來的狀態，與你們站在同一高度！」凱見貝拉如此，不免尷尬的笑了笑，解釋起來。
狩月聽完凱的解釋，什麼也沒說，低著個腦袋，雙手插在褲兜裡，怔怔站了起來。在眾人疑惑的眼神下，緩緩走到了凱的跟前。凱昂著個腦袋，剛想提問說些什麼，卻被狩月提起一腳就踹在了自己臉上，『喂！』字還沒說出口，姬兒的小腦瓜子上狠狠挨了一板栗。
「你……」
「去你媽的自尊心！」狩月惡狠的說道。
「唔……」姬兒摸著自己腦袋上的大包，不由低聲呻吟起來。
「守夜人與鸚鵡，一直都是同心異體的兩支隊伍！舜與亞瑟，他們的心血，他們的一切，都寄托給了守夜人與鸚鵡！」狩月表情嚴肅的朝凱吼道，「舜被抓走，你不知道亞瑟比你們還著急！他一直在叮囑著我要注意好鸚鵡小隊的動態，不能因為舜不在了而讓鸚鵡出什麼岔子，如果舜回來了亞瑟不能把鸚鵡完整的還給他，他一定會被舜罵死。從這兩個隊伍一起出現在第8區的時候，這兩個隊伍就注定是一心的，鸚鵡的衰弱，換種說法也便是守夜人的衰弱，你居然說不想來找我們幫忙！是想讓我們背負上不管自己隊伍興衰、不管自己隊員死活的罵名嗎？！」
狩月一拳揍向凱，凱並沒有躲閃，全全吃下了這一擊，一抹鮮血馬上便從那嘴角流了出來。樺見狀，連忙起身想要將狩月拉回，卻被狩月一把甩開。
「在我確認了鸚鵡叛走的那一瞬，你知道我心裡是什麼滋味？！是自責！鑽地無縫的自責！而你卻還在跟我玩捉迷藏，也不給我出現把事說清楚，就知道一個人去扛！你扛的下麼？！本來這次裡現世的任務，亞瑟都不是很想接的，還是那人說有舜的消息，亞瑟才下令全體守夜人小隊出動的，誰知道等到的卻是這種結果——與鸚鵡的人交戰！亞瑟他要下怎樣的決心才下的去手！我們要下怎樣的決心才下的去手！」
「呼……」凱長歎一聲，將頭扭向一邊，不敢於狩月對視。
「到了這個時候，你居然還說出什麼自尊心驅使，不能讓你來找守夜人幫忙？！這tmd是什麼話！守夜人與鸚鵡，難道是兩個隊伍嗎？在這個時候還想著面子的事？你對得起舜嗎？你對得起鸚鵡，對得起我們這些一直在擔心著你們的守夜人嗎？！難道不該在第一時間就找我們一起商量對策，說明情況，想想如何解決問題重整鸚鵡才是正道嗎？！」狩月一把握住凱的領子將他提起，怒斥道。
『彭！』房門被一把推開。
「夠了！」門外，亞瑟滿身纏滿繃帶，一臉英氣的出現在了眾人眼前，身後，諾克三人也跟在其後，「放下他，月……」
「亞……亞瑟……」凱嚥了嚥口水，特別不是滋味的叫到。